《后武侠时代(寒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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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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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笑道:“我笑此人武功不弱,可是那股子内功,我却再熟悉不过了,想不到此人浓眉大眼,居然也是个……”

周颠疑惑道:“是个什么?”

齐御风说话甚急,这一连说出几句,内力便又有波动,腹中一阵剧痛,他急忙平心静气,调养内气,又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道:“这人武功,似乎不亚于你罢?”

周颠郑重道:“那是自然,光他那如鬼如魅的轻身功法,这江湖就没几个人能及得上,而他推出一掌,劈你的一刀,似乎也大有名堂。”

说不得也疑惑问道:“看此人武功家数,似乎与中原有异,那是什么武功?”

一边张中,周颠听到这话,都苦苦思索,却也想不起来,究竟何门何派,有这样的诡异武功。

齐御风坐在地上,叹了几口气,说道:“你们可能不知,可是他这身武功,我却再熟悉不过啦,当年……呃,当时我跟练了这武功的人打了好几仗,他这武功,可较那人,差得远了。”

周颠惊讶道:“你不使剑法,也能敌得过此人么?”

齐御风满不在乎道:“那有又什么不能,给咱来两个猪肉大葱包子,再来一碗炒肝,一份芥菜,少爷我分分钟生龙活虎,杀他如同宰猪杀羊!”

周颠满脸不信道:“你小子平日为人厚道,怎么这时候却吹起牛来了。”

齐御风道:“别人的武功不熟我不说,这人武功路数,我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出来啦,葵花宝典、嘿、原来一个黄眼珠的色目人,却也能学会葵花宝典。”

他说起“葵花宝典”四个字,众人皆面面相窥,均是不知,当即周颠问道:“葵花宝典是什么武功?就是这人使的么?”

齐御风道:“不错,这武功诡异非常,行动极速,而且招式诡秘,内力奇险,但凡一个不小心,也容易着了他的道。”

说不得眼望着城下,忧心忡忡道:“这人有如此武功,却只是个副将,真不知敌军首领,是什么角色,这一次咱们原以为河南王的人马能够手到擒来,可是现在一看,似乎却没那么简单了。”

齐御风有些惊异的问道:“他们招数使尽了,还有什么法子能攻下这城?”

说不得微微摇了摇头道:“他先前只不过是行诡诈之计,想要以少死而夺大利,这种想法自然一无所得,可是他若真认真起来,以正道进攻,咱们一时却也难办。”

齐御风惊讶道:“你是说,他先前不过是试试水有多深么?”

说不得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此人冷静之处,实在过人,足足试探了一个月还不足,现在又连番试探,就是向看看咱们到底有什么本事,眼下弓弩已现,天字门的兵马也为他所知,咱们底牌都被他知道的一干二净,而他到底有什么路数,咱们却还闹不清楚。”

齐御风心道,一连死了上千人的探路之法,这真的值得?

正当此时,张中突然沉声道:“敌军攻过来了。”

第四十八章烽烟举处海天阔

齐御风坐在城墙之上,猛然之间,觉得大地似乎一下子震颤了起来。

他抬头从垛口处向外望去,只见远远处刀枪如林,在同一刻闪烁着白光,缓缓向前流动。而在同一时刻,轰轰的战鼓鸣响,大片大片的方队,同时向前行进。

三支重骑兵的千人队、两支轻骑兵的千人队、飞驰而出;黑压压的步兵、弓箭手也随之呐喊;火炮掀开炮衣,伴随着云梯、冲车、向前推进。

突然之间,只听得空中一刺耳的尖啸,无数的箭羽从空中落下,散射而来,如同下了一场暴雨一般,齐御风随着那箭雨的轨迹看去,瞳孔不由得一阵收缩。

却只见在营地中央,骑着马匹站成一座座铁塔的明教天字门门徒,此时已经有几十人轰然倒地,鲜血从战马的脖颈、身躯上喷出,黄土地上立刻遍布了红色的消息,刚才还随风飘逸的鬣毛被血泥沾染,顿时失去了神采,战马浑身不停的颤抖着,随之悲哀的嘶鸣着,山寨一直以来坚定认为神乎其神,无所不能的最强劲旅,也受了重创……

这一次天字门从平凉而来,带了三百匹健马,都是千挑万选的良驹,即使前几日劫营,也不过损失了十几匹战马而已,人手丝毫无伤,而这一轮齐射,损失的却也有十几匹之多。

齐御风再仔细看去,却不禁膛目结舌,也略有些心安,只见除了一名天字门门人连人带马被数十支箭羽掀到之外,其余落马之人。却也并无大碍,除了三五人肩头、大腿等要害受伤之外。其余数十人居然随意拍了拍灰尘,就此站起。

但见曹三多小步快跑。引领一群人,迅速将几名受伤之士抬走,其余人昂然挺立,傅有德面色沉毅,巍然挺立,喝一声:“警戒!”

众人当即轰一声立正,站的如同标枪一般笔直,而整个队列鸦雀无声,便是连眉毛都无人皱上一丝。

齐御风见得心中暗暗佩服。点了点头,心道倘若城破,搏命一击之时,就得依仗这三百精锐了。

他回头看向墙外,但见洪水一般的敌军席卷而来,旌旗翻动,黄尘滚滚、蹄声阵阵,一道道黄龙冲天而起,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聚拢正咆哮怒吼一般。向城寨冲来,在青天残火之间。有如云中飞腾一般。

许多兵士见到元军越来越近,直如洪荒猛兽一般,心中都不由得生出绝望之感。当即放下手中刀枪、面面相窥,惊呆当场。

齐御风看见对方几个大家伙好似城楼一般,此时掀开蒙皮。露出黑黝黝的洞口,当即转头问道:“他们也有弩箭?”

说不得点点头。沉声道:“不错。”

“怎么办?”

“等。”

齐御风只觉得这般情景,已经是自己所不能掌控。当即一种无力之感也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渐渐萌发,他神色紧张,却也只能点点头,然后神经质般又点点头……

“轰”一声,大队的军马已经冲至城下,如同惊涛拍岸,登时间整座城墙似乎也被无数军马所铸造的铁流震得一阵颤动,元军的骑兵捻弓搭箭,向城墙上射去,而更有一支队伍举起了长枪,不断向城门上攒刺飞射。

在他们身后,无数携带着辎重的兵士也随之赶来,挖坑,填土,筑台、安放炮台,云梯,一切井然有序。

城头上的兵士望着城下的元兵有如野兽般冲来,射箭都有些发软,可听到元兵高呼如云霄的的口号:屠城屠城,鸡犬不留!

当即却只能硬起头皮抗住,远方不停的有元兵向盘蛇寨挺进,他们携带着带着抓钩的云梯,巨木捶,只需凑到这孱弱的城墙边缘,一切便无半点悬念。

正当此时,突然与万军混乱呐喊之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射!”

而与此同时,说不得与彭莹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射!”

无论元兵、还是寨中的兵士,听到这声音,不由得都为之一震,俱是吃了一惊,而于此同时,城墙上众人也从隐蔽之处走出,将早已烧好的滚烫火油漫天倒下,墙下的元兵躲避不及,被烫的惨叫连连。城头兵士却是燃着了火把丢下去,城墙下转瞬变成火海。

元兵暂时停止了进攻,纷纷后退,只见到火海中的元兵浑身上下冒烟惨叫,奋力嘶叫,走了几步,颓然倒地,渐渐被烧成焦炭。

滚油沸沸,无论活的死地人被沾上,转瞬都是浓烟滚滚。烈焰炎炎,一股黑烟蒸腾而上。直冲天空,遮掩烈日。

元兵不断行进的队伍似乎沉寂了片刻,攻城再猛,也是不能扑入火中,齐御风盯视着那火中的身影,倾听着那疾呼惨叫,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却是没有半点怜悯之意,因为他知道,若不能守住这座城寨,自己的下场,绝对比这要死的更惨,在民族与民族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怜悯可言。

但不过一刻,随着元兵方阵之中的一声呐喊,攻势又起,远远的地方,高高的箭车之上,每个都载着数十个弩兵,慢慢行近,虽然看似颤颤巍巍,不断晃动,却也坚定无比,那一道道斜长的黑影,铺在地上,也铺在每一个守城之人的心中。

人潮再一次扑到了城墙之外,抓钩,绳索,云梯,渐渐零零星星的搭了上来,此时,藏在箭垛之中的连弩、床弩再一次发怒,只见日光下映着点点光芒,绽放如星,无数箭羽呼啸着,怒吼着,扑向那黑沉沉的铠甲。

连弩对付近程的敌军,而床弩却对遥遥指向地方的攻城器械,只见那长长的箭头之上,带着火药,昂然蹿出。其迅疾之猛,当真无可匹敌。就算那箭车以硬木牛皮遮掩,却也挡不住它强悍的一击。

“轰”、“轰”、几座箭车接连炸开。上面火光四起,弩兵纷纷而落,但随即在他们身后,却又有更多的箭车缓缓驶近。

而弩箭所向,甲骑纵有铠甲之固,却也挡不住密如冬雨的箭弩,每一处击发,便立刻有十几个骑兵接连被射倒,而步卒民夫。并无坚甲,甚至一箭可以穿透两人,三人之后方才停下。

元兵都举起立盾。布成一团,渐渐靠拢,虽然在弩箭接连不断的射击之下,不断有人盾飞人亡,身体被弩箭撕碎,但无数盾兵却也渐渐布成了一道人墙,在他们身后。无数民夫牵引着一个个如同伏牛一般的笨重滑车,向城门之处靠拢了过来。

说不得本来沉然淡定,只是不住随着战况,偶尔吆喝发令。此番作战,冷谦坐镇中央,他与彭莹玉作坐镇东西两方。就是为了防止兵将慌乱,哗乱无章。

而此时他看到那黑黝黝的炮管。不禁再不能淡定起来,当即面色一变。破口道:“是火炮,弓来!”

一边躲在箭垛之下的段蔷薇急忙递过那柄齐御风的铁胎强弓,说不得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一箭射去,登时刺穿一名炮手,接着他运力疾射,接连不停,一连射下三十余箭,额头见汗,气喘不停,见到对方还尚有百人之众,眉头不禁一皱,一侧头,对着周颠道:“你来!”

周颠面色有些尴尬,摇头道:“我不会使这破玩意儿。”

正当此时,突然城墙下蹦蹦跳跳奔来一人,她迎着半空中飞来无数飞蝗石、箭羽,不断躲闪,口中哎呀,哎呀,叫个不停,临到二人身边才道:“铁胎弓呢,彭和尚叫我来取。”

齐御风见到韩羽娘居然在这时候到来,不禁一愣,开口问道:“打了这么半天,你去那里了?”

韩羽娘对他妩媚一笑:“你也想我了么?我也是过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

齐御风苦笑一声,摇头道:“虽然没死,却也没什么大用了,那名将军内功深厚,我远远不及,吃了他一掌。”

韩羽娘摇头道:“若非你杀人杀得太过,脱了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呐,你也忒是笨蛋,那零星几个火药兵,就算到了城下,又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被一箭射死?”

齐御风猛然听到这话,也不禁暗骂自己蠢笨如猪,当真上了战场,除了杀人,其他什么都不想了,当即点了点头,懊恼的叹了口气。

可他随即又不禁惊奇起来,心道那人不过与战场上跟我打了个照面,交换几招,其中微妙之处,便是段思邪等人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她武功如此低微,居然在如此远处,能看出自己能胜过那轻功内功俱佳的将军,这等眼光,却是是一般人所无。

一边段蔷奴见到她来,面色便沉霜如雪,见到齐御风停口不说,当即看着韩羽娘,冷声道:“说完了没有,军情紧急,快些将弓箭拿去罢。”

段蔷奴接过铁胎弓,登时“哎呦”一声,将铁胎弓失手落在地上,摇头道:“好沉呐,我得寻几个人帮忙。”

齐御风看她眼光不离开自己,摇头道:“别看我,我现在可没力气。”

韩羽娘脸上绽出一丝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段蔷奴听得再不耐烦,当即随手指派了几名士兵,说道:“你们去跟她送弓。”

当即四名士兵急忙上前,抬起铁胎弓,跟着韩羽娘身后。

韩羽娘却面色闲逸,不去理段蔷奴的坏脸色,看了一会儿敌军冲阵,对着说不得道:“老头,你们怎么不继续放火了?”

说不得摇头苦笑道:“咱们山寨之中,哪有那么多火油,就放这一次,都将锅底的菜油搜刮尽了。”

韩羽娘道:“不放火怎么行,敌军倘若冲得近了,一次云梯钩锁,就要翻上墙头了,等下次红旗为号,你们这边,就将那些稻草假人点火推下去。”

说不得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好,好主意!”

韩羽娘微微一笑:“那我就回去啦,我去跟彭和尚说一声。你派人跟冷大师说一声,咱们三方协同。一同放火烧人,更添威势。”

说不得点头道:“好。好。”

韩玉娘再看了一眼齐御风,看一眼面色惊诧的段蔷奴,轻哼一声,随即转头离开掩体,下城墙而去。

不多时,只听得巨弩、硬弓之声,又在东城响起,当真讯如惊蛇,响如雷电。那火炮手一个个被打死,火炮队伍行进越来越慢,偶尔火箭射在火药之上,登时轰然爆裂,大声如山崩海啸,地动山摇,齐御风见到周围守兵百人,皆糜碎无余,尸体寸裂。炸成一个大坑,不禁暗叫侥幸,心道幸亏自己这方有五散人这等内力精强之人,开得了如此硬弓。否则这火炮凑到近前,百炮齐发,这区区黄土所垒的城墙。定然土崩瓦解,不复存焉。

箭啸、炮鸣、尖锐的箭矢在钢铁的铠甲上面划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噪音,奔驰的骑兵收不住步伐。重重的撞击在了前面的同伴身上,发出沉闷的喊声,重甲的骑士划着曲线重重的掼在地上,似乎可以听到颈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齐御风在无数的怒吼之中,心中微颤,抬头望向远方,却见不知在什么时候,日头不知何时已经划破了云层,红彤彤的和远山平齐,光芒照耀下,远方的黄河之水金晃晃的明亮。巍峨的远山清晰可见,天空满是红霞,景色瑰丽。

而在地面之上,黑烟浓密,喊声如雷,蒙古兵铁甲铿锵,不断来回蹿出,呼声震山撼野,一旄大纛高高举起,飘扬在半空之中,无数的人马如同麦子一般倒下,但随之又有无数的精兵悍将蜂拥攻城。

他身边城墙之上,箭如蝗集,但却也越来越慢,齐御风见敌军尸体虽然堆了一地,但主力尚存,不由得心生重忧,心道这一次明教不过带来了十万支箭,倘若射的光了,可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他突然窥见一人,左手持盾,右手挺矛,冲了过来,正是段思邪,只见他浑身浴血,披头散发,胡乱带着一顶铁盔,口中叫道:“大师父,东边攻得猛烈,有些守不住啦!”

说不得闻言大惊道:“周颠,张中,你们这就过去,冲杀一阵。”

周颠当即点了点头,与铁冠道人张中并肩而去,段思邪看了一眼齐御风,见他安然无恙,当即也无暇多说,转头离去。

齐御风坐在地上,紧盯着军情,开始极为惶急,但慢慢的,却也平静了下来,他抬首看着敌人的大纛,迎风烈烈,高扬天空,心道:“自古用兵无数,说不定比这更宏伟的这样的场面,已经有了多少次,这无名的一战,不过沧海一粟,却也要死上这么多人,人世间当真疾苦遍地,生来就是受苦……”

此时在他下方,城墙边缘早就被尸体填满,尸骨也是堆起老高,有些元兵索性踩着尸体,架着云梯,或用自制的绳索攀登,被城上的乱箭射下来,很快的加入那些尸骨的行列。那城墙之下,到处流地都是凝紫地血水,阳光照耀下,翻着让人作呕地气味。

齐御风站在城头,回思这些日子,心中也不知如何,就糊里糊涂居然卷入了这场起义之中,但他自信所做之事,都无怨无悔,生平能杀上几个满手鲜血的鞑子,已经足慰平生。他这时身处至险,心中却异常安静,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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