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武功一般,经验却极为丰富,匕首运用的甚为娴熟老道,可齐御风玄金剑出,势不可挡,当下三五招,便将这两人剁了个稀巴烂。
他杀了这两人,犹自愤愤不平,“呸”一声,心道这伙人还真当淳安县是他家开的不成?
你不让我进,老子就偏要进去看看,那刘正风来看也是不错之人,若能有机会救上一救,也算功德一桩。
当下他鼓着一肚子气,整一整衣襟,昂然大步,便往镇中走去。
谁知刚走道向阳巷附近,黑夜之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他抓住,藏于角落之中。
齐御风措不及防,当即大惊失sè,拔剑yù砍,却只见那人“嘘”一声捂住他嘴巴道:“别误会。”
齐御风听得这声音宽厚,且十分低沉,言语之中不像有什么歹意,便住手停攻。
两人蹲在这墙旮旯里,一声不吭,那人犹自不太放心,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别出声。”
这时只见大街上飞速掠过一行身穿黑sè夜行衣之人,身手矫健,身上都带着长剑;另一伙却从齐御风所来的拐角处现身,两伙人一朝面,当即有人问道:“找到没有?”
另一伙人回答道:“没有。”
那先前说话之人又道:“掌门有令,凡是遇到身上藏有兵器的年轻男子,宁可杀错,一律不可放过。”
令一伙儿人又道:“遵命!”
说罢两帮人匆匆而走,只留下齐御风目瞪口呆,心道自己这是惹了多大的篓子,这么多人抓我一个?
不对,这其中定有蹊跷,现下在这淳安县活动的,无非是针对刘正风一家的,或者是青城派一行人,自己与这些人又没有甚么深仇大恨,无非是侮辱了他余沧海一个旁门弟子而已,他们断然不必为了自己,摆下这等阵仗。
他心中念着家里状况,便想冒险出去,可一探头,便发现远远又有几处人影绰绰,手中刀剑映着月光,点点生辉。
当下他不由得踌躇起来,心道,人家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这淳安县本就不大,人家一呼百应,看这架势,分布在镇中之人足有数百之多,人多势众,又哪会跟你讲什么道理。
当下两人沉默不语,不多时,借着月光,齐御风偷看此人,只见这人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身穿一身破烂衣衫,油渍麻花,铮亮有光。
他不由得心道:“难道这位是丐帮的英雄豪杰?”
不多时,只见那人偷眼望了望街边巷尾,轻声说道:“跟我走。”
说罢,便一猫腰沿着墙角yīn影蹑手蹑脚的向附近宅院后门走去,齐御风想了一想,随之跟上。
两人走了半天,才选了一个隐蔽角落,刚舒舒服服坐下,却只听“咕”一声,那青年肚子发出鸣叫。
“我饿了。”那青年脸sè微红,急忙解释道。
齐御风点点头,已看出这青年是友非敌,当即道:“我有吃的。”当即从怀里掏出何三七所炒制的年糕,递了过去。
那青年接过,点头谢过,吃了几块,突然道:“本地人?”
齐御风心想,自己怎么也算是半个本地人吧,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玄金剑,说道:“会使剑?”
齐御风继而又点点头道:“会。”
那青年玩味的看了他两眼,突然伸出一指,划个半圈,疾点向齐御风胸口,齐御风也横出一指,架住他这一指来势,转了两转,随即反刺那青年。
那青年挡住他剑招,目光中露出一丝激赏,说道:“好剑法。”
随即低头沉吟片刻,掂了掂手中的年糕,抬头道:“跟我来。”
齐御风见到此人,只觉得这人虽然话语不多,但目光坦荡,行事无所顾忌,应该不是坏人,当下也不犹豫,便追他而去。
两人各自抽出长剑,埋伏在一个巷子口,齐御风静蹲在那青年之后,微微感觉一阵刺激和兴奋。
不一会儿,沙沙脚步声传来,那青年将手中长剑斜斜指向地面,不让剑光映在行人所能看见的位置。
等那一行人正走过他二人身旁之时,他突然出手如电,挥剑刺中一人头颅,那人闷哼一声,随即倒地。
剩下几人大惊,急忙反身挥剑,一人张口yù呼,那青年手疾眼快,又一剑刺进了他的口中。
剩下那几名身穿夜行衣之人都向前一步,递剑刺出,齐御风挥剑上前,只见月光下淡淡金光萦绕,他一剑分刺三人后心,使的正是“雁荡三绝”中“灵峰三折”的剑招。
剩下三人一见这两人出手如电,瞬息间便杀了五人,当即大惊失sè,双股颤颤,不能言语,那青年上前将三人点中穴道,随手丢入一处角落之中。
再回首看向齐御风时,不禁又低声赞道:“好剑法。”随即一个眼神示意,两人又隐没在黑暗之中。
两人走了半天,这一次,却又遇到了一行三人的队伍,那青年领着齐御风不断后退,直到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中,才暴露了行藏。
齐御风见这三人虽然也穿着夜行衣,但骨骼粗大,鬓角隐隐露出白丝,身形架势无一不法度严谨,有大宗匠气派,远非先前那八人可比,不由得暗暗有些吃惊。
那三人见到他二人露出行藏,也不多话,亮出长剑,便与这两人纠缠在一起。
齐御风一低头,堪堪躲过一击,那剑刃贴着他右颊掠过,传递过丝丝的凉意。
当下他不由的心道:“这三人好高的武功!剑术之jīng,几不逊于何三七。”当下反手一格,使一招“大龙湫”,长剑直如长河奔腾入海,气势一往无前。
那人未曾预料他长剑如此锋利,而剑术也居然如此之高,不觉一怔,被玄金剑当即格断了长剑,而他尽管身形立即激shè而退,却也不及齐御风这招式源源不绝,势不可挡。
一招“大龙湫”还未使完,他身体便已被齐御风的玄金剑斩成几块,血溅当场。
另一边,那青年面对着两人,堪堪战成平手,那两人一见同伴身死,登时便连声高呼,齐御风和那青年前后夹击,一人看住一个,不出七八招,这两人头颅便瞬间离体而去。
两人武功虽强,要杀这三人却也竭尽所能,费劲了全身力气,
正当两人喘息只时,突然齐御风莫名打了几个激灵,浑身毛孔同时炸开,一阵阵不详的感觉散发开来,好像有一种被盯住了的感觉。
他猛一抬头,只见眼前剑光四溢,一柄雪白的长剑如流星曳地,经天而过,齐御风只觉眼前一花,登时便被那剑光刺得睁不开眼,这时只见那青年伸手一带,将他推了出去。
而那柄长剑,瞬间刺进了那青年的胸膛!
齐御风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穿青袍,个头不高,面目威严,双目在夜中俨如两盏灯火般炯炯有神,手中一柄长剑,犹自还带着鲜血。
齐御风不禁颤声轻问道:“这是谁?”
那青年捂住胸口汩汩流血,苦笑一声道:“余沧海。”
第12章逃命
只见余沧海一挥手,登时身后现出十五六个好手,各自抽出长剑,将巷口团团围住。
继而他看着这二人,冷哼一声,又一挥手,有些不耐烦道:“杀了!”
齐御风一见这些人亮剑的架势,便知道这些人武功都非同小可,当下不由的心中一阵沮丧,急忙振奋jīng神,握剑以候。
那十五六个好手,缓步上前,虎视眈眈,紧盯着这二人。
那青年目光闪烁,看看那几人容貌,突然身形暴长,如龙急卷,欺身上前,伸手一抓,便抓过一名角落中的看戏的青城弟子,也不理身后几剑刺来,险些在他身上他刺个透明窟窿,便又飞速回转到齐御风身旁。
尽管身后鲜血急飙,却也一举抓获了那名青城弟子。
他抓住那青城弟子,单手反拧他胳膊,趁那青城弟子“唉哟”一声时候张嘴,另一手在怀中一掏,便伸手喂了他一颗药丸,一拍那人下巴,那药丸便骨碌碌进肚。
那青城弟子吃了药丸,只觉得微微有些甜腻,更有些土腥之气,当下莫名其妙,不由得冲余沧海大喊道:“爹,快来救我!”
余沧海未曾提放这青年居然敢如此行险,当即不由得一惊,连声喝道:“你给他吃了甚么?”
那青年冷笑一声,也不惧身上七八个窟窿汩汩流血,沉声喝道:“三尸脑神丹!”
余沧海凛然一惊,只觉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由得颤声道:“你……你……你是魔教的人?”
那青年一手扣住那青城弟子脉门,一手捂住胸前伤口,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是魔教之人,还不让开?我知道你今rì另有目的,志不在我,何必在我身上乱搭功夫?再过小半个时辰,那“三尸脑神丹”的外壳化开,你这儿子xìng命,可就神仙也难救了。”
余沧海将信将疑,却也听说过那“三尸脑神丹”共分三层,外层化开,内壳中尸虫复生,那便终生受制,当下也不敢轻试,不禁一抬手道:“散开,给他们让一条道路。”
那青年将那余沧海的儿子交予齐御风,两人并肩押解着他向外走去,一到了巷子口,不禁相视一笑。
余沧海看着两人背影,犹疑不定,不禁上前两步说道:“两位,可以放手离去了罢?”
齐御风在一边看着,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所谓“三尸脑神丹”其实就是刚才他给了那青年的年糕丸子粘了些红砖面儿,刚才那青年掏出来的时候,又趁机蘸了点血,真可谓既有咬头,又有味道。
那青年略微转身,正sè说道:“待我等到了……”说话到此,突然一个支持不住,眼冒金星,不由得捂住胸膛,咳了起来。他身上所受之伤虽多,可后来抢人时那几下时辰拿捏得当,却也没太多大碍,还是最开始余沧海那一刺伤得最重。
那余沧海眼见有此良机,立刻出手如电,当即一剑虚刺向齐御风,顺手一抓,将那名青城派弟子拽回,齐御风方才神思不属,正强抑着自己不笑出声来,登时手上一松,竟然让余沧海一举成功。
余沧海抓回儿子,当即一掌击中他后背,那青城弟子“哇”一声吐出一物,余沧海伸手一接,只见软软黏黏一团年糕,不由得大怒道:“杀!”说罢一掌击向那青年而来。
齐御风那青年脸sè涨红,已弯腰弓背咳成一只大虾,面目十分痛苦,急忙上前挥剑,护住那青年,
谁知余沧海出掌甚快,虚虚实实,他剑锋所致,居然扑了个空,接着便只觉一股极强的劲风逼将过来,登时气为之闭,身不由主的向后直飞了出去。
所幸他抱着那青年,两人一同飞出,那青年脊梁撞在一家店铺的门板之上,喀喇一声,将门板撞断了两块。
两人起身,二话不说,转身便逃。
身后喊杀震天,两人独一往无前,一路上猫蹿、狗闪、兔滚、鹰翻,直将一个平安和睦的淳安县,闹得鸡飞狗跳,两人一路奔跑,一路不住咳嗽,均是受伤不轻。
无奈之下,齐御风领路,走小巷,钻狗洞,虽然那些青城子弟,轻功远不如这二人,两人却也直累得双膝酸软,双腿犹如灌满了老醋一般,一路都呕了不少血,才勉力支撑走出城外,而此时身后一阵狂风大作,余沧海再也顾不得一派宗师的尊严,亲自追了上来。
两人又逃一阵,眼见余沧海越来越近,那青年突然轻声道:“攻他下盘。”
然后两人同时出剑,回首攻向余沧海,齐御风一剑攻他双膝,那青年却歪歪斜斜,剑光在余沧海眉心缭绕。
余沧海措不及防,也是吃了一惊,但他危机之中,来不及拔剑,便猛一跺脚,身子平平飞起,躲过齐御风剑锋,右手忽然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那青年的剑尖,只轻轻一扳,卡的一声,便将一柄钢剑扳断了一寸来长的一截。
那青年见一剑无功,反而折了长剑,脚下猛地一踢,掀起一团烂泥污水,朝余沧海飞去。
余沧海是好面子之人,那郊外地上污水甚为腥臭,他为保持大宗师形象,当即在空中身形急卷,落到远处,但就此一阻,那两人却又跑得远了。
他见这两人身受重伤,自忖追上之后必能亲手格杀无疑,当即也不着慌,便不紧不慢跟在两人身后。
前面两人却一路摸爬滚打,几yù慌不择路,幸亏齐御风在黑夜中依旧记得路径,不断钻山越岭,直奔古坞他居所而去。
齐御风心中暗暗盘算,这余沧海虽说也算正派中人,却绝非什么好玩意儿,他一生与左冷禅狼狈为jiān,几乎是那左秃子的第一铁杆同盟。
而且当年林震南的保镖生意一向给绿林好汉送礼,后来为了开辟四川新路,也要向余沧海送礼求情,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厮就是个土匪强盗哇。
看他那些手下,抄家灭门之时,所有财物均打包分类,层序分明、有条不紊,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个生意。
这次若是不将这矮子干掉,以这余矮子睚眦必报的个xìng,以后青城派几百号人,就必然是他齐御风的死敌,再加上余沧海左冷禅这等公众人物一宣传,rì后自己在江湖上定然寸步难行。
当下他暗下决心,咬牙拼命跑了几步,穿过竹林,奔入前面一座破茅舍之中,那余沧海远远缀在后面,也不阻拦,只是冷笑不已。
过不多时,齐御风从屋中走出,手上却多了一柄纯白sè剑鞘的长剑,正迎上那青年和余沧海赶来,当即一挥手将长剑丢给那青年。
那青年也不推辞,当下拔出长剑,迎着余沧海。
这长剑一拔出鞘,月光掩映,登时满竹林都是清光,余沧海只见那剑上光洁,犹如有水波流动一般,不禁也是一惊。
齐御风一旦回到主场,登时心下沉稳了些,心道今rì但凡有一口气在,也要将这余沧海剁成肉酱,免得他rì再生祸患。
当下冲那青年点点头示意,继而一挺剑,剑分三折,直奔那余沧海咽喉而去,同时口中大喊一声:“雪球儿,咬他!”
第13章伏击
余沧海见这两人所持长剑,一柄剑是金灿灿奢华无匹,一柄剑是青湛湛淡淡神芒,知这两口长剑必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好剑。
当下他也不敢大意,见这两人齐齐上前攻来,当下向后退了半步,挥剑横扫,削下一根竹竿,抬手一推,直撞两人胸前。
齐御风和那青年两人挥剑轻轻一抹,便将这竹竿割断。
余沧海手上不停,乱砍乱劈,直将一根竹竿劈成一堆两尺来长的竹箭,带着半边锋锐,一根根shè向两人。
齐御风见此,jīng神大振,忙使出乒乓剑法相迎,他这剑法原经过苗人凤淬炼,已然别具一格,后来返校之后,又经过他多次研究琢磨,结合各种当世技巧手法,豁然已然大成。
当下他一顿抽拉冲挂,劈拧挑弹,将来袭之竹一一反弹,他这长剑锋锐,更将那竹节劈成无数小绊,更添威势。
另一边那青年也将长白剑舞成一团银光,但凡竹箭一近,立刻劈成无数飞扬锯末。
两人且战且向前缓缓移动,虽然看似占据上风,但余沧海内力之强,当世不过几十人可堪匹敌,两人劈了一阵竹子,手腕也被震得一阵酸疼,内腑之伤更是疼痛难忍。
只不过如此良机,若是浪费,恐怕两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也只能苦苦支撑,只盼早点欺到余沧海身前,再做打算。
余沧海也知这两人无非仗着宝剑之利,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当下疾舞连弹,连珠箭般将手上竹箭shè出,其劲力越来越强,当真如松之劲,如风之迅。
看那两人勉力支持,身形摇摇yù坠,余沧海脸sè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暗自得意。
正当他想将一根长竹竿shè出,刺向那持金剑的少年之时,突然觉得耳边一阵刺痛,回首一摸,却突然发现自己大半个耳朵不知何时已然不见,半边头颅都鲜血淋漓,刺痛不已。
当下余沧海不由得大怒,随手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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