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众士兵喝:“你们听着!我乃是孙公子府上家奴琴痴!这个彭大毛擅闯朝庭大将府宅,又杀孙府家仆,更口出反言,污没大汉朝,罪当斩首!我今日替天子行道,斩了这个反贼!你们回去如实禀告袁术就可!此事与孙公子无关!”
说完,他松开彭大毛,一脚将他踢倒。
彭大毛一个翻滚,爬起就要跑,周瑜赶上一步,一刀砍了下去。彭大毛惨叫一声,一片鲜血从颈上喷出,硕大的头从颈上飞出几步远,落下,又滚到军士们面前。那双眼睛还痛苦又惊鄂地瞪着。士兵们惊慌地后退几步,有的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周瑜后面的家奴中也有人吓得惊叫连连。
周瑜用刀指着众军士:“再有敢大逆不道者,和他一样下场!”
手拿兵器的军士们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周瑜,不知所措。
孙策上前一步,一挥手中剑:“首恶已除,你们还想怎样?要领教孙郎手中的剑吗?”
一个什长模长的军士对另一个什长咬耳朵道:“一个家奴都这般厉害,孙郎是更不用说的了!再说孙家和袁将军素有交情,我们何必招惹?”
那个什长回应道:“是啊!反正彭司马已死!我们还是回去禀告刘大人再做打算!”
于是他喊了一声:“兄弟们!撤!”
于是,众士兵们乱哄哄撤去了。
等士兵们跑远了,孙策惊鄂地看着周瑜问:“琴痴!看不出你有如此好功夫!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孙策身后的蒋干张嘴要说什么,周瑜瞪了一下他,蒋干赶紧住了嘴。然后,周瑜对孙策恭敬道:“琴痴幼时在家中习过武!仅此而已!”
他反过来问孙策这些军人怎么敢如此大胆杀上孙将军府上。孙策身后的李柱子告诉周瑜:前些时,草儿和另一个丫环奉太夫人命到城中拿药,遇上这个叫彭大毛的人的弟弟彭二毛。彭二毛也是袁术手下军士。看见草儿长得得俏丽迷人,就上前抢走草儿身上带的银两,又调戏草儿和另一个丫环,并令几个军士将草儿要抢往军营,幸得孙策叔叔孙静正在城中办事,撞见了,喝住了彭二毛,方才作罢。孙策在家中听了草儿的哭诉后,大怒,查明为首者是袁术军营的军士彭二毛,当天骑马提剑赶到寿春城下彭二毛军营,将彭二毛斩首,然后扬长而去。现在,这个自称是彭二毛之兄的彭大毛自然是来为他的兄弟报仇了。
正说着,一个婢女过来对孙策道:“公子!夫人要你带琴痴到堂上去一下!”
孙策点了点头,带着周瑜往正屋走去。
进了堂屋大厅里,只见太夫人坐在堂中,太夫人旁边的使女草儿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有一锭银子。太夫人示意孙策、周瑜、蒋干依次两边摆放着的七八张大椅上坐下,然后开口道:“琴痴啊!今天多亏了你!没有想到你真是武艺绝人的少年英雄!”
周瑜欠身恭敬道:“夫人!您过奖了!身为家奴,为主人分忧,理所应当!”
孙策转脸对周瑜诚挚道:“琴痴!我孙策日日盼望结交天下人才,不想差点错过了身边的少年英雄!让你做家奴,未免委屈!我俩人结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周瑜一本正经道:“公子出身名贵,小奴怎敢高攀!再说!小奴今日已负案在身,不可连累夫人与公子!小奴当去袁术处自首才是!”
太夫人含笑打断他:“琴痴!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家策儿就喜欢结交有为之人有识之士!你们结拜为兄弟甚为合适!”
周瑜想了想,微微一笑,谦恭又不卑不亢道:“琴痴是食古不化之人,怕与公子志趣不投!免了吧!”
吴太夫人鄂然:“这!”
孙策愕然地看了看周瑜,跟着大度地笑道:“琴痴兄弟!你我道虽有所不同,但皆为彼肝沥胆之人,英雄惜英雄,并不妨碍结为总角之好、刎颈之交!”
蒋干揶郁对周瑜眨眼道:“是啊!琴痴!莫要拘执了!”
周瑜看着孙策,淡然一笑:“呵呵!公子!不必了!今天的事,袁术不会罢休!琴痴不想连累太夫人和公子!此刻去袁术那里自首去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吴太夫人命令道:“琴痴!站住!”周瑜站住了。太夫人指了指身边草儿手中的托盘,对周瑜道:“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快拿了去!当今天下大乱,各路英雄并立,你一身本事,不担心无用武之地,你去凭本事立个功名吧!”
跟着道:“我也给我夫君文台将军修书一封了!放在一处,如果你要投奔我夫君,就把这封荐书交给他!”
周瑜感动地看了看她,又抿了抿嘴,躬身但仍正色道:“夫人!这样岂不是累了贵府!夫人放心!为朝庭株汉贼,小奴死而无憾!”
孙策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兄弟你好糊涂!为了一个小小司马枉送性命,就算有匡扶汉室之志,日后又如何建功立业?”
蒋干也着急道:“是啊!兄弟!你不要迂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吴太夫人:“我家与袁术素有交情!他不会把我家怎样的!你只管放心离去!”
周瑜想了想,道:“夫人!孙公子!琴痴就领情了!但,银两和书信我都不要,我去投江东周瑜去了!”
孙策一愣,道:“江东周瑜?”
周瑜微微一笑:“小奴与那周瑜或许志同道合!”
孙策脸上有些沮丧,跟着果断道:“好!遇见周瑜,万望代本公子问好!”
蒋干:“恰好在下也要回九江!我送琴痴一道过去!”
孙策看着他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然后孙策吩咐李柱子给周瑜备马,并准备装束。要草儿拿出他的锦红棉袍给周瑜换上。周瑜比孙策略高一点{奇书手机电子书网},穿上也还合身。准备停当,周瑜、蒋干就辞别孙策一家,打马而去。
送走周瑜,草儿对身边一个丫环叹道:“琴痴把公子的衣服一穿,真的好帅,一点也不象个要饭的,倒象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那婢女白了她一眼,笑道:“你不听说,人家原本就生在富贵人家!只因中道破落了!”
一边的张平听见草儿的话,带着酸酸的表情对草儿道:“可惜他走了!要不请夫人做主,把你许配给琴痴好了!”
周瑜和蒋干出了孙府大门,快马飞奔到他们原先住进的那个村子时,已是薄暮暝暝。两人找到他们借住的那户人家,周瑜取出自已的剑及包裹,蒋干也取了自已的包裹。然后周瑜将孙府的那匹马交给房东,请他送还孙府,又给了些银子给房东,就上了马,沿着城墙,一路往南,快奔而去。
路上,蒋干想起孙策竟不知琴痴就是周瑜,遗憾不已,感叹:“唉!要是孙公子知道阁下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周郎,该是如何欢喜!”
这句话让周瑜心里也有些酸酸的。在孙府几日,周瑜对孙策已有所了解。在他眼里,孙策踔厉奋发、英武非凡、性格豪放、为人豁达、仁义爱人,确有领袖丰采,绝对胜过他那勇烈过人,但暴躁莽撞的父亲孙文台将军。如能与这样的人结为刎颈之交并共创大业,实是幸事。可惜,孙策竟是脑有反骨的人,竟然敢对大汉如此不敬!这种大逆之人,岂可交为朋友?可是,放弃了这样的朋友,又未免遗憾。更要命的是:因为他的原故,孙策一家大祸临头,至少是祸福未定,他岂可一走了之?可是,若不走,太夫人和孙公子又不依他!
忽然,他使劲勒住马头,对蒋干道:“不行!我得转回去!”
蒋干赶紧跟着一扯僵绳,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殃及孙公子!”周瑜果敢道。
“公瑾!孙策之父孙坚与袁术素有深交,两家必不会交恶的!”蒋干劝道。
“未必!”周瑜摇头道,“袁术心胸狭窄、目中无人,世人皆知,焉知他不会对孙家下毒手乃至吞并孙坚将军?”
蒋干连连摇头:“老弟!张昭岂可与孙坚将军相提并论?”
“不行!我不可祸及孙家!子翼你自回去吧!”周瑜道,拔转马头。又回头道:“此事不要告诉我母亲!免她挂念!”
说完,他打马往回奔去。
此时,夜幕已经从远方合围过来,西天只剩一点将熄的炉火般的晚霞。寒冷的风伴着乌鸦的叫声在落木萧萧的天地间游荡,使得天地显得更加清冷。
周瑜回到他们住过的庄子,仍将座下马寄放在那个房东家中,换了孙府的马,径往孙府赶去。
等赶到孙府,叩开孙府大门时,开门的李柱子吓了一跳,飞快领去见孙策。
孙策此时正坐在书房里点上灯烛看兵书,听说周瑜回来了,吓了一跳,赶紧随李柱子奔了出去,只见周瑜在屋外台阶下站着,如玉树临风。
“孙公子!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能连累贵府!”周瑜看着他平静道。
孙策脸上浮现一缕感动,很快又熄灭了。
“岂有此理!”他勃然大怒道,“来人!把他给我推出去!”
张平、李柱子跑过来要推周瑜。
周瑜拔出剑,往他们面前一横道:“谁敢碰我!”
孙策大怒,看了看周瑜手中的剑,有些鄂然,似乎不明白周瑜竟从哪里弄来这把好剑。他走下台阶,拔出剑来指着周瑜:“放肆!你要快快离去,我孙策剑不认人!”
周瑜道:“那就来吧!我正想和你比试一下!”
孙策不答话,挥剑朝周瑜砍去。
周瑜举剑相迎。二人挥剑打成一团。家奴们赶紧散开。
打了约七八个回合,孙策剑快,顶住了周瑜的咽喉,目光逼视着周瑜。
周瑜看了看寒光闪闪的剑锋,望着孙策赞道:“好武艺!”
“少废话!立马给我离开此处!若不然,与其让袁术杀了你辱没我孙家,不如我一剑结束了你!”孙策喝道。
周瑜看了看眼前的剑平静道:“那你就下手吧!”
孙策脸上现恼怒:“好倔一个家伙!”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马嘶人吼,脚步混乱。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一阵箭如雨一般飞进来,飞过院墙和两边的庑房,直落在正堂屋顶上和院子里。
孙策院墙外的天空,叫一声:“袁术过来了!”赶紧收了剑。
周瑜平静道:“甚好!我正要去见袁术!”说完要转身。
孙策趁周瑜不备,猛地举起剑把朝周瑜头上打去。
周瑜猝不及防,手中的剑啷挡落在地上,腿一软,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孙策对李柱子道:“把他给我藏到后院里去!”
李柱子、张平上前拖起周瑜,穿过角门,抬往后院。
然后孙策对在场家奴婢女道:“有谁要说出琴痴是在我家,我孙郎立斩不饶!”
众家奴婢女赶紧应诺。
这时,大门已被撞得哗啦地乱响,外面有人大喊:“开门!开门!”
一个家奴正要上前去开门,大门轰地被撞开。
一群手执兵器、全身惯甲的军士涌进来,团团围住孙策等人,刀戟如林,指向孙策。
孙策一扬手中剑,喝道:“大胆!你们想干什么?”
“世侄!久违了!”一个声音传过来,只见一个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身材高大、年约三十六七的将军在众将蔟拥下绷着脸走了进来。
此人就是占据着寿春的袁术。袁术字公路,是名震一时的袁绍的同父异母弟。其父袁逢为朝中司空,太祖父和祖父也做过朝中司徒,可谓四世三公、累代为官。少年时曾以侠气闻名,被举为孝廉,授郎中之职。后来做官至折冲校尉,虎贲中郎将。董卓进京后,为笼洛人心,升袁术为后将军。但袁术害怕董卓暴虐,弃官逃到南阳避祸。正好长沙太守孙坚领兵北上讨伐董卓,因南阳太守张咨招待不周,杀了张咨。袁术便与孙坚交好,同时以其累代为官的家族背景在南阳招兵买马,占据了南阳。然后和孙坚一道响彻云霄应曹操檄文,讨伐董卓。后来董卓西奔长安,各路诸候各自为政,争抢土地,袁术仍据南阳。南阳本来是富饶之地,有户口数百万,但袁术奢侈淫欲,征敛无度,以致百姓怨声载道。未几,曹操与袁绍合击他,将他打得大败,就领军东向,攻下九江治所寿春,杀了九江刺史陈温,自领九江刺史。同时,董卓为笼络他,也表他为左将军,封阳翟候。他照领不误。此人骄奢淫逸,无勇无谋,但素有帝王之心,且毫无忌惮地宣扬其帝王之心。因为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后将南阳让给他,故与孙坚颇为友善,两人结为盟友一同对付袁绍、刘表。袁术还表孙坚为豫州刺史,驻鲁阳。孙坚治兵鲁阳,便将家属连同弟弟孙静一家俱放在袁术占据的寿春。袁术在寿春,对孙坚一家也算客气。没有想到,孙策竟然为一个婢女,先是擅杀他的军士,后又杀他的长史、领九江太守刘勋手下的司马彭大毛,这也太不放他在眼里了!不由得他不亲自领军找上孙家来兴师问罪了。
立在袁术左首的是袁术帐下第一大将张勋,徐州人,身披重铠,举止威严;在右首是袁术的长史、领九江太守的刘勋。他身着文士官服,头戴紫金冠,身材微胖,一双小眼总是闪动着狡诈与势利。九江郡的治所也搁在寿春。彭司马便是刘勋手下司马。
孙策看见袁术,收剑回鞘,躬身施礼道:“袁伯父!侄儿有礼了!”又不满道:“不知袁伯父为何兴师动众擅入小侄家中!”
“我是要向世侄兴师问罪来了!”袁术提高声音毫不客气道。
未等孙策回答,吴太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袁将军!如此兴师动众光临有何贵干呢?”。
堂屋台阶上,吴太夫人站在中央,孙策的叔父孙静及草儿等几个丫环女左右站立。孙静是孙坚的大弟,为人谦让温和,孙坚将家托付给他。他白日里出去访友方回。
袁术对吴太夫人拱手行了个礼道:“夫人!袁术有礼了!”然后板了脸道:“夫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孙策小儿先杀死我一名军士!此后你家家奴又杀死我部下彭司马!不知夫人知不知此事!”
太夫人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袁将军有话请到屋里说好了!”
袁术蛮横道:“夫人!不必了!”
“袁伯父!”孙策发话了:“你家军士彭二毛抢劫调戏我家婢女草儿,我替你斩首,何罪之有?我父乃是朝庭封的乌程候、长沙太守、破虏将军,你家司马彭大毛领人手执兵器擅入我家,砍死我家一名苍头,又口出反言,我家家奴看不过去,奋而击之,又何罪之有?这也需要袁将军亲动大驾,领上千精兵围住我家?”
袁术哼了一声道:“世侄!本将军手下军士犯法,理应由本将军处置!岂可由你妄杀?更岂可容你府上一个家奴妄杀?世侄视我袁公路为无物乎?”
孙策冷笑:“哼!事已至此!伯父莫非要抓小侄回去,替那个彭司马赔命不成?”
吴太夫人在众人簇拥下走下台阶,打断孙策:“策儿!休得多言!”然后对袁术含笑道:“袁将军!请看在微妾的夫君份上,暂且息怒!”
袁术一仰头,哈哈大笑,对孙策道:“夫人!我与文台乃兄弟之交,岂可因一司马为难世侄?但,此事若没有个交待,我袁公路在众将士面前也不好说话!看在文台和夫人面上,弟妹你只交出那个行凶的家奴便可!如何?”
孙策朗声大笑:“哈哈哈!袁伯父,真是不巧!那个家奴闯祸后,便被我赶出去了!”
袁术一愣,盯了孙策一会,笑道:“哈哈哈!世侄!你骗不了我的!这里都是我袁术天下,一个小小年纪的家奴,能跑到哪里去?又敢跑到哪里去?一定被你藏在家里了!”
孙策坚决道:“此人确被小侄赶出府门了!”
袁术脸色变了,恶狠狠道:“那我就要搜一搜了!”跟着一挥手,对众军士道:“给我搜!”
围在院中的军士们手执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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