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大厅,一头乌发如同瀑布一般垂下,随风微微飘扬。还没有见到面容,但场中众人已经不由有种——这是一位千娇百媚,难得一见的美人的感觉!
就比如邵阳身旁,冯杰就一幅如痴如醉的表情,忍不住伸手轻打着节拍,与李师师的琴音相合。
直到一曲琴音奏到了尾声,李师师才曼妙的缓缓起身,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艳绝天下的面孔!
她莲步轻举,缓行到了大厅正中,向着周围缓缓见礼。
老鸨在一旁向众位恩客介绍,眉开眼笑,“诸位老爷,这便是小女李师师,也是这次矾楼花魁大赛,最后出场的一位。哪位老爷若是赞赏她的才艺,可以插花表示,或可换来师师的亲自感谢!当然,还想为其他几位女儿插花,自也可以。”
随着这老鸨的又一鼓动,场中也不乏身家丰厚的,当即已经连连出手,为李师师以及其他几女插花。
冯杰连笑道:“子镜,你若是看上了那位琳姑娘,何不也为她插上几枝花?”
他也为李师师插了十枝。
邵阳一想,入乡随俗,倒也不好无动于衷,反而惹人怀疑。所以,他干脆叫过一旁服务的侍女,为琳姑娘插花三朵。
莫看这数量不多,但其实插一朵花都要十两银子!
而此时银贵钱贱,一两银子差不多等于两千钱,也即是说,邵阳这一出手,就已经是六万钱出去了。
按此时的物价折算,这也差不多是五六万RMB!
一次花费这么多,已经称得上是豪客。
当然,能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非富即贵,所以这也并不显眼,只能算作一般。
其他众人也纷纷出手,旁边有人专门统计着各位花旦的插花数,就见李师师得票数明显频繁于旁人,不过因为出场最晚,所以一时还未超过而已。
但看这个趋势,只怕再多等片刻,定会一举登上首位。
“还有哪位老爷要插花么?”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这可都是钱啊!
这个主意真棒!
对她而言,哪个花旦夺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可是大笔的银钱入账!
而正在此时,忽然就听又一声报:
“甲字号雅间的老爷为李师师插花三百朵!”
吓!
饶是这里众人都是身家不菲,但听到这一声喊,依然令大厅之中众人不由都是惊讶,三百朵,那可是三千两白银,也即是六百万钱!
这么大的手笔?
邵阳望去,却见这一次出手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当今官家宋徽宗赵佶进入的那一间雅间。
真浪费。
邵阳也不由无语,虽然宋徽宗贵为帝王之尊,那自然是富有四海,银钱无算。但为了这矾楼之中的一点花名,居然舍得豪掷百万……邵阳摇头。
不过这一来,李师师自然一下反超了其他几人,跃升到了首位!
而作为最大“功臣”的宋徽宗,李师师自然也要亲自拜谢。
就见有侍女引着李师师,缓缓登楼,打开了甲字号雅间的房门,李师师身子微微一倾,让开帷帘,婀娜多姿的进去。
一时间,场中众人不觉都是怅然若失。
但就在此时,却只听那甲字号雅间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闷喝,然后就见两道身影从中倒飞出来!
劲气纵横。
“不好!”
邵阳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刺客正挑中了此时出手?
而直到此时,其实邵阳对这李师师还是将信将疑,不敢相信就是她出手。
毕竟,李师师是历史上的“名人”,而且各种记载之中,都与宋徽宗有着很长的一段渊源,甚至后来还被宋徽宗纳入宫中,封为嫔妃。
此时怎么可能作为刺客向宋徽宗出手?
不过——
尽管心头惊疑,但邵阳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变,身子一纵,身形霎时间穿过门帘,飞掠向了甲字号雅间之中。
但在门帘处,邵阳就只觉一股奇诡多变、质性阴柔的力道蓦地向着他手中传来。
这一股力量感觉上有些熟悉,但邵阳却也无暇多想。
呼!
邵阳连运转大力牛魔身,与半空之中蓦然爆发,一股浩大磅礴的力量瞬间从他手中爆发开来,却是灌注了邵阳的一身所有力道。
顿时,就见那帷帘在这种恐怖的力道之下,瞬息之间被撕扯成四分五裂,无数碎片向着四周卷飞出去。
也露出了帷帘后面的场景。
就见一张巧笑倩兮的表情出现在了正前方,脸上带着惊讶、好笑、又似乎有着久别重逢的一丝玩味,自然正是李师师。然而她此时的衣袍蓦地向外张开,一道道奇异的符文不住交错浮现在她的身侧,化作无数道流光向着邵阳拍去。
邵阳闯入进来,立刻看向宋徽宗,但见后者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不过身侧依然有着数个护卫环伺保护。看来,这李师师尚未有机会对宋徽宗下手。
李师师,对宋徽宗出手?
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事情怪异!莫非,这李师师也是“穿越者”?
但很明显,这李师师也绝非是E国或者他们之中的一员啊。
那究竟会是谁?
邵阳心头正掠过这诸般念头时,却见那李师师忽然“嗤嗤”轻笑,一对眼眸之中彩光流转,“兀那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嗯?”
果然是熟人?邵阳心中却更惊讶,完全想不到会是何人……
第四百四十六章 救驾
却说邵阳一时间还未能想到这“李师师”的真正身份,然而,应该没有疑问,这李师师,绝非是历史记载之中的那个“李师师”。
一旁的宋徽宗一脸惊恐,连连叫道:“义士,速速救驾!朕必有厚赏!”
对他来说,这一切简直如同梦魇一般……他出身王侯之家,虽然继承大统之时出现一些波折,但也并不多,至少未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素来锦衣玉食的他,早已经被吓破了胆!
那么多侍卫啊!在这“李师师”手底下,简直一瞬间就折损近半。
邵阳随口应付,也没太把宋徽宗放在心上。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后者,170多点的灵觉,已经牢牢将李师师锁定。
李师师“嗤嗤”笑道:“冤家,没良心的,这么快已经把人家给忘干净了?”
邵阳皱眉。
不过,这么一耽搁的时候,外面已经连连飞掠进来了几道身影,却都是宋徽宗手下的侍卫!天子出行,自然不可能防备疏忽,除了他贴身所带的这十余人外,还有至少数十人分布在四周!此时听到这里的动静,自然也一一飞掠了进来。
“刺驾!”
“刺驾!”
疾呼之声不住从四周传来,整个大厅之中早已经是一团混乱。哪怕那一座座雅间之中的豪客门,而已都吓了一跳?
刺驾?
他们只是来参加一场私下的花魁大赛,看看这位新晋的花魁而已,怎的就卷入了这等要案之中?
所以,为了免于被波及太深,众人纷纷向外偷偷溜走。
使得整个大厅越发混乱!
那李师师扫一眼,自然盘算得清楚,在这等局面下,她已经万难有得手的机会。所以她只是展颜一笑,向邵阳叫了一声,“三日之后,汴河之上,期待与公子同舟共济!”
说着,她的身形缓缓向后飘退而去。
“哪里走!”
宋徽宗手下的这一众侍卫,自然不可能任由她这么轻松离开,早已经一个个刀剑齐出,向着李师师锁定了下去。
然而,后者的一身神通当真非凡,刀剑之下,却只留下她的一袭白衣,香气萦绕。
至于李师师本人,早已经鸿飞袅袅,不见了踪迹。
邵阳也来不及出手,事实上,早在李师师说话之时,他的灵觉感知之中,已经失去了李师师的踪迹!这份“借花献佛”似的神通手段,着实非凡了得,难以琢磨。
不过,邵阳思索着,这一战,自己也算救了宋徽宗的性命,怎么也该算是“名扬汴京”,完成主线任务2了吧?
心中正这么想着,忽然,就见宋徽宗手下一名侍卫忽然来到他身旁,客客气气地道:“这位义士,感谢你救了官家性命!还请随我们一同进宫,定有厚赏!当然,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义士,还望莫要让我们为难。”
邵阳一愣,目光一转,但见几人隐隐之间,已经将他合围在了中间。
邵阳心中一动,登时明白过来……
是了,刺驾何等大事?
所以,哪怕自己是“救驾”,但出现在了这里,也免不了要被羁押走调查一番。
能够理解。所以,邵阳点点头,笑道:“自当从命。”
……
却说邵阳和冯杰、还有其他场中的许多权贵,以及青楼上上下下,都被羁押离开。不过,邵阳毕竟有“救驾之功”,所以配合着调查一番之后,很快便安排好了客房,供邵阳休息。
至于其他人,自然就没这等好待遇了,不少一时间难以摆脱嫌疑的,只怕都已经被下到了囚牢之中!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邵阳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只向这些侍卫分说了两句,把冯杰给保了出来。后者感激不尽,连连向邵阳道谢。
邵阳一笑,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扫向自己的屏幕中,但见主线任务2果然已经提示已完成。而他也领到了100点元能。
更惊奇的是,邵阳这才发现,原来在时光碎片之中,也可以通过时光碎片模板,再进入到新的时光碎片之中!所以,这是穿越再穿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使用自然会更加灵活许多。
当然,虽然如此,却也不必急于一时。
当即,就已经有皇宫内侍上前,向邵阳请道:“范公子,请随我来!官家在垂拱殿等候公子,要亲自向公子表示感谢。”
邵阳起身,请道:“还请公公带路。”
冯杰也连忙一同起来。
那内侍似笑非笑,“这位公子,官家却是没有吩咐你的,还劳烦你在这里继续等候。”
冯杰尴尬一笑,“是是是。”
邵阳心知肚明,若非自己是“救驾功臣”,只怕这些皇帝身边的近侍,也不会对自己有多客气!
很快。
邵阳便在这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垂拱殿。
垂拱殿,位于大庆殿西侧,福宁殿南,是北宋历代官家平日处理政务、召见众臣之所。不过,邵阳他们赶到时,殿内却已经有其他朝臣在议事,内侍领着邵阳在一旁稍稍等候。
虽然隔着一层,但邵阳耳目过人,依然将垂拱殿内的话语声听得清清楚楚。
甚至,灵觉展开,所有的画面都宛如呈现在眼前。
“官家!”
说话的却是一位老臣,但见他正苦苦进谏,“官家乃帝王之尊,承载江山之重,一举一动,都应该为天下表率!但官家却夜出深宫,去那烟花之地,甚至豪掷百万,只为搏一歌姬一笑,老臣窃以为不可取……”
邵阳在后面听着,灵觉感知之下,立刻辨识出来——正是当朝宰辅韩忠彦!
而对面,宋徽宗的神色不由微微尴尬。其实若只是如韩忠彦所说,传出去也只是一桩风流雅事罢了,倒也不算什么。但偏偏他豪掷百万,为博美人欢心,结果却给了对方刺杀的机会?
这若是传出去,宋徽宗也算是沦为了天下笑柄!
所以,他才震怒非常,吩咐彻查此事。
结果,这还没有查出个什么结果,韩忠彦就已经先行赶来,加以劝谏?宋徽宗心底不由很是不耐烦……
但韩忠彦毕竟是宰辅大臣,宋徽宗倒也不好轻慢他,只好敷衍道:“是,韩公所言极是。”
第四百四十七章 觐见官家
韩忠彦啰啰嗦嗦说了好半晌,宋徽宗不得不一一敷衍,好半晌之后,韩忠彦才告退离开。
宋徽宗松口气,却也不由有些不耐。
想他以帝王之尊,却拿这样的老臣没有办法,心底自然也不甚痛快。
“官家。”
宋徽宗扭头,却见正是蔡京在那里!
一见到这蔡京,宋徽宗反而心底有些愉快。这蔡京对他恭恭敬敬,十分听话,岂不是比韩忠彦这样的执拗老臣好用的多?
不过,表面上自然还是要敲打那么一番,所以宋徽宗脸一板,“蔡爱卿,你让朕贻笑大方,被韩公说道半天,可是知罪?”
蔡京一听宋徽宗所言,已经知道后者并未真怒,不过,他虽然心头冷笑,表面自然反而是一幅诚惶诚恐的表情,连连叩首,“臣死罪!臣行事不密,致使官家陷入这样的危机之中,实在百死莫辞,百死莫辞!”
蔡京以头磕地,很快就是鲜血淋漓。
宋徽宗本就没有真怒,见状不觉反而有些惭愧,隐隐之间,又着实有一种身为帝王的感觉。
所以,宋徽宗道:“爱卿平身吧,朕也知道,此事需怨不得你。”
“多谢陛下!”
蔡京又连连叩首,说了许多感恩的话,这才起身。
宋徽宗反而又安抚了蔡京几句,两人很快已经没有了嫌隙,宋徽宗依然对蔡京宠信如初。觑到一个机会,蔡京低头奏道:“官家,微臣一直十分奇怪,要说官家此番夜游,十分隐秘,并无多少人知道,怎么会有刺客动手?而看那李师师模样,分明是之前就已经知道是官家在其中!”
宋徽宗点头,“朕也颇为怀疑,爱卿可有什么主意?”
蔡京偷瞥一眼宋徽宗的神情,试探着说道:“微臣以为,任何事情,要推测谋主是谁,很重要的一个途径,就是看此事谁是最大的得益者。”
宋徽宗看向蔡京,露出了沉吟的神色,“最大的受益者?”
蔡京不再多说。
这种话,点到为止。说的多了,反而会让宋徽宗怀疑他的意图。所以,他只是把头埋了下去,眼望着脚下的地板。
半晌之后,宋徽宗脸上才露出了惊疑的神色,“不可能是韩公吧?不可能不可能。”
宋徽宗连连说着,显然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蔡京并未多说,也不需要多说,甚至没必要证死。
只要宋徽宗心底埋下了这个怀疑的种子,就足够了。
宋徽宗自然无法看到,头低垂下去的蔡京,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神色。这一次的事情,幕后的真正主宰,自然就是他!正是他一手策划了此事,并且故意泄露风声给韩忠彦,让后者一番劝谏,牵涉进此事之中,然后便再也不可能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当然,还有一个人。
蔡京面色阴沉,他沉吟了下,小心道:“官家,臣已经命人查过了那范景,后者是翰园学宫的弟子,根据那刺客的言语,他们应该是旧识。”
蔡京看似平平淡淡的陈述,但其实已经暗藏了钉子。
不过,这一次宋徽宗却是连连摇头,“不然,仅凭刺客的只言片语,又岂能断定?朕当时看的清楚,若非这范景出手,朕已经被那刺客所伤!这范景,有功,应当重赏!”
“是!”
蔡京只好应道。他心中憋闷,这正是他最郁闷的地方,此事是他一手策划,只可惜他不该想着将自己摘干净,故意设计了自己“舍身”救宋徽宗的局面……但却没有想到,正好邵阳撞入了进来,取代了他原本设计好的角色。
如此一来,岂非等于是他千辛万苦的,反而给那范景做了嫁衣?
这也就增加了许多变数!
宋徽宗安排道:“查,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否则,朕会在整个汴京沦为笑柄。蔡爱卿,朕将此事交付于你,不可让朕失望!随时来禀报进度。”
“是!”
蔡京心中有数,掌管此事,也就等于是掌管了大权,可以从中行许多方便。
至于结果……主导此事的自己,自然会引出许多的“线索”。
唯一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