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目光一转，自然看到了最痛恨的海神……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耀已经直奔海神追去！
“为什么又是我！”
海神吐血，他可已经见识过这太古圣族的本事，完全没有舍身求一战的想法……所以，海神急速转身，神通运转，整个人陡然直直坠落下来。
那耀一愣神间，海神已经撞入了一条地铁的入口之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绕过层层的楼梯，顺着地铁的主干线疾驰狂奔。
耀眉头大皱，它早已经察觉到，在这座城市的地底之下，还有着另一层的空间。
这些人族，当真是奇怪。
之前他还没有太在意，但此时这人族飞掠进去，耀才察觉，地下竟也有着如此广阔的空间……
甚至还分了很多层？
蓬！
耀的身躯生生撞开坚硬的建筑结构，身子重重落入了地铁通道内，并且正巧落在了一列瘫痪在那里的列车上。
耀的身躯落下，在他有意的力量的控制下，无数玻璃、铁框纷纷碎开，化作了万千暗器一般，直奔海神而去。
海神心头几乎骤停！但此时，他却也是将他的神通催运到了极致，整个人宛如化作了一道水流一般，蓬然散开，生生躲过了那漫天的玻璃残渣，而后身躯再次凝聚，重新聚成了海神的模样，脚下不由一个踉跄，却也丝毫不敢停顿，急速向着远处逃遁。
耀心头狂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整个城市，当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他能生生摧毁一栋高楼，但还能轻易将整个城市碾为碎末么？
更何况，这一座城市，有着高耸百米的高楼，有着连绵的低矮建筑，还有着分了多层的地下建筑……纵然是以耀的神通，又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陷入这城市森林之中，当真是进入了完全陌生的领域，是“客场”作战。
而偏偏桑老、海神他们，又完美的运用了这一特点，再配合早已经在此布置下的种种陷阱、障碍，使得耀几乎是步步受挫，完全无可奈何。
反而是桑老、海神他们，不断寻觅着种种机会，不断一次又一次的发起扑击。虽然这些攻击每一次都不算特别严重，但一次次累积起来，却也让那耀很是苦恼。耀自然也被迫不断发起了反击，但它毕竟对“城市”太陌生了，所以纵然暴躁地将整个城市摧毁大半，却也依然无可奈何，反而使得自己的伤势不断变得更重。
终于，桑老、海神、始祖他们三人，终于寻觅到了一个机会！三人联手，陡然间都将各自压箱底的本事都祭了出来！
这太古圣族本就已经在拖延战中，被桑老他们不断磨伤，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所以，在三人的联手之下，耀虽然拼命挣扎，但却到底还是无奈。
蓬！
耀的心脏已经碎开。
刷——
但就在此时，桑老、海神他们还未来得及惊喜，却忽然只见那太古圣族的头顶上，悄然间多了一道灰蒙蒙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
桑老他们不由都是吃了一惊。特别是桑老，他曾经见过邵阳与那一太古圣族斗法的全过程，也曾听邵阳描述过进入那太古圣族体内的情形；但却完全没有听说，会有这样的一道影子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但见那一道灰色的影子，与他们交战了许久的这一头太古圣族十分相似，只除了身形缩小了无数倍。
“难不成也是太古圣族的什么秘法？”
邵阳将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桑老，所以桑老对于太古圣族也是很了解的，至少胜过了其他人许多。
但见那灰色影子出现后，却根本没有转向桑老他们，反而是望向了身下的那条长蟒，那灰色的影子竟是很人性化地摇了摇头，“你的神通运用太过古板了，缺乏灵性；看来，你并没有能够通过我的考验，很遗憾。”
“嗯？”桑老他们都是一脸懵。
“不！”
那耀脸上却是掠过了种种复杂的神色，它的口中发出低吼声，似乎想要分辨什么，但所用的语言，却是一种十分玄妙，超出了桑老他们认知的音律。
哪怕是以他们的灵觉，听着这种语言，也只觉其中似乎暗含着天地大道至理，却完全无法捕捉具体的意思。
那灰色的小蛇，也即是晖，却是微微摇头，不过，也向着耀微微鞠躬，透着一种十分人性化的“礼貌”，虽然这样的词汇，出现在一条蛇的身上让人感觉十分古怪，但给桑老他们的感觉，就是这样一种认知。
“很遗憾，你已经被淘汰了……”
而随着晖的声音落下，那耀的脸上尽管露出了不甘、怨恨、屈辱的神色，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生命力悄然流逝……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彻底没了任何声息。
似乎叹气一声，晖才将目光重新转投到了桑老他们的身上，头部很有规律性地微微点了点，“你们好，我是‘晖’。按你们的理解来说，这应该是我的名字。”
“？？”
桑老、海神、始祖他们都是心头一紧，又惊又骇，这个太古圣族，居然会主动跟他们交流？
始祖很清楚，他们曾经派人去试图跟这些太古圣族交涉，但用了种种办法，却尽数都是无功而返。
这些太古圣族，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流的兴趣！
但这一次，对方居然主动开口？
桑老、海神不由都是望向了始祖……后者曾经试图与对方“谈判”，谁知道此时还会不会重新翻出来这个主意？
始祖露出一个苦笑，他可不是那种糊涂人，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背弃盟友？
第九百零二章 晖
面对着那个自称叫做“晖”的太古圣族，桑老等人都是压力巨大。
晖却全然没有在意，他扫了眼前众人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个十分人性化的悠然的笑容，“真是绝妙的主意，居然能够想出用这种方法来解决掉耀。你们人族，当真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种族。”
晖的声音中，充满着由衷的赞叹。
“不过——”
说话间，晖忽然话锋一转，望向桑老他们，“也仅此而已，这种手段，对我可没什么作用。”
桑老他们也都心头沉重。
虽然还未出手，他们估不出眼前这个太古圣族的深浅，但单单只是看他以一种掌控的姿态在面对那个所谓的“耀”，便不难想象后者的神通。
“那耀，难道不是你的族人么？”桑老小心地问道。
“族人？呵呵……”
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似乎完全不介意告诉桑老他们一些信息；或许在他的眼中，桑老他们已经是死人？
晖淡然笑道：“就好比你们人族，有强大的人族，自然也有弱小的人族。这个耀，他想要将自己的地位提升到【曜】，不过很显然，目前看来他已经失败了。”
耀？曜？
桑老他们敏锐地捕捉着这个【晖】的话语，从后者的言辞之中，隐隐窥见了几分太古圣族的机密。
看来，当真是与他们人族有着极大的不同……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根据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太古圣族是地球上最初诞生的种族，是万族的始祖……他们所处的环境，情形，与后来万族兴盛的场景大相径庭，族内的势力分布、结构种种完全不同自然也不奇怪。
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忽然一拍手，笑道：“好了，说这许多也是无趣。看在你们也是人族的强者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们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死法儿。”
桑老他们互望一眼，瞬间三人的念头相通，都是倏然展开遁光，各选一个方向急速奔去。
“呵呵……”
但那晖却传出了一声轻笑，他的声音仿佛同时响在了三人的耳边：
“你们虽然步入了通幽境，却根本不懂得通幽境。”
说着，三人就只觉脚下轰然震荡！
桑老是顺着一条高架桥疾奔，结果此时，脚下的整座高架桥都是轰然飞起，虚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阴影，将他整个人覆盖在了其中。
饶是桑老仓皇从飞落的巨石之中钻出，但这高架桥覆盖下来，让他根本没有逃窜的空间！
“当真是恐怖的力量……”
而这种关头，桑老反而变得平静了起来。这一天，不是他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了么？
真的发生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
另一边，海神、始祖他们逃窜向其他的方向，但那晖的力量也如影随形，几乎同一时间向着他们覆盖下来！
始祖的身侧，一座旋转的玻璃门蓬然飞起，虚空翻滚着，径直向着始祖罩下。饶是他接连运转神通，整个人的背部，仿佛幻出了一头蝙蝠一般，虚空闪烁，悄然间连续飞遁……然而玻璃门却是如影随形，衔尾而至。
咣当！
就只听一声闷响，始祖竟是生生被关在了其中！
而另一个方向的海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早有腹案，所以一动身，脚步一晃，已经遁入了穿过城市的一条河道之中。他号称“海神”，一身的本领其实都在水中。
一入水，海神顿时心安不少，他也顾不得去仔细分辨方向，连连向着下游的方向逃遁出去。
但哪里能想到？随着他的飞遁，河道两旁的高楼、高塔，河道上的游轮、桥梁……竟是一个接着一个向着他的方向坠落下来！饶是海神惊得连连闪避，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高大建筑不断坠落，海神能够逃窜闪避的空间自然也就越来越小……终于，一个不慎，被一根桥梁生生砸在了背脊上。
“噗！”
海神禁不住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出，已经是身负重伤。
短短不过须臾之间，桑老他们三人已经相继受挫！
桑老自然也面临着相似的处境……飞起的高架桥上一块块巨石滚落，疾如骤雨，桑老深吸口气，他的身上却忽然多了一道蒙蒙的青光。
而紧跟着，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开始不断攀升，短短片刻之内，桑老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忽然一张手，那整个一座高架桥竟是被他生生托起，手腕一翻，向着一旁掷出。
轰！
高架桥狠狠砸入了几座高楼之间，顿时发出了山崩地裂一般的巨大声响。
“嗯？”
晖颇为意外……其实他一直没有干小看了这个看起来只是【法相境】的修士；虽然表面看起来，桑老的修为在这三人之中只是最弱，但晖隐隐的感知中，桑老却反而是这三人之中，让他最为忌惮的一个。
但哪怕如此，桑老竟是突然爆发出了这样的实力，还是让晖很是意外！
这种力量……
晖颇为惊奇，所以他身子一扭，悄然间穿梭了虚空，出现在了桑老身前的的一座矮楼之中；而在这样近距离的角度下，晖顿时察觉到了桑老的力量的来源。
“没想到，你们这一纪元的人族，居然也有这样的神通？”
“更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敢修炼。”
晖半是感慨半是惊奇。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桑老所用的神通，倒也并不算特别珍贵，但无穷纪元之中，哪怕在各个纪元之中都有流传，但其实却属于那种名气很大，修炼的人却不多的神通。只因很多人虽然羡慕这一神通的强大，却又舍不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倒是没想到，在现实纪元的人族这里，居然见到了。
但老实说，晖也就是觉得有些惊奇而已；而见到了这样的存在……那自然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否则，若任由他们成长起来，或许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心中转念着，晖的双眼之中已经透出了一道道的奇异光华……
……
当然，随着桑老将这一神通展露出来，不只是这里，帝都，邵阳也顿时有所察觉！
第九百零三章 无法取代
“嗯？”
邵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向着北方望去。
如果是以前，邵阳也难以感知如此精准，但随着他的修为突破到通幽境圆满，却是比以前清晰了许多。
“这股力量……”
邵阳瞬间捕捉到了桑老气息变化，甚至隐隐感知到了桑老的力量的源头！
生命力？
邵阳心底吃惊，桑老这分明是在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换回了相当于通幽境层次的力量！
怪不得，怪不得邵阳一直觉得，桑老应该很有希望突破到通幽境，却始终未能突破！怪不得桑老始终稳坐钓鱼台，丝毫没有担心自己修为的意思……
原来他早已经在准备这些了！
这一神通，邵阳之前也曾经听巨鱼凌前辈偶然提起过，知道这一门神通
但桑老也只是普通人，真正的境界才到法相境……又能有多少生命力？
怎么可能够与一位通幽境的强者战斗？
越是修炼，境界越高，对于【通幽境】的理解越深，邵阳便也越能感知到这一境界的强大。这与法相境，可是有着明显的差别的！桑老……邵阳越想，心底也就越沉。
忽然，邵阳起身。
“邵阳——”
却是张昴迎住了他。张昴看邵阳一眼，“邵阳，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邵阳沉默片刻，他心中迅速掠过了诸多的念头。
首先，张昴可谓是桑老麾下的第一大将，深受信任，许多事情肯定比自己了解的更多！所以，桑老的决定，会瞒着自己，会瞒着青龙……但多半不会瞒着张昴。
也因此，张昴此时来拦住自己，肯定是出于桑老的指示……
邵阳心底迅速掠过了诸多念头。所以，邵阳也很快有了决定，“桑老处境十分险峻，恐怕生死就只在瞬息之间，我不能坐视不理。”
但果然，张昴却没有让步，他反而摇头，脸上露出痛苦却又艰难的神色，“邵阳……我明白你，但是，坦白告诉你，这一切的事情，桑老早有安排！他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在布局，包括不断推高你的位置，包括秘密修炼‘九死一生诀’，都是如此！这一次，他亲自去拦截太古圣族，就没有打算再回来。所以——”
张昴望向邵阳，“邵阳，请你不要辜负了桑老对你的期待，接过人族领袖的位置，带领我们，带领所有人类，撤往西游世界！带领人类，找到生存的曙光！”
张昴与桑老可谓是亦师亦友，见到桑老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的心底岂能不痛苦？
只怕张昴要比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但如此关头，承受不了，也必须要承受！
面对那太古圣族，通幽境以下，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抵御之力，能够出手的，只有通幽境。
但现在整个人类之中，通幽境的修士才有多少？
邵阳，是一个。但在桑老心目中，邵阳却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是带领人类走出这一困境的唯一希望。正如桑老对邵阳所言，任何人都可以死，邵阳，不可以。
青龙，是一个。但青龙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桑老不怀疑青龙守护人类的信念。但青龙有着比他更高的天赋，有着更远的见识，他也不应该死在这里。
也许青龙活下去，会给人类带来许多意料之外的收益！正如青龙之前所做的那样……
而再有就是朱雀，但朱雀是强行踏入了通幽境，她前去，也未必能有多少作用。
所以，桑老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就是他自己！
这是桑老做出的最理智的决定。
张昴一直跟随着桑老，自然完全明白桑老的念头……而他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劝说桑老的话来。
相反，作为桑老最信任的人，张昴必须将桑老的最后一道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下来！
所以——
张昴抬头看向邵阳，诚恳地道：“邵阳，你肩上担着桑老交付给你的重担，你要扛起人类的大旗……所以，我不能让你去。这也是桑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