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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周通心中一跳。
“不对！这老人的每一道灵元，都是由九十九道不同的灵元绞缠凝聚而成，看似只有一道，其实是有九十九道！”
“定轮境，竟然可以这样？”
周通暗自震惊，仿佛是一个新世界在他的眼前打开了一道缝隙。
事实上，对于这个世界修仙境界划分，周通也只是从身体前任那里，对通脉境有一定的了解，至于定轮境、着相境以及动天境，周通仅是知其名而不知其然。
通过对街头见过的定轮境强者暗暗观察，周通原本以为，所谓定轮境，应该就是将已打通经脉中储存的属性稍有差异的灵元在丹田之处凝成漩涡之状，化为一轮。
可是现在看来，定轮境比想象中要更为复杂，也更为强大！
而秃顶老人和普通定轮境强者之间的这种差异，带给周通的感觉就是，秃顶老人足以在挥手间秒杀一大片普通定轮境强者！
这种感觉，无比强烈而真实……
“这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周通借喝水压惊的同时，暗自揣测，。
不过，无论这老人是什么身份，都应该和自己无关吧。
这么想着，周通内心放松了不少，开始给秃顶老人炸臭豆腐。
“小兄弟刚才很紧张？”秃顶老人突然微笑着开口了，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此时眯得仿佛看不见。
周通顿时有种被史前猛兽盯上了的感觉，不由暗暗叫苦，知道自己一瞬间的紧张，已经是在秃顶老人强大的精神感知下无所遁形。
否认没有意义，周通干笑一声没有说话。
“有意思……”秃顶老人笑容变淡了一些，不过看周通的眼神却仿佛更加认真了一些。
周通的额头有点儿冒汗……嗯，是热的。
他感觉自己正在油炸的不是臭豆腐，而是自己的心。
从来没有哪一份臭豆腐，炸得是这样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结束，周通将装好的臭豆腐递给秃顶老人，收下后者递过来的一百块。
秃顶老人没有走开，就地夹起了一块臭豆腐送进嘴里，咀嚼的同时，露出享受的神情。
“啊……他好像是……古教授？”突然有后面排队的一名学生低呼起来。
“真的是啊……”
“我擦，赶紧撤！”
认出了秃顶老人身份的学生，一个个都是面色惊惶，仿佛前者对他们而言是某种很可怕的存在。
仅仅是两口臭豆腐的时间，原本有五六米的长队，一下就变得只剩下三个人排队了，这三人都不是学生，是闻臭而来的过路人。
即将到手的生意被搅黄，周通没觉得可惜，只是有些震惊秃顶老人的身份，看样子，这老人竟是紫珏城中级学府里的老师？
“呵呵，能否耽误小兄弟你一点时间？老夫古恒天，代表的是中级学府，想要和小兄弟你谈一谈。”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认出来，古教授开口说道。
本该是颇有气场的一句话，却因为古恒天嘴里仍然咀嚼臭豆腐并且有汁水喷射出来，而显得有些画面崩坏了。
这种情况下，周通如果说我现在很忙过会儿再说好吗那绝对是自寻死路，当即就对后面排队的几人说了声抱歉，激活摊位的阵法禁制，便同古恒天教授一起走出了小吃巷，然后……进入了中级学府。
周通没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第一次进入这所学府，会是这种情形。
看得出来古恒天在中级学府是很强大的存在，从过路学生纷纷恭敬地叫“古教授”时眼中流露的拘谨，周通便清晰认识到了这一点。
步行了三分钟左右，古恒天带着周通来到了一个校园中人相对较少的地方，在路边的长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拍拍旁边，示意周通坐下。
周通坐了下来，下意识地和古恒天保持了一个人宽度的距离，目光随意地向前方看去，便能看见一片以矮树为界的草地，草地上一些人正在盘膝而坐，吐纳灵气。
不过，或许是因为周围太过吵闹，很多人都微微锁起眉头。
“如果是在战场，或者是妖魔邪魅盘踞的凶域中，是没有那么理想的环境让人恢复灵力的，学会闹中求静，紧守本心，是筑基部学生从入学到毕业都需要考核的方面。”秃顶教授温然的响起，苍老之中有一种温润人心的无形力量。
随手轻轻一抛，已经没有了臭豆腐的空碗，便是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这让周通有些怀疑，秃顶老教授带他走了这好几分钟的路，就是为了方便把臭豆腐吃完。
话说回来，修为到了古恒天这种层次，虽说返老还童永葆青春有些不现实，但保住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应该是有能力的吧？
难道秃顶是连定轮境强者都无法自愈的超级绝症？
古恒天自然是不知道眼睛有些发直盯着草坪方向的周通是在脑洞大开，只觉得这个少年人似乎是有了感触和领悟，心中暗暗点头的同时，声音越发温和了一些，进入主题道：“我呢，是代表学府，来和你交涉一下，臭豆腐造成了学府内空气污染的问题的……”
周通回过神来，脑中一转，顿时明白了秃顶教授找上自己的前因后果，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确是忽略了仙豆制成的臭豆腐的杀伤力，不仅气味更臭，而且凝而不散，飘得更远。
哪怕此刻，他都是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臭豆腐的味道。
古恒天呵呵笑着，道：“你看草地上的这些学生，他们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了，闹中求静的功夫原本是到了一定程度的，但是你看他们现在个个眉头紧锁，臭豆腐无形之中，倒是成了磨砺他们心性的一门上好工具啊，我都想建议筑基部的老师在考核这门课的时候引进这件新事物了……”
“……”周通有些明白，为什么一路上的学生看古恒天的眼神带着极大的拘谨了，如果换他是这学府的学生，多半也会背地里诅咒这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头。
古恒天继续说道：“为了你的这个问题，我们还专门开了一个会，最后让我来跟你打个商量，看看这样行不行……”
听完了古恒天提出来的“夜间经营”的建议，周通几乎是没有考虑，就诚恳地道：“我没有意见，其实也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想到会对学府产生这样的困扰。”
开玩笑，单从深不可测的古恒天身上，周通就已经可以估到这看似不起眼的紫珏城中级学府对于目前的自己而言是何等不可战胜的存在，如果是蛮横一点的，直接可以让他滚蛋，离学府越远越好，而现在，学府拿出了这么一个折中方案，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这也就是在修仙盛世，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还不识趣提出异议，那绝对是脑子进水。
古恒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算是过了。
他上下打量周通两眼，说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呢？”
“我叫周通。”
“周通……挺好的名字。”古恒天微微笑了。
周通等了等，见古恒天没有更多要说的，便起身客气地说道：“如果古教授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嗯，你去吧。”
古恒天颔首，突然想到什么，手掌一翻，掌中就多出了一张四方形的玉牌来，上面刻着一本翻开的书的图案，下方有一串编码。
“这个你拿着，是我们学府图书馆的通行令牌，人还是要趁着年轻，多提升一下自己……有时间的话，多看看书吧。”古恒天温声说道。
周通的脸上瞬间露出难以压抑的惊喜之色。
这惊喜并非伪装，而是发自内心。
要知道，当初他购买虚脑的一大目的，就是想要通过这个世界的虚拟网络寻找阵法、炼丹、炼器之类的资料，方便自学。
却没想到，这个世界对于这类典籍的控制异常严格，虚拟网络中相关讨论论坛不少，但像样的典籍却找不出一本。
后来周通也想明白了，上一个时间线，网络上的各种专业教材数不胜数，但大多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不良影响。
而这个世界的阵法、丹道、器道，却不能胡乱尝试，一个弄不好，是会死人的，而且是死一大片人。
仙庭方面应该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采取了严格控制。
如果是想通过正规途径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就周通所知，只有通过加入宗门，或者进入学府。
就周通而言，他现在最缺乏也最想要看的，就是丹道方面的基础典籍。
一方面是为了实现身体前任成为丹师的梦想，另一方面，在梦磺星这地方，九转正气丹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与其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在半年内成为三级丹师，想办法自己炼一颗九转正气丹出来！
半年内从对丹道一窍不通到成为三级丹师……这样的野心若是为外人所知，必然会成为轰动整个梦磺星的笑话。
但，周通没觉得这是野心，而只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人生计划。
前面十几次穿越时间线里，他当学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学东西是越来越快。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浩瀚的足以震慑仙帝的第二识海，有这样的底蕴傍身，比半年成为三级丹师更夸张的奇迹他都有自信做到。
不过，即便是有这样的信心，但此时古恒天送出来的这枚图书馆通行令，对于周通而言，绝对说得上是意外之喜，雪中送炭。
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通行令接了过来，大恩不言谢，周通没有多说什么，向着古恒天极为真诚地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周通，古恒天脸上微笑着，眼中意味深长。
“神颅事件……最后一个当事人吗？”
（本章完）
第20章 奇货可居
对古恒天而言，今天遇上周通，何尝不是一种意外之喜？
从会议结束到中午的这段时间，查出周通的身份过往并不是难事。
而他先前询问周通的名字，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诚恳和坦然，如果周通有那么一刹那的迟疑，那枚图书馆通行令可能就不会送出去了。
一枚通行令事小，关键是，周通不是中级学府的学生。
将通行令送出去的古恒天，确实是动了一些爱才之心。
缓缓闭上眼睛，古恒天回味着先后吃到的两份臭豆腐。
突然，古恒天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多出了一些先前没有的东西，一丝……激动。
这激动持续了几秒，变成了狐疑，变成了忐忑，最后变成了平静。
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膝盖，古恒天喃喃自语：“巧合吗……或许……或者……呵，看看，再看看吧……”
最后一句，像是对自己说的。
随即，他目光微微一动，看向了某个方向。
只见在那个方向，一名容颜绝美气质清冷如雪女的长发少女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这边。
见古恒天目光看过来，少女的眼神和表情没有变化，微微欠身，便是无声走开。
少女的脸庞一如往常般美丽和清冷，像是秋夜里的月，只是她的心中，却稍微有些不平静。
“待人苛刻的古教授……居然给了那人一块图书馆的通行令……”
“关东煮什么的，臭豆腐什么的……”
“不过，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会做豆腐啊……”
少女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天前的一个画面。
午休时呆在新租的出租屋中的她，突然闻到了诱人心扉的菜香。
几经犹豫之后，她走下楼梯，在楼梯间看到的是一个端着盘子的傻子。
相貌平平的家伙，还不如盘子里的那片虎皮豆腐看着喜人呢……
……
周通其实是察觉到了长发少女的存在的，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后者，更加不会想到，自己在少女心目中并不是那样的可有可无，只是如果他知道少女记住自己的最初原因，仅仅是因为一片虎皮豆腐，不知会是做何感想。
将图书馆通行令小心地收进储物袋中，周通心情愉悦地出了学府大门。
相比损失掉的白天的生意，这枚通行令无疑价值更大。
回到摊位后，周通就开始收摊，将瓶瓶罐罐都收进储物袋，想了想，就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支笔来，在自己做的臭豆腐招牌上正儿八经地加了一行字——
即日起，本摊仅在夜间营业，如有不便，盖请见谅！
看着这行字，几个想要买臭豆腐的人顿时大失所望，恳求周通能够先卖给他们再收摊，不过周通坚决地拒绝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
随即，周通准备走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形来到近前，是那模仿者一号，一脸笑容。
“小周，你臭豆腐的配方可以卖给我吗？我出三万！不，四万！”模仿者一号压低声音，笑容满面地说道。
周通看着他，咧了咧嘴：“呵呵。”
然后就绕了过去。
模仿者一号呆了呆，脑子里在想周通这声呵呵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同意还是拒绝？
而在这时，又有好几个摊主围了过来，有意无意地将周通拦住了。
“周老板，你这臭豆腐到底怎么弄出来的啊，配方卖不卖？”
“我出五万！”
“六万！”
“九万！”
这些摊主，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但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这臭豆腐，投入小利润大，小小几片豆腐用油炸一下就要卖一百块，简直是一本万利，关键是技术！
这一上午加中午，任他们瞪眼观察，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种闻着臭吃着香的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真的一点端倪都抓不到。
正因为如此，臭豆腐比关东煮更难被模仿，更容易紧抓客户。
正是意识到了这些，他们的报价一个比一个高，有些人甚至是决定把自己这辈子的积蓄都砸进来了。
“诸位，实在抱歉，这臭豆腐的技术，我暂时不打算卖。”周通拱手扬声说道。
他说的是暂时，将来卖不卖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番话并没有打消众摊主的热情，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加盟这个概念。
即他们支付加盟费用，由周通买成品生豆腐给他们，中间赚一个差价。
不得不说，无论哪个时间线，永远都不缺乏精明的商人，加盟的概念在这个世界早已经是盛行了。
然而，周通还是选择了拒绝。
今时不同往日，损失掉关东煮很大程度是形势所迫，而臭豆腐是一张更好的牌，还没有到该打出去的时候，其价值根本不是十万八万。
周通虽然不一味看重金钱，但也从不会低估金钱，尤其是在他自身还没有强大起来的时候，更加能凸显金钱的重要性。
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打消了众摊主的念头，周通这才得以脱身，离开了小吃巷。
而当周通离开的时候，一道冷冽的目光，立身于小吃巷的某个角落里，一直远远地跟随着他的身形。
直到周通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离去。
不过此人没有看到，当他转身之后，已经是消失在他视野中的周通，这时候突然折返回来，目光淡淡地看着他走进了学府之中，眉头微蹙，才又离开。
穿越了十几次时间线，总体加起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