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神永生- 第215部分

　　　　周通闻言不由苦笑，道：“宫主未免太高看我了……况且，就算宫主你不在广寒宫了，你说的那些外敌哪怕进犯这里，也未必能够讨好，别的不说，这座广寒宫便是非同小可，如同一座阵法堡垒，如果我没看错，广寒宫本身便是具有遁界之能，即便打不过，逃跑总是没问题的。”

　　　　李秀娥瞪大眼睛看着周通。

　　　　广寒宫是一座阵法堡垒这种事情并非绝对的秘密，各敌对势力都是知晓，然而，知道广寒宫具有和遁界符一样能力的人或势力，李秀娥敢说，除了她和初柔，这世上不该有第三人知晓！

　　　　而现在，这个秘密竟是被初来乍到的周通一眼看破了？

　　　　这一刻，李秀娥对周通有些高山仰止。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在领悟“返无”之前，周通虽能看出广寒宫所在的冰球星辰内部是由数以万计的阵法彼此咬合构造而成，却未能尽窥其中奥秘，而在领悟“返无”之后，他已经一法通万法，三千大道同属天道，连带着阵法造诣也是水涨船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周通现在又得到了般若天咒，以暗色能量炼化之后，自然而然通晓其中奥义，不知不觉间已经对时空之道涉猎极深，故而对这方面的感知更加敏感。

　　　　李秀娥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周通，不过周通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大，她就越是看重，她语气唏嘘道：“万古以来，多少强大的自以为可以屹立万古的势力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历史中，就如同远古时代可以和诸神对抗的佛宗，最终也是变成了历史，所以我也从来不敢妄自尊大，认为广寒宫可以永存，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周通神色平静，心中却觉李秀娥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佛宗，乃是意有所指……莫非是先前孤玉研突然造反，全力催动三篇天咒的过程中，让李秀娥察觉到了什么？

　　　　李秀娥则是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重心思，阵法是广寒宫的根基，我将它交给道友，其实也是想为广寒宫保留一份传承，哪怕有朝一日广寒宫彻底消失人世间，广寒宫的道依然得以在世间流传……”

　　　　周通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收起了那枚空间戒指，道：“既然宫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不推辞了，不过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李秀娥露出笑容，突然暗中传音道：“其实我最放不下的是初柔，如果在某些时候，需要进行取舍，我希望周道友你能够优先考虑初柔的安危……”

　　　　周通暗暗惊讶，没想到在李秀娥的心目中，初柔这个养女竟比广寒宫的基业分量更重，当即几不可查地微微点了下头。

　　　　事实上，就算李秀娥不说，真正面临那种抉择的时候，他也会尽全力优先保全初柔，最多加上一个夕月。

　　　　这时，大长老面露难色地出现，看了周通一眼，对李秀娥禀告道：“宫主，允长老跪在外面有一会儿了，她无论如何都想向周公子请罪。”

　　　　周通想了一想反应过来，大长老口中所说的允长老，应该就是那令人生厌的灰衣女子长老。

　　　　心念一动，周通稍一感应，便感应到这允长老的确是跪在殿外。

　　　　李秀娥闻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看向周通。

　　　　周通淡淡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请罪就算了吧。”

　　　　周通并不觉得这允长老有可怜之处，因为可怜之人往往都有可恨之处，他虽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不报复已经算是仁慈，选择敬而远之又有什么不对，还非得让我原谅你，来个皆大欢喜？

　　　　李秀娥点点头，对大长老道：“将允长老劝走吧。”

　　　　“是。”

　　　　大长老退下，向跪在外面的允长老劝说几句，终于是让后者有些失魂落魄地起身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是闲话家常，周通很好奇李秀娥收养初柔的经过，于是出言询问。

　　　　“我是无意间误入一个已经残破的秘境，在一片遗迹之中找到了还是婴儿的初柔，她当时侵泡在一个神池之中，维系了她的生机，当我将她从池中抱起，满池的灵液都挥发了，随即整个秘境开始崩溃，我那时候动用了遁界符才得以带她逃脱。”

　　　　回忆着当时情形的李秀娥，眼中现出一抹余悸，道：“那个秘境，不是自然残破的，更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属人间的大战，秘境之中处处布满无法弥合的时空裂缝，空间乱流肆虐，空无一丝灵气，彻底成了一片死地……就我所知，应该只有仙界化域境强者间的交手，才能毁灭一个世界。”

　　　　周通不由动容，惊疑不定。

　　　　能够让一个秘境都几近崩溃的交手，这是何等层次？化域境强者，放在仙界都是巨头了，是仙帝之下的仙尊级强者。

　　　　而初柔当时竟然身处这样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外宇宙的残破秘境之中，这其中必有深意！

　　　　原本，他已经觉得，初柔除了疑似是木初柔的转世身，两人之间并没有其他的关联。

　　　　可是现在，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

　　　　他看着初柔，沉默了几秒，道：“你的梦里，真的不记得有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初柔凝眉思索了片刻，最终摇头。

　　　　周通暗暗狐疑，再次想到了仙界的那位初柔仙尊，想到了算算时日已经差不多要正式开始的辐射了内外宇宙的“无双杯”围棋赛，隐隐约约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却一时之间无法想明白。

　　　　“我该走了。”周通提出告辞。

　　　　到了这时候，李秀娥也不好再做挽留，只是再次奉上了一枚遁界符，道：“这是定向遁界符，如果将来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枚符会有感应，届时只要激活，无论道友身在何处，都能立刻回到广寒宫。”

　　　　周通收下了这枚遁界符，随即起身对白雪说道：“白雪，以后你就留在这里修行吧。”

　　　　“周道友请放心，小雪姑娘在广寒宫，一定会得到最好的修行环境的。”李秀娥做出承诺道。

　　　　白雪稍一迟疑，轻轻点头，看着周通的目光中有些不舍。

　　　　夕月见状，张口欲言，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在李秀娥的亲自迎送下，周通一行人来到了广寒宫外。

　　　　“你保重。”周通深深看着初柔。

　　　　“嗯。”初柔的目中有些伤感和失落，她看着周通，没有多余的话，眸中却仿佛有千言万语。

　　　　明明是才相识不久，但是初柔却莫名有种感觉，自己和眼前之人，像是在梦中相识了一世又一世，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自己遗失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周通也有很多话想说，只是眼前之人虽然有木初柔的容貌，记忆中却完全没有了他。

　　　　他放出界域舰，和方坚落在了甲板上。

　　　　周通看到，那名身穿灰衣的允长老，远远地向这边深深施礼。

　　　　随着空间通道开启，界域舰缓缓启动，往里面飞去。

　　　　就在这时，周通脑中陡然嗡鸣。

　　　　嗡嗡嗡嗡——

　　　　当这嗡鸣消失的时候，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连正在行进的界域舰也停止了移动。

　　　　似曾相似的情形，令周通突然毛骨悚然，霍然转身，往初柔一行人所在的地方看去。

　　　　只见，初柔也好，白雪也罢，所有人都像是化为了雕像，表情僵硬，一动不动。

　　　　唯有……李秀娥！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生动，这种表情和堂堂动天五境强者以及广寒宫宫主的身份格格不入，瞬间充满市井气息。

　　　　紧接着，表情生动的李秀娥开始语气快速地说话：“……不贵啦，四块钱一斤的小白菜怎么算贵呢，现在不是产小白菜的季节，这都是大棚蔬菜，肯定要比旺季贵一点啊，不过你看着白菜多水嫩，吃起来特甜……要三斤？好嘞——”

　　　　随着她说这样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在不断变化，活脱脱一副市井小贩的语气和神态。

　　　　而在她周遭，初柔等人都是僵硬如石，似完全无所察觉。

　　　　见到这诡异无比的一幕，联想到上次出现在初柔身上的同样诡异的一幕，周通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上一时间线，木初柔的母亲便是一个市井菜饭，每天半夜就要起来到菜市批发点过菜，天刚亮就在市场外的路边摆摊卖菜，靠着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卖菜钱养大了木初柔，送她上学。

　　　　周通曾经见过那个李秀娥卖菜的情形，无论神态语气，都和现在一模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简直就像是被上一时间线的李秀娥附身了一样？”

　　　　周通心中生寒，内心如潮涌。

　　　　这根本不合情理，所有的时间线都已经崩溃了，融合成了这条时间线，过往的一切都该已经灰飞烟灭才对，怎么可能出现眼前这样的仿佛时间线错乱的情形？

　　　　旋即，他想起上次初柔遭遇的类似的情形，那时候的初柔莫名其妙念叨“血压”“心率”，此时他陡然想起来，在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某一时间线，初柔高中毕业之后读了三年卫校，然后做了一名护士——

　　　　轰！

　　　　刹那间，如潮海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周通这才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周通此时看去，见李秀娥脸上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先前，正静静地看着界域舰驶入空间通道，而对于方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毫无所觉。

　　　　周通身子僵硬着，沉默着，思索着，随着界域舰进入了空间通道中。

　　　　当空间通道闭合，樊轻衣等人，这才怅然若失地收回了目光。

　　　　（本章完）


第251章　你赢了？



　　　　“回去吧。”李秀娥同样是心生感慨，这个叫周通的年轻人，绝对是自己此生所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人。

　　　　“啊，少宫主，你怎么哭了？”夕月突然轻呼。

　　　　“我哭了？”

　　　　初柔怔怔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然而，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周通……”初柔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想要找回一点点的熟悉的感觉。

　　　　但是，什么都没有。

　　　　眼眶中涌出的泪水，更多了。

　　　　一行人回到广寒宫，夕月寻了个空隙，找上情绪有些低落的白雪，道：“你真的不该来广寒宫的……”

　　　　见白雪眉头一皱，目光有些不善，夕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守宝山而不自知，明明有那样的惊天大能在身边，却没有把握住！”

　　　　白雪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周通？”

　　　　“不是他还有谁？对了，你那时候被收进储物空间了，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跟你说啊……”夕月巴拉巴拉快速将后来发生的种种说了一遍。

　　　　白雪很快就听得呆滞了，目光有些僵直。

　　　　她没想到，仅仅是几个小时，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仅传说中的问古丹皇和固知秋现身，周通更是和固知秋进行了赌丹，赌丹过程中还招来了丹劫，甚至还出现了升仙路，却在周通一挥之下烟消云散！

　　　　之后，周通硬生生将固知秋抹杀，而问古丹皇竟然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竟远遁而走……

　　　　这……真的是周通？

　　　　白雪内心迷惘了，夕月的讲述，再一次刷新了她对周通的认知。

　　　　但是，如果夕月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那么，正如夕月所说，她真的是守宝山而不自知，舍近求远拜入广寒宫，完全是愚蠢至极。

　　　　只是，很显然，周通并没有将她带在身边的想法，否则肯定自己就提出来了，没必要不远千里将她送来广寒宫。

　　　　“果然，现在的我，即便留在他身边，也只能算是拖油瓶吧……”

　　　　指甲不知何时深深陷入掌心中，心绪纷乱之后，白雪的道心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唯有努力变得远比现在更加强大，将来才有资格追上那个人的脚步，才不会像今天这样，被视为可有可无之物……

　　　　……

　　　　空间通道中，界域舰无声行驶着，周通让方坚去修炼，自己则是就地坐在甲板上思索起来。

　　　　出现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短时间内出现两次仿佛其他时间线的意志错乱到这一时间线的情况，就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然而，哪怕周通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天道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思索许久，却仍是不得其解，即便想要介入都无从插手。

　　　　只是隐隐有种预感，仿佛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即将发生。

　　　　思索久了也只是徒乱心神，周通适可而止，脑中闪过这次广寒宫之行的一幕一幕。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次广寒宫之行不仅让他报了二师兄和古恒天的仇，更是在修行方面有了重大突破，创出了“返无”不说，还让他看清了进阶元婴之路，再也不用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远古石刻上了。

　　　　话说回来，元婴之秘涉及天道，恐怕很难会以石刻的方式留存下来。

　　　　唯一让他心中一黯的是，原来那个可爱懵懂的不知小沙弥突然摇身一变，做出要夺取他肉身的举动。

　　　　不得已，只能灭杀。

　　　　他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可以交换的话，他宁愿没有得到那三篇天咒。

　　　　心念一动，唯有他自己能够看到的三篇天咒显现出来，无数符文凝聚而成的篇章，如同缎带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

　　　　平心静气，他开始施展心悟术，深层参悟这三篇天咒所蕴含的关于人间、时空、因果的奥秘。

　　　　如此，两天过去，周通结束了参悟，睁开双眸，眼中闪过智慧之光，手掌一翻，掌中出现了李秀娥所赠的那枚空间戒指。

　　　　他的精神力在其中扫过，将里面所记载的种种阵法典籍都是扫入脑海之中，至于李秀娥的个人心得，反而不急于参悟。

　　　　再次进入心悟术深层境界，脑海中一篇篇阵法典籍如流水般淌过，无数的文字在这样流淌中越变越少，最终十不存一。

　　　　最终，周通将经过洗练之后的阵法精义融入自身神魂，这才伸指在记载有李秀娥个人心得的玉简之上轻轻一点，海量的信息便是汹涌灌注而至，几乎等同于一次精神攻击。

　　　　哪怕是动天一境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遭遇这种精神灌注，都很有可能神魂重创。

　　　　不过，对于已经将第二识海都大大开启的周通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了。

　　　　周通心中掀起了波澜，正因为他此时的阵法造诣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才更加能够感受到李秀娥的个人心得之中所蕴含的阵道是多么浩瀚无尽，只能用博大精深来形容。

　　　　就像面对一本高等数学的教材，唯有吃透了高中阶段的数学知识，学起起来才不会觉得那么艰难，如果只有小学水准，阵法精义即便毫无保留展现眼前，也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看天书。

　　　　事实上，李秀娥并没有什么保留，就连遁界符的精义都蕴含在内，如果周通能够吃透这些心得，加以理解升华，再造出一个广寒宫那样的战争堡垒都有可能。

　　　　不过，又拿高等数学打比方，教材谁都学过，然而大学里面真正能够将教材吃透并且将数学水平拔高到全新层次的，乃是寥寥无几，这不仅需要勤奋，更需要天分。

　　　　没有天分的人，即便获得了李秀娥玉简里的阵道传承，也只会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