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匆匆走了。
徐飞龙领先便走,一面说道:“等会儿我们从山腰越野而走,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逗留。”
“二哥,不去赴约了?就这样示怯溜走么?”李骅愤然作色问。
“呵呵!骅弟,你与谁有约?”徐飞龙笑问。
“他们……”
“如果他们布下箭阵,安排弓弩等我们钻,或是用火攻,等我们去了八方放火。你也要去么?”徐飞龙摇头说道:“不,出来混,要让他们跟我们的道走。有句话怎么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好像是这句吧!”
“这也……”
“骅侄,你说过一切由你二哥作主的。”靳义接口。
“可是……”李骅神色不以为然。
“骅弟,怕灭自己威风是不是?”徐飞龙泰然地说道:“我们不是示弱,而是要主动引他们到我们选择的地方决战,要是让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什么都办不成啦!走!”
绕了一座山,快速地到达二天门。
徐飞龙一马当先,登上了半山亭,山坡上顿时冲出五六名大汉,同声怒吼:“你们逃不掉的,鼠辈站住!乌龟王八蛋,别走……”
徐飞龙急掠下坡,上了小径一阵急走里余,然后向上攀登一处数百平方的小秃顶山头,拍拍手说道:“看看吧,这里正好松松筋骨。打发他们之后,再到三天门太白书屋借宿,我们不是穿了儒衫吗?正好去沾些文采。”
追的人像猴群。漫山遍野而至,总数不下五十人之多,一个个追得汗流浃背。怒火熊熊。
有些抄捷径拦截的人,更是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被带的累惨了。
而徐飞龙四人则占据东面主人方位,盘膝坐在那谈笑自若。很是惬意。
第一个登上的人身材高大。雄壮如狮,暴眼凸腮满脸横肉,拿着一根精制的虎尾棍,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怪叫;“好小子,你们逃得掉吗?站起来说话,太爷恨天无把将一个个活撕了你们。”
徐飞龙嘻皮笑脸安坐不动,摇手说;“老兄,急什么?先喘口气发发汗再发威也不迟,你说好不好?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我们再谈不晚嘛,反正我们已经走不掉了,是不是?也该让你们的人歇口气吧?”
“大爷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你们的命……”
“为什么呢?真有那么严重?”
对方的人陆续到达,呈半孤形列阵,朝四人压来。
恨天天把一敦虎尾棍,似乎地面也在撼动,一看之下,那棍已然入地几十公分,力道确实骇人听闻,接着就听他嚷道;“你们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弟兄,敢管闲事强出头就必须付出代价。你们这些大魔的党羽,假扮书生瞒不了太爷的法眼。赶快跪下求饶投降,不然太爷就在此地火化了你们。”
徐飞龙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向对面的山锋一指,笑道:“那边是燕子洞,听说是九华真人肉身成道的地方。如果我死了,那就拜托你把我的遗蜕留与九华真人作伴好了。”
“由不得你将条件。”恨天无把怒吼,举手一挥:“上去两个人,要活的。”
出来两名佩刀大汉,狞恶地大踏步上前。
徐飞龙淡淡一笑,向李驹低声说道:“都是些小人物不值得大开杀戒,随便惩戒一下他们好了,顺便练练我们的默契,你们觉得如何?大哥你先上去和他们游斗,隐藏实力制造混乱,我则去把左首那两位拿着暗器的仁兄解决掉,免去后顾之忧。”
李驹缓缓站起,举步迎出。
靳义这时也注意到徐飞龙说的那人了,转头向徐飞龙低声问道:“小哥儿,那家伙拿着的难道是云雷简?”
“我猜的而已。”徐飞龙说道:“我听说醉仙翁有一位好友……”
“你是说火灵官云景雷?”
“不错,这家伙制作的暗器太歹毒,不得不防。”他打量着两个拿着着云雷筒的大汉:“这两位仁兄看着不是火灵官,可能是他的门人。但也不得不防。”
第二百五十七章 哼
李驹已和两大汉对面而立,拍拍手说道:“两位,咱们在拳脚上玩玩,你们如果害怕,换两个拳脚高明的人来。”
两大汉哪将一个小书生放在眼里?一个向同伴说道:“我上去好了,一比一给他一次公平的机会,不要让同道们笑话。”
“一比一?好吧,我不打你的要害就是了。”
李驹一面说,一面掳起袖子来,最后在手掌吹口气,拍拍手,装模作样的拉开马步。
马步尚未完全拉开,大汉已一声狂笑,疯牛似的前冲动手,“黑虎偷心”一拳捣出,砰一声正中李驹的胸口。
“哎唷!”李驹慌乱地叫痛,连退三四步摇摇欲倒,急叫道:“慢来慢来,你怎么不等我……”
大汉又是一狂笑,疾冲而上,右手五指如构,又是一招“金豹露爪”劈胸便抓,居然迅疾无比。看样子下过不少苦功。
李驹慌乱的扭身闪避,双手一阵摸抓,像是抓到了一条死鱼,右手扣住了大汉的手腕,瞎碰瞎着,腑身慌乱地上身向前一栽,似乎恰好用上了大背摔这式笨着。
大汉一下飞了起来,突然从李驹的顶门飞越,来一记完美的前空翻,可惜着地有点急了,叭一声背部着地。脑袋刚好掉在李驹的脚前。
天灵盖无巧不巧地碰上了李驹的右靴尖,躺在地上翻白眼,像是睡着了。
“哎呀!他……他死了……”李驹惊煌地大叫。双手抱头不管东南西北撤腿便跑,一面惊叫:“不得了啦!我……我杀……杀人了,人命官司……”
跑就跑吧,他该往自己人的方向跑,竟然昏了头,竟奔向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去了。
歹徒们都感到好笑,挡路的一个一面伸手抓人,一面高叫;“手到擒来……”
“砰!”这位仁兄又摔出去了,接着第二个大汉被李驹的莽牛头撞翻在地。
三冲两撞,眨眼间便放倒了五六个人,人群大乱,蓦地人影似闪电流光,射入混乱的人群。
“乱!乱个鸟!”恨天无把大吼:“捉住他!”
混乱中,竟然无人发觉徐飞龙已进入人群中,徐飞龙的身法太快了,而所有的目光,皆已被相反方向的李驹所吸引。
他超越两名大汉,鬼魅似的来到了持云雷筒的两大汉身后,叫道:“抄家伙上呀!你们不上交给我。”
两大汉身躯一震,然后直挺挺的向前仆倒,两具雷火简瞬间就易手了。
徐飞龙迅速转身,双筒一伸,向身后三名满脸惊诧的大汉咧嘴一笑,说道:“你们想变串烤猪吗?来吧!”
三名大汉清醒了,吓了个胆裂魂飞,狂叫一声,扭头就跑。
徐飞龙掠出人丛,然后大摇大摆归回原位。
对面,李驹已大笑着奔回。
共有十六名大汉受伤倒地。
有一半是被点穴手法点倒的。
另一半不是摔伤便是撞伤,乱得一蹋糊涂。
恨天无把弄清情势之后,暴怒得像疯虎,咆哮着把其他人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拿着虎尾棍上前怒叫:“狗东西!你这是算什么玩意?给我滚出来领死!”
徐飞龙将一具云雷筒交给靳义,自己缓步而出。
筒向前伸,右手搬弄着筒口向后延伸的拉索,笑问:“阁下!你看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呢,要不要我试一试。”
恨天无把脸色大变,一步步后退,叫道:“千万不要动那玩意,咱们公平决斗。”
“你不是准备用这玩意对付我吗?”
“不!不是的,我……”
徐飞龙转身将云雷筒向后一抛。
李骅接住了。
这瞬间,恨天无把看出便宜,狂野地一跃而上,虎尾棍凶猛地捣向徐飞龙的背心,吼声似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你去死吧!”
徐飞龙向下一蹲,棍从顶门上空滑过。他右手后伸,用上了贴身后攻的虎尾勾手,重重地踢在恨天无把的腹部要害上。
恨天无把横练功夫到家,被打中要害居然还禁受得起,嗯了一声惶然后退,脚下大乱,只是有些稳不住马步。
可这时徐飞龙已回身扑到。
“砰!砰砰噗噗……”铁拳钢掌着肉声乍起,徐飞龙贴身展开快速绝伦的攻击,一记比一记沉重,快得令人目眩,拳掌像暴雨般落在对方的颈根、两颊、蔽骨、小腹……好一场凶狠的贴身搏击训练。打的也不是人,而是沙包似的。
恨天无把不但丢了虎尾棍,而且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挨三四下退一步,最后鼻尖挨了一拳,仰面便倒。
身后恰好是山坡,这时候的茅草带着水气比油还要滑,恨天无把一路直滚道了坡底方才停住,手松脚软躺在那里像一头挨了一刀的肥猪,哼哼哈哈挣扎着起不来了。
徐飞龙拍拍手,向两侧目定口呆的歹徒们笑道:“拜托诸位传话给无影郎君,好好管束手下,不要因些许小事而为非作歹,多树强敌可是对他毫无好处地。”
“阁下留下名号来。”一名大汉咬牙说道:“也清阁下转告大魔,不要派人藉故袭击我们了,会期在即,闹得太不像话对彼此都不好。郎前辈不计较,咱们却忍不下这口恶气,你们已经接二连三明里暗里下手了,咱们不能不以牙还牙。”
“我姓周。”徐飞龙说,转身自语:“机会不可错过。”由于恨天无把率领众多爪牙拦截,以及大魔的助拳人绿衣仙子出面招引,徐飞龙心中一动,恍然大悟。
听大汉的口气,恨天无把这次大举拦截,并非一时冲动,要替醉仙翁的爪牙报夏竹木潭受辱之恨。而是自有由来,大魔与无影郎君之间确有仇恨和成见,双方的爪牙已经有过多次冲突。因此把李驹兄弟误认是大魔的人,以致不惜纠众报复出口怨气。
显然无影郎君曾经在他们面前说过会期前要忍耐为上,可是恨天无把这群人却是忍不下这口怨气,背着无影郎君任性而为找上了自己这伙人的麻烦。这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亭
想到这里徐飞龙灵机一动,不否认也不承认自己是大魔的人,通了姓扭头就走,在偏僻处收好两具危险的云雷筒,回到登山大道。
看来,无影郎君大魔两方面的人,真有意在九华清算旧怨,还并未投入于王府藉机网罗江湖人投怀送抱呢。
但谣传宁王府派了天师李自然和毒龙尊者柳絮,前来九华网罗大魔无影郎君的人,如果妖道成功了,这些江湖上的人物,势必成为宁王造反的得力悍将。
江湖人本来就是为了名利而来,以宁王府的雄厚财力,与成王败寇的权力欲引诱,成功乃是意料中事,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不上贼船的傻瓜恐怕没有几个?
不过这却会影响他的目的。徐飞龙必须利用这大好机会。两面放火,扩大双方的裂痕,加深双方的怨恨,断绝魔邪之间可能化敌为友的合作道路,促成双方火拼,令宁王府派来的人无从化解,而后他可以从中取利,找寻他所要找的人。
只要大魔无影郎君势同水火,和解无门,那家伙也许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哼!但愿我猜的没错,可能我已经找到他的尾巴了。徐飞龙不住沉思,暗中打定了主意。
可是,还有一连串的疑团困扰着他,为免打草惊蛇,徐飞龙必须小心从事才行。
“永弟,该到何处去?”走在他后面的李驹问。
“三天门,到太白书堂借宿。”徐飞龙信口答着。
接近望江亭,走在最后的靳义说道:“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快要接近了。”
“我知道,他们已跟了很长时间了,大概准备跟上来打个交道。”徐飞龙泰然地说道:“我们到望江亭等他们。”
不过望江亭也有人等着他们。
亭建在路旁的山顶上,向西北望,数十里外的大江像一条银蛇游走在苍茫大地之上。
远处的城镇隐在淡淡的烟霞里,小得像是个小孩子的玩具,果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站在这里远眺,令人油然而生万里江山尽在脚下的豪情,视界与胸襟为之大开。
两个人坐在亭中,面向西北安坐不动,着背影便知是一僧一道,穿的都是补了又补已泛灰色的青色衲衣,光头道冠一看便知身份。
相距约十余步,老道突然转身说道:“施主想必乏了,何不进亭来歇歇腿?”
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高年老道,一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显得年轻,膝上放置着一把桃木剑,一看便知是天师道的弟子,会画符撵鬼的所谓法师,保养得好,难怪红光满面,一把年纪了脸上皱纹却是不多。
和尚也扭头回顾,是一位干瘦矮小,老态龙钟的老僧,与老道完全不同,仿佛是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脸型真像一头老青猿,那双眼睛似乎有点昏花,双手仍在数着念珠,口中哺哺像在低念佛号,念一句数一颗,煞有介事的样子。真以为装着像就是高僧了。
“呵呵!真也乏了,该歇歇腿。”徐飞龙一面说,一面踏入亭中,长揖为礼说道:“打扰两位的清静,罪过罪过,道长海涵。”
“这里本来是大家歇脚的地方,谈不上打扰,施主客气了。
哦!公子爷是来游山的?”老道微笑着问,目光落在最后入亭的靳义身上,似乎神色有了波动:“贫道玄恒。那位佛门道友是如伽。公子怎么称呼。”
“小生姓周。”徐飞龙在石凳上落坐说道:“敝同伴姓李。哦!道长,九华山是地藏菩萨肉身成佛的道场,道长前来不怕被禅门弟子赶下山去么?哦!那位如伽大师,小生似乎耳熟得很。”
老如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凶光一闪即没。
“如伽道友的绰号称不戒魔僧,施主应该知道的。”玄恒的目光盯紧了靳义,稽首问:“这位大施主面善得很,请教……”
靳义堆了笑,欠身恭敬地说道:“弟子李义,乃是李家老仆,侍伴两位少公子外出游学,不知仙长有何指教,但请吩咐,弟子……”
“你不是姓李吧?”玄恒阴笑着问,眼中泛有疑云:“贵主人姓李,是湖广李家吧?”
“湖广李家多得很呢。”李驹抢着接口:“道长好像有事要说,你就直率地说出来好了。”
玄恒正要往下问,不戒魔僧摇手道:“玄恒道友,可否打发他们到别处去?”
原来两名青袍佩剑中年人,已经出现在亭外。
而这时亭子后面,两名花容玉貌的侍女正从树丛中折出,各人手中棒了一只插了不少山花的精致香篮,袅袅娜娜地岔人至望江亭的小径。
玄恒阴阴一笑,向正欲入亭两个来意不善的中年人说道:“两位施主,亭里面已经够挤了,到别处去歇歇脚吧。”
“老道,你的口气不像一个方外人。我不与你说话。”走在前面的中年人冷冷地说,目光转向李驹,语音变得更冷:“你是为首的人?”
传女已到了亭外,一名诗女笑道:“泯氏双雄,你找我家小姐的贵宾有何贵干?说吧!泯老大,你最好知趣些。”
“该死的泼妇!”泯老大恶狠狠地说道:“你的小姐是谁?叫她滚出来说话,泯某要……”
“你要干什么?”玄恒老道抢着接口:“要脱下她的绿裙吗?绿衣仙子路凝香如果看中了你,是用不着你动手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泯老大脸色一变,沉声问:“老道,你也是大魔请来助拳的?”
“不是,不过,贫道不希望你们双方在会期前互相残杀。”
玄恒老道冷冷地说道:“你们都走吧。贫道要和这几位施主谈谈。请勿打扰。”
“道长既然不是大魔请来的人,凭什么?”
“凭我南昌铁柱宫五灵尊者玄恒的虚名,以及不戒魔僧如伽道友的真才实学,配不配请你们离开?”老道狞笑着说。抓起桃木剑,缓缓整衣而起。
两侍女互相打眼色,悄然退走。
泯氏双雄脸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