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江湖又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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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江湖又见江湖-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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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地冥魔远在几十米外,天太黑,根本无法看到场上形势的变化,却知道追云拿月的惨叫意为着什么。
  “真没想到,竟然轻轻松松报销了一个。”九地冥魔叹息着说:“人活着可真不容易,要死却容易得很。”
  毒郎君像是见了鬼一般,死盯着距自己胸口不足一掌的剑尖发抖。那尖锐的锋尖似乎射出一股可怕的彻骨寒流,吸住了他的身躯而且将他向剑尖吸拉,他浑身肌肉收缩着,着急的想要凝聚内力挣扎却发现内力却再也凝聚不起来,似乎全身都麻木了,双手更是僵硬,站都有些不稳,膝盖也在发抖。
  毒郎君战栗着虚脱般叫嚎道:“我……我认……认栽……”
  “这么快就放弃机会了?你的双手还可以动,袖中的毒管仍可以做最后一搏的。”黑袍人阴森森地说道:“出手吧!”
  “我……我投降……”
  毒郎君的嗓音已然沙哑的不似人声。
  千手机枢反应过来了,猛地双手齐动,发射他的各种暗器欲助毒郎君。
  毒郎君已被剑气所制,没有他人的帮助,绝对有死无生。
  黑袍人冷哼一声,右手大袖一拂,长剑一挥。毒郎君像被一只看不见的鬼手所推动,踉跄侧移,挡住了暗器飞来的方向。
  “廖兄快躲。”暗器已经出手的千手机枢只能这么狂叫着,却没有一丝办法。
  “嗯……”毒郎君闷声呼叫,身上最少也中了十件暗器,浑身一震,再也站不住,仰面倒下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袍人的长剑恰好贴着毒郎君的左侧飞掠而过,快逾电光石火。转眼便到。
  “哎……”千手机枢惊叫着蹬蹬蹬连退三步,这才低头察看自己刚刚感受到的那股沉重的打击力道的来源。
  只见他的腹**界的中央出现了一支剑柄。
  “哪……”千手机枢终于崩溃了,惨叫着失足摔倒。
  插在腹中央的剑是黑袍人刚刚拿在手了的,锋尖透背而出,尽腹而没,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鬼剑左丘这时候显然已经被吓坏了,悄然撒腿便跑。
  鬼剑的武功、声望、胆识,都不下于千手机枢,剑术不凡,今晚却是心胆俱寒,斗志全消,他总算还有些理智,退走的时候总算知道方向,斜着向外逃去,这个方向他的眼角可以留意黑袍人的举动,好让自己随时准备躲避黑袍人的追击。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背部已然完全暴露在道玄观主眼下,他仅逃出十来米,刚准备窜入芦苇丛,准备从水中脱身。
  道玄观主突然冷哼一声,手中冷光一闪,飞刀去似流光。
  “哎……”鬼剑尖叫着,脚下大乱,顿时芦苇折断声大起。
  原本监视着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的两个人,本来跟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相互对持着,想撒走也力不从心,这时眼看大势已去,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开了,黑袍人手中也没有了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乘着鬼剑倒地所引起的声音乱人听觉的机会,两人向侧方一窜,沿河岸飞也似的逃了。
  “你们走得了么?哈哈……”九地冥魔怪叫一声,便要追出。
  “前辈,还是不要赶尽杀绝了,总该有人回去报个信不是?”黑袍人高叫:“要是不让人回去报信,可不会有人再来送死啦!”
  “对,确实该留两个人……咦!别走啊……”
  黑袍人转眼已到数十米外,去势如电火流光一般,转眼便几乎看不见了。
  “两位小心他们的报复。”黑袍人的叫声传到:“再见。”
  两个逃了的人,一个多小时后又小心的回到了农舍。
  农舍内,徐飞龙已经和那三位船夫,把大厅的火扑灭了。幸好大厅里能烧的东西不多,因此并未引起严重的大火,等东西烧的差不多了,三两下就被扑灭了。
  徐飞龙也将被门撞昏的上官贞和程五姑救醒,两女都被撞得不轻,背部和后脑都被撞得肿的老大,幸好骨头没有被撞断。宣大娘被她们两个压撞的可谓是伤上加伤,眼下更为虚弱了。不过应该能保住性命。
  至于隔壁房间里重伤垂危的桂二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在床上断了气。对他来说这也许更好一些吧!在那样的痛苦中等死,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那两个逃得性命的家伙,见到房中的情形,却认敌人确实已经离开了,就壮着胆外出到之前的战场寻找同伴去了。总算运气不错,找到了血快要流光了的追云拿月。追云拿月双臂被黑袍人砍断,仗以成名的一双铁臂化为乌有,幸而他十分机警,经验丰富,倒下便装死不再管身外事,定下心运用内力硬是将两臂的经脉封闭住了。这才坚持到现在,但是伤口太大无法完全凝结,鲜血仍然缓慢地渗出。如果再不及时救治,迟早也将流尽鲜血而死。
  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第二个活人,追云拿月是最幸运的一个。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第二天一早,笑面无常带了一群人垂头丧气的赶了回来。他们一晚上遍搜了元妙观周围每一处隐敝角落,搜拿九阴老道,可那能搜到什么。找了一晚笑面无常等得心中焦燥却没有丝毫收获,最后无可奈何,只好失望地撤了回来,却不知农舍这边已然出了意外。
  遭此挫折,笑面无常恨九阴老道入骨,更对费文裕恨之切齿,因为未死的追云拿月,一口咬定那黑袍人就是费文裕,天下间除了费文裕没有任何人,能如此轻松地砍下他的一双铁臂。
  这么一番折腾,笑面无常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负担却越来越沉重,可现在的他却已经没法简单的说一声“撤”就撤回去的道理了。
  为了黑龙会的声誉,他不能中止搜查追杀费文裕的计划。为了那些被杀的众多忠实手下,更不能中止。眼下他已然骑虎难下。
  急怒交加的笑面无常,决定尽快找出李生一家七口的藏匿处,只要能把李生一家老少弄到手,就不怕费文裕不来送死。
  虽然死了一半人,但他手上实力仍在,留在农舍被杀的人,大多都是他留下的二流人物,带往元妙观的十几个人,才是一等一的高手中的高手。
  千手机枢三个人的死,有两个应该是死于大意,毒郎君死在千手机枢的暗器下,鬼剑左丘在逃走时被道玄观主的飞刀击杀,费文裕仅伤了追云拿月的一双手,这么一算费文裕确实没有想像中的可怕。
  搜寻的计划如期进行。一早,上官贞就扮作村姑打扮,偕同徐飞龙动身赶赴老狼窝。徐飞龙仍是泼皮混混打扮,与上官贞一起远远看着还真像一对乡村夫妇。
  笑面无常并没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徐飞龙身上,他将可动用的人手全派了出去,分头侦查附近三十里内的隐秘之处,也派人到附近村落打听踩探。农舍中仅留下两个手下照料受伤的人,他自己则亲自带了一名手下乘船渡过河去了对岸,侦查对岸一带的隐秘的所在。
  徐飞龙领着上官贞走陆路,沿小径先到慈溪口,再沿慈溪岸边上行,这样一直走了十几里这才进入山区。
  这一带丘陵起伏,林木蔽天,人烟极其稀少,广大的竹林接连成片密不透风。
  找了好久,才总算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羊肠小道,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走。有了道路那就好办多了沿着小径深入,两人留意着沿途可疑的事物。上官贞是追踪的高手,自然由她来决定该往何处走。
  走了一会,前面山坡脚下,出现三栋农舍,犬吠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上官贞先在远处打量农舍的形势,看到了在附近玩耍的儿童,心中一宽,向徐飞龙说:“人要是真躲在山里,决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势必将外出购买必需的用品,我们去这户人家问问看。”
  几头黄犬狂吠着迎了上来,几个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两位走来的陌生人。两位中年村夫出来喝退了众犬,一位村夫含笑向两人打招呼道:“稀客,两位好像是来自慈溪村,是要到长山镇去吗?歇会儿喝口水吧,还有二三十里山路呢。”
  “大叔,我们夫妇确实是来自慈溪村,打扰打扰。”徐飞龙抱拳行礼笑答:“好久没走这条路,一切都觉得陌生啦!今年收成好吧?”
  村夫将客人往屋里请,一位大嫂领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殷勤地替两人各奉上一碗冷茶,客套了一番。乡村不同与城里的冷漠,基本上只要觉得是周边的人都能聊上几句。路过喝口水那是再正常没有的了。
  “今年的毛竹不值钱啊!”村夫叹了一口气:“放几千根竹子也赚不了几文钱,只好任由竹子蔓生啦!”
  “哦!进山的人难怪越来越少了,这附近的人家生活很苦吧?”经过易容的上官贞开始探起口风来。
  “谁说不是呢?”村夫又叹了一口长气:“好在山里禽兽多,果蔬之类的也充足,还算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最近有没有人迁到山里来落户?”
  “客人真是说笑,这人都是往山下迁,谁肯往上来啊?”村夫说:“到这山里来落户可不容易,能吃苦是不够的,有地有屋才能养活人。南洼沟那个牛家上个月迁到黄池镇去了,三座山的竹子杉林总共才只卖了三百两银子。十年前,三百两银子买一座山也不够呢。这行情谁还会来这讨生活?”
  “哦!卖给谁了?”
  “不知道,那家人一家八口,生得斯斯文文的,好像从来没干过粗活,也从不到邻居家走走,天知道他们上山来图什么?”
  上官贞心中一动,向徐飞龙投过一瞥询问的目光。
  “南洼沟牛家嘛!我知道。”徐飞龙张嘴便道:“他那几座山地方不好,太偏僻了,种的竹木也难运出去,一根竹子怎么说也得多加几文运费,那有人要。”
  “说得也是,只有靠河边的山才值钱,竹木伐下来就往河边放,花的少当然赚得多。”
  “大叔,你这里靠路边,也很不错嘛!”徐飞龙茶这时也喝完了,站了起来道:“真是打扰大叔了,谢谢。”
  “不谢,好走。”村夫也喝完茶送客道:“路不好走,路上别忘了扶你媳妇一把。”
  “那是当然。”
  远出半里外,上官贞问道:“徐飞龙,你真知道南洼沟什么牛家?”
  “我只知道南洼沟,什么牛家就不知道了。”徐飞龙说:“往那边山脚绕过去,再过五六里就是南洼沟。”
  “咦!你怎么知道这地方?”上官贞颇感诧异。
  “那边有路可以绕到南湖去。我知道有什么稀奇?”
  “快到那里的时候,千万先告诉我。”上官贞说:“既然有去南湖的路经过,也就不怕引人起疑了。”
  “你认为买下牛家三座山的人就是要找的人?”
  “很可能就是李生一家和费文裕。”上官贞的口气充满信心:“这里到慈溪口杨家也就二十来里,用轻功赶路,来回一个小时多一点便够了,难怪姓费的往来自如。”
  “确实,这样一算如果抄捷径走直线的话甚至只有十里路。我要是知道有这样的捷径就好了,能少走不少路呢!”徐飞龙说道。
  “多走十里路算不了什么,只要不走错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路你都记住了吗?”徐飞龙问。
  “记住了。”
  “那就好。”
  距南洼沟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徐飞龙便通知了上官贞。上官贞带着他离开小径,钻入山林,攀上一条小山脊,便看到对面山脚的两栋茅屋,这里到茅屋相距已经不足百米,几乎都可以看清人的五官了。
  两人伏在草丛中向下观察,仿佛两个猎人一般极为耐心地等候猎物的出现。
  许久,茅屋旁边依旧毫无动静,就像是两座被人放弃的破屋一般,既没有狗,也没有人,静悄悄的被死一般的寂静所包围。
  “我要是住在这里,肯定会发疯。”徐飞龙喃喃地说道。
  “要是逃命的时候,你就不会发疯了。”上官贞说:“也许有一天,我也可能找一处更荒僻的地方避一避。”
  徐飞龙突然说道:“唔!有人出来了。”
  右首的茅屋柴门开处,踱出一位穿灰布衣的年轻人,穿的虽然不怎么样,但那英俊的面容与白净的肌肤,与及那流露在外的温文气质,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果然没错!是李生。”上官贞低呼道。
  接着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李生的长子。”徐飞龙也低声说。他看过八个人的样貌图形,所以一眼便认出李生父子的身份。
  “咱们走!”上官贞说。
  “走?不再看清楚?”
  回程又是一阵好赶,过了慈溪口,前面有一条小沟横在路上,两块木板搭在沟上便与行人通过。
  徐飞龙走在前面,右脚踏上木板,木板突然向下一沉,这一面木板所搭的沟岸突然向下坍塌,木板迅速下沉。
  “哎呀!”徐飞龙惊叫,重重的跌入了沟内。
  “你怎么了!”上官贞惊叫道,一把没能将他拉住。
  徐飞龙被拉上来了,不但浑身是水,右脚也被擦伤,右腿小腿外侧更是擦破了一条长长的伤痕,鲜血染红了裤管,小腿都青肿起来了。
  “糟了!我恐怕得休息休息,也许骨头断了,好痛。”徐飞龙坐在地上叫嚷着。
  “不要紧,没有伤到骨头。”上官贞掳起他的裤管检查道:“伤了点,不严重,糟的是我没有带药物,我得扶你走了。”
  “我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爬你也得爬回去。”
  “我走不动了。”
  “你不走,我就要杀了你。”大叔贞正色的说道:“我会毫不迟疑的下手的。求求你,不要让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
  “好吧,扶我走吧。”徐飞龙挣扎着站起来苦笑道:“小贞,就凭你这句话,你会有好结果的,因为你还有良心。”
  “见你个鬼的良心。”上官贞扶住他道:“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可不是为了良心好过。”
  回到农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自从徐飞龙摔伤腿之后,短短的十里路,两人足足走了快两个小时,把架扶他的上官贞累得那个浑身大汗啊。更别说他走一步叫一声,痛苦的神情更令上官贞硬不起心肠架住他赶路了,自然走的更慢了。
  笑面无常早已返回,得到消息大喜过望,本来要立即派上官贞带几个人赶往那边潜伏监视,但天色不早,徐飞龙又不能行走,如果把上官贞派走,明天谁领其他人前往?上官贞也直接的表示,天黑以后,那些小山岭的确不易分辨,那边竹茂林深,白天都不容易看清四周,晚上就更难分辨了,迷路的责任她可负不起。
  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所在了,要一举歼灭费文裕和李生一家也不急于一时,所以笑面无常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他决定明天天没亮的时候再动身,在日出后发起攻击。那时候人刚刚睡醒,反应最是迟钝。
  这一夜倒是没有如前几天一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因为笑面无常改变了警戒的方法,他下令把近农舍的草木全部砍掉清除了,弄来大批干芦苇铺在屋的四周,连猫在上面通过也会发出声响来。警哨只要呆在屋旁就可以监视周边的动静,这就减少了被人逐一铲除的机会。
  徐飞龙被安顿在原先死鬼桂二爷的床上,旁边就是那双臂分了家的追云拿月。
  一大早,屋里能走的人都走了。
  追云拿月睡得正沉,这家伙一身横练的功夫,除非把他的头砍掉之外,不然是死不了的,断臂处的伤口已经被药物控制住了,他失血太多,损耗太大,最需要充足的睡眠,而且能睡便表示他伤口愈合的情况很好。这其实是好事。
  宣大娘就不同了,气若游丝,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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