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挺身而起转正身躯,眼前身影入目,仅来得及眨眼扭头,“砰”的一声左颊便挨了一重拳,只感到满天星斗,已经运功抗拒,但仍然禁受不起这重如山岳的拳劲打击。
总算不错,挨打不忘反击,一爪抓住了他的右小臂,铁爪功内劲发如山洪,平时抓石如粉的铁爪功,抓血肉之躯该是摧枯拉朽。
可是,抓住的小臂坚越金钢。
接着,“砰”一声响,右腹又挨了一重拳,万斤劲道,直撼内腑。
“砰噗噗……”按理而至的是七记重击,只打得劳兄无法招架,似乎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啊……”劳兄终于疼叫一声一声,砰然倒地。
“起来!”徐飞龙叫。
劳兄用衣袖拭掉嘴角的血迹,一声低吼,挺身跃起。
刚站稳,“噗噗”两声闷响,左有肩头各挨了一掌,力道千钧。
“哎……”劳兄闷声叫,再次倒地。
“起来。”徐飞龙冷喊道。
劳兄吃力地挺起上身,狠毒地死瞪着威风八面的徐飞龙,一咬牙,伸手拔剑。
“啪”的一声响,徐飞龙一脚飞起,将剑连鞘一同踢飞,飞出三丈外去了。
这瞬间,劳兄抓住机会跃起,一掌拍在他的小腹上,用了全力。
这一掌像是拍在皮鼓上,有韧性的肚皮反震力出奇地凶猛,只震得劳兄身躯又反弹而去。
“躺下!”徐飞龙同时沉喝,一掌拍下,“啪”一声正中玉枕。
劳兄“蓬”的一声爬下了,立即昏厥。
这一场快速绝伦的恶斗,自开始至结束,劳兄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只能光瞪眼挨揍,徐飞龙招不虚发,拳掌记记落实。
血魔与卓老哥惊呆了,直至劳兄昏倒爬不起来,仍用意似不信的目光,困惑而惊惊地注视着徐飞龙,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徐飞龙拍拍手,向两魔走去,冷笑道:“突然下手袭击,不像是成名人物,那位老不死的贵姓大名,谁能告诉我么?”
“你把他怎样了?”血魔悚然的问。
“打昏而已,死不了。”
“你小子难怪敢如此托大,呼雷豹劳安琪被你在片刻间打昏了。”
“哦!他是呼雷豹?哼!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如此而已,我委实失望得很,浪得虚名!”这只不过是客气话,徐飞龙那里知道什么豹啊虎的。
卓老哥一咬牙,拔剑道:“四猛兽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而是从刀山剑海中闯出的名头。
劳兄败了,只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人。我八荒狮卓秋原,要领教阁下的绝学,保证不会令阁下失望,拔剑!”
徐飞龙拨剑出鞘,淡淡一笑道:“要耍剑?我奉陪,是点到即止么?”
听名字就知道呼雷豹跟八荒狮卓秋原的关系绝不一般,两人的武功也是相差不远,因此,八荒狮并不敢冒险狂言,点头到:“好,点到即止,你上。”
“你出招吧。”
八荒狮先攻,一声沉声喊道,剑势进发,剑气漫天,八荒狮出手就是绝招。疯狂进击,一口气连攻九剑。
徐飞龙轻灵地闪避,飘逸地冲刺,从容化解对方排山倒海似的剑势,不时神乎其神地剑从对方的剑山中突入,迫对方拿招自保。因此,事实上八荒狮攻出的九剑,只有前两剑威力惊人,后七剑攻得极为勉强,一而再自暴空门,所以看似凶猛霸道,其实无法威胁他的任何部位,九剑劳而无功,一盛二衰三竭,败象已露。
“你也接我九剑。”徐飞龙豪壮的叫,先从下盘进攻,第一剑便几乎刺中八荒狮的右膝,危机间不容发。
八荒狮后退避招,急忙用剑拆解,招刚出,他的招已经变,第二剑走中盘排空而入,直迫心坎要害,一闪即至,剑气迫体。
八荒狮大惊,左闪拂剑。
“第三剑!”徐飞龙豪气飞扬的叫。
“嗤”的一声锐啸,是剑尖击破护体内劲的异鸣。
八荒狮暴起丈余,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伸左手按住右颊,有血从指缝中沁出。
被击中头面,如不是失手,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的剑术厉害得出神入化,不然免谈。
八荒狮并非失手,右颊确是挨了一剑。
“承让承让。”徐飞龙收剑说。
八荒狮心中雪亮,暗自庆幸保住了老命,收了剑,垂头丧气的说道:“没话说,老夫认栽。从此,我八荒狮的名号一笔勾销,从此退出江湖,江湖上不再有我这号人物了。”
“阁下就此退出江湖了?”徐飞龙问。
“不错。”八荒狮豪气尽消的说,转向血魔道:“伯墨兄,请从此别。”
血魔仰天吸入一口气,苦笑道:“卓老哥,一时挫折,算不了什么……”
“伯墨兄,你还不醒悟?平心而论,咱们不要说斗灵明怪客,连斗云墨双奇也毫无把握。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咱们都老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何必再在江湖上活现世?”
“这……老兄未免太经不起风浪了。”
“就算是吧。伯墨兄,你也该急流勇退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神摇
“那……这样吧,咱们这次助九天玉龙了结……”
“不必了,兄弟告辞,请代向施兄致意,我就不面辞了,再见。”
说完,抱起昏迷不醒的呼雷豹,踉跄而去。
血魔目送两人去远,方向他冷笑道:“阁下的武功,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夸奖夸奖。”
“哼!阁下的名字,总可以露一露吧?”
“我正是你阁下要找的人。”
“你……你是?”
“徐飞龙,浪子徐飞龙”也有人称我为死神,你阁下怎样叫,我并不介意。”
血魔大掠,悚然叫道:“原来是你!”
“是我,有何不妥么?”
血魔伸手拔剑,沉声问:“是你废了色魔侯天祥?”
“那次我不杀他,算是他祖先保佑。如果他再在江湖采花杀人,不久必殃。”
“哼!你……”
“你有何高见,要和我动剑么?奉陪。不过,我必须先行奉告,你如果自问比八荒狮修为强上百倍,尽管动手,不然你得自重些。”
血魔的剑不知不觉地插回鞘中,口气一软,说道:“咱们找你,希望你能与咱们联手,一举铲除灵明怪客那群人,除去云墨双奇,为武林伸张正义,替江湖朋友造福开条生路,你肯不肯?”
“哼!你们一群人不成气候,上次你们仅烧了墨家的避尘山庄,而你们却死伤惨重。
那次如果不是我恰好赶上,救了沧海客与自在神魔几个人,恐怕那次你和金魔赶到,正好赶上送死。”
“什么?你……你救了沧海客与自在神魔?”
“还有一个铁笛瘟神,他们的伤都是我替他们医治。”
“你唬人吧?怎么没听沧海客提起此事?”血魔意似不信的问。
“他提不提那是他的事,你何不去问他?”
“这……你打算……”
“我不要你们干预我的事,这次如果不是你们现踪,伤了神鹰邓二爷,我早已经擒住风尘三杰的两个了。我警告你们,你们的事,我不加过问,你们也不许干预我的事,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徐老弟,咱们同仇敌忾……”
“住口!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的话?”
“这……”
“你走吧。”
“徐老弟……”
“不走,你可以拔剑,等什么?”徐飞龙咄咄迫人的说,虎目出光,脸色一沉,威八面风。
血魔心中怒极,但却敢怒而不敢言,咬牙道:“好,我走,后会有期。”
“不错,我在江湖恭候。”
血魔走向慧净老尼,猛地拔剑出鞘。
徐飞龙跟到,沉声问:“你干什么?”
“把老尼宰了。”血魔叫,’
“你敢动手?”
“老尼与灵明怪客小有交情……”
“不要你管。”
“你……”
“老尼姑交给我。”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血魔怒声叫。
徐飞龙脸色一沉,厉声道:“我如果不是念在你阁下也是云墨双奇的死对头,才不会对你如此客气。你血魔在江湖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从未给人有活命的机会,今天居然说我欺人太甚?好吧,我就取你的老命。”
说完,手落在剑把上。
剑尚未拔出,血魔一跃三丈,如飞而遁。上次沧海客受伤,事后为了颜面,并未将经过告诉旁人。自在神魔与铁笛瘟神也感到脸上无光,从此退出江湖不再现世,因此这件事并末传出江湖。血魔听徐飞龙语言不详的说救了那三个老魔,那还了得?武功如不比灵明怪客厉害,怎么能在灵明怪客手下救走三人?因此心中一慌,急急溜之大吉,怎敢再和他斗气争强?不走才是天大的傻瓜呢!
徐飞龙目送血魔的身影消失,方向老尼姑冷笑问:“老尼姑,金蝉脱壳计是你设计的?”
慧净老尼长叹一声,凄然的说道:“是的,是贫尼所设计,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们逃向何处去了?”
老尼姑抢着问:“施主不知道?”
“快了,我的七星盟朋友,不久当可查出他们的去向。”
“哦!这时施主仍未接到消息,大概他们已经安全。”
“哼!算了,我也不逼你说出来了。告诉你,我希望他们逃得远远地,逃回他们的家最好不过,你能走动么?”
“贫尼背胁挨了血魔一掌,内腑受伤不轻。”
徐飞龙探囊取出一颗丹丸丢过说道:“这是培元丹,疗伤甚有功效,服下你就走吧,希望你今后也置身事外,不然下次见面,你我将兵戎相见。”
老尼姑吞下丹丸,神情肃穆的说道:“我佛慈悲!施主良知末泯,可喜可贺。”
“你废话什么?我救你并非出于良知,而是要借你的口传信。”徐飞龙冷冷的说。
“施主的恩师,是不是山海魔神?”老尼姑问。
“不错。”
“令师想必春秋已高,不复当年暴戾了……”
“你少给我说些话。”
老尼长叹一声,问道:“施主知道九子寺的事么?”
“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放血魔走?九天玉龙东山再起,他已经派人火焚了灵明怪客的居所,携来了怪客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捉了高桥村墨家两位子侄,已经将信息传出江湖,派人四出修书传讯,要灵明怪客师徒前来九子寺一决雌雄,正所谓,排出强弓擒猛虎,布下金钩钓蛟龙,十面埋伏,陷阱步步,灵明怪客这次恐怕是难逃此劫。”
老尼姑吃力地站起,叹口气说道:“仅凭他们手中的四个人质,便足以将灵明怪客师徒引来了,何况眼下他们又将小徒携走,第二批书信已经传出,这场杀劫必将令武林万劫不复,痛哉。”
徐飞龙吃了一惊,脱口问:“令徒怎么会落在他们手中的?”
“不知道,贫尼在九子山房附近等侯小徒,久等不至,后来无意中擒住一信差,方知小徒是被活阎婆与南海双残擒获的,已经藏匿在九子寺,无可挽回了。小徒对施主是一往情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命也。她死了倒好,也是一大解脱,只怕她生死两难。施主,谢谢你的丹药,再见。”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大场面
南海双残,徐飞龙听过那两个人名号,不戒和尚了空是色中饿鬼,人落在他们手中,那还有的好。
墨玉雯的音容笑貌,不住在他的脑海中幻现。徐飞龙真能忘了么?
徐飞龙一咬牙,大踏步向碧云峰走去。
本来,徐飞龙准备在九华山等侯灵明怪客与双奇前来救人,再出面找双奇,以逸待劳坐山观虎斗。但现在,徐飞龙必须改变自己的策略了。
徐飞龙一面走,一面思考对策。前面路旁踱出神色萎顿的慧净老净,拦住去路稽首道:“我佛慈悲,施主公然前往九子寺,真要在火上加油,煽风点火么?”
徐飞龙冷冷一笑,说道:“那是我的事,看来你仍然忽视我的警告了。老尼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打算?”
“施主如肯见告……”
“我与九天玉龙联手。”
“施主……”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走?”
“施主与云墨双奇的误会,如果再如此下去……”
“走开!我不虚要听你的忠告。”
“施主何不直接去找双奇……”
“时机尚未成熟。”
“如果云墨双奇不再追究仙人峰的事……”
“眼下说这种话,不嫌太晚了。何况你说的也根本不算吧!别多管闲事了。”
“施主请……”
“让路!”
慧净老尼不让路,仍想劝阻他与九天玉龙会面,说道:“贫尼负责前往找双奇,向施主负荆请罪道歉……”
徐飞龙哼了一声,突然一掌拨出。“蓬”的一声响,将老尼拔倒在地,大踏步扬长而去。
慧净老尼绝望地叹息一声,取道扑奔池州,要赶去传信,爱徒玉雯的死活,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九华山有三大古刹,化城寺、微贤寺、九子寺。九子寺规模最小,也最偏僻,位于碧云峰顶,建有三进大殿,三五十间禅房,与十余间供施主们留宿的客院。从上月初旬开始,客院的施主们,全部换成来历不明的人,平时深居简出,寺中反而清净得多。
寺中原有五十余名僧侣,往昔曾经聚了高僧三百余,近三年来僧众日渐减少,眼下已经减至五十人左右,而且大多数僧侣经常出外至各地化缘,真正常驻寺中的僧人,为数约二十名上下,需照管偌大的寺院,委实力不从心,因此庙里显得有点破败,寺附近的田地荒芜得草木蔓生,早已经消失田地的形影了。
眼下的方丈明心大师,接掌本寺已经有十二年岁月,是个瘦高年迈的慈祥高僧,平日只知苦修不问其他,是不适当领导的出家人,池州府附近的施主,对这位方丈并没有多少印象。
总之,这座位于群山深处的古寺,并末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愿花三两天工夫前来进香的信徒并不多。
南海双残一马当先奔向碧云峰,中间是活阎婆与杜元戎,押着墨玉雯姑娘神偷鬼窃断后,两个老贼对杜元戎的加入,感到万分兴奋,像这种可派用场的高手,多多益善,请都请不来,对方自愿协助,求之不得呢!
登山向上走,距寺里余,路旁便可发现信记,已经进入九子寺范围。
到了山门外,一名胖胖僧人欣然出迎,见面便大笑道:“原来是法兄法驾光临,屈指算来,法兄也该来了。请进请进。”
不戒和尚亲热地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呵呵!可惜你不是大闺女,有女倚门相望,那才写意哩!来,见过活阎婆阎婆婆前辈,那位是八部天龙天机真人的弟子杜公子元戎。”
僧人一怔,脱口问:“八部天龙老前辈的门人?”
神偷丁彪笑道:“肉头陀,你如果招子亮,快去请施前辈前来相迎,保证你错不了。”
肉头陀堆下笑,行礼道,“婆婆与杜施主休怪无人相迎,为免引人注意,施前辈诸位前辈都隐居客院,平时都不外出,此非说话之所,请至客院相见,随我来。”
“有劳大师了。”杜元戎客气的说。
园林深处的客院中,客厅广阔,两名沙弥请客人落坐毕,奉上香茗,里面的主脑人物已经闻报出迎。
迎客的人中,有九天玉龙施敏,沧海客刘权,三喜婆婆吕婆婆,去岁袭击高桥的主脑全部在场。之外是数位大名鼎鼎的邪道名宿,他们是追魂判官曹勇,天罡羽士松涛,不归浪子苍山,大荒野叟白衡,龙门吊客仇万方,双头鹰薄人杰……济济一堂,群魔乱舞。至于未在寺内安顿的人,为数尚多。九天玉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