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想教她修仙，帮助她重新振兴铸剑堂，怎能让她死在这里！
陈黄鹰上前一步，怒气冲冲地对张凌道：“张凌，你特么的能不能有点儿人性！”
“人性？”张凌冷笑一声，“何谓人性？我本非人类，你跟我谈人性？可笑至极！”
一句话，顿时将陈黄鹰怼得一口气噎在胸腔里，差点儿没堵死。的确，张凌并非人类，跟他说人性，那不是纯找怼呢吗！
陈黄鹰狠狠吸了几口气，将堵在胸腔里的那口气顶下去，心中十分憋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C你大爷的张凌！你特么的没人性，总有点儿神性吧！你特么的就会杀人是不是？特么的马蓉嬉是招你惹你了，你特么的非要杀她！要说有问题，那尼麻的也是你这个傻波伊的问题！当年是特么的谁在傻大姐小时候，跟她说长大了会娶她的？凑尼麻的是那个傻波伊说的！”
在马蓉嬉很小的时候，张凌曾经随口答应将来会娶她，而这一句戏言便被小小的马蓉嬉当了真，成为了她一生的执念。
说到底，这还是张凌铸成的错！是他害了马蓉嬉的一生！
张凌不屑地嗤笑道：“不过一句戏言，谁叫她当真了？她自己非要钻牛角尖，又怪得了谁？当年我救她性命，如今她却连连坏我的事，我杀了她也不过是让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好好地去死罢了，你们又何必管这么多的闲事？”
“闲事？你说哥几个管闲事？”陈黄鹰立马便炸了，“都特么的是你惹出来的，你丫的还敢说哥几个管闲事？有本事，你特么的当年别救她啊！别让哥几个认识她啊！既然哥几个认识了她，还跟她成了朋友，哥几个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面前！说到底，这就特么的是你惹出来的事儿！傻大姐变成这样儿全特么的是因为你！她不就是因为爱你吗？爱你还特么的爱出错了是不是？”
“对，爱我就是错。”张凌道，“这就是她的错。”
“放P！”
陈黄鹰彻底急眼了，握着双剑只恨不得扑上去在张凌的身上捅出几个透明窟窿来。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好好地揍张凌一顿，好好替马蓉嬉出口气。
张凌看着陈黄鹰，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怎么，给你留条生路，你偏偏不走，还要往死路上闯？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如今龙儿的神魂已经回来了，你们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处，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我又不是没干过。趁我还没生气，留下马蓉嬉，你们赶紧离开，我不为难你们。”
这四个人，终究是帮他救过龙梦凌的，如果没有他们，龙梦凌的神魂也不会回来。所以，他并不想伤害他们，不想伤害帮助过龙梦凌的人。
“你不为难我们，为什么偏偏要为难马蓉嬉？”龙进叹道，“那么多人不希望你杀她，这其中还包括龙梦凌，你就真的能够下得去手吗？如果龙梦凌醒来后发现，你杀了她并不想杀的人，她又会如何想？”
龙进这一番话，算是正戳在张凌的软处。的确，当初他有很多次想要杀马蓉嬉，却都被龙梦凌拦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龙梦凌为什么要护着马蓉嬉，但既然是龙梦凌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他便不会让它发生。
而如今，龙梦凌即将醒来，他却要在她的身边，杀掉她并不希望他去杀的马蓉嬉。这样做，是不是会让她不开心？
他不想让她一醒来就看到不开心的事情。
………………………………
046血染红颜
张凌沉默着，许久之后闭上眼睛，将杀气收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面对着与龙梦凌有着一分相似的脸，他其实也有些下不去手。
不耐地挥了挥手，张凌道：“算了，你们走吧，我不杀她便是。”
吴翼、龙进、陈黄鹰、南宫俊四人闻言大喜，急忙去扶马蓉嬉，好把她带出龙宫。张凌好不容易松了口，他们得赶紧离开，不能给他反悔的机会。
然而，马蓉嬉却是将四人推开，倔强地看着张凌，眼中满是泪水：“张凌，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她执着了二十多年，满心只有这一个人，可如今他对她却是如此的绝情，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怜惜都没有。当年的那些温柔缱绻，她始终不相信那都是假的，她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相信，曾经的温柔是真的，曾经的吻是真的，曾经的肌肤相亲是真的，甚至觉得当年那个孩子也是真实存在过的。这一切，都是她亲眼看到亲身体验过的，又怎会有假！
张凌微微挑眉，嘴角牵出一抹残忍的冷笑：“随你怎么想，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
见马蓉嬉张嘴似乎又要说话，吴翼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她说话了，否则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然而，马蓉嬉的执着早已是出乎了四人的预料，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怪力，反手将吴翼甩开，对着张凌嘶吼道：“你不想提，不等于那些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你心里有我，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吴翼四人合理捂住了嘴。
吴翼、龙进、陈黄鹰、南宫俊奋力拉扯着马蓉嬉，心中满是心疼。不愿意承认的人，不是张凌，而正是马蓉嬉她自己啊！
张凌冷眼看着马蓉嬉，嗤笑道：“不愿意承认现实，那你就继续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没人拦你。我说过不杀你，那便不会杀你，不过……”目光停留在马蓉嬉那张与龙梦凌有着一分相似的脸上，“不过你这张脸，是万万留不得的。我给你个机会，自己把这张脸毁了，然后滚出龙宫，别逼我动手。”
听得这话，吴翼、龙进、陈黄鹰、南宫俊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马蓉嬉为了留住张凌的目光，费尽心思弄了这样一张脸来，她又如何会甘心毁掉！
马蓉嬉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凌，如星子般的眼睛之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澈。他就那样看着张凌，一动不动，就如同被石化了一般。也不知道她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吴翼四人紧紧抓着马蓉嬉，丝毫不敢松手，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唯恐她再做出什么会激怒张凌的事情来。同时，他们也十分的愤恨张凌竟提出如此要求。要知道，一张脸对于女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仔细一想，张凌又如何还会在意这些？马蓉嬉的脸，已然被他给毁过了一次，又怎会介意再毁一次？
只是，让马蓉嬉自己动手毁掉自己的脸，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面对这样一张与龙梦凌有着一分相似的脸，张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陈黄鹰低声对马蓉嬉道：“傻大姐，保命要紧啊！这张脸，本来就不是你原来的样子，还不如不要。等出去以后，大哥帮你把脸恢复过来，你不用担心。”
有“药王”冰漠阎在，毁容又算得了什么呢？
马蓉嬉怔怔地不说话，片刻之后似乎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一脸惊喜地看着陈黄鹰，忽然就笑了：“是啊是啊！这张脸不是属于我的，他当然不喜欢了！既然他不喜欢，那我也不要了。”猛地伸出手来，在脸上狠狠一抓。
尖利的指甲划过柔嫩的面颊，顿时鲜血直流。吴翼四人在旁边看得无比的心疼，有心想要阻止，却又不能。
如果马蓉嬉不舍弃这一张脸，她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张凌虽说不杀她，但谁又能够保证他不会反悔！
张凌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这样的场景。毕竟，那张脸与龙梦凌还有着一分的相似，他实在不忍心去看。
马蓉嬉见张凌闭上了眼睛，只当是他还不满意，伸手在脸上又是狠狠的一抓。这一下，半张脸皮硬是被她生生地撕扯了下来，森白的颧骨与牙齿隐约可见。
左半边脸美艳如花，右半边脸鲜血淋漓透着白骨，那是怎样一种惨烈的对比！而马蓉嬉却是在笑着，手中抓着自己的半边脸皮，正在咧嘴笑着。
一半笑容明媚，一半却露出两排沾血的牙齿。
“够了！”吴翼终是看不下去，伸手抓住了马蓉嬉的手腕，“不要再……不要再这样了。”
马蓉嬉轻轻挣开吴翼的手，目光仍旧停留在张凌的脸上，笑着，亦是哭着：“不，不够。你看，他还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说着说着，热泪滚滚而下，已然汇聚成河。
然后，马蓉嬉将手中的半张面皮丢开，再次伸出手来，却是将仍旧完好的左半边脸皮也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她摸着自己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的脸，却是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一片麻木。
既然他不喜欢，她要这样的脸又有什么用！
似乎仍旧觉得不够，马蓉嬉狠狠地抠着自己面部的血肉，指甲插入头皮之中，连着满头秀发一起掀了下来。星河一般的长发在失了精血的养护下，瞬间枯萎，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如同破抹布一般，被马蓉嬉随手丢弃。
这些，都不是她原来的东西，也不是她原来的样子。既然不是，那就统统抛弃。
此时的马蓉嬉的脸，已然是一个血球，惨不忍睹。张凌似乎终于满意了，睁开眼睛来，冷笑道：“很好，你可以走了。”
马蓉嬉笑道：“那你等我，等我恢复了我原有的样子，再回来找你。”却因为失了嘴唇而言语不清。
………………………………
047执迷不悟
张凌没有再说话，挥手让他们快走。吴翼四人连忙架着马蓉嬉，向龙宫外冲去。
他们不能让马蓉嬉在张凌的面前多呆哪怕一秒，唯恐这两个情绪十分不稳定的人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怕是阻拦不住。
在临出龙宫大门之时，吴翼忍不住顿下脚步，回头向着龙梦凌的方向望去。青纱帐高高扬起，龙梦凌仍旧安安静静地睡在花chuang之上，只给他留下一个安静如玉的侧颜，美得让人窒息。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了吧。只可惜，终究是没能看着她苏醒过来。
吴翼轻叹一声，正要继续往外走，却觉手中一沉，转头看时却发现马蓉嬉就像是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随后，马蓉嬉忽然一声狂叫，挣脱了四人的手，开始往龙宫之中退去。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马蓉嬉抓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连连后退，“我不能走！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能走！不能走！说什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他就会喜欢，这分明是你们在诓我的！我不能走！我必须留下来！我不能走！”猛然间转身，向着青纱帐后奔去。
而此时，张凌已然回到了青纱帐后，重新守在了龙梦凌的身边。
吴翼、龙进、陈黄鹰、南宫俊四人完全没有料到马蓉嬉会突然跑回去，尽皆大惊，连忙上去阻拦。那青纱帐之后，还躺着尚未苏醒的龙梦凌，此时马蓉嬉若是闯进去的话，必定会再度激怒张凌，而这一次张凌恐怕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未经得他允许的情况下，去打扰龙梦凌。
四人冲上前去，两个抓胳膊，两个抓腿，直接将马蓉嬉给举了起来。马蓉嬉不断挣扎着大叫着，想要摆脱四人的控制，却终究是力有不及，被四人控制得死死的，根本就挣脱不得。
他们怎么可能让马蓉嬉再去作死！
森冷杀意刹那间从青纱帐之后蔓延过来，吴翼四人顿觉心中一寒，手脚都快要不听使唤了。而马蓉嬉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仍旧在挣扎着大喊大叫着，如同一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只知道执着于心中的执念，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就在吴翼四人以为张凌要杀出来的时候，忽然一股巨力从青纱帐之后传来，狠狠地击打在了他们的身上。四人连同马蓉嬉被这股巨力一撞，全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一直飞出了龙宫，重重摔落在了泥地之上。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向，龙宫的大门已经被张凌关上了。
“不！”
一声凄厉尖锐的叫声乍然响起，吴翼四人的耳膜差一点儿被这声尖叫刺穿。回头看时，只见马蓉嬉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龙宫紧闭的大门前，双手狠狠地在大门上锤凿着，想要将大门推开。只可惜，那大门坚固异常，任凭马蓉嬉怎么用力，始终纹丝不动。
马蓉嬉哭喊道：“张凌！你开门啊！你把门打开啊！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你！只要能留下来陪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把门打开！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你把门打开！把门打开啊！”
眼泪，混合着血迹，滴滴溅落在龙宫大门前的青玉砖上，绽开点点殷红，就如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绽开的一片曼珠沙华。美艳，却又充满绝望。
吴翼四人默默站在马蓉嬉的身后，没有劝阻，只是低头沉默着。他们知道，马蓉嬉执念之深，不是他们三言两语的相劝就能够让她放弃的，甚至都不能缓解她心中的痛苦。她心里难受，便让她自己去发泄，等她哭累了喊累了，心里便也能够好受一些。
只是，她脸上的伤……
陈黄鹰无奈地长叹一声，从口袋中摸出药丸来放在手上，轻轻一搓，将之搓成细细的粉末。随即，他对着那团粉末轻轻一吹，那粉末便向着马蓉嬉飘了过去，均匀地洒在了她的伤口之上，帮她止住了血。
先这样帮她控制一下伤势吧！等她安静下来之后，他再好好帮她治疗。
四人就这样静静地守在马蓉嬉身后，听着她的哭喊声从凄厉尖锐，逐渐变成了绝望沙哑，直到再也发不出一丝生意。而她的手，仍旧不知疲倦地在龙宫的大门上捶打着，似乎只要她坚持下去，张凌便一定会为她打开这扇大门。
夜幕降临，此时的马蓉嬉便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双眼空洞无神，只剩下捶打大门的动作仍旧在继续着，似乎这个动作已经牢牢地印在了灵魂深处，即便是死也无法忘记。
吴翼四人对望一眼，感觉马蓉嬉的力气差不多已经用尽了，这才靠上前去，帮她处理脸上的伤。而马蓉嬉就像是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一般，任由四人将她抱到一边处理伤势，手臂却仍旧机械地重复着捶门的动作，哪怕她其实已经什么都碰触不到了。
看到这样的马蓉嬉，吴翼四人只觉得心里针扎一般的疼。曾经的马蓉嬉，是多么的开朗阳光啊！可如今，却因为用情太深，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看得让人无比的心疼。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陈黄鹰小心翼翼地帮着马蓉嬉上药，手腕都忍不住微微地颤抖了起来：“麻痹啊！这傻大姐，简直傻透了，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怎么就……”眼圈顿时红了，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马蓉嬉类似的惨状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他们再怎么心疼，终究是白费的。只要马蓉嬉还记得张凌这个人，她便仍旧如扑火的飞蛾一般，奋不顾身地扑向张凌，将自己烧成一团劫灰。
明明爱得如此痛苦，却偏偏舍弃不掉，这又是何必的呢！与其让她这样执迷不悟下去，莫不如……
………………………………
048闯入
吴翼轻叹一声，转头对龙进道：“她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儿。要不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当初，他借季单煌的身体还魂，失了修为却保留着曾经的记忆，惦记着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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