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的当着几十号禁卫的面‘潜入’梨园,江鱼顺利的找到了公孙氏。白天他刚刚说服了公孙氏加入了望月一门,虽然不明白为甚她答应得如此快,但是以他的自然之心的感应看来,公孙氏没有丝毫的异心。这就足够了,还要求什么?现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不是洪荒年代,能有几个自然之心的人加入望月宗,已经是烧香都求不来的好事了。
潜入,然后将自己白天偷空子写下来的入门法诀的注释交给了公孙氏。法诀,已经传授给了公孙氏,但是这注释,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有如背负重物爬山,这注释就是最平坦的那条大道。而没有了原始口诀,仅仅有这数千字的注释,所有人只会看得是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那注释中写着的是什么意思。
摇曳的灯火下,一身盛装的秀美女子,就这么轻巧的翻阅着那厚厚的数十张纸,随后,脸上绽开了忍俊不禁的笑容。江鱼有如城墙一般厚的脸皮突然紫胀起来,看着自己那一手螃蟹爬一样的字迹,他吭吭哧哧的说道:“就是这样啦。梨园的主管黄公公应该已经给你说了罢?你们这些教头,这几天都找个借口出门躲避几天罢,估计事情,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公孙氏惊讶的抬起头来:“这几日附近把守的士兵越来越多,有什么大事么?”
耸耸肩膀,看了看窗外云层密布的天空,江鱼低沉道:“不要问太多,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你明日就找个借口说去寻亲访友,去我大哥在城西的一栋宅子里暂住罢。那宅子在和安坊,门口有两颗大柏树的就是。记住,明天一大清早就离开。那宅子的管家,我已经交待好了。”说完,江鱼跳上窗台,就要离开。
公孙氏猛的拔出了她那两柄水波一样的剑器,扬眉冷笑道:“不要看不起我,我公孙也有一身。。。”
转身,瞪眼,眼里两道铁青色的寒光射出,两道无形的目光将那公孙氏的一对剑气炸成了粉碎,江鱼摇头道:“来的人都是拥有我这种神通的人物,你能抵挡谁呢?等你将那入门的口诀修炼完毕,体内产生第一缕本门真气后,再说其他罢。”很满意自己修炼**玄功得来的这点神通在今日的表现,江鱼看着满脸震惊的公孙氏,很是有点虚荣的好似一只大蝙蝠一样破开夜空,飘然而去。
手上握着的两个剑柄还在剧烈的颤抖着,公孙氏静静的关上了窗户,突然在另外一个窗台下的长案前跪了下来。那长案上有一小小的香炉,里面三缕素香正在习习燃烧。“师父,您老人家说得却是对的,徒儿今日已经碰到了您所说的那个贵人,他果然有鬼神一样的神通。只是,他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地痞恶霸般的人物,无非走运披上了官袍而已,日后怎会成为您嘴里那等移星换斗的大神通者呢?”
公孙氏跪倒在那喃喃的祈祷着。很显然,她那不知名的师尊,却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却不知她为什么没有学到一点儿真正的本事。
出了梨园,手扶长刀,江鱼孤身一个人绕着兴庆宫转了两圈。腰间悬着盘龙玉佩的他,可以无视街上的巡逻士兵以及夜禁的规矩。巡视了一阵,以自己的灵识朝着四周扫了好几遍,尤其是朝着某个特定的地方关注了又关注,现没有一点儿异常,他这才点点头,朝李府行去。四周都是各处里坊外那高耸的围墙,街道上没有灯火,只是偶尔有一两个更夫搭伴走过,他们手上悬着的小灯笼,出暗淡的光。
刚刚走过两处里坊,眼看着前面就是李林甫的府上,路边的黑地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江鱼?且留贵步。”
这声音很浑厚,很有力量,普通人听来并无异常,可是在江鱼耳中,这声音里却包含着无数亡魂的凄惨嚎叫,也不知这人究竟修炼的是什么邪门功法,寻常说话都能引得一阵阵的阴风朝着四处扩散。偏偏在江鱼的灵识里,这人身体四周丈许方圆,却是炽热如火粘稠如胶,有一种极其邪恶的力量在那小小的一片空间内滚动。
手,立刻离开了腰间刀柄,江鱼灵识一凝,体内那一套烈焰修罗刀随时准备放出。他停下脚步,淡淡的说道:“哦?我贵步留下啦,说吧,有什么事么?如果是要升官财的,品外流外的小官,一律是三百贯一个;若是九品以上的官职,就看是闲职还是实缺,按照品序高低,每一半品涨一千贯银钱。有钱就送来,没钱就滚开,咱兄弟不做亏本的买卖。”
黑影里的地煞殿主差点没气歪了鼻子,他咳嗽了一声,有点愠怒的哼道:“江大人,你就是这样替大唐朝的皇帝办事的么?”
袖子一甩,江鱼歪着脖子‘耶耶’的怪叫起来:“不这么办事还怎么的?总之,你想要当官就送钱来,这也是咱大哥自己说过的话。你不送钱来,哪怕你是皇上的小舅子,也别想捞到一个哪怕城门官的位置。半夜三更的拦在大街上,非奸即盗,你他奶奶的装什么正经人啊?”江鱼语气中不无讽刺讥嘲的意味,听得地煞殿主益的恼怒。
但是呢,毕竟是地煞殿主,他只是冷笑了几声,缓缓的自那黑影里走了出来,在天幕暗淡的反折光中露出了小半边脸蛋来。和江鱼对视了一阵,他点头道:“江大人,不和你多说废话。本。。。小民却是忠心拥护我大唐皇室的良民,今日探知一伙妖人已经混入了长安城,故而特意来向江大人你出。还请江大人赶快调动兵马,将那一伙妖人连夜拿下才是。”
“妖人?”江鱼目光一寒:“你是什么人?”
地煞殿主微微一笑,摇头道:“江大人也忒不守江湖规矩啦,小民出,哪里还能自报家门的?这不是给自己招惹是非么?总之,一伙五六十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美得滴水的老太婆已经到了长安城,如今正躲在大理寺主事赵范平的家里。江大人,这可是一份大功劳啊。”
冷笑了一声,他挑起一根手指道:“天欲宫真正的宫主‘玉华仙子’那老妖婆,还有她们剩下来的三大司主,都在那里,好似想要做点什么对大唐朝不利的事情,江大人可千万不要疏忽大意呀。江大人上次弄死的那个自称天欲宫主的女人,只不过是绝情司主。而那被斩的花妙香,却是绝情司的大情官,江大人可不要上当哦?”
“老子从来不上当哩。”江鱼嘻嘻一笑,突然拔出宝刀,身体横跨三丈,一刀朝着地煞殿主当头劈下。“相好的,这出也有好处的。。。留下罢。”‘嗤嗤’声中,江鱼已经在短短几个字之间劈出了近百刀,刀光如雪、刀气如瀑,将那地煞殿主死死的裹在了里面。
一皱眉头,地煞殿主低声骂道:“江大人,可有人和你说过,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真真正正的小人么?”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弹指数十下,轻而易举的就破去了江鱼的满天刀光。江鱼心中一寒,这柄宝刀可是极品法器,这地煞殿主居然纯粹以**就能抵挡极品法器的劈砍,依然显得如此举重若轻,很显然,他肉身的修为很可能还在江鱼之上。
‘嘿~~~哈’,吐气开声,江鱼阴毒无比的一击偷学自崆峒山摧经掌的掌力狠狠的拍向了地煞殿主的胸口。摧经掌最擅长毁人奇经八脉,加上江鱼以望月玄罡推动,就算是一座小山,也要被他一掌击成粉碎。一声怪异的好似火山喷地窍开裂的闷响,地煞殿主身上一抹红光闪过,他同样是一掌朝着江鱼的手掌迎了上来。
两掌碰击,同样是阴毒无比,掌力直透内腑的邪门功法。江鱼嘴里大口大口的殷红液体喷了出来,唯恐一掌打死了江鱼没有人报信故而只是使用了三分力量的地煞殿主闷哼一声,气极败坏的瞪了江鱼一样,却是整条手臂的经脉都被那摧经掌狠狠的折腾了一记。恼怒之下,他右手红光一闪,一道古怪的光纹掠过,江鱼右手一轻,那柄极品法器级别的宝刀‘嗤嗤’的就被劈成了九九八十一片,只有一个刀柄握在了他手上。
地煞殿主急退,他冷哼道:“江鱼,你不识好人,迟早要被人乱刀劈死。哼哼,本座的话,随便你信不信罢。你敢对本座下手,就毁掉你这柄极品法器,让你长个记性。”地煞殿主得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光芒暗淡灵气全无的碎铁片,‘咯咯’笑了几声,早已跑出了老远。突然间,他心里一怔:“古怪,这江鱼最多不过是一凡间的武夫,怎会拥有极品法器?哎呀,就算他是道门的护法,道门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就连一个护法都能佩上极品的法器了?本殿却糊涂了,这等上好的兵器,我毁去了却是作甚?”
眼里闪过铁青色的寒光,江鱼看着地煞殿主远去的背影,慢条斯理的甩了甩有点麻的左手,低声骂道:“灭世魔罡大成,竟然已经快要凝聚为阿修罗魔元的境界。你他奶奶的是地煞殿的人,难怪来我这里出天欲宫的那群骚娘们哩。哼哼,你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么?”张开嘴,吐出一嘴的槟榔玉的渣子,江鱼用手指捅了捅嘴巴,手指头被染得血红一片。他‘哈’的怪笑起来:“他娘的,这玩意却是装佯的好东西,老子随时都能吐他一大口血,却是不怕被人知晓老子的真本事了。明儿个还去皇宫,找皇帝要他一大包过来。”
兴致勃勃的江鱼撒开大步,急匆匆的跑开。半夜三更的他可不敢去找李隆基的晦气,而是冲到了花营总部,二话不说的就将抱着两柄大锤子正在那里喝酒的李天霸给拎了起来。‘叭叭叭叭’的将刚才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天霸眉头一抖,整个精气神立刻上来了。就看到他满脸油光的在那石室中蹦跳了一阵,随后两手掐着江鱼的脖子吊在了他身上大声问道:“快,现在就去调集人马,先把天欲宫的人给灭啦。哈!原来你小子够义气,把真正的天欲宫主留给老子啦。”
江鱼心里那个憋闷啊,谁会够义气到把这种功劳让给你李天霸啊?你要功劳作甚?摇摇头,江鱼冷笑道:“将军却是忒心软了。若是我们花营的兄弟去围剿这群天欲宫的妖女,定然有不小的损失。可是呢,长安城里不是还有一伙人可以帮咱们么?”
李天霸眼珠子一亮,同样邪恶的笑起来:“他奶奶的,金刀道场!”
金刀道场,江鱼领着三十几个属下冲到了大门口,‘砰砰砰砰’的砸开了大门。一手推开了门口那满脸不知所以然的门房,江鱼迈开大步就走进了这深邃甚至带着点黑暗气息的道场内。他一边很自然的往里面走,一边对着十几个闻声跑出来的精壮男子叫道:“金大师姐呢?快点把金大师姐给我叫出来,有份天大的功劳送给你们道场哩。若非我江鱼和你们金大师姐有这么一份交情,咱们有这么一份情谊,咱们之间有这么一点感情,他奶奶的我会把这功劳送给你们么?”
金姣姣衣冠不整的冲了出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指着江鱼怒道:“江大人,你半夜三更砸门做什?你怎么进的这里坊?这大唐朝宵禁的规矩,你还守不守啦?”打了个呵欠,金姣姣翻着白眼道:“累死我啦,白天才帮你挑选合用的人手,明天就准备去皇宫哩,怎么你半夜跑来了?”
江鱼用力的拍了拍金姣姣的肩膀,用那种充满了江湖义气、充满了义薄云天、充满了过五关斩六将豪情的声音对金姣姣说道:“姣姣师姐,好事,是好事啊!赶快把你道场可靠的有能耐的弟子都带上,今天晚上帮我擒拿一伙贼人,明儿个我去醉龙阁请你们吃饭哩。”
“抓贼?”金姣姣眨巴眨巴眼睛,惊愕的看着江鱼:“江大人,我说,这抓贼怎么也归你们花营管啦?这可是京兆尹的事情罢?”
“抓大贼啊,窃国之贼哩!”江鱼‘嘻嘻’的笑起来,很是深情的看着金姣姣笑道:“如果不是咱们之间两年多的友情、交情和那份感情,我江鱼怎会把这么一笔大功劳送给你?早就调动万儿八千的人马去捉拿她们啦。嘻嘻,如今京城里高手不够,只有百八十个算得上高手的人物,都守在皇宫里,咱也只能请金大师姐帮忙啦。”
金姣姣呆了呆,心里在骂江鱼的祖宗:调动万儿八千的人马,你倒是调动一下看看啊。长安城里除了皇宫和兴庆宫一块,哪里有这么大的空间让你摆开万儿八千兵马的?不过,既然江鱼都这么说了,金姣姣也只能帮忙啦。忙碌了足足一刻钟,金姣姣叫起了过三百名道场的弟子,一个个都是浑身肌肉极其达的精壮大汉,一个个都是目露精光显然都是极其厉害高手的弟子,跟着江鱼出了门。
等得江鱼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好一阵子,金刀道场地下极深的地方,某个黑漆漆的密室内,某人疯狂的将几颗夜明珠捏成了粉碎,嘴里嚎叫道:“江鱼,我操你老母!那一干外门弟子,全完啦!”某人的心脏都在滴血,为了配合他的计划,原本住在金刀道场的那些刚入门的或者是修为极差的门人弟子,都被赶回了家去,如今留在道场里的,都是一批极其精干拥有极厉害身手的精英,每一个都是能够以一当百的精锐呀!但是让他们去对付天欲宫最为顶儿尖儿的那一批人,岂不是让他们送死么?
三百道场弟子,三十簪花郎、百多个稀稀落落有气无力显然就是拿来充数甚至箭壶中的箭矢都只带了一半的府兵,这就是江鱼手上掌握的全部力量。金姣姣看着江鱼身后的这百多个属下,一阵的齿冷:“江大人,江大哥,你就带这么点人去抓所谓的‘窃国大贼’?”
江鱼很厚颜无耻的看着金姣姣,歪着脖子道:“啧啧,咱家还有后手不是?只是调动人马太匆忙了,那群高手还要等一阵子才来哩。不过,这不是有你么?有了这三百兄弟,咱还害怕那区区数十个贼子么?”金姣姣身边的几个八尺大汉用看怪物的眼神冷冷的瞪了江鱼一眼,同时转过了头去。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怎么说江鱼他也是朝廷官员,抓贼请老百姓帮忙,还能这样理所当然的,少见啊!希罕啊!
一路静悄悄的到了大理寺主事赵范平的家门外,江鱼很是潇洒的一挥手:“孩儿们,都去四周把守着,看紧四处高空,不要让贼人从高处溜走啦。”‘哗啦啦’一声,他身后百多个稀稀落落的人物顿时亡命一样的跑开,‘飕’一声就不见了踪影。这等神,看得金姣姣脖子一长一长的,金刀道场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头不由得无名火起。
江鱼却好似没看到这群弟子眼里的怒火一样,他很深切的看了金姣姣一眼,很是关怀的叮嘱道:“金大师姐,待会打起来,你一定要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怎么说我也是能保护你的安全的。若是贼人厉害,你就叫你的师弟们上罢!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又所谓马革裹尸,一将功成万骨枯。。。”
金姣姣没让江鱼再说下去,再说下去,这道场弟子的士气都泻光啦,哪里还有精神打架啊?他妈的,马革裹尸、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让人听起来,怎么觉得今日就是去送死的呢?
一巴掌拍在了江鱼的嘴上堵住了他的胡说八道,金姣姣脑袋轻轻一摆,十个道场弟子好似游鱼一样顺着墙壁就溜进了赵范平家里,一会儿的功夫,大门内出两声轻轻的响动,大门被人打开,一侧的门房内,两具被扭断了脖子的尸体无力的软在了地上。江鱼看得眉头一皱,冷喝道:“不要胡乱下杀手,这些门房家丁一类的人,你们杀他做什么?”
金姣姣心头一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十个下手的壮汉,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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