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兽修行，开始不一样，但万法归一，最后都殊途同归。天地之力，将者借用、王级调动，而皇者，则是直接命令！这就是言出法随。”相柳缓缓道，在姜义震惊中继续道，“王级强者调动的天地能量有限，这个范围就叫做领域。而皇者契合天道，天地为领域！天难杀，地难葬，不死不灭！”
姜义惊讶道：“难道你——”
“对！我巅峰时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皇者荒兽，不然禹帝怎会亲手斩杀我，还让诸神联手镇压？”相柳回味中带着得意，“但即使身被灭、魂被镇，我的神识依旧不灭，还能化为怨灵体……”
“哼，最后还不是被囚禁，要听命于我。”姜义有些得意，也震惊那小男孩的实力，竟然是皇级高手啊，他不可能如外表那样才四五岁。
姜义与相柳的识海交谈，在外界只是眨眼间，他扶起王魁。
王魁见到小男孩，浑身颤抖着跪下：“晚辈王魁拜见老祖！”
小男孩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
“小金啊，让这位大叔起来吧，快收拾这大蛇，它太坏了。”肖书拉着小男孩的手，竟然随口起了个名字。
“肖弟，对这——金前辈礼貌些。”姜义看着王魁抽搐的嘴，一脸黑线道。
八歧大蛇奋力挣扎着，却依旧快速降落，整个身体也被拉回来，面对危机和戏弄，它狂暴了，用两头撑着洞口，其余六头攻向小男孩！
面对六个房屋大小的蛇头，肖书嗖地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呼：“小金，揍它。”
“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来，小男孩站立的地面方圆数百米都塌陷了数米，所有草木成为粉末。
姜义反应迅速，在肖书跑时就拉着王魁退了，站得近的修士灵兽被吹得吐血倒飞。
“老祖！”王魁大叫。
“别去！你老祖可是皇级实力，你不相信他？”肖书上前拉住他。
烟尘散去，众人一呆，只见小男孩毫发无伤地站在地面，左臂单手撑天，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出现在他手上，而六个巨大蛇头就在据他手掌上数厘米，他紧皱一双小眉毛，道：“你还没回答我，又想咬我？我要打你了哦。”
“真笨！连架也不会打！”肖书嘀咕，然后跳着脚叫道：“你直接跳上去打它啊！踢它胸口！砸它头！踩它背！扯它脖子！”
“哦！”小孩萌萌地点点头，嘟着嘴，左手撑着八歧大蛇六头，右手伸出翻转虚按。刚要抬头的蛇头就只能无力挣扎，似乎头上真有无形大手在压制。
小孩右腿一抬，“三寸金莲”高举过头，一个“挂耳腿”狠狠地踢在中间蛇头下颌。
“咔擦！”空气瞬间凝结，脚与下巴周围的空气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一股气浪冲出，瞬息之间蔓延上千米，更多的修士倒飞，所有人再次后退。
蛇头下颌破碎，一个面盆大的血洞喷涌着鲜血，小山般的蛇头倒翻，砸在蛇背上，鳞片纷飞，血肉模糊，整个庞大身体都在颤动。
“好！”肖书拍手喝彩，“小金，继续！”
“呵呵。”小金高兴了，身影瞬间消失。
这次姜义看清了，之前王魁的“消失”，实际是让肉眼看不清移动速度；而小金则是真的消失，他就像踏入另一个空间，在这片空间中的距离无论多远，对他来说就像一道门槛，只要脚一抬，跨过去后就能出现在自己想去的地方！
空间之力！姜义咽了口唾沫，想到了自己的绿翡翠。
姜义两眼放光，这就是极速吗？传闻七星步练到绝顶七星，一步踏出，星河流转，也能穿越空间，甚至能越过时间河流，逆转时间！三年前我能踏出两星、而高魁三星巅峰，接近音速，不知此时，我们相比如何？
在姜义暗自琢磨时，小金刹那间出现在蛇背上，八歧大蛇来不及反应，小脚已经抬起又落下！
轰！火星撞地球！八岐大蛇如山崩地裂，轰然落地，数十丈的裂缝蔓延千丈，八个头吐血。
所有人和灵兽都在跑，这是世界末日。
小金纹丝不动，第二只脚落下来，山梁一般的巨蛇消失了，地面土石翻开，被深深地踩入土中。
咔擦！
八岐大蛇卡在洞口的两头受不了，脖颈几乎被崩断，蛇鳞鲜血纷飞。
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一种快意油然而生，这就是皇者，这就是侵犯者下场！
姜义握紧拳头，看着小金，心中从未有的坚定！之前的王者不再是目标，而是皇者！如果成皇，天竺、扶桑，应该能随意进出吧？到时……
小金漂浮半空，两只小手在胸口虚抓，然后向外一扯。
一条蛇颈再次暴涨一倍，身体被拉出巨坑，蛇眼凸出。五个蛇头张开大嘴，同时噬咬向小金。
众人心中一紧，却见小金的龙袍飘动，散发出淡金色光芒，金色绣龙身躯渐渐饱胀，婉若真龙复活。五个蛇头齐齐被阻，在小金身外数寸戛然而止。
踢胸口！砸头！踩背！扯脖子！这是刚才肖书说的，小金说啥干啥，但天王级的八岐大蛇就是没法躲避，更别说反抗。
八歧大蛇终于扛不住了，一个蛇口连连吐血，怒吼道：“秃驴！你再不出手，老子就要死了，到时你也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八歧大蛇嘶嘴中射出八道金光，璀璨的光芒如浓缩亿万倍的太阳，除了两个王者，其余修士双眼剧痛，短暂失去视觉！姜义等人虽有王魁保护，也双眼刺痛。
“八咫之镜！”王魁惊呼。
八道金光如八柄金色巨剑，从八个方向笼罩小孩，将其牢牢定住，一时动弹不得。
“唵嘛呢叭咪哞！”洞口又被撑大，六个金光闪闪的梵文出现在天际，六字拍成一束，冲向小金。
结界洞口出现两条金色的手臂，大如山岭。双手手快速结印，两手手腕交错而过，一对水桶粗的无名指与中指依旧弯曲，但两只小指相勾，手腕弯曲，手掌下垂。
降魔印！姜义眼神凌冽，这个手印他已经见过数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将他或亲人、朋友重创。
“这些字我好像见过耶，不过我怎么想不起是在哪了？”小金忘记挣扎，仰头看着金色法印镇压而下，皱眉喃喃自语。
“当我龙洲无人吗？”一个浩荡如苍天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天际，闻着如看到了上天亲临！如果说小金是力的极致，在眼球上震慑住所有人，那这声音就是一种道法的极致，从心神上撼动听者的灵魂！
轰！啪！
六字真言形成的金龙，寸寸断裂，重新化为六个梵文，再轰然碎裂。
巨山一般的伏魔印龟裂，爆碎开来。
八道金光碎裂，还原为八咫之镜，不断颤鸣，嗖地破开空间，消失不见。
小金飘落下来，盯着天空还在疑惑。
“滚！”天地震动了一下，远处的巨大圣山微微一晃。
八歧大蛇惨叫着飞上半空，留下数十丈的断头，依旧在惨叫，八歧大蛇身躯翻滚着，消失在洞外，空中留下两道飘洒的鲜血、蛇鳞。
真正的言出法随！
“帕坦伽利，他们不懂事，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给你个面子，断他一臂，留个教训！”
天空中的巨洞眨眼恢复，一只金色巨臂掉落。
与此同时，西方的结界突然也出现大洞，里面金光闪耀，两句话传入其中，在里面轰鸣震动。
姜义眼睛一亮，而肖书直接惊呼：“哇！里面好多光头！”
第四十四章 合作
一切都归于平静。
圣山太上长老霸气出手，天竺和扶桑修炼界没任何反应，最后在王魁等人的“恭送太上长老”声中，这片天地终于安宁了。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柳风对王魁道，随即看着姜义道：“孩子，复仇之路不是直路，而是一片茫茫荒原，要么迷失，要么走出变得更强大！不要浪费三年的心智磨砺，你——好自为之。”
柳风脸色有些苍白，依旧拂扇飘然离开，吟唱声由近及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
圣山弟子们围了上来，王魁挥手让他们自行散去。
“大叔，给您。”姜义递给王魁一个骨瓶，里面是珍贵的荒血。
王魁笑了，传音道：“不用了，那是你的。”同时手一挥，蛇头消失，“这个我帮你保存着，若你成为优秀的弟子，我一样奖励给你！”
“不行，这太宝贵，也太强大了，我不能拿。而且，不交给圣山太上长老，您也交不了差。”姜义神识强大，也传音解释。同时心里也不满，太上长老那么强，却珊珊来迟，最后却放掉八歧大蛇，虚耗和六道轮回扇都没抢回来，里面可有六道幽州的圣骨啊！
王魁道：“收起来吧，现在大家都会认为我收了，你不暴露，没人找你麻烦。”
“小金你太笨，需要多学习！你叫我义哥做哥哥，他就会教你打架！”肖书声音传来，王魁和姜义一惊，回头看到肖书捏着小金脸蛋，笑呵呵地对小金说。
“肖书！”姜义叫道，皱眉看着肖书，王魁都尊称老祖的人，能这样对待么？
果然，王魁重伤苍白的脸，此时却黑如锅底。其余圣山弟子也脸色古怪，看着肖书和王魁，却不敢多言。
消失、出现。小金双手抓住姜义两根手指，左右摇晃，仰头看着姜义叫道：“哥哥！我叫你哥哥了，你教我打架吧！”
“老祖，您……”王魁几乎要给小金跪下了。
“哎呀，你，你好烦啊。我不认识你！”小金有些生气。
“大叔啊，不就一个称呼吗？我以为就寻常人在意这个，没想到身为王级强者的你，依旧迈不过俗世这道坎。”肖书走过来，摇头叹道。
王魁身体一震，神色变换，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去。
“你们照顾好老祖！此次不封王，誓不出山！”
“你看。”肖书耸耸肩，对姜义挤眉弄眼道，“非常人就要用非常办法。”
直到这时，萧二境才发觉自己与两人的差距，那是一种无法弥补的本质，“或许，自己选择他们是今生最大的胜利吧？若他们能成为一代强者，做他们奴仆又有何不可？”
看到长老离开，圣山弟子们对视一眼，向姜义等人走来，肖书叫道：“嗨嗨，那个什么苏辛，我们这儿正忙着呢，没见到我们要带我金弟、你老太祖出去玩啊？”
苏辛脸红中转青，咬牙切齿，一只手拍拍他肩膀，怒气顿时消失。
陶然神子走出，像肖书和姜义抱拳道：“在下第八神子陶然，两位师弟大名也早有耳闻，果然……”
“有话快说。”肖书淡淡道，没将对方放在心上。
姜义扫了一眼苏辛，最后看向王雁神女。
“合作。”陶然开口，“圣山南部火山群，内部有金星草，对淬炼身体有莫大好处，我们对付守护的准蛮兽，你们采摘。”
姜义看着身边的小金，显然对方是看上了这个绝顶强者。
“哥哥，快教我吧！”小金旁若无人，拉着姜义手指央求道。
“小金，哥哥带你去南部玩，有很多灵兽给你练手，这样才能学会，你去不去？”肖书看着小金笑道，其余人脸露羡慕之色，能搭上如此强者，是何等难得。
“去呀！”小金拍手道。
姜义是个好“师傅”。一路上，灵兽无数，他将父亲传授的众多俗世界传统武术、修士对战技巧，还有自己摸索的与灵兽厮杀方法，一边教导小金，一边自己淬炼，剔除糟粕。
此时的姜义，心境得到历练，今天这半天给了他太多惊讶，接连发生数次纷争：金塘、钟立击败獓狠，夺得荒血；引来的大量修士，于是内斗；接着和灵兽群展开大战，厮杀惨烈。
离开后，自己血液蜕变，实力大增。狡猾的金塘来抢夺荒血，被虚耗逼走，然后遇到王魁、虚耗夺舍失败，自己识海蜕变为上丹田；接着书生、八歧大蛇、小金、太上长老相继出现。
半天内发生这么多事，姜义感慨万千。实力，才是生存本钱啊，这也是他愿意合作原因。修行路，不能一味头脑发热勇往直前，还需要迂回求全，实力才是硬道理。
虎胆龙心，正是如此。
到了这莽荒丛林里，灵兽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密集，即使王雁同行中最弱的也是踏波中阶，仍就遇到不少麻烦。姜义却如鱼得水，展现出踏波初期的最低修为，却屡次为众人解围。
至于小金，也被姜义要求收敛气息，以求历练自己，不到紧要关头不要帮忙，其余人也没反对。
丛林终于寂静了，周围树木遮天蔽日，林中阴暗闷热。但有的地方又空旷无比，水桶粗的大树一连断裂数棵，地上巨大的土坑密布，干涸的鲜血在树木、草地上零星分布。
不用说，这儿是那头准凶兽的栖息地，据金星草的生长地肯定也不远了。
“嗨，冰神女，你们说的那准凶兽到底是什么灵兽？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嘛。”这么给王雁说话的，只有肖书。
“肥遗。”
肖书叫道：“那不是上将级蛮兽吗？你们能对付得了？不过嘛，没关系，若不行叫我们，只不过酬劳就得另算了，嘿嘿。”
“孤陋寡闻！”苏辛终于找到反击肖书的机会，“你以为这肥遗是那天遇到的一头双身的巨蛇蛮兽？”
“是这样的”，王雁开口，阻断了肖书的爆发，“上次遇到的美女身蛇尾的化蛇，还有一头双身的肥遗都是虎蛟王的得力干将，而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就是那肥遗一子，其名也叫肥遗，只不过样子比它父亲还怪，据说是肥遗与一只凶禽的结合产物。”
“是不是像一只巨型鸳鸯鸟，但却是黄身子红嘴巴，最奇异的是有六脚四翅？”姜义皱眉，试探地问道。
“对对！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王雁讶然。
“听说过。”姜义也学肖书，耸耸肩淡然道。心中不禁想到了《山海经》，书中记载的肥遗相当于是修炼界肥遗父子的合成体，与现实有差距，但也有关联。
“我们目标是金星草，不要多事。毕竟这条肥遗是蛮兽之子，而它父亲的背后又是一头虎蛟王，据说已封王多年，实力超过大部分圣山长老！”陶然看着姜义背后的肖书，认真道。
“说这个干什么？”姜义疑惑。
“因为你们两兄弟心太大，而且你那位兄弟做事有些不计后果，若龙袍小前辈将它杀了，麻烦就大了。”
“嘿，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一说我还真有可能这么做呢？”肖书大大咧咧道，他转过头来看着小金，“金弟，等会儿给你找个六个脚、四只翅膀的坐骑，要不要？”
“不要。太丑了！”
“额，好吧。”肖书好遗憾，他拉着小金的手，附耳道：“金弟啊，义哥很需要灵兽精血，尤其是强大的蛇类灵兽！还有，你看我们都没背景势力，圣山很多公子小姐都看不起，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小金仰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
“唉，你真笨！当然是偷偷地杀了它啊！而这怪蛇的爹妈以及他爹妈的老板都会以为是这些人干的，与我们没关系啊。”
“可是，说谎不好吧？”小金皱着细细的眉毛，有些纠结。
“难道你还怕了吗？”
“不怕！”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就这样，一代黄金龙皇就被一个十三岁少年骗成打手了。
丛林更加炎热，起码在摄氏五十度以上。空气很干燥，树木种类也大变样，由之前的针叶类树木变为此时的耐旱之物，大多树都长满了尖刺，减少叶子水分蒸发。在植物的生长上，修炼界的与俗世界习性有很多相同点。
“刚才阴森寒冷，现在干燥炎热，简直冰火两重天啊！这畜生就是畜生，活得还挺自在。”肖书嘟囔道。
“哼，这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