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无论如何都要说动安将军。”
丁猴也知李风云说的是实情,不敢再说,李风云又交代了几句备用的方案,丁猴跳上战马,策马直朝安阳河跑去。
李风云想了又想,又对丁虎丁豹说道:“你们两个,在马尾巴上绑上树枝,在这土坡后跑来跑去,扬起灰尘,做疑兵之用。注意,契丹人如果冲过来了,你们赶快跑,去张家庄,你们去过的,知道怎么走!”
丁豹奇道:“主公,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丁虎也道:“主公,你要去救那拨晋兵,我们兄弟也随你去。”
李风云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般磨叽?你们这边疑兵弄不好,我那边就算救出那拨晋军,也逃不远,摆脱不了契丹人,又怎么进得了张家庄?你们给我记住了,你们一定要保证在我之前先到张家庄,并且,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要保证张家庄的庄门是打开的。”
说到这里,李风云抬头看那拨晋兵,在离他们不过五里外,又被契丹铁骑截住,眼看就要再次被围。
“快去!”李风云一跺脚。
丁虎丁豹不敢怠慢,急忙找来树枝绑在马尾上,依照李风云的计策行事。
李风云看看丁虎丁豹准备妥当,一咬钢牙,飞身上马,抽出幽影宝刀,放马直朝契丹军杀了过去。
遥遥看见一骑从远处杀来,一名契丹游骑拍马迎了上去,用契丹语大声喝道:“什么人?”
这一年来,李风云也学了点契丹语,略微能听懂一些,大喝一声:“你爷爷!”说罢,幽影宝刀一挥,黑光一闪,那契丹游骑来不及反应,一颗脑袋已经飞到了空中。
“杀!”李风云暴喝一人,直杀向契丹铁骑,所过之处,阻拦他的游骑纷纷落马坠地,单单他一人,却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契丹铁骑被李风云惊动,发现原来只有他一人,纷纷哈哈大笑,分出二十来骑,朝李风云扑了过来。
李风云毫无惧色,左手在背后一捞,又拔出宵练宝刀,左手宵练宝刀,右手幽影宝刀,一齐舞动开来,迎向那奔驰而来的二十余骑契丹铁骑。
两军交阵,杀声大作,只见血光共长天一色,残躯与落霞奇飞,惨叫哭嚎之声大起。
一切都只发生在那一刹那,瞬间两阵已经错开,李风云仍在马上,仍在策马奔驰,而在他身后,二十余骑契丹铁骑还能做在马鞍上的,只剩下不足十骑,且个个面带惧色。
“这人是谁?好厉害!”想起刚才的情形,那八九骑心有余悸。
刀法刁钻,又猛又快,而且两把刀都削铁如泥,没有人能挡得住李风云一刀,这种架,怎么打?
李风云根本不管落在他身后那八九骑,直向契丹军杀来。
契丹军负责堵截的一名千夫长见二十余骑居然没有拦住李风云,顿时急了,高声喝道:“拦住他,快拦住他,杀了他!”
又有数十骑契丹铁骑分出,朝李风云杀来。
这么一来,反让李风云注意道那名千夫长,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风云心中有了计较。略微拨转马头,直冲这那名千夫长杀了过去。
注1:安阳河:今河南安阳北安阳河,在黄河以北。
注2:榆林店,今河南安阳北。
注3:安审琦(公元897~公元959),字国瑞,先祖为沙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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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血染征袍
二十余骑契丹铁骑没能拦住李风云,又扑上来的那数十骑契丹铁骑也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李风云的武功太高了,内力又深厚,早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一年多来对武学的对武学的感悟,在生死间的杀伐,与日夜不休的苦练,早让他将青龙斩已经被练得如火纯青。
那次与长白老怪的比斗,更让他的武学融入了更多的东西,凭着身体的本能,李风云能在没有接战之前,就能洞悉对分的攻击意图,本能地便能找出对方的破绽所在,在接战中占尽了优势。
数十骑契丹骑兵虽多,但真正每次能与李风云接战的,不过才左右两骑罢了,契丹铁骑虽然骑术精良,配合娴熟,但毕竟臂力、内力、战斗技巧都远不如李风云,又怎能敌得过李风云。
只听“噗噗噗”,刀锋割破骨肉之声,中刀者的哀嚎之声不绝,又是十多骑契丹铁骑坠落马下,尸首滚了一地。
李风云已经从那数十骑人马中杀了出来,直奔那名千夫长杀来。
那名千夫长显然没料道李风云这般骁勇,在数十名手下的夹攻之下居然能来去自如,心中也有了一丝惧意。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这般厉害?南人若个个如此,我契丹哪还有染指中原的希望?”见惯了软脚虾一般晋兵的千夫长升起了一念头。
不过,身为千夫长,理当身先士卒,何况这名千夫长武功也不弱,二流初期,同样的悍勇不惧死。
“来将报名!本将手下不斩无名之辈!”千夫长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带着数十名亲卫也拍马冲了出来。
话音未落,李风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幽影宝刀兜头就是一刀。
那千夫长急忙横刀招架,只听“噌”“噗”的一声,千夫长的刀断成了两截,身子也被李风云砍成了两段。
“好快,好狠,好锋利的刀!”这是千夫长最后的念头。
如果他知道李风云曾与长白老怪在招数上足足斗了两个时辰,只怕他不会愚蠢地与李风云正面交锋。
那些亲兵呆了,千夫长可是二流初期的高手,居然也挡不住李风云一刀,这人简直不是人,是恶魔,是杀神的化身。不由自主,有人略微拨转马头,避开了李风云。
“挡我者死!”李风云暴喝一声,斩落数位还敢向他挥刀的亲兵,直杀如契丹铁骑阻拦那拨晋兵的人群中。
千夫长被斩,那一队契丹铁骑阵形大乱,聪明点的拨转马头,避开李风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以及悍不畏死的一个个倒在了李风云的马前。
李风云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身上的衣袍以及被鲜血浸透,整个人连同战马如同是在血池中浸泡过一般,杀气冲天。
李风云只觉得自己越杀越顺手,越杀心中越无杂念,那种与天地合一的感觉再次出现,胯下的马也似乎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原本强悍无比的契丹铁骑,突然变得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渐渐地,挡在李风云身边的契丹铁骑越来越少,还敢向他挥刀的契丹铁骑就更少了,满目所见,都是惶恐的人群,唯恐不及地避开一条道路。
“快逃啊,杀神来了!”终于有人忍受不住李风云身上那股杀气的压迫,拨转马头四散而逃。
在密集的人群中,李风云面前现出一条通畅的大道来,所有的人唯恐离李风云不够远。
最多还有一些契丹铁骑躲在远处,偷偷地向他放冷箭。
可是那些冷箭怎能伤得了此时天人合一的李风云?就好像浑身上下都长着眼睛,周围的那一举一动都在李风云的掌握之中。
那拨晋军显露出来,他们已经被团团围在中间,组成了一个圆阵,正竭力抵挡契丹铁骑的进攻。
李风云心中一动,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冲进那圆阵,而是围着那圆阵的边缘跑动起来,一边斫杀着契丹铁骑,一边狂呼道:“赵州李风云,谁敢与我一战?”
所过之出,刀起人落,契丹军无一合之将。
足足围着圆阵跑了一圈,杀人无算,整个契丹铁骑居然没有一人敢再与李风云一战。
整个战场都寂静下来,只有李风云跨下的马匹“踏踏”的马蹄声飘荡在空中。
本来正在彼此交战的晋军与契丹军,由于李风云的出现,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杀出了一道三丈来宽的无人区。
李风云不知道,刚才他这么杀了一圈,竟然一连斩杀了十二名契丹军中赫赫有名的名将猛将,个个都是二流高手,其中一名还是绝顶的二流高手。
那人也是唯一一名在李风云手下走了三刀的人。
所有的人都被李风云镇住了。
李风云举起幽影宝刀,狂喝道:“杀贼!”
“杀贼!”晋军的士气被李风云引爆了,各举刀枪狂呼,一阵山呼海啸。
“随我杀出重围!”李风云再次举起幽影宝刀。
“随赵州李风云杀出重围!”一名黄脸的晋军大将振臂大呼道。
“随赵州李风云杀出重围!”
“随赵州李风云杀出重围!”
……
晋军气势如虹。
李风云拨转马头,大喝一声:“杀!”
一马当先,直朝契丹铁骑再次杀去。
“杀!”
“杀!”
“杀!”
……
那名黄脸的大将紧跟其后,护住李风的左侧,整个晋军在李风云身后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箭矢阵形,浩浩荡荡地朝契丹铁骑杀来。
挡住晋军去路的契丹铁骑顿时大乱,没有人愿意与李风云交战,纷纷避让,如热刀入牛油一般,李风云率领下的晋兵如一群猛虎般,冲破了契丹铁骑的围困。
在晋军身后的一个小山岗上,众人簇拥下的一名中年大汉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道:“原来他就是李风云?可惜了,可惜国师没能将他抓来见朕。”
那大汉沉着脸喝令道:“传朕旨意,杀李风云者,赏万金,封万户!”这个李风云以一人之力,杀穿了契丹铁骑的重围,救走了一整只骑兵队伍,这样的人,他的存在是不能被允许的。
立刻有人大声呼喝道:“传耶律大汗的旨意,杀李风云者,赏万金,封万户!”
耶律德光低声叹道:“可惜这等猛将,却不能在朕的麾下。不能让这拨晋军逃脱,如果这样都让他们逃脱了,只怕我契丹将士,再无战心!”
说到这里,耶律德光喝道:“传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歼灭这股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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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狐狸与狼
“呜~呜~”十数只巨大的号角吹动了起来,震得天地都似乎在发颤。
耶律天德(注1)知道,这是在催他进攻,表明耶律大汗一定要解决掉这股晋军,这股敢于向契丹铁骑举刀的晋军。
大汗耶律德光对他刚才的表现一定很不满意,草原的苍狼怎么变得跟兔子一样胆小畏战?像土狗一样猥琐?
可是,耶律天德他的苦衷耶律大汗能理解吗?
军中的悍将没有一个敌得过那个该死的李风云,他有什么办法?
军中的确还有几位一流高手,他们出手,应该能打败李风云,可是那些高手眼高得很,并不太愿意在军前杀伐,现在还呆在营中,找他们来,李风云和这支晋军早该逃到不知哪里去了。
为今之计,只能凭人数耗了,希望能耗死那个李风云。
以前都是中原的兵马凭人数跟契丹铁骑耗,没想到今日居然反了过来,契丹人也有今日。
耶律天德叹了口气,传令追击晋军,务必全歼此路敌军。
黑压压的契丹铁骑动了起来,如一片乌云般,朝李风云所率的那拨晋国骑兵追了上去。“轰隆隆”的马蹄声淹没了一切,大地在铁蹄之下瑟瑟发抖,溅起尘土的如黄色烟云般笼罩一切。
“快看,”萧翰(注2)纵马到耶律天德的身边,大声喊道:“那边土坡后面尘土飞扬,弄不好晋军的援兵已经赶过来了。正准备在那里伏击我们。”
耶律天德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座山坡后面尘土高高的扬起,没有数千步卒,很难扬起这么高的尘土,心中顿生警觉。
以疲敝之卒攻打严阵之军,是战场大忌,尤其是在如今士气大堕之后。
“传令,缓行!”耶律天德大声呼喝。
耶律天德用兵,向来一谨慎著称。宁可少拿些功勋,也不能犯大的错误,这是他一向主张的原则。
数千晋军步卒也许对手下的一万铁骑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若从侧翼进攻,对措不及防的骑兵必定会造成较大的损失,甚至导致阵前的混乱。
如果晋军真的在山坡之后藏下一只劲旅,那么,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晋军就埋伏在附近。也许,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就布置在附近。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么,那只来偷营的骑兵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诱饵,引诱契丹踏入陷阱的诱饵。
底下的士卒可以认为晋人不堪一击,可以认为雄壮的契丹勇士一人足以打十个中原人。但是他不能,任何时候,面对任何敌人,他都不能任何轻敌之心。这是他不停告诫自己的一句话,也是部族中一位智慧的长者送给他的一句话,这句话影响了他的一生。
他是一军的统帅,他的一言一行,关系着万千将士的生死,而且这些将士还都是萧翰的族人,而萧翰一直都鼎立支持他,如果损失太大,回去之后,他如何面对那些族人责备的眼神?
草原就是这样,当一个部族强大起来,千万只部族会臣服在它的脚下,出人出力,为它征战四方,让它更加强大。
但一旦一只老狼受了伤,露出疲惫之色,那些臣服在它脚下的万千部族很有可能也会反戈一击,连同周围环伺的其他群狼,扑了上来,将老狼撕为碎片。
所以,狼群中的头狼永远是最强壮的那一只,因为羸弱头狼的血肉迟早都会成为后来者腹中的滋补品。
在草原上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懂一个道理,功勋不重要,到手的利益才是真正重要的,部族的强大才是最重要的。要想保持部族现在在草原上的地位,就意味着要保存手上的实力。没有实力的部族,什么都不是,只是别人眼中的一块香喷喷的鲜肉。
古往今来,在塞外草原上,曾经兴起过多少部族?可是又有哪一个能延续至今?
没有,一个也没有。
汉人虽然懦弱,但是有些话却是很有道理。所以,汉人才能占据着中原最肥沃、最繁华的土地,延绵到现在,这是任何一个草原部族都不可能做到的。
“耶律天德在做什么?上万兵马刚刚动起来又停了下来,难道他不知道这对军心是一种打击?”耶律德光的皮鞭重重地抽在一名亲兵的背上,脸上露出怒色,对于这个弟弟,他是有戒备之心的。
“耶律天德将军恐怕是担心那山坡后面有晋军的埋伏。”耶律刘哥向来与耶律天德关系比较亲近,忍不住为耶律天德解释了一句。
“伏兵?”耶律德光阴沉着脸,“那么一个小土坡,即便后面藏有晋国的伏兵,又能藏多少伏兵?耶律天德是糊涂了吧!”
耶律德光对耶律天德的确很不满,并非是对他的能力,而是对他的心机。
他的这位大将,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更甚于一头勇猛的苍狼,他总喜欢保存自己的实力,总希望用智慧而不是力量去解决问题。
耶律德光并不反对用智慧去解决问题,相反,他很鼓励部属用他们的头脑去解决那些用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这样,契丹整个部族才会像汉人那般源远流长,在草原伤存活得更久远一些。
但是,像耶律天德这般,忘了手中的力量,无论什么事都妄图用智慧去解决是绝对不对的。契丹人能在东北草原上崛起,是因他们是一群在冰天雪地之中与天争,与地斗,与命运搏击的苍狼,而不是一群胆小的狐狸。
契丹能得到长生天的恩宠,是因为他敢于面对任何对手的勇气和强悍的身体,而绝不仅仅是那懦弱的智慧。
耶律天德陷入到了智慧的迷潭而不自知,过份地强调智慧而忘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其实是一种愚蠢。
这世上最智慧的方法,往往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方法,那就是,冲上去,撕碎任何敢于反抗的对手,既然契丹人有这样的力量。
攻击几千名弱小的晋国骑兵,耶律天德手握一万多契丹铁骑,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