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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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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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云茫茫,千里斜阳暮;清风罔罔,万丈红尘顾。”
  “赤雨洸洸,白浪浸乌江;紫雷煌煌,浮光见重阳!”
  这一剑下去,天地浮光!
  陈清阴被照地青当头砸中,惨嚎一声,那鬼仙之躯燃起白烟,却是阳气入元神,侵阴锁魂,蚀魄定真!
  “来!”
  李辟尘手掌再出,那坤鼎压着半个元神,此时乾钟再落,一道种音震紫霄,化天地方圆落,把陈清阴罩住,再一回转,钟落鼎上,元神归位。
  四位艄公起冥法,一尊人仙入红尘。
  李辟尘捉了陈清阴便要离去,正此时,那天下之处,黄天凉忽然高喝,两脚踏地,登天而上,目光炯炯,盯着李辟尘。
  “且慢!”
  他手掌一落,武仙气息顿法,李辟尘回过首去,对他打个稽首,道:“道友何事?”
  “不知道友是哪里的仙家?”
  他目光不移,只是开言:“若我方才所见不错,那一剑劈落,使正是我太伤剑法!是也不是?”
  李辟尘点头:“正是,那一剑,是斜阳画角。”
  当初李辟尘学来那三剑,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后经历诸多事情,自从与叶缘一战,又在倚帝山中经历诸多考验,化了玉液,半步踏入人仙,这三剑之威便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黄天凉开口,语气不悲不喜,道:“不知道友从何处学来我太伤剑法?观道友身上衣袍,所持法力,所施神通,绝不是我太伤弟子!”
  “还劳烦道友把这其中因缘……细细讲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问道声,知因拿果,擎天手,火种金莲
  黄天凉这般言语,其中实乃因太伤拳法不得外传的缘故。
  自古以来,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冥冥之中自有道在规束。太伤拳法、太伤剑法,这些都是太伤山根本之法,就如太华山风雨雷云四大法一般,非本宗弟子不得修行。
  似李辟尘这般,非太伤弟子,却会使太伤山不传剑法,且威力如此强大,不由得黄天凉不多想一些。
  是本为太伤的弟子,后离开宗门下了红尘?是外道修士偶然得法,习得太伤神剑?是太伤弟子陨落,传剑于此对方?
  如此种种,心思百转,却是有诸多不同理由,对于黄天凉来说,见不到,那便不干他事,但见到了,还是要问个清楚。
  面对黄天凉问话,李辟尘也不隐瞒,直言道:“贵宗剑法,非我刻意去观,这太伤神剑,是两年前,我真灵神游大千时,偶然飘过雷化之州,所见一尊道人舞剑……”
  “且慢且慢!”
  这话还不曾说完,黄天凉当时便是一惊,那两只瞳孔盯着李辟尘,一张秀气的脸上微有惊诧,停了半晌,这才开口:“是你?!”
  李辟尘不解:“道友何意?今日之前,我不曾见过道友。”
  “你不曾见过我,但我师父曾经见过你。”
  黄天凉目光渐平,此时又恢复古井无波之态,但其中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似战意,似好奇,又似探寻。
  “两年前,那道清风原来是你。”
  黄天凉言语,其中颇有慨叹,李辟尘微微一惊,道:“原来那位道人是道友师父?”
  “不错,那正是我家师父,乃我太伤山止戈殿,文法宫宫主!”
  他微笑起来:“清风拂乱,神游大千!原来我师父一直在嘴上念叨的小贼就是你。”
  听这话,李辟尘不由得有些失笑,打个稽首,道:“当初看见那剑法,且不知如何便映入心神,再后来,便是会了十分。”
  李辟尘这下心中有些尴尬,这就像偷师的学生,此时被那正统的传入抓了个当面,却是说也不得说,辩也不消辩。
  怎么说?说我把这三剑还给你?天大笑话,怎么还?断了双臂还是折了仙剑?
  李辟尘只能一叹,对黄天凉道:“不经贵宗允许,窥得仙法,是我冒昧,改日,我定然登门拜访,并带上谢师之礼。”
  学人剑法,承人之因,来日必报一果。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黄天凉笑起来:“既然因缘已明,只道原来是你。不消还了,那当初,我师父心中烦闷,却是你在一旁窥视不走,便舞那剑来。”
  “事后,师父常言,当初舞剑只是为了解闷,却不料你却学了十分,那清风转过万水千山,最后又入洞天而去,我师父不曾怪罪于你,我这徒弟,还有甚么说的。”
  黄天凉这般开口,李辟尘才放下心来,且刚要说话,又听得他开口言语。
  “但,真灵化入天地,神游大千,这般神异之力,让我师父多有推崇,自当初我便一直记你在心,如今真见,当真是有道仙人!”
  “因果轮转,道友学剑承因,如今也不消道友如何去,那果且先放下,我黄天凉有一不情之请。”
  李辟尘点头:“道友但讲无妨,若是辟尘能做之事,只要不违天理人伦,定不推辞。”
  “不违,不违!”
  黄天凉道:“我乃有道仙人,岂会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我辈武仙,求得便是一颗无敌之心,那些个下作之事,污人双目,遮人双耳,实为我等不耻。”
  他身子忽然一顿,对李辟尘一抱拳,那身上铁甲粼粼,白袍猎猎,那黑发如瀑飞扬,真个是神俊的真人!
  “请道友与黄某一战!”
  一战!
  李辟尘顿时愣住,此时黄天凉开口,音盖天地,神震九霄。
  “大道无涯,我两年前便心心念念,只听闻你神游大千,料想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此之仙,只有与之一战方能通我心念!那万千道理,无数言语,尽在这一双拳中道尽。”
  他目光定定,李辟尘听完沉吟盏茶,忽的抬起头来,慨叹一声:“原来如此,难怪道友言明且先把那果子放下,原来如此,你此时向我请战,便是要求这果?”
  “不消我去送,而是你自己来拿?”
  “我神游大千,你料我定然悟出道之至理,好好好,我今日便把当时所明一道告知与你。”
  李辟尘手掌一晃,照地青已持在其中!
  “告知道友,我唤李辟尘,乃太华弟子,道山峨眉!”
  重剑如岳,挥舞苍黄。
  黄天凉哈哈大笑:“多谢道友,我唤黄天凉,乃太伤弟子,道山拂武!”
  话音落下,那乾坤之中,顿起天光!
  重剑开天,仙拳压世!
  黄天凉踏步如风,两脚无影,那双臂一动如大鹤扑天,那脚步一震如长蛟翻海。正是太伤拳法,白鹤踏水!
  太伤山,止戈为武,其中修兵武之道,而太华山修行天时之法,兵道为辅。
  重剑开天,镇乾坤樊落,李辟尘舞动照地青,那三清神光荡起仙云,只消一下,便砸在这白鹤一脚上,顿时虚天炸起波澜,只见乾坤之下,有山拔地而起,轰鸣入空。
  “尔道为何?”
  黄天凉身子倒卷,那一掌劈出,撼山拿岳,口中当时一声大喝,其音似可贯穿三天,却有在这方寸人间之中回荡不散!
  李辟尘手掌中,照地青回持,身子一动,原地连踏七步,那剑已经倒起,正是太阿倒持!
  “吾道无名!”
  一声龙吟,重剑化作木龙入天,其身有百丈,龙爪压云,身缠雷光,再看时,那向天下俯冲,龙尾扫过,卷起千里苍茫!
  一道雷光划地,李辟尘手掌中化出一尊铁盂。
  震仰盂·天雷无妄!
  见雷当面,黄天凉两臂一震,那气血轰鸣,卷起黄尘遮天!
  太伤拳法,倒卷黄尘!
  这一招杀过,黄天凉脚下踏罡,一手砸出,正是拿云擎天!
  一声道喝,再震人间!
  “尔道为何?”
  这一掌打下,如天柱倾倒,那万里白云倒坠,如带日月齐落!
  李辟尘此时肉身无铸,纯阳气血轰鸣起来,八卦之身受神炉火煅,早已达至阳之境,琉璃之骨,此时不纵木龙,只是肉身一掌迎上,那手中带上火光,乃是人身三火显化,此时砸过,身形倒转,那脚步之下,如踏金莲!
  八卦神火煅,此乃六千年前炼体之法,为第三大日太上天纯阳圣境中所传,此时舞出一掌,那五指带火,足踏金莲!
  一手自天而砸,一掌自地而升!
  “吾道逍遥!”
  火栽金莲,拿云擎天。两掌相碰,荡起乾坤真光,那漫天火云倒卷而下,赤霞漫天,光华摇曳,直照人间如画!
  ……
  云渺渺,长虹倒挂;
  烟霞客,缘起清风。
  西天处,拨云见仙;
  东土上,火种金莲。
  问道声,长河落日;
  红尘里,画似人间。
  三叩人,光阴如箭;
  蓦回首,青山如天。
  ……
  那冥冥之中,红霞之下,又有一道声音回响,叩问苍茫。
  “尔道为何?”
  大日露出真容,青冥之中,又有一道声音长鸣,久久不散。
  “吾道为执!”


第三卷 阴阳为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泥人坐,魂当去也,路迢迢,人心昭昭
  三声道问,三声道回。
  烟云聚散,那荒原上,一声长笑大起,只见那白袍道人踏空而走,手掌一摇,一捧书卷归位,那铁甲粼粼,照破千古寒光。
  毛驴鸣唱,踱步而出,黄天凉坐在驴背,身子微躬,对天阙之上李辟尘拱拱手,笑声朗朗。
  “多谢道友,因果已了!”
  “何为一道?那心中真意便是道;何为一道?那心中真我便是道;何为一道?那心中真念便是道。”
  “处处皆道,道在我心,十年之后,再向道友讨教。”
  毛驴踱地,烟尘袅袅,向着西天癫走,白袍人哈哈大笑,只看天上,那木龙化剑,龙马踏火,此时李辟尘坐在踏红尘之背,向下摇摇打个稽首:“十年之后,九玄论道,再见道友。”
  “此十年,诸有缘法;此十年,天人再话。”
  李辟尘转身,目光稍动,捡起一柄木锤上马,于是踏红尘蹬蹄,云雾渺渺,向那东土而去。
  只看千峰陡转,那五鬼担着天山,此时冥海突显,白脸艄公坐地而出,立身东天,那其余三方处,各有三道神影显化,乃是另外三位幽黎艄公。
  乾钟坤鼎中,那团灵光落下,白脸艄公手掌一握,抓在其中,对李辟尘缓缓打个稽首,笑道:“多谢小道爷了,如此,我可回幽黎复命。”
  他身魂俱摇,此时忽化一道白光遁走,那身躯留下,此时坐地,面目陡消,化作一尊泥神。
  五鬼起山,踏步回转,只是刹那,便是乾坤再乱。
  一步之下便是万水千山,瞬息之后便已回转赣老城中。
  此时李辟尘抬头,见那道白光显圣,化那位艄公真正模样,那一身衣袍纤尘不染,头顶斗笠,身披蓑衣,脸覆铁面,黑发落下,直垂腰间。
  他站立云头,只道一句言语,其不过一个字,便是:“来。”
  一言落而万光俱起,那城中,无数光点显化,魂魄幽幽而起,那善的,恶的,大愿的,都做灵光入天,落在舟船之上,如点点星芒。
  笛声朗朗,见那冥海滔滔,其中守着门户的,是那位艄公摇桨。
  海中起浪,见那三山锽锽,其中踏着幽道的,是那位艄公渡江。
  天外处,白云聚光,只消片刻,见光华打落,直落李辟尘道花之中,正是功德天光。
  冥神求助,必有重托,所得之报,必是重报。
  白脸艄公离去,回首,与李辟尘道:“小道爷,你是纯阳之躯,身化至阳,骨作琉璃,二十七阳化真仙,虽有幽黎云气在身,但太过稀少,然既是太上之脉,只有阴阳循环,方是至理。”
  “这副阴躯赠与道爷,此前我也言过,这是息壤所造,阴气入真,与小道爷纯阳之体正是相对,阴尽阳生,阳尽阴起,阴阳互合,如此才是平衡之道。”
  平衡,阴阳互动,阳不过阴,阴不过阳,道生一,一元起始,又见大道开天。
  那泥人落下,无面无脸,身无长物,盘膝而坐,手捏道印,此时化归,作巴掌大小,落入李辟尘手中。
  白脸艄公又开口,却是提点:“阴阳平衡,然仍旧凶险,何为无为,何为不灭,何为问道?这俱都是要明白的道理,阴长则阳消,阳长则阴消,人之所以活,正是因为二十七阳压二十四阴;鬼为何是死,正是因为二十四阴压二十七阳,那其中,二十七阳都化了干净,自然死了,而仙家魔人,二十七阳皆长,二十四阴尽去,故此红尘不染。”
  “余下我不好提点,胡乱言语,当有大罪,便就此别过,若是有缘,小道爷,你我幽黎天中幽冥海还可再见。”
  “对了,且还有一事,小道爷要寻的匠人,此时正在西方七里之外。”
  白脸艄公笑笑:“七里外,老镇处。小道爷那观,城中没有修的了的,只有那七里外的一人,才可取石铸观。”
  李辟尘明晓,对艄公打过稽首,后者哈哈一笑,隐入冥海波涛,此时只见三黎山震,幽黎天翻,那波涛足有万丈,盖过乾坤!
  此时再看,人间无数魂魄俱归,当中,又有三道光华化出,其中一位,那金袍书生,对李辟尘拱手;其中一位,那烂衫白骨,对李辟尘拱手;其中一位,那黑衣官差,对李辟尘拱手。
  再此时,人间之中有光华显化,仔细看去,正是那白袍鬼神。
  “小道爷,我去也!”
  白袍鬼神对李辟尘拱手,此时踏天而去,扎入冥海之中。
  三光隐没,那三魂已经归去,大愿或了,或不了,皆入幽黎。
  心有念,只道这三魂:
  “仙卷阴云锁神柽,幽黎天内舞乾坤。
  浮生一语念卿魂,金袍落下饮千樽。
  白骨挑山过红尘,苦乐无言二两真。
  兄弟相见同相问,酒落人间说上乘。”
  李辟尘缓缓开言,只抬头望天,此时摇摇一礼,口中道言:“诸位,一路走好。”
  波涛阵阵,红花细雨,那烟雨朦胧中,人间不见,只看幽黎阴天。
  一艘木舟摇摇,过那万丈波涛,四海处,皆有苦舟过眺,此时聚首,如是渔人出行,在那海上划桨,前方看不见真切,只道其中那三山飘摇。
  一盏茶过,幽黎不见,人间再显。
  龙马踏地,李辟尘坐在山巅,那侧旁,游道行走来,站定无言。
  李辟尘眼中,阴阳瞳坐看苍天,只观了下方,是青山千里,处处人烟。
  “好,好,好个人间。”
  李辟尘转过头,对游道行开口:“去吧,我要离去,你也该走,若是有缘,一个甲子之后,你当自入冥海,再投仙门。”
  游道行躬身,对李辟尘打个稽首:“若转世可言,小道想入太华山中,求那真道。”
  “若是有缘,自然可入。若是无缘,自然不见。”
  李辟尘摇摇头:“五鞭之诫,三魂之苦,如今也可看清凡尘诸事?”
  “看清了,看的清清楚楚!”
  游道行叹口气,对李辟尘行大礼,转身离去,摇摇晃晃,那路上,居然唱起歌谣。
  “仙山路迢迢,却道天遥遥;
  日月光皎皎,人道心昭昭;
  云水涌潮潮,语道真叨叨;
  苦乐要熬熬,我道是滔滔!”
  道人下山而去,李辟尘坐在山巅,再回首,青山不老,那人影遥遥,嘴角勾起,微微一笑:“游道行,游道行,今日堪破,来日……得道而行。”


第二百三十八章 黄蝶舞,娃娃见道,问仙影,年少梦真
  ……
  七里行路,小道愁肠。
  一人一马,走过溪旁。
  孩童玩闹,追逐蝴蝶而走,那黄翅悠悠飘过,天上大日隐在云头。
  “捉住了!”
  孩子抓着那蝴蝶,炫耀似的对着同来的小伙伴挥舞,那其中,有人艳羡,有人恼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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