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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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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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子御风,风从虎,虎称寅。
  是之为“列寅”二字。
  吕重绫当然不明白其中含义,只是听完之后,也道好。
  此时南天门内,那观中有一朵桃花落下,停留童子指尖,就见庄南华前来,对李辟尘行礼,口称师父。
  李辟尘见他,心中又有慨叹,眼前这白袍金裘,冰肌玉骨的童子前来,李辟尘便道:“南华,你去唤紫云,届时你三人皆来观中,我先去一步,在其中等候你们。”
  南华打个稽首:“尊师傅令,紫云师姐此时正在山巅入定静修,弟子这便前去唤她。”
  他话语说完,便转身离去,向山巅而行。
  “重绫师弟,且先随我入观吧。”
  李辟尘对吕重绫开言,后者点头,于是三人并行,踏过四十九道阶梯,入南天门中,直上峨眉观内。
  观门推开,当中放置一尊香炉,这炉子是李辟尘仿造人间祭祀的炉子所作,看上去中规中矩,后又请张常指点了些许,方才弄好,此时三柱长香上烟火弥漫,香烟袅袅升起,青雾绕瓦,飘入云端。
  那前方三处,左右前各有一殿,李辟尘领着吕重绫入了主殿,此时殿门上没有牌匾,吕重绫见了,便问道:“师兄,为何主殿不挂牌匾?”
  李辟尘摇摇头,瞥了一眼那殿堂之上,心道却是忘了,但现在当然不能对吕重绫说这事情,丢了面子,于是想了想,心生一计,再回头对吕重绫开口:“大道无名,何须挂匾?”
  “有名有相落了下乘。”
  听得李辟尘这般言语,吕重绫顿时一震,赞道:“师兄高见,确实如此,大道无名,主殿乃是论道求真之所在,何须挂上牌匾,授予名讳。”
  “师弟不及,师弟不及。”
  李辟尘听闻没有什么反应,其实也不能有反应,此时讲完,又有些后悔起来。
  看来我这主殿以后都不能挂匾了……忧伤啊……
  那主殿中挂着铜印,分为四法,正是太华山风雨雷云四气,而两侧各有蒲团,中央一团,是观主所坐。
  四印下立着五尊木台,上面空空无物,是用来放置宝物的东西。
  观外白衫儿落在瓦墙上,头颅昂起,似乎想要去那桃树处,然此时下方一声怒吼,它顿时熄了心思,收敛起羽毛,不再造次。
  “此番去外道之海,我师兄弟二人以虚天大遁符前去,不过那处遥远,我也不曾去到过。好在符篆立点,去时当是瞬息便达到天门之前,当是没有什么大碍。”
  李辟尘与吕重绫言语,二人讨论起三日之后去往外道之海的事情,至于列寅,此时无他事情,便自己在殿内蒲团上静坐,只是聆听而不发言语。
  那观外,姬紫云和庄南华来至,二人入观,对李辟尘行礼。
  李辟尘暂停与吕重绫商议,转头望向二人,此时道:“我三日之后和你们吕师叔奉青霄之命前去外道之海,估计要诸多时日才能回来,如今在此先传你二人法诀。”
  二人诺,上前来至,李辟尘两掌摊开,身中运起法力,那左手上,一团云气萦绕,那右手上,一团水汽弥漫。
  八卦之法俱全,四阳四阴,此时施展云雨之法不过信手拈来罢了。只若是想,李辟尘可引八卦混元,结合洪虚太清的大神通,化出青霄天罡之气来,只不过这团天罡之气,与掌教真人所炼的相比,会弱了许多。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云雨法,仙人言道,转坤乾,指弄云霄
  李辟尘端坐蒲团,左掌轻轻一动,那团云气便上下飘摇;右掌微微一颤,那团水汽便左右摇摆。
  “云居天中,为天所造化,是缥缈多变,又阴阳互生,其可化雷霆、可随狂风、可降暴雨,更可遮天蔽日,乃是无上之妙法、乾坤之神通。”
  “瑶台无镜,池映白云。我太华之中,所修持之云法为‘两仪吞云’,典籍唤作《太华青霄两仪悬天真解》,其中讲述阴阳之道,云之收发,其中聚有万法,乃历代仙贤所记。”
  “典籍中悬天二字,意味着自天而发,得天之法,云之一道只有站立青冥之下方为最强,所谓得之天时,召之地利,一念之间,云海倒卷如瀑,横推天下。”
  李辟尘开口,音如道唤,化天音雷鼓,直达心田。
  姬紫云坐在下首,手捏道印,静静聆听师尊传法。
  “我修雷法,此时所传你之云法,乃是自江陵云师姐处悟出,曾见她施展莫测神通,又以我本身‘乾法’与‘兑法’,即天与泽,以此二法为根基,所造云法修行之道。”
  “此时我传你口诀,因你不曾与我一般练就混元,故此须以法为道,以道为根,如此日后上太华求学,入云脉之中修行,可事半功倍。”
  李辟尘眼帘低垂,缓缓开口:“且听好了,不得有半分差池。”
  姬紫云点头:“是。”
  李辟尘双眼之中,阴阳二瞳又显化出来,此时照见乾坤,在主殿之中一望,只看清光隐隐,诸仙心如明镜,半点尘埃不染。
  阳瞳羲和,光明无量,其中真阳如日,破一切邪祟虚妄,洞察世间诸人万法,生命轮转,气血真法,更有定神静心的神效。
  阴瞳望舒,阴沉空明,其中真阴如月,窥一切幽冥诸事,看破世间魑魅魍魉,生老病死,真灵归处,更可照见万物之本心。
  见李辟尘双目变化,坐在李辟尘身边的吕重绫当是一惊,紧接着就想起宗内传言,说李辟尘有一对神眸,乃天赐之造化,也是后天之大机缘。
  本已目盲,却不料得诸多缘法,幽冥真气,洗象真气,再加三阳所入,在八卦炉中煅烧,成就这种神异之眸。
  “这便是那传闻中的阴阳之瞳,仅仅是稍稍一窥,便觉得其中有乾坤万法,那阳瞳如天神普照,那阴瞳如鬼神相看,当真神异非常。”
  吕重绫这般想着,在那双眸子中,他似乎见到了自己的面容,连眉心那滴鲜红的水滴印记都映照出来,显得格外红艳。
  李辟尘手捏道印,缓缓开言。
  那口齿轻启,音如天籁:“云者,天之四时末位,为乾之真法,辅以兑,以成雾,以成烟,以成炁,其性千变万化,无有不可作者。”
  “云者,大可连绵成海,遮天蔽日;小可细碎难窥,风起便散。”
  “大小如意,千变万化,其中真意便是如此,辅以震,便成乌云;辅以坎,便成烟云;辅以离,便成丹云;辅以坤,便成玄黄之云。”
  “云者,阴阳分化也,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此为太上言,是云为冲也,是中正无为之道,万千归一之法。”
  “阴云者,镇三魂,夺七魄,压真灵,斩性命,吞血消白骨;阳云者,封五精,夺四海,抽三火,断道基,琼浆化白玉。”
  “峰峦明灭,云烟乍晓;玉绕梅池,阴穹天雕。”
  “云塔峻峭,帆影云霄;公孙木倒,沧海皆老。”
  “泽起五峰,地出神鳌;九江春过,道卷黄姚。”
  “天公为恶,云翻弄巧;丹霞稚紫,铁铸金浇。”
  “……”
  李辟尘口中言语,姬紫云静静聆听,如此半日过去,方才闭言,此时李辟尘双眸闭上,阴阳二光暂且退去,隐在睑中不发,而姬紫云已经听完讲法,低头行礼,那指尖已有云气聚集,化阴阳二道。
  一盏茶歇息,李辟尘再度睁眼,此时见庄南华低头,便唤他:“南华且来。”
  “弟子在。”
  庄南华行礼,童子睁眼,那雪眉轻颤,金瞳如电,白袍金裘披挂在地,如大圣坐在蒲团,仅是如此,便已有圣相。
  “南华听讲。”
  李辟尘右手轻颤,那团水汽飘摇,落在童子身前。
  “雨居天中,为天之所化,为云之所生,是水从云下,其中阴阳颠倒,或生或死,春雨如酥,暴雨如难,是一象之法,既为济世之神通,也乃攻伐之无上道。”
  “水如弓弦,雨如天箭。我太华之中,所修持之雨法为‘凝元癸雨’,典籍唤作《太华青霄两仪洪浮真解》,其中讲述阴阳之道,雨之收发,其中聚有万法,乃历代仙贤所记。”
  “典籍中洪浮二字,意味着自古而出,洪攻浮守,雨之一道为水之衍化,站立江河湖海,得天时,有地利,一念之间,江河暴涨,雨如刀剑,杀骨吞魂。”
  李辟尘讲述,口中不停,如天音回荡,又似铜钟震响。
  “雨为‘乾法’加之‘坎法’而出……”
  “雨者,天之四时二位,为乾之真法,辅以坎,以成江,以成湖,以成海,其性格变化万千,攻守有序,上善无为,然暴怒之时亦会倾覆人间。”
  “雨者,大可聚流成洪,推山灌海;小可绵绵如烟,润人心田。”
  “生死一念,善恶两间,出世入世不过念头一转,无为还是有为,皆源自己。辅以震,便成电雨;辅以巽,便化风雨;辅以艮,便为山洪;辅以离,便是水火大炼。”
  “雨者,聚水升天而回也,上善若水而不争,水利万物而不求,只无为而去,随波逐流,看乾坤千年变幻。然水若是不回天,若入黑潭则遭浊染,如此成下下之水,为杀气所造。”
  “上雨者,赦魂魄,转春秋,恩泽乾坤,逍遥自在,乘风破浪;下雨者,乱血气,害病疾,杀气冲霄,深陷泥潭,沉沦永世。”
  “黑云翻墨,白雨跳潮;乾坤空落,生死一笑。”
  “无水张伞,细雨如刀;河清汉浅,剑雨滔滔。”
  “坎出江海,离火烹霄;天惊石破,东起金朝。”
  “重泉千水,无疆万道;烟蓑雨笠,夜尽天逍。”
  “……”
  一言一言,如此又是半日过去,待与南华言尽,李辟尘闭上眼睛,此时东方天阙,大日破山而出,升入天霄。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尽二法,传道授业,夔牛震,仙寻天门
  一日讲尽二道,一日传尽二法,此时李辟尘闭目静静调息,约莫半柱长香之后,便恢复过来,再睁眸子,那阴阳二光已经消去,只剩下寻常黑眸。
  列寅自有其道,风虎之说,与自己不同,只能指点不能传讲。
  李辟尘与列寅说了些关窍,这位虎仙人便自己琢磨起来,结合自己所修行之法,所感悟之道,所降服之心虎,以此为基,来造化一团风云。
  一道长风贯天地,自紫府入丹田,乾坤颠倒,九虎之中,第二虎被风镇住,彻底降服。如此骨发雷音,可捕风捉影,肉身如神。
  “风者,为天之所生,万物所育,有八风之言……”
  “风者,杀伐也,为巽也,主杀而辅生,其中四方镇三,一口大开可见凶也。”
  “八风者,四阳四阴,阳生阴死,运生五法……古时风帝驾车,驭之九虎,踏阴而踩阳,过幽黎三山,浩荡冥海;过九霄天域,六六青冥。”
  “天门有九关,人心有九虎,以人对应天,是感天悟人,以求天人合一,上叩天心,问道天门是也……”
  列寅口中喃喃,闭目而修,那身下竟渐渐生出风气,那身子挺拔,此时坐在地上,缓缓向上升起,却竟然是被一团巽风托着,由地升天。
  御风之行,观风之道,取风之法,得风之真意。
  自古以来,云从龙,风从虎。其中缘由,乃因龙起之时,从云霄而动,神神昭昭,如圣滔滔,那千里身躯,隐在云中,忽显忽没,故此云生从龙。
  那风生从虎,还是因虎动之时,往往逆风而走,如此猎物闻不得它之气息,那一阵扑击,定然带起风啸阴吼,只道那生灵回神,早已做了猛虎腹中美餐,是以虎能踏风行,闻风向,得风之道,是风生从虎。
  风者无形无相,若是论理,从苍茫天地之间起舞,空无一物,也不见云,也不见雨,也不见雷,只有风吼,然不论如何去看,也见不得风之迹象,故此天时之中,风最近乎于道。
  见前方三人各有其法,李辟尘收敛自身之气,此时身侧,吕重绫见南华顶上有水气化元,心念一动,此时却听李辟尘开口:“师弟修持雨法,为个中骄楚,不知可否点化小徒一二?”
  吕重绫听得这话,便笑起来:“若师兄不嫌弃,师弟便说上两句。”
  李辟尘笑起:“还请指教。”
  吕重绫点头,此时朱唇轻启,对南华言道:“雨为水化,水为雨聚,一滴为珠,十滴为露,百滴为洼,千滴为塘,万滴之上便是小潭,千万滴可汇聚成流溪,那再后,不可以计,化江河湖海。”
  “水中聚集阴阳,上阳者清而逍遥,随波逐流;下阴者浊重难移,困于深渊。施水之法,起阳水则生涨死消,起阴水则死涨生消,二者皆不为正道,为偏门之说,故此修行雨水之法与道,要阴阳共济,那心中逍遥,带起浊身一并动作。”
  “水道修极,万道皆消,届时人皆见道,道道不同,可见河图,见洛书,见真武,见玄上,见北冥,见鲲鹏,见清涟,见白鱼,见神铁,见三岛,见真四海……”
  人人的道皆是不同的,就像是当初李辟尘,从川瀑之中修得水法,开启坎卦,当时所见便是河图洛书。
  这是象征着水的不同转化之道,而李辟尘从河图洛书之中又取神铁,化了定海神针铁,是见了三个水之图腾。
  若是见玄上,也就是看见玄武,那便是有吞海收露之能,在玄上法相面前,一切水法皆要降下一半之威,因为玄武乃北方之神兽,是镇水的象征。
  若是见北冥,则可照见归墟,如同大海底部的无渊一般,这便有些凶狠,踏步在北,则可调动敌手身躯中的四海颤动,让其直接崩毁,是见血则亡的凶狠水法。
  音色空灵,灌入南华耳中,此时小童两眉轻颤,那顶上一团水汽化成雾烟,细雨蒙蒙,清浊两分,化一元之境,成两片阴阳。
  吕重绫见此番变化,于是面色微喜,又转头对李辟尘开口:“让师兄见笑。”
  “不见笑,不见笑,师弟对于水道的修行,确实高绝。”
  李辟尘目光看了看吕重绫,每次见他面容,那眉心之中一滴鲜红水滴总是显得有些妖艳,心中直觉告诉李辟尘,这滴水印与吕重绫本身之法定有莫大干系。
  姬紫云,列寅,庄周皆在观中修行,而李辟尘接下来与吕重绫谈论各自身中法门,互相印证,也算是一个磨合,于是两日过去,也都是颇有所获。
  第四日清晨,距离当初上青霄峰的时日还有一个时辰,此时天外忽然有一声鼓响,如老牛闷吼,又似沉雷打潭,这一听,李辟尘便认出来了。
  “夔牛鼓响了?好厉害,这一次没想到连这种礼器都出动了。”
  夔牛鼓乃太华山五大地仙重宝之一,是镇山之宝,并不是哪个大尊自己的兵器,这种宝物是用来守宗镇压气数的,故此也比寻常重宝要强横许多,毕竟一人的气数再强大,也不可能和一个宗门相比较。
  气数不灭,宗门不灭,这就是老天不收,即使被打的山门倒塌,也不可能覆灭,自然会有转机,而气数强横的还能完成“反杀”这种壮举。
  并不是地仙地魔脑门一拍,说今天我要去灭了某某宗门就能灭的,万一一个不小心,那死的就是自己。
  “师兄,我们该准备启程了。”
  吕重绫从蒲团上站起来,对李辟尘开言。
  “好。”
  李辟尘点头,与他一并出了主殿,那院子里,踏红尘趴着,而白衫儿落在观门的瓦上,啄着自己的羽毛。
  “夔牛三震,第三震时,方师兄和顾师兄就会运起‘雷师天诰’的法术,你我二人站在一起,共使虚天大遁符。”
  话语说着,第二震已经打响,此时天清地平,二人止言,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第三震悠悠响彻。
  这一瞬间,虚天顿时波动,那数道身影从太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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