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之中,要准确的找到真正的开天之道。
拿着兵器胡乱挥舞,最终的结果便是一无所获,当初如果不是东皇钟响,陈二生手中的大斧已经可以开天辟地。
只可惜,棋差一招,便是天翻地覆,这最大的开天赢家被改写,直让太华山于第一阵中高临九重天,剩下诸多大尊也列在八重天,而其余山还在三四重天打转,中间差距不可以道理计算。
剑拂听得心神一颤,那看向禁剑尊者,思量许久,才长叹一声,行大礼,道:“禁剑尊者好意,剑拂心中拜谢,只是如今,剑拂还有诸多凡事未曾了却,若是等九玄论道之后,若是……若是太白山真不嫌弃剑拂曾经魔道身份,那……”
“好说,那可就这么定下了!”
禁剑尊者含笑,随后对四方开天道主皆言:“诸位且听,做个见证,我禁剑在此落下话来,等到此番论道完毕,人间过去百载,若是剑拂魔君有意归我太白,那我太白必然扫榻相迎,届时我亲自前来接引你。”
“此言一处,天地难赦,若有违之,若有背之,则被云原天劫追杀,至死方休。”
他对着上苍发誓,这虽然是在三界之中,誓言没有大用,但四面八方的开天道主,有九玄者,有仙山者,亦有魔道高人,妖道群君,更看神道诸雄,巫神道数位高手皆在,这般言证,若是日后他不遵守,也不用在出现于人间了。
那是给太白山丢尽了脸面。
“好胆气,禁剑尊者,请先行一步?”
太虚山的金魁微微动容,此时拂袖,一指紫霄云天,做出请的手势来。
即使是他也不免为之叹服,这大气魄引魔入仙,乃至发下大誓言,若是唤作为他,他金魁是万万不敢的,这是拿山门的脸面当赌注。
“既然太虚金魁都请我进入了,我岂能不入?哈哈哈!”
禁剑尊者对他点头致意:“这紫霄内第一的位置,我可就当仁不让了。”
“劳什子的紫霄第一,不过是个虚明头而已,我们口头上说那位是开天至尊,但又不是真的尊他为无上。”
金魁不置可否:“不过是夺得了开天辟地的功劳而已,他手中那口大钟,我承认极难对付,但他本身道行几何……呵,有待商榷。”
诸多开天道主听得他这话,顿时就有人开口驳斥:“太虚金魁,你未免太过自傲,他能持那口大钟,也是他的本事,之前他一人败三位开天道主,说明他除了大钟之威外,还是有些本事的。”
“就算有本事,也不会太高,他若是真的厉害,为何籍籍无名?”
金魁开口,仍旧面无表情:“此番听道,我倒是想听听他有何高见,居然号称能引动天罡刀?”
他这般话刚刚落下,远方便有浩荡如云的虚幻龙影汇来。
“石龙山藏顶观的石龙子吗?十岳十龙十道子,这次开天之中,不知道有几位石龙子居开天道主之位。”
“仙门的人到齐了?”
“还差,太华山的五位首座没来,还有太真山的陈二生。”
开天道主们准备进入第一阳天,而正是这时候,天穹上忽然打起风雨雷云!
十四位太华弟子汇聚而来,为首者正是诸位首座!
“风道首座邱言,雷道首座李元心,雨道首座楚端阳,云道首座虞湘云……还有太华峰九代首座陆玄卿!”
“此人就是陆玄卿?据说九代首座极少显化,便是同为太华主峰的十代首座也没见过他,这苍衫赤麾,白观天平,嗯……确实是个极俊美的仙家……可怎么……”
“俊,秀,美,若说他是个女子,我也相信的。”
开天道主们注意到陆玄卿,而此时,陆玄卿转头看向太虚金魁,那身上大麾轻抖,如画眉般的好看眸子轻轻挑了挑。
“你之前说我太华弟子是仰仗兵器之利?”
“他”一开口,便是霎时让许多人大惊!
因为那声音,居然真的是位女子!
第五百九十五章 拘天拿道摄苦海
“金魁,你似乎对我太华多有不满,要不要……咱俩过过手?”
九代太华峰首座是个女子,而且还极为美丽。
那声音宛如天籁,只是倾听一次便再难以忘怀。
不少开天道主仿佛见到自己的情劫到来,俱都是面色一变,各自于心中念诵起本门心经,如此数番,这才缓和过来,再盯着陆玄卿时,便是有些惧怕意味。
仅仅是一道声音,便几乎让无数开天者着道,最是厉害的,那便是对方没有施展任何的魅惑之术。
而这当中,十九秋张元极在看见陆玄卿的一瞬间,顿时面色大变。
太虚金魁见到此景,顿时低声道:“一道言语便能摧人心神,若是你在魔门,必然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屁话。”
陆玄卿失笑:“金魁,我要是在魔门,至少也该是个魔道圣女,怎么的,就成了妖女?”
“妖道的诸位,这可是对你们的嘲讽呢。”
她随意一笑,而这话说出来,顿时是有妖道高人面色不虞,道:“太虚金魁,你也是仙道高人,说魔道之事,扯上我妖道做甚!”
金魁顿时一愣,随后想了想,却发觉无言以对,心中腻歪,于是面色冷然:“魔……妖……是某家口误,得罪了。”
“呵呵。”
陆玄卿轻笑:
“金魁,你之前说我太华弟子如何如何,又说他凭的是手中兵器之利,但我且告诉你一声,那兵器是他炼出来的,你要是不服气,自然也可炼一口来,可如果你炼不出来……”
“那还是……少说点让人耻笑的话吧。”
陆玄卿摇起头来,那展颜一笑,却如昙花盛开,这一下顿时又让不少开天道主避开目光,而正是此时,一道香风突然飘荡而来,同时带着靡靡之音,能让人血脉喷张,眼中似乎有无数绝世舞姬轻卸柔纱,露出那洁白的酮体。
这风与音响彻的同时,血坞的至尊张元极便面色一冷,直接呵斥:“原来你也炼了开天之兵,混账东西,还不把你的法术收了!”
他直接出声呵斥,而那道香风中传来咯咯的笑声。
一位女子身披轻纱显化,化无数靡靡之云,绯红如桃,娇艳欲滴,而那朱唇轻动,便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嬉笑呻吟。
“血坞小苦海的第二位至尊行者吗?销魂罪?可惜了,原本你这种人,应当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陆玄卿望向她,而那女子转过头来,巧笑嫣然,吐气如兰:“没想到太华峰的九代首座是这样一位美人,真漂亮,真仙子,嘻嘻……真的好喜欢你啊。”
“这面目,这容颜,这手臂如藕……真是极品的销魂骨……”
她媚眼如丝,不知何时,来到陆玄卿面前,轻吐出气,朱唇发出轻微的呻吟:“不知道仙子,有没有尝试过……鱼水之欢呢?”
“那滋味,可是修行之中绝体会不到的乐趣呢,让你……如登极乐。”
销魂罪伸出手去,那就要抚摸在陆玄卿的脸颊上,然而就是此时,张元极顿时面色大变,直接呵斥:“秦清梨!”
他的声音刚落,那披着轻纱的女子顿时眼中光辉坍缩。
她刚要调笑两句,轻斥同宗,却听得耳中传来陆玄卿的淡淡叹息。
“想要追我的人都排到十里山河之外了,你喜欢我?不好意思,你算哪根葱?而且……”
陆玄卿失笑,同时摇头:
“我是女的,当然喜欢男的,我对女的没有兴趣。”
“而且你这女子放浪形骸,靡靡勾人魂魄,我颇为不喜,所以……你还是下界去吧,免得玷污了这三界论道之处!”
秦清梨眼波轻转,那五指刚刚抬起,然而就是刹那,她看到陆玄卿忽然伸出手来,对着自己凭空一抓。
光阴刹那,一面石碑显露出来,上面摩刻经文,而秦清梨耳中同时响彻浩大高渺的天音,她神情一怔,还不曾作出反应,下一个瞬间,她的衣衫肉体,陡然化作光雨散尽。
就如仙人羽化,就如修行中人化道而死一般!
陆玄卿收回手掌,五指当中,光华灼灼,碑文诵唱,而那当中,一个被枷锁捆缚的女子人偶,显化了出来。
“巨灵罪诏,封石碑以昭告天下人!”
陆玄卿的声音不带着半丝怜悯,诸多开天道主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间,再放眼望去,见到方才还巧笑嫣然的魔道美人,如今已经化作陆玄卿手中灵像,被八面小巧石碑镇压在当中,化作石偶泥塑!
连惨叫也没有发出!
“一……一招就拿下了一位开天道主!”
“荒谬!这简直是……”
陆玄卿的手掌托着,五指就要合拢,而张元极猛地喝出声音来,那语气变得沙哑而又带着一丝恐惧,更多的则是愤怒。
“且慢!饶她一命!”
张元极的动作引得陆玄卿看向他,上下打量几个呼吸,陆玄卿摇摇头,不免笑了起来。
“张元极,十九秋,我为什么要放了她?”
“巨灵罪诏已下,你血坞敢从我手里要人?”
她在笑,但那当中的意味却是莫名。
“长本事了?”
巧笑嫣然,仙人也醉,然张元极看她,眼中却只有深深的忌惮。
“陆玄卿,你是要在这里和血坞开战吗!”
李陵衣开口,面色狰狞,而张元极则是猛地抬手,那一只手拍在李陵衣的肩膀上,面色变得极为恐怖。
“红花骨,轮不到你说话。”
他把声音压低,语气极为可怕,在李陵衣的脑海当中回响。
“做事不过脑子的吗?你也是,秦清梨也是,你们都活该去死,眼珠子长在鼻孔上,那是用来出气的?”
“陆玄卿很可怕,她比任何一位太华首座都要可怕!千万不要招惹她,这是忠告。”
李陵衣低声吼:“再强也是个人仙,如果她是神仙早就在黄世境了,而且我们现在法力相当,比的只是道行高低,她就算再强,又能……”
“她能无视你的道。”
张元极的声音让李陵衣陡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就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叫做无视他人的道?
道乃自身修行体现,道与法更是密不可分,所谓道法道法,先有道,后在道的基础上才创立出各种法决。
故此,即使是同宗师兄弟,因为道的不同,对于同样的法术在运用上也有细微差异,而渐渐的,最后差异越来越大,成为两种不相干的法。
此时张元极居然说出这种荒谬的话,若是旁人来说,李陵衣绝不会有过大反应,只是张元极乃他们这一代的告死行者中的至尊,他的语便是准则。
张元极警告过李陵衣,而后再向陆玄卿讨要秦清梨,而陆玄卿一展赤羽大麾,笑道:“张元极,你听不懂我的话?”
她的笑容很灿烂,但随后就渐渐敛去。
“我说了要让她下界,她就要下界,你若是再多说半个字,我便让你血坞在这阳天之上,一个开天道主也剩不下来!”
第五百九十六章 悟道明道光阴老
第一阳天境内,光影幻灭,阴阳沉定,当中紫色与白色的光芒云霞汇聚在一起,渐渐凝成两仪的姿态。
称第一阳天为紫霄天,倒也没有错误,只是论道一阵便取个名字,实在是太过麻烦,故此也就是随意称呼而已,至于李辟尘是不知道外面诸位道主对这第一天是如何称呼的,现在的李辟尘,正在揣摩的,则是这方大世的“道”。
东皇钟响,第一声中,蕴含的道理便是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这本是为了平复人间纷乱而刻印的经文,如今钟声震过三界,响过云原,但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李辟尘自己,原本心中也是没有数的。
可现在不同,当亲眼看见东皇钟的度魔之威,既然能把一位入魔深重的修道人重新拉扯回来,叩在大道之前,这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夫,譬如当年为了化去任天舒的魔气,将他捆在菩提树下二十多年,而移山道人更是斩去法力,再从头修行二十载,借菩提树之威,堪堪恢复到略弱曾经的法力。
可如今,东皇钟震,便是魔头也要叩拜下来,念诵经文十数次,身上魔气皆去,心神恢复,疯狂的道我被真我打散,而真我回归原本,塑造出新的人身本念来。
心中的三我皆是“我”,真我代表过去的心,本我代表当世的心,而道我则是未来的心,故此真我初心不改,本我看清真相,而道我为道而痴狂。
霭霭紫气中,白芒化道。
李辟尘端坐云霄之上,身边阳气汇成滔天之势,成汪洋大海,浪起灼涛,雄浑无铸。
众生圣影皆在其中沉浮补丁,带着数位本不属于这里的开天道主,同诵度人之经。
“这方天地为东皇钟开辟,而东皇钟讲仙道贵生,本是我铸出救苦平世之钟,谓之东天有神,神曰东皇,此神立身与天,敲钟而警醒天下众生,愿天下众生人人如龙,皆离苦难。”
“乾坤之内没有什么真正的极乐净土,凡所谓净土之处,极乐之所,本就是由自己所创造出的。”
“度人,度人,度自己,度众生,为众生善,众生方为自己善,此为天善人善。”
在阳天之中修行已有一万年,此时天域仍旧纷扰,而地上疆域也并非全定,对于这里的修行岁月,虽然都是虚幻,大家的年纪并不会因此而增长,寿元也不会减少,但是那种沧桑感,确实是让所有的入阵仙人都成长了。
岁月的光阴在流逝,这种感觉很奇妙,它们明明拥有无上的力量,却不会加持在自己等人的身躯之上。
在这个时候,李辟尘似乎有些能够明白,为何大宗门的地仙们,往往能够在最不起眼的小事上做出最正确的决断,虽然在大事之上有分歧,但是丝毫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是智慧的。
“论道……九玄论道,如果像是掌教真人他们一样,每个人至少经历过一次论道,体悟过天仙……不,体悟过大圣的修行岁月,那么就会以极高远的智慧去看待任何事物。”
“地仙不过万年寿数,再是延命也超不出一万三千年,如吕道公一般称地仙之祖的,古往今来也就只有寥寥数人……而道公为何能活这么久远,自然不是我能知道的。”
“这么一看,人仙修行一千五百年,这哪里算是长生久视?短短千年光阴,不过弹指便灭……在三界的虚幻之中,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无力,如果这些光阴加持在我们身上,不要说第二阵了,怕是第一阵灭,都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什么开天道主啊,不过都是虚幻,如镜中花,如水中月……大的道理谁都会讲,但又有几个人真正感受过那种道理呢?那第一位悟出那种道理的人,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苦难吗?是悲伤吗?亦或是欢笑与离合?只有经历大生死才明白何为恐怖,只有真正被岁月洗礼才能明白自己的无力,在浩大的岁月长河之中,哪怕你能截断一部分的光阴,但仍旧逃不脱长河的制裁。”
李辟尘的声音回荡起来,而那些万年前被镇压在此的开天道主们抬起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们同样经历了万载岁月,但是不同于外面无休止的拼杀,此时在阳天之内被镇压万载,时时刻刻听经文诵唱,又引众生洗礼,却是让他们的心境修为,更加的强大了。
仙人之中常常说,不入凝神,之下的争斗都是毫无意义的,有很多弟子,在修行尚浅薄的时候互相勾心斗角,乃至于希冀讨得师长欢心,这当中亦有许多对头,然而当他们把心神凝练至凝神的时候,方是豁然开朗,突然就会明白,以前做过的事情是多么的可笑。
毫无意义,有那勾心斗角的功夫,不若把自己的修行在增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