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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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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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而言之,青门圣还有抗天之力,而他们在“天”的面前,甚至撑不过一招!
  如此,诸山仙宗,弟子真传,天骄列位,高下立判!
  “失算了,快走!”
  龙炁子身边有人呼和,顿时就有人应诺,于是数道阴阳之炁逃窜出去,此时十方世界大阵被他们自己撤掉,却没想到被阵中人反将一军,眼下已经没了对抗的资本。
  没有手段,亦或是手段没有什么大用,自然就要逃遁了。
  如风如水,惶惶如白云驱马,野狗吠于旷野之上。
  李辟尘踏步而去,看向那些逃离的阴阳之炁,此时站在原地的还有龙炁子一人,他身周被阳气萦绕,但正是这一瞬间,他居然自己让自己强行显化在山河盘内。
  所有人都被阴阳之炁划分为两处阵营,彼此见不得真面目,而龙炁子此时是自愿放弃阳炁之身,以真灵化虚幻之体降临山河盘内。
  这是有要拼死一斗的势头。
  李辟尘看向他,问道:“你为何不退?”
  龙炁子坦然看向李辟尘:“若是你说出一言我龙炁子就要退怯,那我也和丧家之犬没有什么区别。”
  李辟尘摇头:“如今败局已定,你是哪座仙山的师兄弟,这对我不重要,说出你自己的名讳也罢,不言也好,此时你言了,那就不能以无名之身落出去了。”
  龙炁子沉默,突然开口:“但这对我很重要!我乃龙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为开天至尊,这放眼红尘,九玄论道,单打独斗无人是你对手,即使是武仙也要甘拜下风,但我不惧!”
  他声音铿锵,直面李辟尘,李辟尘则是笑:“他们都惧,你为何不惧?”
  “我乃论道之人,我道在此,我为何要惧!”
  龙炁子声音朗朗:“可退可输,但若是你一言不发我便如仓惶之狗般逃窜,那我又何有面目回去再见那些师弟后辈?”
  他指着天外,那是之前那些人逃走的地方。
  “这十人……俱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曾经在山门中也得无数师弟后辈敬仰,但在论道之中,他们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道理,当然,这是向着好听的去说。”
  “那向着难听的去说,则是他们修道至如今,上有四十载岁月,下不过十六七年,但即使如此,从初踏仙道至如今,也还从没有在同辈交手时被谁当成狗一般的撵着打!”
  龙炁子深吸口气,身上龙光萦绕,白气纵横,引动苍茫风啸。
  “我不是仓惶之犬,亦不是丧家的黄狗,更不可能摇尾乞怜。”
  “今日你我一战,哪怕我如飞蛾扑火,烈火灼身,也亦要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华!”
  他看着李辟尘,言道:“你要记住,我叫龙炁子!”
  李辟尘点点头:“我记住了,所以你便上路吧。”


第六百九十二章 白衡之上笑苍生,苍生愚钝假不真
  两指并起,无妄破法,一道雷光化剑,转眼变化无数白龙咆哮而去。
  天雷轰鸣,地罡暴涌,龙炁子面对这种天地之威,身边苍茫之风倒卷,引颈怒言:“且让你看一看我白衡山的炼炁之法!”
  “苍天之下聚苍山,苍山之外是苍茫;苍茫之内藏苍刃,苍刃落下斩苍生!”
  龙炁子双袖一展,天地之间显化一柄苍色龙刀,横贯绵绵天地之间,这仙刀显化,顿时天地都变得极其辽远空旷,双手挥舞起来,龙刀之后就显化出一只苍色的手掌,轻轻对着刀柄一握,而后对准乾坤就是一劈。
  云苍!
  整个天地都化了色彩,乾坤之内白茫茫,李辟尘伸出手,那些雷光所化的白龙对着仙刀咆哮而去,白茫茫的天地之内降下无尽白雷。
  苍刀横斩,那只手被雷龙轰击的残破不堪,但仍旧如赴死般握着苍龙刀,对着李辟尘便狠斩而去。
  龙炁子的双袖挥舞,化一片苍天,苍天之下藏匿沧海,这种浩大的气息简直要让人疯狂,若是修行稍微低微些的弟子,根本无法抵抗这种从亘古传来的寂寥与空旷感。
  千万里山河缩在一处,瞬间爆发出来,那种绵延无尽的苍色乾坤让人着迷而又恐惧,天是高远的,地是辽阔的,旷野之上转过苍色的风,天上带起苍色的云。
  李辟尘欣赏的看着这一片天地,而后抬起手来,上下一挥,雷光化开,白色的雷霆充斥乾坤,随后跟随的,便是天地崩溃的景色。
  一只手中五指摩弄,混元一气撕裂乾坤,如天盖般压下,那凡所过之处,临天则天崩,遇地则地碎,一切有为之法皆化作混元之气,龙炁子的衣袖被摧毁,他的面目被李辟尘抓住,而后狠狠的按在山河盘中。
  轰鸣声传荡乾坤,远方的天上汇聚乌云,两位仙人的争斗让无数人心中震惊,龙炁子的身子在被镇压的一瞬间隐匿而去,但让他吃惊的是,李辟尘之前的那一掌居然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五脏六腑几乎要被撕裂一般,他是炼炁士,不沾染三清三浊,如果用炼炁隐法,不应当受到如此的重创才对。
  但龙炁子哪里明白混元一气是什么,此乃先天中的先天,比他那炼出的元之炁还要高上数分,他白衡山炼炁一脉,其实炼出不沾染三清三浊的炁,就是接近始元玄三气中的元之气。
  可只是接近而已,并非就是元之炁。
  ……
  大罗生三气,上气唤始,中气曰元,下气为玄。
  先天根本源气也是自三气而出,三清三浊亦是自三气而出,但三气本出大罗,大罗之初便是混元之时,天地开辟,从洪元化混元,混元至百成,百成之后天地终定,三纪衍太初之元始。
  根本的元之炁尚且与混元一气有些差距,那白衡山所炼出的“接近元之炁”的“炁”,又如何能抵挡混元一气的侵袭呢?
  三清三浊,乃是天地开辟时有的东西,三清在天,三浊在地,乃是对应乾坤六气变化,这六气变化又根据生灵不同而各有说道,譬如龙族的六气与修行者们口中的六气就全然不同。
  而诸太上之中,亦有一位唤作“六气”。
  ……
  龙炁子连连退后,他身形踉跄,双袖被撕裂,双臂上血如雨落,那些鲜血从他身上离开,顿时化作点点光雨消弭,这种景色让龙炁子心神大震,更是激起他一抹愤怒的血气。
  飞蛾扑火尚留余烬,难道自己这般化作飞蛾,在火中连余烬也留不下来吗?
  “白衡之上笑苍生,妄以一生寻长生,苍生多愚钝。”
  “凡尘之内笑苍天,妄以一天遮乾坤,苍天多不仁。”
  “沧海之上笑苍雨,妄以一雨填沧海,苍雨多无能。”
  “苍山之顶笑苍冥,妄以一山盖秋春,苍冥多不真。”
  龙炁子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小时候曾经听过的歌谣,那是白衡山中笑话天下愚钝人所用,这是一首让人清醒的歌谣,凡尘的愚蠢之辈,若是听了这首诗歌,能够悟出天地只一瞬,白云也苍狗的道理,就能步入仙途。
  这当中所言的四句话,都是说的“不自量力”。
  既是不自量力,那自然要认清楚自己,从而“量力而行”。
  一生匆匆百年,而后便化白骨埋下,以外力来追寻长生之路,白衡的意思就是白衡山,即在歌谣中指的是仙人长生路,而凡人不明大道之所在,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愚钝的家伙罢了,不能悟天道的人,终究只是蝼蚁尘埃。
  一天对于纵横千古的苍天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即使今日有朝霞,有层云,有雾海,有风霜雨雪,有暮霞虹光,那再是精彩也不过仅仅十二个时辰的变化,对于千古的苍天来说,这是可有可无的景色,但苍天不告诉人间第二天的变化,故此并不仁德啊。
  一滴雨水纵然化作千万也填不满沧海,沧海的水仍旧是那么高,不会随着大雨的倾盆而上升下降,沧海广袤,大雨只是一片,又如何能影响乾坤的定律呢?
  一山之大,能窥视十万里方圆天地,只要够高就看的够远,山中草木春秋一过,但山中的气候就真的与天下相同吗?以一山而看天下春秋,这是不知道天下有多广袤,任何地方的气候都是不同的,故此即使是同一片苍天下,那一座又一座的苍山,当中的春秋时节到来的也是不同的,即同一个道理放在不同的地方,那也会被曲解的不成样子。
  这是白衡山的四句歌谣,龙炁子自幼入山,早已耳熟能详,此时面对前方的李辟尘,龙炁子的心中不知为何便浮现出出了这四句诗歌来。
  对方就如同那白衡,就如同歌谣中的苍天,沧海,苍冥,而自己则是歌谣中的苍生,苍雨,苍山,即不自量力,更不知道……量力而行。
  然而自己就在此时认输了吗?
  如苍狗与之白云,被撵得如同惶惶丧家之犬,即使费劲了力气,苍狗也无法触及到天上的白云,即使那白云停靠在山顶,苍狗也要爬上很久,但当它到了山的巅峰处,白云早已远去。
  不能量力而行,但是可以……
  尽力而为。
  龙炁子的目光突然从黯淡变得无比的炽烈。
  口齿张开,上下碰合,李辟尘看向他,此时龙炁子把那四句歌谣朗声吐出。
  “白衡之上笑苍生,妄以一生寻长生!苍生多愚钝!”
  “凡尘之内笑苍天,妄以一天遮乾坤!苍天多不仁!”
  “沧海之上笑苍雨,妄以一雨填沧海!苍雨多无能!”
  “苍山之顶笑苍冥,妄以一山盖秋春!苍冥多不真!”
  他双手向天举起,此时朗声高喝,连续将此歌谣诵唱四遍,忽然身后升起一片苍茫虚影。
  “祖师,借我一法,借我一法!”
  龙炁子忽然不明所以的高声大笑起来:
  “请苍云圣境,离沧大圣威法降世,请祖师法恩降身!”


第六百九十三章 苍生鬼神飞流火,天音震尘辟三浊
  请祖师法恩降身!
  说出这话,就是意味着要把天上的大圣法相请下了,李辟尘看着对方,时至如今,既然要尽力一搏,也确实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但请下大圣法相又如何,在红尘境内,自己等人的法力也不输给这些法相,反倒是法相因为三界的缘故,力量不全,又不被三界法境影响加持,故此反而极其鸡肋。
  长恨大圣的法相曾经就被自己打的破碎裂去,说到底,法相只是借助祖师的一点点余威罢了,对于这种法诀,李辟尘同样可以施展。
  请自家祖师,三柱长香告到天上,那自己也可以请下龙蛇大圣的法相。
  此时看着龙炁子请祖师之相,李辟尘摇头,一掌拍落,那万里天盖横压而去,山河之内大地轰鸣不止,天上苍雨坠落,化倾盆之势,引无数白龙飞舞,呼风唤雷。
  然而,龙炁子请法,身后虚幻之影并没有汇聚,反而是全部归入到他的身上。
  轰——
  他抬起手来,这一刹那宛如变了个人一般,李辟尘一掌被他抵挡住,于是微微侧目去看他一眼。
  “法恩,法恩,是请祖师赐福,这可不是请下法相!”
  龙炁子的额头青筋崩起,此时他已有威能加持,身上苍气白云萦绕,五指一点,猛地对着李辟尘开口怒喝。
  “心中真境生化死,不问苍生问鬼神!”
  一点幽光藏灵,瞬间击中李辟尘的紫府,那力量直接贯入心神,龙炁子的面色在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的气血急速衰落,而肉身也开始泄气,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魂魄似乎摇摇欲坠。
  这已经不是论道的程度,而是拼上真正性命的搏杀了。
  即使是在三界之内,真灵魂魄被他人震开还好,若是自己破碎,那就等同于自杀,连同自己的真正肉身也会毁去,龙炁子这一下是自己伤了自己的神魂,同样带着真灵的眉心也流下鲜血。
  这是一种诅咒的法诀。
  诅咒一直是一种玄奥难解的法,但是有一点,如果自己的修行境界不够高,那么就会当场死去,毕竟你能在千里之外瞬杀别人,那一样要遭受反噬。
  龙炁子不愿意死,或者说死之前也要亲眼看见自己建功,否则便死的没有意义。
  这一招是他自奇人手中学来的法,并不是白衡山的路数,这一招专斩真灵!
  动用祖师法恩,是向祖师借来法力,只有祖师法力加持,他才能施展这一招从而不死!
  由生化死,如同天劫一般的诅咒之法,能镇人魂魄,斩掉真灵过往。
  龙炁子看见李辟尘的身子向着后面仰去,那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苦涩的笑,他摇摇欲坠,此时已经濒死,但自己觉得,即使是飞蛾扑火,此时也已经留下余烬,那已经足够了。
  然而世事总不如人意。
  李辟尘的头转了回来,双目清澈且冷静,看紫府眉心当中正有一抹血光震荡。
  那是无名所留的天仙血!
  一声鬼哭响彻冥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破掉了。
  “魂魄六重坐忘境,如果不是我达到了这个程度,我刚刚还真的是危险了。你这个法确实是很厉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即使是灵明的修持也要着了道,而且这并不是白衡山的法术。”
  听着那淡然的声音,龙炁子原本已经没有血色的面颊变得更加苍白,他闭上眼睛,呼吸虚弱,跪坐在山河之内,此时落在地面之上,看着青冥中的李辟尘。
  “我有留下余烬吗?”
  他喃喃自语:“飞蛾扑向灯火,明知那灼热会让自己死去,但仍旧义无反顾,我如飞蛾,你如灯火,但飞蛾将死,尸体坠入熊熊的光明之中,即使是死也有留下它的过往。”
  李辟尘自高天降下,走了几步到他身前,而龙炁子仍旧在喃喃自语。
  “连东皇钟都没有动用,你杀青门圣时用了东皇钟,我知道的,你瞒不住我,但是如今我居然连听一声钟响的资格都没有,我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将带着遗憾离去。”
  “我以自身的魂魄化作鬼神击心,然而你却以坐忘之境来阻挡,这是人间之中锤炼魂魄的极致,只能在坐忘之中精进,不能突破到第七重,你已经和地仙真人的魂魄境界相当,我所做一切原来皆是徒劳。”
  龙炁子的笑极度的苦涩,当中满含着无奈与愤慨,又带着对自己的嘲笑与无言,李辟尘看了他,道:“你想要听一声钟响?”
  龙炁子看向李辟尘:“青门圣死时有钟声来送,我却没有,甚至连东皇钟都没有引动,我不如青门圣吗?”
  “你比青门圣强。”
  李辟尘点头:“他还是差了你一点,差在一往无前,差在道之上。”
  “你既然想听那道钟声,我便为你敲响一次,希望九玄论道结束之后,你我还有再见之时,届时你可再向我发出邀请,便是天山之南,渭海之北,我也奉陪而去。”
  龙炁子听着这句话,终于放声大笑起来,而后李辟尘的头顶上显化一口大钟,听得钟声响彻,那震动回荡乾坤,惊起千古云烟。
  一根指头点破眉心,龙炁子化光雨散去。
  李辟尘看着前方的旷野,那三个玄人茫然而走,少年承影则早已清醒过来,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身边刚刚发生了大战,而李辟尘把目光再投向天外,隐隐的,看见了无数遗留的阴阳之炁。
  双目之中显化光芒,黑与白的眸子交相辉映,李辟尘的身子轻轻一动,瞬间追着一道阴炁而去。
  行有极远,那阴炁刚听到脑后有风,霎一转头,顿时被一剑穿过头颅,当场炸开。
  没有施展实力的时间,他们被强行追上,故此李辟尘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当然也不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身子又转,行有千万里,背上照地青一转,直接又将一道阳炁砸落红尘。
  还有三道阴阳之炁逃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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