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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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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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鹏亦是祖鹤,翅膀张开,足有九千里。
  太元于界海中睁开了眸子,于是这一刹那,乾坤都被震裂。四面八方的波涛在震动,恢弘的法力如大潮般澎湃而出,他手握青天而镇压大地,口中吐出澎湃的银河,在他身前的远方,那尽头内,有汹涌的混沌澎湃而来,而在最深处,似有六臂鬼面的巨大圣影显化。
  昆仑于大荒中显化,那儒雅的长袍拖行在地,然而却是披头散发,他的眸子如同天上的太阳般耀眼,在他的身后,有数尊古老的虚影跟随,那当中有诸多往古至尊。凡他所走过之地,万物生发,泥土中有草木生化,垂死之灵顿时抖擞,连那天上的层云也为他开道,于是天地皆叩拜下来。
  截天的剑已经锈迹斑斑,在那座亘古的青城前,连光阴都成为了被嘲讽与嗤笑的对象,无数的仙人从天域中行过,地仙以十万,乃至百万计之,而所有经过者,在青城之前,面对那柄截天之剑,俱都要低下头颅,在剑之后,有一位道人垂首而坐,剑与人相是背对,而剑上,写着青萍二字。
  湘雨打着竹伞,他身后负着一根铁笔,天地间的水倒灌下来,他的衣衫都被打湿,在某处古道前驻足,闭上眸子,冥冥中而有所感,寂灭之中诞生新的希望,于是他低下头去,看见路边一朵被雨水压的难以喘息的花朵。他伸出了手,把那朵花摘下,两只一抹,但看那花朵化作一个女娃。
  正一手中的竹简忽然燃烧起来,他的身边出现了无数的影子,当中有嬉笑者,有怒骂者,有叹息者,亦有注视着他的人,那是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人。于是他惊恐了,挥舞着一切能挥舞的东西,试图把这些可怕的虚影从自己的世界中赶出去。
  洞灵乘着铁杆,驾驭古老的舟在寰宇中沉浮,它行过一个又一个的天地,三千六百之世,何等无尽之旅,他吐出莫名的声音,似乎是在歌唱,不知是在为谁而颂。
  大赤在冥海中沉浮,那深邃的黑暗包裹了一切,岁月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它不知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形式,直到这一刻,那海水之上有一只手掌探下,随意的打捞,然而却抓住了它。
  道德是一位老者,他的面目慈祥,倒骑着青色的独角牛,那坐骑在茫茫荒原中踱步,没有目的,似乎不知道该向何处行去。于是老人拍了拍它的脑袋,下面的牛儿顿时会意,那抬起蹄子,于是天地都变化了。
  能算到人者,必被人所知,当然亦有难知者。
  天上天下,变化开始产生,有人陨落必然有人崛起,光与影共存于世界,阴与阳从来不会单独出现,正如浑沦与太一。
  而在一处难以言说的地方,甚至无法去描述的所在之处,有一副太极图缓缓旋转。
  若是神巫尚在,便能看得见,那太极图下所坐着的人是谁。
  他是古老的“阴阳”。
  黑与白在交错,滔天的水与熊熊的火在互相纠缠。
  然而却没有声音,一切都是……寂静的。
  ……


第八百一十五章 诸事定论,大圣临天
  “彼岸花,春声桃,三秋叶,此三宝无主之物,放在我太华之山,至于黄粱木,天涯石壁,太虚、天柱二位地祖,请取走吧。”
  天罡童子把曾经被大葬与苍唐取走的两件宝物归还,二山地祖上前来迎,皆是称声大谢。
  “多谢天罡前辈。”
  二位地祖退回,天罡童子把三宝交给茅沧海,又言:“渡魂道处,寒山界天崩地裂,无垠海水与外道之海灌注虚天,雷霆肆虐如同狂龙,此地已成虚天粉碎之处,若不加以治理,日后必然产生大患。”
  茅沧海听得此言,对天罡童子道:“祖师,大葬苍唐二位圣人当时截杀朽桥,我心中有些想法,传说渡魂道中藏匿一艘可以横跨阴阳的古舟,也不知是真是假,莫不是那二位圣人就是为了那古舟而去的?”
  天罡童子看他:“太渊丢下诸多至宝,当中并无古舟。”
  茅沧海若有所思,而后又道:“也罢,这东西究竟存不存在还是个谜团,渡魂道中有秘密,然而如今渡狱寒山都崩溃了……渡魂道灭,朽桥真人撞死天门……”
  “随它去吧。”
  天罡童子定论,此时对茅沧海道:“此番苏醒,被你所唤,我要沉眠了,或许是五千年,或许是一万年,你执掌太华,必要万分小心了。”
  “三十六柄天罡刀仍旧在后山之中,茅沧海,你若是褪去掌教之位,必然要好生修行,若是来日太华被灭,我苏醒过来,难以向我前身交代。”
  茅沧海听得惭愧,顿是抱拳:“天桥六步,我曾经觉得此境已然人间了不得,然而此时再看,实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他明白,天罡童子口中所言的“前身”正是一万八千年前的天罡老祖,正如之前太渊与他茅沧海自己所言,曾经的那位天罡老祖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天罡童子,是一个全新的人,连三我都已经改变。
  天罡童子把话落下,此时身躯化作一道苍茫之炁灭去。
  他归于太华后山之中,在苍茫世界中显化出来,再度成为石人的模样。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曾接受后世弟子祭拜,便已经化作石人之体。
  只是那临走前,祖师遥遥看了李辟尘一眼。
  似乎是要把这个孩子的容颜记在脑中,或许对于这位已经化作“人道本身”的祖师来说,在这一次皇陵大劫之中,能够让他记住的,不是王度,不是太渊,不是天遥宫,亦不是那位无名大帝。
  而仅仅是这个孩子。
  因为之前所说的那些人,不论是王度、襄水、无邻,还是太渊、大帝、甚至人皇,他们都已经是古人了,都是该逝去而却没有逝去的人。
  过去的终将过去,希望存在于未来。
  苍老的树木下将孕育新的嫩芽,而如果森林之中,尽是参天的老木,那即使再是郁郁葱葱,这片森林也距离寂灭不远了。
  正如大河奔流,如果没有新的水源注入,前面的水流纵然化作天龙又能如何呢?咆哮之后,留下的只有干涸的河床,而在其中,一切所带有生命的事物都会逝去。
  天罡童子很明白,即使那些过去的人,他们再是强大,即使他们再是无敌,他们也终究是老人。
  既然是老人,那么就已垂垂将朽的事物,日薄西山,哪里有刚刚初生的太阳来的耀眼与辉煌呢?
  “落日在人们的眼中,那是极其巨大的,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恢弘,然而却带着悲伤与寂寥,当中酝酿的死的意思,而初生的太阳,虽然光芒不及正午,大小不及暮日,但那光芒之中,酝酿着的,却是新生的希望。”
  “寂灭之中才有新生,唯有新生才会寂灭,生与死,阳与阴,这就是为什么,在道经中,在亘古的传颂中,阳始终凌驾于阴的缘故。”
  李辟尘感受到了祖师的目光,那当中酝酿着的是期盼与希望,又带着一点点的欣慰。
  这位曾经纵横乾坤,乃至于教导出数位大圣的至尊,此时再度陷入寂灭当中。
  天地为之静谧,似乎之前离去的那位天道尊圣回头,看了一眼天罡老祖。
  而不仅仅是这样。
  在这一刻,冥冥之中,有四道目光汇聚来。
  人间感受不到。
  但是洞天中,却整个乾坤都在震动。
  ……
  洗象池在摇晃,那通向下界的天门前,一切都似乎要崩碎般,那种滔天的压力让人惊恐,然而即使摇晃的如此剧烈,那位白衣的道圣也没有站起身来。
  洗象池坐落在一处山洞之内,这里是通向人间的入口,外面有宏伟的宫阙坐落。
  而在宫阙之外,或者说,在这座镇压天地人间的仙山外,有四道影子……徘徊不去。
  那种气息,仅仅是稍微露出一点,足以压塌万古诸天。
  无数仙人战战兢兢,那是源自真灵的颤抖,并不是心中的惧怕。
  道圣沉默良久,直至注视着人间那位天罡老祖的归去,这才转过身。
  “四位大圣,太华祖师已寂,可以从我这里离去了?”
  道圣发出询问的声音,而那头白猿则是大气不敢乱喘,躲在天书之后探出脑袋来。
  四道影子踏足于山腰,站在青翠的林木中,他们浑身被光芒所包裹,并不是真身。
  听见道圣的回应,他们四人点了点头,而后俱成光雨散去。
  四位太华山的大圣来此,只为了见祖师一面。
  他们并没有敌意,故此洞天之内可以来去自如。
  白猿吓得不轻,看向道圣,言道:“老头,人间之事,居然引动大圣出面,一来还就是四位,虽然在诸多大圣之中,这四位乃是极其年轻的后来者,是新晋大圣,但……”
  “终究是四位大圣!有三位是那天罡童子的徒弟,还有一位也曾经是门人,这太过可怕了。”
  “若不是洞天之内,大圣不能妄自出手,之前我们这座天门怕是保不住了。”
  道圣摇头:“你多想了,天书在,天门就在,即使洞天覆灭,天门仍旧留存。”
  “即使掌握一片高天又如何,或许在天地之内,他们都是无所不能,乃是至高的代名词,但一入洞天,龙也要盘下,虎也要低头。”
  白猿看着他:“我说老头,我觉得你真的是厉害啊,那可是四位大圣,虽然是化身前来,并非本尊,但你一个区区四重的天仙,居然用那种语气对他们说话?”
  “都是纯阳圣境的太上一脉,若是说起来,我的资历,比他们还要老呢。”
  道圣摸了摸胡须:“我负责镇守天门,他们就算造反,把我镇压了又如何呢?大罗封天,天仙还能偷渡下界,前提是我不在这里,但是诸位大圣,那还是算了吧。”
  “本来,大罗封天,针对的就是大圣。”
  ……
  云原洲,天寒之地。
  茅沧海落下云端,此时其余地祖也已经散去。
  几位太上将要别离,太真山中,吕道公对祝凝心发出邀请,请她上太真一叙,这自是让这位出身下宗的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一番说言,答应上山一见三位地祖。
  葛由早已遁地离开,按照他走前的说法,这一次也不算太亏,起码弄到了些好处,而且最后没什么损失,这是最妙的。
  叶缘自然抱着红渠离去,只是走前,已经没有了迷茫,他将重踏修行之路。
  李辟尘与任天舒来到茅沧海身前,掌教真人拍了拍二人肩膀,点点头。
  “走,我们回家。”


第八百一十六章 峨眉玉剑,仙道真人(上)
  太华山巅!
  掌教带着两人归山,自云海中降下,山巅外,风雨雷云四大天境已经出现,汇聚山巅之侧,而在山顶处,五位首座早已经等候在此。
  见那位老人行来,陆玄卿上前,其余四位首座跟随。
  诸地仙立于大殿两侧,此时看五位年轻的首座行大礼。
  “恭迎掌教归山——”
  之前茅沧海被天罡老祖召去,他们早已知道,而此番掌教再度回来,必然是预示着大战已经落幕。
  所有仙人齐聚于此,待到掌教向前走去,李辟尘跟在后面,忽然任天舒顿足不前。
  “仙家法地啊……我非太华之人,不过是无宗无派之徒,便不向前去分你荣光了。”
  任天舒见到里面诸仙汇聚,心中略有所感,望了李辟尘一眼,而李辟尘则有不解,道:“我哪里来的什么荣光呢?”
  这话说完,茅沧海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任天舒:“你当真不愿向前再走?”
  “掌教真人,恕罪,我不过曾经囚徒,这诸仙之中,我所认者,不过李辟尘与李元心二人,其余与我皆没有多少干系。”
  他这么说着,在大殿外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宝莲灯拴在铁棍头上,就这么靠在他的怀中。
  “等掌教此番事闭,我便归去峨眉山,太华山仙气浓郁,我呆不惯。”
  任天舒这么说着,茅沧海失笑摇头,看李辟尘注视着前者,便道:“那好,辟尘,你随我来吧。”
  “尊掌教令。”
  李辟尘摇摇头,心中暗道,平常没看出来,以前也没觉得,原来任天舒是个死傲娇?
  早已褪去魔身斩尽前尘,如今踏入大殿,即使有行礼之事也不是向着自己两人而来,多不是掌教吩咐之后诸事,并且福地晋升,此必然要庆贺一番的。
  茅沧海在前踏入殿中,而李辟尘在后跟随,但就是在这一刻,没有料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那些弟子忽然全部躬身,在李辟尘踏入大殿的一刹那,俱行大礼,如敬师长一般。
  “恭迎师兄归山——!”(齐)
  那些弟子,凡能登临太华山巅者,最少也是玉液境,九玄论道之后,天下气数消长,不知道多少修行弟子破到玉液,此时齐齐汇聚在门扉前!
  这般阵仗,李辟尘顿时吓了一跳,那身子都顿了一刹那。
  “你们……”
  李辟尘罕见的露出一丝茫然,但而后还是礼貌的回应了,却不曾想,这个举动令得那些弟子更是低头,口中齐声:“请师兄入殿——!”
  仙人齐语,其声震天,李辟尘踏入殿内,此时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而那周遭,五位首座走过来,目光之中俱都有着一丝神采。
  唯陆玄卿,眼中有着一丝沉凝,然而见到李辟尘后,那丝沉凝散去,化作笑意。
  “走吧。”
  五位首座有着慨叹,虞湘云道:“九玄论道闭幕,我们不过才踏神仙,你却已经观望地仙之境,差距啊,当真让我们也开始嫉妒。”
  “但这是你应得的,亦是天地给你的馈赠。”
  李元心走过来,李辟尘打个稽首:“首座师兄。”
  五位首座引领,而他们行过大殿,那些弟子仅仅是躬身,等李辟尘走过时,却是俱都齐声道:“请师兄入殿——!”
  李辟尘有些发虚,即使面对洪元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罕见的,李辟尘居然有一种夺路而逃的想法。
  这般阵仗,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会这样呢。
  “师兄,这到底……”
  李辟尘靠近李元心,然而话没说两句,边上顿时有声音响起!
  “恭迎师兄归山——!”
  又是一大片弟子齐齐道礼,那甚至有人眼露精芒,如狂热份子一般。
  眼看李辟尘少见的露出茫然心虚之情,李元心笑:“这没有什么,你这次所做,我们全都看见了。”
  “皇陵中见闻,我们不晓得,等掌教告知,但是天寒州大战,我们俱都看的清楚。”
  “太上之战啊,我等算是有幸,你身为太上,已在九玄论道之中明了,又与那第一福地的至尊一战,将他劈在剑下,当真威风。”
  李元心发出赞叹,李辟尘却是摇头:“非我之功劳,并不是我一人之力,洪元之强,来时傲然,我亦是心惊,然四圣围杀,不能抹除他人功劳。”
  “但最后一战,是你赢了,当时你与他法力不分轩轾,这可有不对之处?”
  李元心似笑非笑,李辟尘道:“这……倒是无错,大概吧。”
  “福地晋升,此次踏入极阳位,这功劳,有你一半,败第一福地的太上化身,那相对我们来说,算是至尊中的至尊了。”
  他如此说着,而后向着前面走去,李辟尘沉默跟上。
  那些地仙真人俱都列在大殿中,那些下宗的弟子与使者俱都束手而立,过去曾言,何为福地,看千仙言道,看万仙来朝,这等盛景当为福地本色!
  过去的老地仙也被引动了,他们都是之前与诸位列圣激战时苏醒的,百余地仙汇聚于此,不曾归在太华四天境之中沉眠,李辟尘感到一种压迫感。
  茅沧海归位,坐在蒲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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