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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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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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周流手指颤了颤,眉毛抖动,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仙道中人……怎可随意滥杀无辜……没有证据……我不是魔人……你放我一马,来日大家还好再……”
  “还有来日?且你还道无辜?这是我这二……这辈子活到现在听到最大的笑话。”
  李辟尘顿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说二十几年,但又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已经踏入仙道,这些马匪又不知道他的年岁,如相映红般,以为他已是数十岁的人,不如就这样装下去,还能扮一扮长者,装一回前辈。
  对于相周流一句话,李辟尘简直是嗤之以鼻。马匪者,多行鸡鸣狗盗之事,来去大漠如风,不思劳作而喜杀人夺宝,手上沾染鲜血早已数不尽,像相周流这种家伙,便算不是魔道中人,也绝称不上无辜二字!
  “你自称无辜,怕是曾经死在你手中的冤魂们听了绝难以瞑目,待你死了,去往幽冥海,少不得要受厉鬼缠你真灵!”
  那劲弓又被挽起,李辟尘将大弓拉圆,劲角弓发出吱嘎嘎的声音,那神力如山,看的相周流心惊肉跳,心中泛起巨大的恐惧。
  “你……我们有话好说……”
  相周流心中恼恨,又是叹气,心道自己对这瞎目道士还是低估了去,不曾想到,自己手下三大头领,那朱厚之只是才出一箭,下一瞬间这道士便寻到了踪迹,他明明双眼不可视,却行动自如仿若在五花寨中厮混已久,至远处,甚至连胡黑山,张凭陵所在之处都了若指掌,一清二楚,简直如见了鬼般。若不是相周流真的从未见过他,恐怕真的会以为李辟尘是那里来的奸细,在五花寨中埋伏太久了。
  他话未说全,李辟尘早已放开手指,于是一箭如光似电,猛地扎入大阵之中!
  一声惨叫响起,连带着的是无数人的哀嚎,那大阵第一层一名头领被当场射穿头颅,那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子直接砸穿一层大阵,在第三层大阵外被乱刀砍成肉酱。
  在转空回龙阵中,一人可有百人力,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但这一箭杀的乃是第一阵龙头,纵然他武艺高强,也防不得这一箭,他身前无人,于第二阵交错时有一瞬间的空隙,便是此时去了百人之力,被李辟尘一箭射死。
  “好弓!”
  李辟尘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大弓,又搭上一箭,相周流忽然心中生感,一道死劫萦绕在他眉心当中,突然显化!
  “他要杀我!”
  相周流脸色陡变化,目光猛地移动,伸出手去便要拔那照地青,可一扯之下那大剑纹丝不动,他顿时浑身僵硬,脸色煞白,因为李辟尘此时已经将箭矢对准了自己。
  李辟尘的声音传入相周流的耳中,让他胸膛起伏不定。
  “照地青,重一藏之数,五千零四十八斤。”
  相周流知道自己被耍了,张开大口,嘶嚎出声,此时不再遮掩魔气,大吼开言:“五阴山中,诛剥生灵;魔强法弱,贪食嗔吃!”
  “吞余子灵气,吐烂断饥肠!”
  他那张嘴巴忽然大张,其中风云倒卷,行的乃是吞之魔道,在他身后有一尊大魔虚影显化,极其黯淡,若不仔细观看,则无法窥见样貌。
  叶缘距离虽远,但却猛地看向那尊魔影,瞳孔猛缩,讶异道:“吞天大魔!云原中居然有他的传承?”
  相周流魔威刚显,下个瞬息,李辟尘便将拇指于箭头上抹了一下,于是鲜血挥洒,霎那气浪卷海浮云,大弓如满月,正是一箭如压天山,似日月相催,风雷相随。
  相周流的大口被一箭射穿,纯阳气血散开,如驱魔灭神之力,他的嘴巴开始腐烂,那箭头狠狠扎入口中,却是拔不出了!
  “啊……啊……”
  他整个身子都被带着倒飞,摔倒在寨墙上,于是原本便已经龟裂的土墙轰然坍塌,相周流从墙头上滚落,摔得满脸尘土,口中那箭终于落出,却是带起满口的鲜血。
  仙人挂弓起天箭,杀人回首断长生!


第一百五十章 催命歌,枪染赤血,太华人,顺逆天心
  “才换了几骨,就敢在我面前施展魔道功法?活了也不少年纪,与那些散修打交道也不止一次,还如此天真?”
  “不过若真是五精四海的小门道士,没有什么护身的法术,肉身不得凝练,仙骨道躯有瑕,今日怕是真要遭你重伤。可惜,我二人俱是筑基玉液的道者,便是没了法力,也不是这些区区凡尘弓箭火枪能伤的了的。”
  李辟尘喃喃自语,相周流被废墟掩埋了半个身子,此时口中不断咳血,那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咙,幸而他修行吞天魔功,这才没有当场毙命。
  纯阳气血可破邪祟浊魔,相周流不施展魔功倒也罢了,他这一施展,却是差点被直接射死,便是李辟尘没了法力,可肉身仍在,当然不是一个区区换骨境界的魔道散人就能制服的,况且这相周流还学艺不精,之前那魔气在李辟尘看起来实在是弱的可以。
  手指再搭,大弓如满月,那金乌箭疾,化作流光再度射出,箭穿天灵而过,又将一名头领直接钉死在地上!
  又一层大阵高破,这一下,所有人都开始惊惶起来,他们见到相周流被杀,从寨墙上坠落,此时一个分神又有一位头领被射死!
  音响三下,箭化风雷,于这一瞬,鲜血飚射,一人倒旋着飞出,头颅被扭,却是又被一箭射穿了脑袋!
  这声音如同幽冥海中那位天尊催命的高歌,一瞬间五百马匪人人自危,阵脚大乱!那道杀气在每个人的脑袋上瞄过,顿时让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浑身炸起寒毛!
  嗡的一声!又是一道箭音撕空,每一个人的心中猛地一颤,再抬头时,毫不意外,这一次果真又有一位大头领命丧当场,那脑袋如同西瓜一般被砸碎,白的红的泼了一地!
  “天啊!”
  “不准退!谁退格杀勿论!”
  “死了!死……”
  “头领,头领被杀了!”
  五花寨中的仙道大阵还未曾起,这些马匪便已经失了主心骨,开始变成散兵游勇,大阵却是要轰隆崩溃,那些马匪中,胆子小的已然开始脱阵逃命去了!
  其实也是因为李辟尘先去杀了那三个弓手,又“斩”了相周流。这魔道散人他自认为稳坐高台,却不晓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是被李辟尘寻到了,哪里能还有逃命的机会?
  “好个牛鼻子!好!且看我破阵!”
  叶缘大笑,手中大枪舞动,扬起沙尘,那两个龙头被斩,顿时显出绝大空隙,玄黄大枪震荡,起推山势,叶缘双臂猛地发力,刹那间震塌百人!
  人墙倒飞,人仰马翻!那大阵霎时显出缺口,弱点出三,便是瞬间告破的下场!
  长枪如龙上下翻飞,每次挑起收回,必然带起一串血花,紧接着来的便是数个大好头颅!
  叶缘此时似乎又回到曾经魔影真身,再不似神道姿态!大枪舞山岳,抬手撼苍茫。
  那马匪大旗被砍倒,叶缘一手持枪,一手擎旗,身子连打跟斗,如神猴入世,挥舞铁棍扫荡乾坤;大枪连抖,血染苍穹,正是天外有神箭落世,阵中有大枪荡尘!
  箭羽枪缨染赤血,天人降魔踏尘埃!
  马匪四散,那些头领一死,剩下的便是小头目呼喊也全然不顶用处,而每当有一人高喊死战不退,天外便有一根神箭射来,于是又有头颅倒旋,扯着那身躯直接砸倒一片人马。
  再看这种情景,哪里还有人再敢高声呼喊?此时心中想的俱都是如何逃遁,再不敢多言半个字。
  “马匪之流,终究是乌合之众,比不得正统军队,便是让你们侥幸赢了一两次,也算不得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
  李辟尘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手中大弓沉重,身后背负一十五根浑铁箭,从箭尖至箭身俱都是纯铁实心,此时插在牛皮囊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与寻常羽箭大不相同。
  对相映红说完,李辟尘又指了指那一十五铁箭,道:“平素里多言铁箭铁箭,指的乃是下乘的箭头,谁料到你们这大弓还有配套的宝贝,浑铁箭,这下倒真的是铁箭了!”
  “八石强弓,取磐云木所造,但这手法倒是有些瑕疵,并非上乘。”
  李辟尘当然有资格这么说,毕竟天下百兵出镇岳,凡是有些名头的兵刃俱是起自太华山中,那铸造神兵仙器的本事是天下一等一,这劲角弓虽然是易水寒赐下,但并非镇岳宫所炼,更非是仙法所锻,若是强行论品级,也不过是中品的削铁,且铸造手法还多有瑕疵,虽是木属不是金铁,但在李辟尘看来都是一样不成。可似这般兵刃,在凡人中却已然是了不得的东西了。
  “只可惜了那异兽截角的脊梁大筋,似这等灵物,放在这劲角弓上却是白瞎了,若是让我看见铸弓的家伙,定然要打他三拳,以怪他学艺不精之罪。这般东西,不过寻常兵刃,只能是好弓,但绝称不得宝弓二字,那铸弓的当真是瞎了眼睛。”
  李辟尘把大弓收在腰上,叶缘听他抱怨话语,不由得道:“你打他三拳,那怕不是直接打死喽!还如何去问罪。不过你出自太华,自然看不上这些破铜烂铁,但对于凡人来说,已然是不得了的宝贝。”
  变故发生的太快,相映红此时惊醒,耳中听得叶缘话语,明太华二字,顿时惊骇欲绝,猛地看向李辟尘:“你……你是太华山的……弟子?!”
  太华山镇岳宫!相映红心神剧震,那是九玄之地,为七十二福地之一,高高在上,俯瞰人间,便是天崩地裂,九玄也不会有半点损伤,那是凌驾于这方天地的存在,是群山仙门的魁首!
  李辟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也想像你那义弟一般,说甚么仙道中人怎可滥杀无辜么?要不要试一试,我会不会杀你?”
  这话说的骇人,对于寻常的大派仙门中教导的弟子,从小便是懂得仙凡不多言的道理,更不会滥杀凡人,即使是马匪这种鸡鸣狗盗之辈,他们也不会去动手,那一来是失了身份,二来是仙凡有别,三来是心中有点正气,多有良善,即使有恶徒在前,也不会妄自动手,因为凡人的事要由凡人去解决,仙人若是屡屡干涉,那便失了道。
  若是严重些,譬如强行去改变一个大国灭亡的命运,那便会有天劫降下。
  这正是仙凡有别的真意,凡不涉仙,仙不言凡,因为双方没有“缘”。
  但这对李辟尘不适用,他本就不是这方世界的人,即使入了太华山,也是个半路出家的野道士,虽然不能说清规戒律都是狗屁,但对于李辟尘来说,恶徒便杀,善人要救,这是天地正道,是真正的大道理!虽然知晓不得擅自干涉的道理,但到底还是后世人心性,不为此方规矩所阻。
  故此此时若是换个仙人,相映红倒还能周旋,可李辟尘就不一样,虽然修行清静经轻易不会动怒,但心如止水却杀人,则更是恐怖。
  仙道修行讲究一顺一逆,正如阴阳一般,两仪相生,一方不可越过另一方,满则溢,缺则损,消长有序。
  顺,顺的是天意,此天意有特殊之意,乃是正确之事,为顺天应人之含义。顺应天命,合乎人心,可谓替天行道。
  逆,逆的是天意,此天意又有特殊之意,这里的含义则是不正确之事,逆天,其实便是逆人,不可一昧的顺着天道而行,天意虽然绝对公正,但并非绝对正确,仙家不信命运,虽顺天道之意,但自身修行全在一颗仙心。凡世间诸事皆有逆境绝境,此时讲究的便是一个逆字,于不可能中取可能之事,以逆天之气夺一线生机。
  相映红听李辟尘言语,便苦笑起来:“妾身不敢,道长大可放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驹驰,百里纵横,灵马观,鬼人成怨
  李辟尘不置可否,手牵踏红尘的缰绳,翻身一跃,便上了马背。
  这匹马眸子微微一闪,前蹄猛然扬起,就要把李辟尘摔下去,可下一瞬间,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放置在它的脖颈上,那股澎湃的气血霎时间把踏红尘镇住,它前蹄又落下,重重的踏在地上,却是头颅微低,眼中有一丝愣神。
  这人的气血居然比自己还要雄浑……
  踏红尘沉默一会,又心中恼火,自道便是如此又如何,为何自己会停下动作?
  它不知道,纯阳之血与人世诸多生灵都是契合,那是道在人身的体现,那温润的感觉是阳血的力量,与太阳是同根同源,却又凌驾于其上。
  它为生灵,自然对纯阳有一丝亲近,这是本能罢了。
  于是踏红尘又开始发狠,它震动身子,感受到那股重量,那照地青虽有五千斤,可对于踏红尘这种龙马异种来说却算不得太沉重,它忽然奔跑起来,四蹄撒开,如风如电,沙尘扬起,迎着月光奔驰。它要把这个该死的人从背上颠下去。
  “走!”
  叶缘见到李辟尘降不住龙马,眨眼间便跑出了老远,几乎看不到了,于是赶忙翻身上了绕黄河,一扯相映红,这女子便被叶缘拉上龙马背脊,这下子,绕黄河却是有些恼火,它心道便是这个该死的大力道士坐了也就罢了,那个羸弱的女人也坐在自己背上,让它好没面子。
  于是绕黄河想要刁难,却不料叶缘猛地扭住它的耳朵,喊道:“快追你兄弟!”
  绕黄河吃痛,心有戚戚,便不再使力,赶忙撒开四蹄,朝着踏红尘追去。
  大漠西风急,踏红尘飞驰,四蹄踏风逐月,身躯红斑在月色倒映中亮起鲜血色泽,龙马嘶鸣,它有些急躁,因为无论这一路如何颠簸,那道人仍旧稳稳当当坐在他身上。
  五千斤的力量压在它身上,踏红尘终究有些疲累,至现在跑了大约有百里还多,而李辟尘这一路下来,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是越发扩大。
  “好马!当真是好马!”
  不过半柱细香时间便跑了百里之远,按照后世的算法,却也不过十五分钟罢了。这半炷香也有分别,粗香时辰长,细香时辰短。
  在原本时代,李辟尘所言的半炷香,多是细香。
  蒙古马半个时辰,一炷香也只能跑一百二十里地,而踏红尘不过半炷香时间便已跃出百里,且只是稍显疲累,它背上负着照地青,有五千斤重,这般神驹,凡尘之中再难寻到几匹。
  “若是来日有了机缘,怕不是真的可以化作纯血龙马!”
  李辟尘一拍踏红尘的脖颈,这大马顿时一个侧晃,后蹄狠狠砸在地上,于空中跃起,身子脊背朝天空拱去,然而仍旧没有把李辟尘从背上摔下去。
  踏红尘愤怒了,它终于发狠,自己朝地上倒去,这一下要是摔结实了,便是它自己也要受不轻的伤,在踏红尘看来,这道人要是被自己身躯砸中,最少说也要手臂脱臼,折断两分骨。
  那庞大身躯倒下,李辟尘两脚却是猛地发力,夹住它的马腹,背上照地青脱手,在地上猛地一捣,那巨大的力量顿时把踏红尘震起,回归原位,而那四蹄也是猛然一抖,差点跪下。
  倒也倒不得,摔也摔不得,踏红尘气的半死,却毫无办法,身子忽然一沉,它便知道那神剑又被道人负上,于是低下头,不再奔跑。
  今日便是栽了!
  它心中暗自恼怒,更是不愿意走了,索性站在原地,其意明显,你要坐就坐,但老子不走了!
  “不跑?由不得你呢。”
  李辟尘忽然笑着开口,而踏红尘陡然一个激灵,眼中闪过惊骇,心道这道人如何知道自己所想的?
  它这么想,下一刻便是腹部猛地一痛,一股力量传来,它朝前踏出步伐,却是一路小跑起来,踏红尘连续走了约几十米,这才缓过劲,这一次它心里却是涌起一丝震骇。
  李辟尘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让你当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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