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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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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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辟尘对他言语,这道人面色变幻,对李辟尘言道:“小人告罪,上仙请听小人言来其中因果。”
  “小人姓游唤作道行,祖上也曾出过大仙,因犯了戒律,被逐出仙宗,学艺不精,靠着一点杂毛法术讨要生活,也曾遭山妖驱使,也曾被地神呵斥,平日里只是厮混城池镇乡,靠着点微末手段,驱些小妖,做做法事。”
  “至于仙宗之名,小人发过誓言,不得再讲,正是丢了宗门颜面,故此不能告知上仙。”
  “在这赣老城中,我和那些个泼皮结识,他们手上那张黄巾力士符也是小人所画,得了二两金子。虽然比不上上仙手段,但这下等力士也有数十人之力,寻常兵士绝不是对手。”
  李辟尘听着,开口来:“哦,一张符他们给了二两金子,我这龙马,十两银子?”
  游道行吓得一震,连连道:“上仙恕罪,上仙恕罪!”
  李辟尘摆摆手,让他继续讲,游道行这才继续开口:“今日早晨,小人路过武运桥,正见桥边有个算卦道士,本来小人和他没甚么交集,却不料那道人来至小人面前,劈头盖脸一通说法,称小人今日有运,合该去哪处哪处,定有缘法在等。”
  他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愤怒:“小人也是道士,虽然被逐出仙宗,但也有三分法力,如何能相信这游方散人?但这道人显露一手算天机的本事,让小人相信他的原因是,他言明小人入了何宗,何时被逐,连小人师门长辈也说的分毫不差,这便让小人惊骇,觉得他真的是有点算天机的本事了。”
  “如此小人方才知晓他也是同道中人,故此相信,便付了他二两银子,来到这里,却不料冲撞了上仙法驾!”
  游道行把事情娓娓道来,言语之间尽是苦大仇深之意,眼见李辟尘面色古怪,连忙又道:“然也是小人贪心不足,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时也命也,小人合该受此鞭打,不冤,不冤。”
  他抖了抖身子,言语之间尽数是讨好之意,李辟尘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且告诉你,你受了我五鞭,此五鞭各有说道。”
  “你背上那一鞭,若你日后再行恶事,便有雷霆炸起,裂你五脏;你胸口那一鞭,若你日后再起恶念,便有雷霆炸起,裂你心骨;你身内那一鞭,若你日后德行不满,便有雷霆炸起,沸你躯血;你双腿那一鞭,若你日后行上恶途,便有雷霆炸起,碎你双足;你双臂那一鞭,若你日后再生恶意,便有雷霆炸起,断你双臂。”
  李辟尘话语落下,道人面色早已惨白如纸,身子颤动,却是大气也不敢在多喘,直是骇的神魂俱颤。
  这辈子算是断了赚黑财的梦想,游道行苦笑连连,却是半点念头也不敢升起,因那五道雷鞭之痕还在隐隐作痛,如钢刀插身,神剑悬颅,随时可要了他的性命去。
  李辟尘看着游道行,自己五鞭打下,让他恶念不起,恶路不走,恶事不行,恶德不显,恶意不生,如此行过十年,他当是已成一方大善,再等一甲子,那已是真善。
  一个人装了一辈子的伪善,待一甲子后,早已与真善无异。
  游道行指点李辟尘去往那算卦道人之处,二人一马行走,约过一个时辰,这才找到了武运桥。
  那桥头上,不少书生往来,也有佳人独立,或是身边傍着个丫鬟,那人来人往,其中各有贩夫走卒,官差衙役,这中也有游方的道士,行路的乞丐。
  此桥长有十丈八,待至桥中,朝下看去,一条大河滔滔而过,木舟竹船顺流飘摇,烟火之气浓重,在寻常人看来自然是一道风景,然李辟尘此时看去,眼中阴瞳忽然显化,再看时,那河已成黑,化一摊幽冥。
  幽冥海!
  李辟尘惊诧,再转头,朝前方桥下看去,只见一个道人算卦,面色煞白,他前方站着个撑竹伞的女子,似是个大家闺秀,正认真听着那道人讲解什么。
  “上仙,便是他了!”
  游道行见那白脸道士,顿时一指,语气笃定,而李辟尘则是看了看他,眼中阴阳之瞳显化出来,再看去,顿时愣了半晌处!
  此人没有福报,更无气数,非是人间生灵!
  “好道人!”
  李辟尘不由得心中一震,再向前走,正听那道人对女子说些话语。
  “你胸口沉闷,气血淤积,乃是因宅中有鬼,那人与你有莫大干系,你若是相信贫道,便得去寻一枚白玉,二两朱砂,三升虎血……”
  这白脸道人开口言语,那女子面容有些哀愁,此时听完,对道人欠身,而后便转身走了,看那模样,却是已经记在心底之中。
  “呔!你这妖道,还敢在这里摆摊!”
  白脸道人刚刚送走那女子,便转头见游道行走过来,当时开口:“道友,机缘可寻到了?”
  “寻个甚么机缘,我冲撞了法驾!”
  游道行恼火至极,捉住那道人脖颈衣衫便要报以老拳,正这时候那拳上隐有金雷跳动,吓得游道行猛地松开手,再不敢动作。
  白脸道人眨了眨眼,再看旁边,李辟尘已牵着踏红尘来至,那煞白脸蛋便笑起来:“你看,这不是机缘吗。”
  李辟尘听他这般讲,便直接询问:“道友何来何往?如何得知贫道之行?”
  这句已是正大光明询问,那白脸道人也笑:“道友慢来,且听贫道一言。”
  白脸道人如此说着,却是开口言起歌谣:
  “空山落,枯草怜幽不见人;闻羌笛,杨柳树下白骨生。”
  “连天江,清浮浊沉藏明罗;夜半风,阴啸瞳哭尽观神。”
  “细雨声,波涛阵红花不归;三黎内,大日不见月难窥。”
  “无垠渡,寒天之上谁家坐;穷碧落,冥海无涯苦作舟。”
  白脸道人说完,李辟尘眸光之中显化阴阳,步伐微顿,对道人打个稽首。


第二百一十三章 见艄公,幽冥真神,道天机,鬼仙出行
  “贫道失礼,不曾想果真是幽冥艄公当面。”
  李辟尘面色变得严肃,眼前这道人不是旁仙,正是幽冥海内一尊艄公当面!
  冥海艄公,渡尽世间!
  幽冥之神来到人间,在此地摆下个摊位,如此显化,若是李辟尘没有阴阳双瞳,不掌羲和望舒之能,那便是地仙来此,也看不出半点异样。
  白脸道人笑哈哈,而他身前,游道行却是愣在原地,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再见李辟尘容颜不似作假,当场一声娘嘞就喊了出来!
  “不当是!这……这……幽冥艄公如何能显化人间之中!”
  游道行当然也知道幽冥海之事,凡修行中人,不可能不晓得,然他们更加知道,那些个艄公都是天尊座下,永生永世要在幽黎之中撑船,渡尽阳世生灵,能来至人间天上,那也除非是有大怨之鬼显化,才会引动诸位艄公动作。
  人间之中少有厉鬼,正是因为诸多艄公撑船行海之中,那些个怨恨之鬼,还不曾躲藏,便被艄公捉住,拖入幽黎大海,自然不能为祸人间,再言之,人间之中,天下之间仙魔当世,若是鬼物冒,遇到仙家那自然会被打杀了去,若是遇到魔人,那就更惨,直接被捉住炼化成丸。
  若是遇到神灵,则是看也不得看,那神光照耀,鬼物最怕此类。
  故此古语有言,世上五仙,鬼仙最贱。
  无他,只是因为鬼仙实乃下下之道,非神非人亦非仙,几乎天下之中,修行之人无有不可克者,实在是凄惨无比。
  而要转修鬼仙,那是实在无有办法才行,天下之中,行鬼仙之道者,当真是寥寥无几,不说遇到妖魔不能敌,仙神不能挡,那还有幽冥艄公,若是被见着了,自然抓去幽冥海中,不得存留人间。
  可以言之,这天上地下,仙凡两界,全无鬼仙鬼物容身之处。
  能滞留人间的鬼怪,要么是隐匿的极好,要么是有大愿未了,冥海不捉,似那种什么怨气深重之鬼,那是万万不敢高调行事的,若是行了,那不消一时三刻,幽冥艄公未至,怕是仙山福地,魔道宗窟早已派人前来拿他了。
  李辟尘开口:“不知艄公引贫道来此,所为何事?”
  甚么机缘,看来自己从何处而来早已被这位艄公算的一清二楚,然冥神难见,若是真遇,定是有所大求,故此也不算甚么算计,倒还是自己得了点福气。
  白脸道人对李辟尘打个稽首,又对那游道行打过,笑言道:“道友,我说你当得机缘,你看,如今你挨了五鞭,恶意恶念俱都被打的散去,待甲子过后,已积三世福报,这般去,便是死了,从幽冥海中走一圈,来世也可留存记忆,再入仙道之中。”
  “若是今日我不拽你,你不去寻这位道长,那来日必然种下恶因,待你死后,那恶果俱来,拖着你不得超生,直坠幽冥大海,沉地而去,不知多少岁月才能再见阴天。”
  “你说,这如何不是你的机缘呢?”
  白脸道人笑意盈盈,那游道行顿时如梦方醒,再见这尊道人,却是苦笑连连,恭敬的抱拳,言道:“多谢艄公提点。”
  一辈子积三世福报,轮转来世必入仙门!
  这是提点了另外一种长生之道啊!
  白脸道人哈哈笑起:“今日之事,你若是当时持着善心而去,也不必再遭那五鞭之苦,然一念错过,便是天差地别。”
  “念由心生,念由心起,一念之差,再难回头。”
  李辟尘听完之后开言:“原来艄公前辈早已算尽天数,知晓今日因果来缘?不曾想连贫道五鞭之事都已经明晓。”
  白脸道人呵呵笑起:“阴阳对立,我虽身在阳间,但灵在幽冥,观看你们如水中窥镜,再见真形,自然通晓分明,只可惜,阴可观阳却不可同观阴。”
  李辟尘不解:“何为身在阳世,灵在幽冥?”
  白脸道人解释:“道长有所不知,我等艄公,轻易不得出幽冥大海,道长也晓,这人世之间,冥神难见,便是到了幽黎天中,也是如此。”
  “我来阳世,实乃罪责相致,这灵在幽冥之中受苦,浸没海中,这身乃是冥气显化,糅合息壤所造,故此全无人气,更不是仙魔之属。”
  他语气略有变幻:“如今我在阳间,乃是因我在阳间捉一尊厉鬼未成,不小心让它走脱,未曾拿去幽冥海中,其中因果也不消细说,实在是无颜。那气数离去,本该是我分内之事却搞得砸了,且我时间已过,待下一次冥海开前,不得再回阴世,故此滞留此地,寻那厉鬼踪影。”
  “这鬼物滑溜,不敢在人间露头,只是操纵些死去魂魄,在阳间捣乱,且这些魂魄,都是死前拥有大愿,不属厉鬼,冥海难收,真是让我好生头痛。”
  白脸道人对李辟尘抱拳:“今日得知太华之上有仙人下凡,故此私自做主,请道长前来一见,若是方便,还请助我一助。”
  “我艄公法力已被封存,冥海不开,我再难归复原本模样,那厉鬼来至阳间,不知寻了谁人附身,躲藏起来,难以寻找,我苦心寻觅,至如今已有四十六日,终是寻到这里,那些个鬼魅魍魉凡至这赣老城中便多了起来,故此我晓得,那家伙定在城中。”
  李辟尘恍然,冥神不死,虽无法力但天尊之威仍在。这些个艄公都是大天尊亲自点化,一入冥海便是法力通天,厉鬼胆寒,不敢近身,又怕被仙魔发现,故此疯狂躲避,附身凡人,汲取阳气而活。
  白脸道人言语:“那厉鬼走脱时,正是冥海刚关,我法力最后一瞬,使用了锁神枷,他被神枷击中,冥法嵌入真灵,也再难害人,这家伙曾经乃是地仙果位,不过如今,也和我差不多少,法力几乎尽数去了。”
  李辟尘讶异:“可是地仙境的鬼仙?这般人物,可算是鬼中称王了罢!”
  白脸道人点头,又对李辟尘道:“方才二位看见那女子,他家中有个鬼魂,正是那三年前她的相好,本该成亲,但那男人却重病而死。若按道理,早就该拿了去幽冥海中,此时正是因为那厉鬼作乱,点了这魂魄留存,寄托天成法器,让冥海难捉。”


第二百一十四章 化八魂,冥海之说,点人鬼,俱是难言
  冥神难见,若是托事,定为大求,此事成就,当得大气数。
  白脸道人将诸事仔细道来,苦笑而言:“贫道如今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个算天机的神通,若是道长有意,还请助贫道一助。”
  李辟尘当即点头:“这是自然,冥神有托,千年难遇,我岂能推辞?”
  “哈哈哈哈。”
  白脸道人笑起,他当然知道李辟尘这话何意,是有三分调侃,也有七分真性,当即颔首:“那便多谢道长了,同谢过太华。”
  李辟尘回礼,而至此时,那游道行猛地一震,语气变得哆嗦,连道:“太华?太……”
  白脸道人促笑:“你当面这位小道长,正是太华山上仙人下凡,我方才已经说过,只是你在出神,看来不曾听见。”
  “太……太……太……”
  游道行面色变得极为精彩,忽的哭忽的笑,那长须脸蛋扭曲的不成样子,状若疯魔。
  太华山仙人下凡,正就这么巧,被自己撞到了!
  当真是机缘啊,可惜可惜,都被自己搞砸了!
  “若是持善心而去,何必要遭那五鞭之苦,倒霉!晦气!”
  游道行现在是悔到了骨子里,然而覆水难收,也只有如此下去,好在受了五鞭,去了恶念,一世三报,来世留存记忆,真灵不昧,定可再入仙宗。
  李辟尘不去看他,只对白脸道人询问:“敢问艄公,此番此刻,既要去降那厉鬼,如今贫道又该如何去做?”
  白脸道人颔首,仔细嘱咐:“道长听我言来,那厉鬼藏于赣老城中,中了我的锁神枷,法力不得施展,削了他的境界,虽曾为鬼仙中王,也作地仙,如今可却是连人仙也不得如的。”
  “他于城中点化大愿之魂,扰乱冥海窥视,阻我寻他之法,道长且去找几尊大愿之鬼,让他等超脱,如此可引幽冥海显,届时自有其他艄公前来,待此时,我也法力归复,当可拿他了。”
  李辟尘恍然明悟:“原来如此,艄公所言,实是那厉鬼不断点化魂魄,致冥海不现,故艄公法力不得归复,寻不到,拿不得,如此已有四十六日?”
  “然也然也!”
  白脸道人连道:“我为幽冥海中艄公,不得插手人间诸世,故此那女子来,我不能说直接去帮她驱逐故鬼,只能提点于她,让她自行去找化鬼之宝。”
  “但我说去,她做是不做,我也不得去管。”
  “这只因我不入阳间,那天上洞天高悬,地上福地镇世,与我这等冥神格格不入,我等本就已经被斩去前生种种,早已与此世再无干系。”
  白脸道人言罢,李辟尘听他这般言语,忽然想起无心道人,便又发问:“敢问艄公,若是阳间修道之人有凝出彼岸花来,是否身死直入幽冥海中,斩却前尘,化为另一尊艄公?”
  白脸道人略有讶异,他盯着李辟尘看了看,道:“如何发此疑问?道长身上仙花并非彼岸,为何关心这事?”
  他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认真回答:“不过道长说的也无大错,只是有小偏差,不说人间天上凝彼岸花者少之又少,若是真的凝成,那等他身死,确实是真灵不得再滞留人间,直入幽冥大海,渡尽波涛,化作一尊艄公。”
  “不过,这般艄公,与贫道可全然不同。彼岸花开千年过,花叶永生不相见,莫说前尘尽去,便是自身真灵也要斩去,这般艄公,不似贫道,还可来至阳间,与道长嘻嘻笑笑,似他这种,若是成就艄公之位,那便是冰冷无情,不得言语,不得有心,可看做道之化身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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