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力量上的较量不分轩辕。
“破!”聂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次施展龙象般若诀,把身体里的力量提升,一声怒吼,炎阳异火随心而发。这也是死中求活的方法,要是不理睬狼毫和锈剑的碰撞,自己独自逃生的话,狼毫毕竟只是北帝送给自己的一件保命的手段,在空中能和锈剑对峙多久自己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把握。
狼毫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刚刚出手时候自然是最强状态,随后必然架不住扶鸣真人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持。真要是到了狼毫被锈剑破去,任凭自己的动作再快,跑的再远,也无法躲开那柄锈剑看上去慢吞吞其实却无所不在的攻击。
一个斗大的金字印在锈剑上,小剑一顿,顶着身前的狼毫,剑身上幽蓝的光芒一亮之后便随即黯淡下去,聂秋龙象般若拳砸在锈剑上金色的大字随着锈剑幽蓝光芒盛衰,似乎也被带走了全部的力量,颓然无力的破碎,化成齑粉。金粉四处挥洒,整个过程快的无以伦比,甚至聂秋只看见漫天还在闪烁着微光的金粉挥洒,锈剑便和狼毫一同破碎,混杂在金色光芒中,如雨点一般落下。
扶鸣真人脸色不再苍白,而是像是锈剑一般发出幽蓝的光芒,其间阵阵白光闪烁,诡异无比。随着一口湛蓝色的血液喷出,血光中还带着点点锈色。
虽然勉强支撑着身子让自己不倒下去,但锈剑的破碎显然已经伤害到扶鸣真人的元气,即便此刻扶鸣真人能逃得生天,面对的问题不再是境界是否会跌落,而是能不能保命了。
聂秋奋起余勇,手中出现一柄长剑。长剑带着浩然之气,如长江大河一般凌空击出。正是裴欢喜教给自己的那第一剑!
璀璨绚烂让人无法逼视。就连满天乌云都似乎被这一剑刺透,被聂秋手中挥舞出去的剑光驱散,重现满天星光,乾坤朗朗。
剑光吞吐之间,绽放出绝世风华。带着雍容典雅的气度,带着那老人对剑道的领悟理解,带着一股纵横天下的漠视,第一剑的光华无可抵御的刺向扶鸣真人。
扶鸣真人还没从锈剑被毁中缓过神来,又复愕然。明明看到这一剑,却不知应该如何抵挡,甚至连躲闪和抵挡的心思都没有。完全臣服在这一剑的锋芒之下,甚至连躲避的动作和身上的宝具、符纸都没引动,有些木讷的看着那一剑,引颈待戮。
聂秋挥舞出长安老人裴欢喜第一剑,身体里空空如也。全部力量都融了进长安老人裴欢喜的剑招中,奋力一击,务求全功。
自从聂秋陷入蓬障道的重围中,对方领军的还是扶鸣真人和北蛮之王,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强者的力量上比较,自己都不占一点优势,甚至全面处在下风。对手甚至可以布置起一座黑色牢笼,不让自己逃走。而此刻,强大如扶鸣真人,都要殒命在自己剑下,不仅聂秋之前没想到过这个结局,估计连蓬障道的扶鸣真人和北蛮之王都没想到过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四周黑色氤氲的黑气形成的牢笼也一同消散的干干净净,甚至聂秋感觉到连同长安城郊外的黑色雾气也不见半点痕迹。次从接近长安城开始,一路阴霾,直至此刻方才尽数挥散掉。四野里星空璀璨,让人心中畅快无比。
猛然从胜券在握忽然变成被追杀的对象,这种巨大的落差让蓬障道而来的蓬障道人们都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二师兄和阿宁,蛮伢子等人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把这些或是目瞪口呆或是身负重伤的道者逐一杀死。
胜利就在眼前!
正在这个时候,聂秋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危机。裴欢喜教给自己的那一剑将将碰触到扶鸣真人,自己耳中却传来一个声音。
音有些冷漠,不大却入耳清晰无比。而聂秋却感觉到一股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抵抗的力量缠绕在身子周围,好像那声音是一个定身的法诀一般,让自己无法做一下哪怕最简单的动作。
仅仅是一个声音,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却要比刚才扶鸣真人的那一柄锈剑更加庞大。
剑光里带着绝世光华,但忽然之间在半空中出现一个“御”字。好像是一道凭空出现的符文一般,比聂秋用尽所有力量比龙象之力还要强大。甚至根本无法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第四百七十二章 御字剑
剑光和身前那个“御”字一同归于虚无。绝世光华也有消散的那一刻,毕竟这一剑在聂秋手里用出来和裴欢喜还有差距。随着聂秋的一个“御”字,拦下裴欢喜传授给自己的绝世一剑,扶鸣真人身边仿佛同时出现一道虚影,恍惚中聂秋似乎看到了一个真切的身影。背对自己,身材不甚高大,穿着一身灰色道袍,简单而干净。五绺长髯,行动之间挥洒自在,丰神俊朗。但仅仅是这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背影,在无可匹敌的力量衬托下也显得那样伟岸。
半空中的身影回头看了聂秋一眼,聂秋便觉得全身如同被无数看不见的绳索缚紧,甚至连呼吸都无法顺畅,身体里残余的力量也一同被压抑。乾坤袋里剩下的两枚狼毫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其中一根狼毫直接飞出宝具,挡在聂秋身前。
野性气息炸开,整根狼毫一点都不畏惧的在那人的目光下,彪悍如长枪短戟,烁烁而立。聂秋立即觉得身上压力为之一轻,又恢复了正常。
似真似幻的影子半侧着脸,嘴角带着一缕说不清什么含义的笑容,淡然的看了聂秋一眼。看到聂秋面前那根和自己力量抗衡的黑色狼毫,广袖一挥带着扶鸣真人飘然而逝,杳无踪迹。
狼毫随着裴欢喜广袖一挥而炸开,替聂秋挡去一大半的力量。
随着那道虚影离去,面前狼毫炸开,聂秋便觉得似乎身上多了一座大山,四肢百骸之间无处不在发出涩涩的响声,无处不在抵抗着那股无所不在却又浑厚至极的力量。直至扶鸣真人消失,这股力量也骤然消失。
聂秋没料想到如山的压力来的快,去的也快。全身力量本来在向上托着那股如山般的压力,压力骤然消失,整个身子向上窜了出去。过了数丈远聂秋才勉强稳住身形,心中惊骇无比。
难道那人是裴欢喜?
聂秋愣愣的看着那道虚影和扶鸣真人离去的方向,全身被汗水浸透,在长安城郊外的夜风中有点微寒。
长安城上空笼罩的层层阴云也和祭酒长老一般骤然而逝,虽然是夜里,但却让聂秋觉得这种晴朗的天地之间有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清净、整洁。长安城的危机解决了?心中有些糊涂,不知道到底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居然连裴欢喜都败了?
北蛮之王虽然对付着蛮伢子、二师兄白桥,却依旧行有余力。出手之间也没有全力而施。似乎刚刚被聂秋重创,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聂秋那面的战况一幕幕映入眼帘,先是瞥见蓬障道众道者被聂秋屠杀殆尽,聂秋被扶鸣真人追杀入死地,后来聂秋绝地反击,马上要阵斩扶鸣真人于剑下。不管发生什么都面色如铁,不为之所动,不贪功冒进,只是应付着蛮伢子、白桥的攻击。
直到那身着灰色布袍的虚无身影出现。北蛮之王这才面色铁青,身子凭空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决绝,一枚泛黄的兽牙在颈部的项链上炸开,上百只拳头大的马蜂轰鸣声响成一团。一瞬间白桥好像觉察到马蜂上带着的危险,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阿宁刚刚回到战团中,见北蛮之王施展秘术。身上红光旺盛,身后六条光影挡在身前,光影前面出现一堵火墙,挡住拳头大的马蜂的来路。
蛮伢子一脸嗜血如狂的表情被猛然打断。身上血腥杀气提升到最高,忙不迭的舞动手中长刀,逐一杀死漫天的马蜂,生怕被蛰上一下。北蛮之王逃命的手段,的确厉害。这种马蜂无论是蛮伢子还是阿宁都识得,这是一种北地盛产的一种毒蜂,被蛰一下普通人见血封喉,所以就算是蛮伢子或是阿宁都不敢托大。
北蛮之王回头看了一眼长安城,确认无误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脚蹬地面宛如暴熊一般,每一下都腾空而起一步数丈,不等蛮伢子料理完马蜂群就已经远远离去,留在天地之间一个黑色的印记。
“他娘的,走的倒是快!”蛮伢子吐了口血沫子,砸在一只马蜂身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北蛮之王,恨恨的说道,心里虽有些不快,更多的却是活下来的侥幸。正看着,长安城里忽然升起一道剑光,凌厉无比气贯长虹。
北蛮之王锐气已失,最后见扶鸣真人被祭酒长老救走,甚至都没有时间取聂秋性命,知道长安城里肯定出现了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不由得心胆俱寒。转身便走,却更注意周围的气息波动。长安城里凌厉的白色剑气刚一出现,北蛮之王便觉察到。
但是那股凌厉的剑气来的极快,只一瞬间便已经临近。北蛮之王虽然感受到那股迫近眉睫的杀气,却无法抵御。舍了手中长枪抛向那道剑气,身子一闪,借着抛出长枪形成反震的力量狂奔起来。
犀利的剑光宛如一道闪电,从正中劈开北蛮之王的长枪。剑光迅如奔雷,无论是聂秋或是蛮伢子都好像能听见剑光带着的滚滚雷声。劈断长枪,北蛮之王见长枪根本没有拖延到那道剑光,露出狠厉之色,狂吼一声,身子猛然膨胀,本来被自己强行压制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去。
聂秋和蛮伢子等人都惊骇的看到北蛮之王忽然变化,本来已经遥不可见,但身高涨到十余丈,一身强横的气息绽露,站在天地之间,惶惶然宛如一尊神邸。
长安城旷野上黑雾散去,星光如水。北蛮之王身边风沙大作,身高十余丈的北蛮之王拳头泛着金属的光泽,带着撕心裂肺的吼声砸向那道剑光。
轰的一声巨响,在数百步之外的聂秋等人都觉得腿一软。即便北蛮之王展露更强大的实力,那道剑光依旧好不退缩的迎了上去,和泛着金属光泽的铁拳碰撞到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旷野里鲜花嫩草被四散的巨大力量撕碎,化作无数碎片,随着风沙飘扬。大地出现一道深深的裂隙,宽有丈余,一直裂到聂秋身前。剑光和北蛮之王相遇之处在烟尘风沙中看不清楚,也不知结果怎样。
蛮伢子看的目瞪口呆,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看着剑气在旷野中纵横,百感交集。当初被秦王招揽,自己也知道秦王还招揽了无数奇人异士,但没想到当年赫赫大名的北蛮之王都收到麾下。
更让自己想象不到的则是北蛮之王的实力居然比传说中还要强大,甚至连自己达到了陆地神仙境之后都难以望其项背。想到这里,蛮伢子不禁一身冷汗,要不是北蛮之王和扶鸣真人互相没有信任,都不愿全力出手,自己这时候怕是早已经伏尸在地了。此时傲意已经烟消云散。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当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比自己强大的多的人。从前确实是井底之蛙,竟然小觑天下英豪。
可是那道犀利的剑光到底从何而来?看这样子就算北蛮之王全力而施也无法讨了便宜。天高地大,能人异士无数。直至此刻,蛮伢子才觉得自己当初站在筑基巅峰的时候那股子俾睨天下的豪迈是多么的可笑。
过了良久,北蛮之王离去的方向才缓缓飞过一个道者,身高修长头束金冠,一股离尘之气迎面而来。气息中带着一股子锐利的味道,让聂秋和蛮伢子等人心中一凛。
“房玄龄?”蛮伢子喃喃的说道,没想到在长安城里出现的凌厉剑气居然是当朝宰辅房玄龄,没想到天策府中的真人竟然有这么深不可测的实力。
聂秋抱拳施礼,朗声道:“多谢丞相大人出手相助。”
房玄龄面色冷峻,聂秋虽然仔细端详,想从房玄龄脸上找寻出一丝长安城的讯息再次确认自己的猜测,直至房玄龄走至身前,也没看到那张冷峻的脸上有什么改变。
“小主徐晚可好?”房玄龄摆了摆手,示意聂秋不必如此多理,一点都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聂秋笑道:“此去北地,上了雪山,见到圣人,也成功的从魔宗那里救下了小主。”
房玄龄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见有何悲喜之情,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聂秋见此刻大局已定,再无更多的风险,便从乾坤袋里把徐晚放了出来。
徐晚在宝具中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看的清清楚楚,聂秋数次遇险,数次死里逃生,小主徐晚一张俏脸被吓得惨白,直到此刻还没有一丝血色。
第四百七十三章 密谋
“见过小主徐晚。”房玄龄见徐晚主出了乾坤袋,平安无事,脸上才微微柔和,躬身施礼道。
“丞相大人,不必客气。长安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徐晚适才看见长安城上空黑色雾气缭绕,心里惦念无,问道。
“唐皇急诏,等郡主回城一看便知,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房玄龄一向少言寡语,此刻徐晚问道,愣了愣,头绪纷繁,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房玄龄带着众人缓步回城。各有心事,一路无话。
临近长安城,一股子硝烟、血腥味道传了过来。蛮伢子使劲抽了抽鼻子,道:“好像是城破了被屠城一样。”
进了长安城,这股味道越发浓厚了几分。阵阵啼哭的声音不断,一副大乱之后的景象。
聂秋等人举目四望,放眼望去尽是断壁残垣,无数的火头刚刚被熄灭,还在冒着滚滚浓烟。
长街上一队禁军正在巡逻,以免有丧心病狂之辈趁火打劫,大发国难财。
不时有哭泣声、惨叫声传了过来,曾经平缓的大街小巷变得破烂不堪。青石板大多碎裂,有的墙壁上还有弩箭的箭痕。
徐晚面带凄色,不忍看这些妻离子散的长安城民众。蛮伢子习以为常,没有一点感觉。二师兄东张西望,却也是面沉如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主徐晚根本不理解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大唐,还是有北落师门大阵的长安城怎么会出现这样凄惨的景象。
“这¨”房玄龄微微叹了口气。
一向仙风道骨的房玄龄脸上也有疲惫的神情·开口又说道:“城内万事已定,先进城吧,在外面终究不安全,发生了什么,本座进城的时候和你们说。”
连房玄龄都这般疲惫,连防卫森严的长安城都破败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聂秋心中震撼,边上的徐晚也是满脸担心的神色,不过眼见这长安城在跟前,归心似箭。跟着房玄龄一同向城内走去。
房玄龄缓缓解释,说出来大唐的中心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切都得从几日前的秦王府说起这秦王便是当朝皇后,夏后的亲生儿子!也是唐皇陛下诸多儿子之中,最为英明神武,有那帝王之相的皇子之一。
此时,秦王府,内书房。
连往日装出来的笑容都不再出现在脸上,没有一点遮掩,秦王李尚面色阴沉的站在一边,看着珠帘后,似有所想。
“跟丢了?”一句话,三个字,竟然变了三个腔调,或温婉如玉、或高亢明亮、或深沉厚重,每一个腔调都十分悦耳,但混杂在一起却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在秦王李尚听来也不知珠帘后面的自己的母亲夏后是喜是怒,加之得陇望蜀心情急迫。甚至秦王李尚还曾独自想过母亲可以让自己登上大唐皇位的事情,在那把椅子的吸引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秦王李尚微微点了点头,面色不善恨恨的说道:“进了大唐境内就找不到人影了,这帮废物!本想着先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鱼小虾跟着,没想到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珠帘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