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就是饭桶的靠山饭缸吗?两只盛饭的家什而已!”风小天话语尖刻,哂然笑道,便是一旁紧张的春红都低着螓首偷偷地笑了起来,那爬起来哆嗦着得胖掌柜看样子也想笑,却是不敢,憋得很是辛苦,这父子二人站在那儿,还真是像两个盛饭的家什啊!
“大胆,本官乃是这靖海县城堂堂的县尉大人,岂能容你这狂妄之徒出言侮辱,本官定然将你拿下,关进大牢,以儆效尤!”范刚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就要下命令拿人。
确实,作为一县的县尉,这可是实权派的人物啊。大明官制,一县设知县一名,掌管全县的军政大权,下设一名县丞一名县尉,其中县丞分管一县的民政,诸如税收、户政、优抚、救济等民政事宜,而县尉掌管的是一县的军事,负责的是缉盗、治安、刑事、消防等,而朱孟达和蔡天霸二人则是为了防止倭寇之患,而设在当地的驻军,虽然品级高于知县,但并不参与当地政事,所以这县尉一职在县里已是位高权重,掌握着不少实权,也正因为如此,这范统才靠着当县尉的老子在靖海县城横行霸道,无人敢惹,类似今日之事,靖海县城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人们多此申诉无效之后,便只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所以今日这范刚听到竟然有人胆敢当街殴打自己的爱子,勃然大怒,带着三班衙役气匆匆地赶来,要为儿子出气!
范刚身后的衙役们听得上司下令,哪里还会迟疑,手执刀剑、锁链就要上前拿人,不料还未近前,便都觉得一阵巨力涌来,别说上前了,就是原地都站立不住,一个个朝后翻倒在地,令人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些翻倒在地的衙役们竟然排着队骨碌着滚出了雅间门,刀剑、锁链却是“噼里啪啦”地扔了一地。
而那呆立一旁的范刚和范统却是没有受到波及,看到自己如此精准地控制真气做完这一切,风小天不由满意地笑了笑,半个月的治病救人,不仅救治了无数的穷苦百姓,便是自己对真力的控制精准度,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刚才便是一个实验。
范刚见到这般情形,一时却是反应不过来,举起手颤着声说道:“你,你,你是什么人?竟然会使妖法?”
“我是什么人你无需知道,你还是管好你的宝贝儿子吧,若再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话,小爷我下次碰到可不是打下几颗牙这么简单了,恐怕丢的会是脑袋!”风小天冷冷说道,然后回头对春红和春生说道:“你们两个家伙,赶紧吃饭吧,这么多的饭菜看看就要冷了!”
春红和春生已是对风小天信心倍增,春红有外人在场还矜持些,春生却是欢呼一声,继续投入到了消灭美食的“战斗”中。
“你,你,你如此藐视王法,本官好歹是朝廷命官,即便你是江湖的高手,与官府作对也是没有好下场得,这次本官一定要治你个不敬之罪!若是你肯赔个礼,道个歉的话,本官倒是也不会与你过多计较的!”范刚却是也将风小天当做了江湖高人,却是依然用官府来压制,一般来说,江湖人是不愿和官府结怨的,而自己也不想过于逼迫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所以这一番话说得倒是软硬皆施,给彼此都留下了回旋的余地,他自信对方听了自己的这番话会识趣的。
风小天却是根本不会吃他这一套,依然是端着酒杯自得其乐的喝着,看也不看地上站着的范家父子。
这下范刚和范统父子二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二人面面相觑,那范刚正要交代几句场面话离开,却是听得外面一声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嗯?里面是谁啊?竟然敢殴打朝廷官差,真是反了天了,还有没有王法啊?”
一听道外面的声音,准备要撤走的范刚顿时喜上眉梢,心里想到,这位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不由得意地对着风小天说道:“哼哼,小子,休要得意,治你的人来了!”
他却是没有发现,风小天听到这外面的声音也是微微笑了一下,神色带着几分玩味。
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大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只见他满身甲胄,一身武官的打扮,身后还跟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一进来朝着范刚说道:“哟,范兄在呢?怎么,我在外面听说你家公子被人打了,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啊?”
范刚一见来人,连忙上去一把抓住那大汉的手,几乎是涕泪交加啊:“蔡大人啊,你可得给下官做主啊,就是座上喝酒那厮,不仅打了犬子,而且还拒捕,这不,下官手下的几个差役都被打了出去,这会儿还恐吓下官呢”这范刚说的可是凄惨无比啊,心里却是得意得很,来的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武将啊,便是对上座上那厮,怕也是浑然不惧,可是说着说着却是发现这位刚刚进来的救星有些不对劲,只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座上的年轻人,眼神里有惶恐、有不安,还有几分懊恼。
就在范刚充满不解的时候,只见自己的救星并不搭理自己,突然朝前一步,朝着那个年轻人深深地躬身行了礼,嘴里恭声说道:“末将蔡天霸叩见神医,不知神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原来这来者正是前些日子去卢家村为卢七出头却铩羽而归的靖海县副总兵蔡天霸!
“呵呵,蔡总兵多礼了,我也就是随便来逛逛,碰见范大人要捉拿在下,却不料还惊动了总兵大人!”风小天戏谑着说道。
“不敢,不敢!”蔡天霸闻言汗珠子都淌下了,他暗自懊恼自己以为有什么油水可捞,而跑进来多管闲事,却万万没有料到里面的这位主儿竟然是那朱总兵的神仙师傅都对付不了的风小天,早知道这位煞神在里面,便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进来插上一杠啊!还有这范刚也忒是眼拙,如今已是盛名在外的神医竟然不识,还冲撞人家,实在是自找不自在啊!
想到这里,蔡天霸为了表现自己对风小天的尊重,直起身来,回过头对着范刚沉声问道:“范县尉,这是什么回事?你竟然敢招惹神医,是不是活腻了呢?”
这边范刚早就懵了,神医的大名早就在这小小的靖海县城传播开了,医术之高暂且不说,关键是据说这神医武艺高强,便是靖海县最著名的老神仙天云真人也败在了这位神医的手下,自己竟然去触他的霉头,还真是找死啊!
想到这里,范刚心知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哪里还敢站着,双膝一软,“嗵”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神医,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神医,还望神医饶恕啊!”说着,见一旁的范统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立一旁,范刚赶紧一扯范统的衣服,出声斥道:“你这孽障!还不赶紧跪下,给神医赔礼道歉!”
第二百零二章 抢救天云
范统却是不似他爹,整日只想着欺男霸女、横行街市的他压根就没听过什么神医,可是看到自己一向不可一世的父亲竟然都下跪了,而且那个武艺高强的蔡总兵竟然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禁吓得是魂飞魄散,饶是他一向骄横,此刻也是不敢再继续嚣张,被他爹一拉,便顺势跪了下来,也不说话,头如捣蒜地磕了起来。
风小天眉头微微一皱,并不搭理跪在地上的范家父子,自顾自地喝着酒,弄得范家父子跪在地上,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一时间不知所措,那范刚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立的蔡天霸。
蔡天霸倒是看见了范刚哀求的眼神,不过他可不愿为了一个小小的县尉再去得罪这个神秘莫测的世外高人,便佯作没有看见,朝着风小天恭声说道:“神医,没什么事得话,末将告退了!”
风小天见蔡天霸如此识相,便微笑着说道:“蔡总兵慢走!在下不送!”
“末将告退!”蔡天霸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赶紧撤身,那范刚一见赶忙一把抱住蔡天霸的小腿,哀声说道:“蔡大人,不要走啊!帮下官在神医处说句好话啊!”
蔡天霸却是一脚将其踢开,大步流星地出了雅间,而雅间外那些滚出去的三班衙役,都一个个畏畏缩缩地躲在外边,刚才诡异的滚了出去的情形,让他们一个个亡魂俱消,虽然见自己的上司跪在雅间里面,却是没有一个敢再进来救驾。
范刚见蔡天霸置之不理,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不由一阵绝望,虽然他没和这位所谓的“神医”过过招,可是人的名树的影,他实在是没有胆量起身反抗,只好回过头对着风小天哀求道:“神医,在下与犬子有眼无珠,冲撞了大驾,如今已然之错,就放过我们吧!”
“饶了你们可以,不过必须答应在下一个条件!”风小天不欲再与之过多的纠缠,便出言道。
“神医请讲,只要能放过我父子二人,莫说是一个条件,便是十个百个也使得!”范刚连忙答应道。
“从即日起,你父子二人便要洗心革面,莫要再欺压良善,只要被我听到一件你们依然作恶的事情,那这便是你们的下场!”风小天说着,一掌按在身前一张空着的椅子上,真力过处,本来坚固的红木椅子,竟然一下子化成了一堆粉末,把个范家父子骇了一大跳。
“是,是,一定!一定!”范刚哪里见过这等奇功,吓得连声答应道。
“去吧!”风小天却也不欲再多做纠缠,挥手吩咐道。
那范家父子如蒙大赦,赶紧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雅间,自此之后,这范家父子慑于风小天当日的威胁,竟然还真的收敛了很多,使得靖海县城中的人都“啧啧”称奇,而卢家村神医打抱不平、严惩范家父子的故事却是传播开来,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再说风小天赶走范家父子之后,一旁半晌未语的胖掌柜突然从怀里将那锭黄澄澄的金子掏了出来,放在风小天的面前,然后跪倒在地,“嗵嗵”地磕了几个响头,把个风小天吃了一惊,忙问胖掌柜为何这般。
“神医为民除害,严惩了那范家父子,小的虽然爱财,却是岂能不识进退?今日这酒席本店免费,权当是小的替靖海县城的百姓谢谢神医了!”这胖掌柜感激涕零地说道。
“那也不行,我若白吃了你的饭,那我岂不是跟那范家父子一样了,这饭钱掌柜的还是收下吧!”风小天哪里肯收回,说着,将金子递回给掌柜。
掌柜的见风小天意甚坚决,无奈,只好收了下来,嘴上自然又是一番感激之词。
风小天三人饭后,在城里也无他事,便出了城,召唤上白马,太阳西斜之时,几人已然回到了卢家村,却是已然有几位病人等在了家中,风小天自然又是一番忙碌不提。
深夜中,风小天继续疗伤,此时他的伤势已然好了六成之多,御剑飞行已然无妨,可是带上沉重的龙马却还是力有未逮,他暗暗决定等到伤势全好之后,再行离开,想到这里,眼前出现了春红娇艳的容颜,心中不禁暗叹一声,自己还答应要安排春红和春生学习修真,不知怎生安排才好,便在此时,妍儿的身影也浮现在了眼前,一种刻骨的思念油然而生,不知妍儿怎么样了,是回风家庄了,还是回了紫霞门?
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东方刚刚有些鱼肚白,除了压根没睡只是疗伤的风小天,卢家一家还没有起床,便听得刚刚修好的院门就被砸的“咚咚”直响,把卢家人全都惊了起来,还以外是来了什么急症病人,而风小天却是察觉到外面脚步声杂乱得很,应是来者不少,将眼一睁,身形如电,便到了院门之处,真气过处,门已经被打开。
只见门外迅速撞进一伙人来,当先一人身如铁塔,髯如倒刺,一见风小天便问:“阁下可是风神医?”
“在下是风小天,你”风小天还没说完,便见这汉子“嗵”地一声跪倒在地,头如捣蒜“咚咚”地在地上磕了起来:“神医,神医,赶紧救救我师父吧,他快不行了!”
风小天一阵诧异,来人正是靖海县城的总兵朱孟达,虽然他曾带兵来拿过风小天,可是被阵法所阻,却是并没有和风小天打过照面,只见他身上的盔甲歪歪斜斜,上面沾满了血迹,右臂的盔甲脱落,胳膊上胡乱缠着破布,上面有鲜血浸出,还“滴滴答答”地滴着,头盔早不知丢到哪儿了,满脸的风尘之色,左手上还拿着一柄大刀,刀刃处弯卷上翻,一看便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在他身后,跟随着五六十个军士,俱是有伤在身,有人已然不支,斜斜地靠在墙上,昏迷了过去,而人群中还放着一副担架,视线被人群所阻,却是看不清上面躺的是何人。
一看到这副情景,风小天心里“咯噔”一声,情知出了大事,忙一把搀起朱孟达,出言道:“朱大人,快快请起,这是何意?你师父怎么了?大家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风小天是一连串的问题,虽然他和朱孟达起过冲突,但是他对这个鲁莽的汉子还是有一定的好感的。
“朱大人,此事容后再讲,先请移驾看看我师父吧!”朱孟达爬起来,拉着风小天来到了担架之旁,风小天这才看清担架之人原来正是半月前和自己争斗一番的天云真人,只见这位当初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此刻的状况可是凄惨无比,那飘在胸前的白胡子和头上的白发都已被火燎得卷了起来,面容焦黑,双目紧闭,身上的道袍也是破破烂烂,多处都是巴掌的的窟窿,而且不少地方还隐隐浸出了血迹,呼吸已是若有若无,难怪朱孟达着急,果然已经是命悬一线。
“神医,请施展妙手,救救我师傅吧!上次之事全是在下之错,只希望能救回师傅,在下任凭神医处置!”朱孟达又是“嗵”地跪下,哀声求道,铁塔一般的汉子此时竟是泪流满面。
风小天心中暗赞,这汉子倒是忠心!他也不顾得多问,伏下身来,手一晃,一个玉瓶现在手上,他倒出一粒丹药,心知天云真人也是修真者,应该能消化得了药力,便掰开天云真人的嘴将丹药放了进去。然后,手一晃,玉瓶又纳入戒指之中。
朱孟达一旁看的诧异,不知这神医是从哪里取出的丹药,却是不敢多嘴,只好紧紧地看着风小天的动作,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风小天给天云真人喂完丹药之后,并不停歇,而是拿起天云真人的手腕,一股真力顺着脉门进入了天云真人体内,发现天云真人体内真力紊乱,五脏移位,分明是受了巨力的冲撞而至此,至于体外的焦黑,看样子是遭受了大火的烘烤,若非风小天及时抢救的话,恐怕支撑不了几刻了,风小天并不计前嫌,开始用自己的真力帮助天云真人恢复体内的伤势。
半柱香之后,风小天这才收功,而天云真人的焦黑的脸色已是微微有了一丝红润,而且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神医,我师傅他没事了吧?”朱孟达在一旁自然看出师傅的情形好了很多,见风小天收功,忙面有喜色地问道。
第二百零三章 倭寇初现
“嗯,应该是已无大碍,我已点了他的睡穴,好好休息一番,明日醒来,估计就恢复个差不多了!”风小天淡淡地说道,心中却是加了一句,岂止是没有大碍,在我丹药的辅助下,再加上我真气的梳理,这天云子醒来之后,只怕实力更上一层楼,不日就能结丹了。
“多谢神医援手!”朱孟达闻言大喜,不由地又跪下来,准备磕头,却是被风小天一把扶住,口中责怪道:“朱总兵,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忒是像个娘们!”
朱孟达被风小天说的脸色一红,讪讪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在下感恩戴德,一时太过激动,让神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