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放肆的老头,你是摆明了不将我们白羽门放在眼里是吧?”妙铃儿突而一声叱喝,双手叉腰,本来之前看着还娇贵得很,尔今却多了几分刁蛮气。
贺铸城冷哼一声道:“小丫头你想拿白羽门来压老夫,那你真是天真,若你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小心老夫让你出不了这门槛!”
贺铸城本身修为就不比二人低,他这一说,身上煞气毕露。
“俊郎,你就任由着这人欺负我不成?”妙铃儿一跺脚,带着哭腔娇呼道。
王俊脸色也是阴沉得很,不过他更知道若是开打在道义上怎么也站不住脚,而且这里还有外人在,若是传出去,只怕被人搬弄是非,更何况他虽为继承人,但不代表就没有人盯着门主这个位置。
他冷冷盯着贺铸城道:“贺掌柜今日之言,我必定禀告给门主,其后果贺掌柜可曾想清楚。”
贺铸城哪将他这威胁放在眼里,大手一摆道:“你要走就走,别在这里废话。你当我真怕了你们白羽门?有本事就来端了老夫这个地方!”
王俊重重一哼,瞪着方陵道:“阁下好胆色,山水有相逢,我们走着瞧!”
他一拂袖袍,带着妙铃儿下了楼。
佘申直道不好,但事情闹成这样已是于事无补,围观众人则窃窃私语,尔后散去。
待到完成交易,下了楼时,楼下已没有王俊的随从,可见早已离去,佘申连忙松了口气,他是生怕王俊就在这里拦住一行人,挑起事端,他忙道:“方前辈,王公子被当众羞辱,定然把暗生怨气,你们还是先离开为上。”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詹文举死亡事件
“我们若是走了,那王公子岂不把气撒在你身上?而且,我们既然答应了观看大典,那就会留下来。”方陵说道。
见对方如此为自己担心,佘申更是感动,颤声道:“前辈如此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才好。那就等大典结束,我给你们安排去路,好躲过白羽门的耳目。”
方陵点点头,虽然不确定王俊是否会在大典上搞鬼,但他自是不怕此人,柳青丝脸上则挂着几分冷笑,若这王俊还不拾抬举,必定要让他吃吃苦头。
数日之后,便到了宝器出世大典的日子。
这一日,银剑门的强者和众宾客齐聚于天宝山之前的广场上,天宝山即是詹文举炼器之地,广场之上,主座上坐有银剑门门主张寿全。
张寿全年过七旬,白发白衫,下巴蓄起的胡须拖至腹部,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他的修为也达到渡劫境中期。
下座两列,左边一列为银剑门本门的上位者,一个个满面红光,右边则是受邀而来的诸大门派的代表,王俊豁然坐在首座上,足见白羽门在这一片星域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而除了白羽门带了十几个渡劫境者过来,其实一般的中等门派派来的强者也不过几人之数,整个广场虽有上千人,但渡劫境者只占了两成不到。
但纵然如此,对于银剑门而言,这也是历来罕见的盛事,众门人站在广场外围,小声议论着这在座的一个个本门和其他大门派的大人物们,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三界级别的强者,是自己修行一生所要追求的目标,甚至可能究其一生都无法达到对方的高度。
方陵二人坐在宾客的末位上,当然受邀而来的散人并不止他们两个,但二人的修为却是最高的。
王俊在首座不时和周边的人笑谈,但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朝着二人身上瞄,显然前几天灵物之争的事情他尚是耿耿于怀,未曾放下。
待时间差不多了,张寿全笑呵呵的朝着诸宾客拱拱手,然后朗声说道:“本门詹大长老已闭关炼器八百年,今日午时三刻便是宝器出世之时,今日有幸邀请到白羽门王公子、一天门于大总管、忠义堂的梅副堂主等人前来观看大典,乃是本门上下的荣幸。”
王俊长笑一声道:“张门主客气了,詹大长老乃是天下之炼器名家,他所炼出的法器每一件都是名震天下的宝器,不知道多少邪魔歪道死在这些宝器之下。而今詹大长老闭关八百年炼器,所成之器必定超越以前所炼,我等有幸观瞻宝器出土的一幕,也是三生有幸呐。”
王俊这场面话说得也算漂亮,什么炼器名家,什么名震天下,其实稍微理智的人都知道这实在是言过其实,像银剑门这样的门派,到这修真界哪里都是一抓一大把,不过,银剑门的门人听得却是倍感自豪。
一天门的于大总管于了之也含笑道:“我和詹大长老也算是老相识了,詹大长老不仅为人人品甚好,这炼器的手法确实也相当独到,就算是本门中人,谈起来亦是津津乐道,听到这观典之事,都想过来,不过奈何本门门中也有不少事务,所以来的人便不多。”
这话更是给足了银剑门面子,张寿全呵呵笑着,谦虚了几句。
尔后在座宾客都纷纷发言,少不了有几番恭维之词,虽然话中不无夸张,但詹文举确也有不小的名气。
自然,作为散人的方陵二人就没有发言的资格,二人倒也安静,只是等着这宝器出土,看看究竟是何物。
很快午时便到了,但山上却毫无动静,众人倒也不急,想是这时间的推断有些误差,毕竟八百年时间的炼器,其过程有一点变化,那出土的时间也会有相应的改变,只要在误差以内,一般就没什么问题。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山上还是没有动静,让众人在这里一直等着也不太好,张寿全便叫了山上的门人过来,让其去看看炼器究竟怎么样了。
这天宝山本来就是一个炼器圣地,里面修建着一个炼器大堂,自然也有通道供人出入。
虽说炼器不便有外人打扰,但走进去瞄上一眼倒是无关紧要,然而就在不久后,那门人匆匆赶回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颤声惊叫道:“门……门主,不好了!”
“怎么回事?”张寿全连忙问道。
那门人脸色惨白的道:“弟子站在大堂门口瞥了一眼,发现大长老倒在地上,已经气息全无了!”
“什么?”张寿全大吃一惊,连忙飞身朝着天宝山而去。
谢大总管等人和一众宾客们也连忙跟了上去,方陵二人惊闻此变,便也随着佘申一同赶了过去。
本来这天宝山乃是银剑门的禁地,不过此番出了大事,倒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天宝山,穿过古塔长廊,来到了炼器大堂。
一来到大堂口,果真见到一个白发老者倒在地上,嘴角还渗着鲜血,在他前方,则是一个百丈高的巨鼎,显然是炼器所用的炉鼎。
张寿全一跃落到詹文举身边,伸手往他脉门上一探,眉头便狠狠一皱。
“门主,怎么样?”谢大总管连忙问道。
张寿全没有回答,又伸手按在了他的腹部,最后脸色一黯道:“不行了,肉身心脉破碎,就连元婴都被震碎了,灵魂也早就脱体,没有救了。”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大叫惋惜,炼器一道本就存在危险,普通的炼器之法若是失败了,顶多法器损坏,但高深的炼器法,讲求肉身灵魂和炼器合一,这样一来,一旦炼器失败,修真者也会遭受重创,但一旦成功,便是一件非凡宝器。
詹文举的炼器法正是高深炼器的一种,而且是极为危险的一类,所以炼器过程都受不了丝毫的惊扰,但众人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炼器即将成功的前夕,他竟然因为炼器失败而被震杀,不但肉身覆灭,连元婴竟也被震碎,虽然可再入轮回,但这种事情看着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张寿全不由长叹一声,多少有些悲凉,他雄心勃勃想要将银剑门推上大门派之位,今日这盛典便是最重要的一环,哪知道作为中心人物的詹文举竟然炼器失败,更被反震而死,如此之事不仅让银剑门损失了最强的炼器师,若传出去只怕更惹来不少笑话。
但事已至此,张寿全也不得不接受这事实,他摆摆手,准备令人将詹文举的尸体抬走,同时又让人将炉鼎中的法器碎片清理干净。
两个门人飞上炉鼎上方,将巨鼎之盖揭开,朝着里面一望,突而惊叫出声。
“怎么了?”谢大总管高声问道。
其中一个门人大惊道:“门主,大总管,这炉鼎中并无炼材碎片,简直就是空空如也呀!”
“什么?”张寿全等人大吃一惊,诸人连忙飞至百丈上空,朝着打开的炉鼎里一望。
炉鼎中果是空空如也,连一丁点的渣滓都未剩下。
要知道,如果炼器失败,无论是什么法器,都会分解破碎,成为不可能再次利用的废料,这些废料无论如何细小,都不可能干净到这种程度。
这炉鼎空空如也,宛如新器一般,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便是——法器的炼制并非失败,而是成功了。
但法器既然成功,天宝山外却未曾发现任何动静,而且詹文举竟然死了,如此发现立刻将事情导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好,是有人潜入此地,夺了法器,杀了詹大长老!”谢总管大声叫道。
张寿全朝着那看守大门的门人厉喝道:“你们是怎么守门的,有人潜入进来,杀人夺器你们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几个门人修为也都是达到渡劫境初期,领头的更也达到了中期境界,众人惶恐的跪在地上,领头的直喊冤屈道:“门主明鉴,最近炼器将成,我等在外是严守而不敢有一丝松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啊!”
“没有任何异常,那人怎么死的?法器是如何丢的?你们是摆设,我天宝山里里外外上千道禁制莫非就是摆设不成?”张寿全愤怒不已。
众门人和宾客亦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件大喜事竟成了如此悲剧,究竟是什么人能够避过这些强者级的门人,躲过禁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这里。
更让众人尴尬的是,看詹文举是刚死不久的样子,也就是说,很可能他是午时三刻准时炼好了器,只是这炼器的波动和天兆被人以无上法力压制了下来,在法器出炉的同时击杀了詹文举。
可笑众人还以为宝器出世的时间拖延了,在外面谈笑风生,殊不知这里竟发生了一桩惨案,贼人敢在众人眼皮底下杀人,众人却毫不知觉,怎么说都是一件大损颜面的事情。
王俊在詹文举身上打量了一圈,突而眼睛一亮,把目光落到了方陵二人身上,嘴角邪邪一勾,计上心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自讨苦吃
王俊走到张寿全身边,沉声说道:“张门主,此事必定不是庸手所为,更是早有预谋。既然今日之事咱们各大门派都在这里,那自然要齐心协力将这件事情调查得个水落石落。”
众门诸人纷纷称是,张寿全也重重点头,说道:“有王公子和诸位同道帮忙,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王俊便大声道:“詹大长老被杀,无外乎三种可能,其一为内贼,其二为外敌,其三则为两者勾结。”
众人又都点点头,王俊又道:“这内贼的可能比较小,毕竟咱们都知道在张门主的带领下,银剑门上上下下多是忠义好汉,这些年没少为正道出过力,不知道端了多少邪道的老巢,因而我更倾向于外贼。”
这话也是给足了张寿全面子,毕竟若真是内鬼作乱,那张寿全脸上也颇为难堪,他便重重点头道:“王公子所言极是,必定是哪个邪派派出的强敌,居然对本门詹大长老下如此狠手,真是可恨呐!”
王俊淡淡说道:“或许是邪派,或许也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谓怀璧其罪,詹大长老炼制之器必定有宵小之徒觊觎。要我说,无论是哪种人,他们必定要先潜入银剑门中,才能把握住时机,所以,现在最关键的,便是要查清楚我们当中某些来历不明的人!”
佘申一听,暗道不好,方陵和柳青丝对望一眼,二人已经明白王俊所打的主意,是想污蔑二人呢。
“但这里的宾客都是受邀而来,这来历不明不知从何说起?”张寿全不解道。
王俊便直接朝着方陵二人一指道:“能够谋害詹大长老的人,修为必定在渡劫境以上,这二人恰恰够这资格,而且他们自称散人,无门无派,这恰恰是某些宵小之徒最好的伪装!”
众人便将目光齐唰唰盯在方陵二人身上,王俊身为白羽门未来的掌门,说话自然极有信服力,而且他的分析也是头头是道,散人多见,但修为达到渡劫境的却是少之又少,就这么巧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么巧詹大长老又被人杀了,二人受到的怀疑自然极大。
众门人都目露杀气,随时准备上前擒人,好像二人真个是杀人凶手一般。
佘申担忧之极,他万万没想到王俊竟在这场合发难,但以他的身份,却根本不合适在这场合为二人辩护。
肃杀之气布满全场,令人不由得背脊发凉,但方陵却神色泰然,面对王俊的质疑,他淡淡说道:“詹大长老是在一个多时辰前遇害,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二人可是没有离开座位半步。”
王俊冷笑一声:“没有离开座位不代表就不是怀疑对象,万一你们有同伙呢?你们来到这里这么多天,足够把一些事情调查清楚,再交由同伙去暗杀詹大长老,你们则在这里观察动静。”
张寿全显然是信了王俊的话,沉声说道:“二位,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把你们来这里的目的说个清楚,否则的话,今日的事情只怕无法善终!”
王俊面挂冷笑,他是存心污蔑二人,更早想好,无论二人如何解释,这散人的身份就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只要一口咬定他们是邪道派来的,张寿全必定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就算最终调查出来是清白的,那也足以出上一口恶气。
王俊这脑袋所想的,方陵自然再清楚不过,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无法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只怕要硬闯才能离开。
虽说这里有一两百个强者,但方陵真要想闯出去也不会费多大力气,不过遇到这种小事就逃,又岂是方陵的风格。
关于整个事情的过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方陵已然有了想法,他淡淡说道:“我们二人和詹长老之死毫无关系,既然张门主怀疑我们,为证清白,在下愿意试着在这里找出杀害詹长老的人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哼,这地方我们刚才来时已搜了一遍,并未有任何发现,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玄虚来!”王俊嗤笑着,妙铃儿高傲的抬着下巴,乐得看这人被欺负。
方陵却说道:“诸位没找到线索,不代表在下找不到。”
“好大的口气,这里有这么多的中期级强者在这里,你一个区区初期境界的散人就敢如夸口?你若找不出蛛丝马迹,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王俊指着他叫嚣,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方陵并不理会他,左右观察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到詹大长老的尸体上,尔后便说道:“张门主,我想检查一下詹大长老的尸体。”
“检查尸体?”张寿全皱了皱眉头。
方陵微微一笑道:“尸体是最明显的证据,若能找到敌人所留下的一些痕迹,便可推断出是一个线索。”
“长老的尸体我已经详细检查过,杀人者的手法相当干净,并未留下丝毫线索。”张寿全说道。
方陵淡淡说道:“张门主即要我证明清白,那这尸体我便必须检查一下。而且王公子也说了,在场有这么多的强者,莫非张门主还怕在下耍什么手段?”
王俊则是声音一冷道:“大家别中了他的激将法,他若是接触尸体,大有可能做手脚,你要检查尸体可以,就站在原地检查便好。”
众人想想也是,虽说这里强者诸多,但对方和尸体一旦有肉身上的接触,的确难保会有什么变故,让他远观检查虽有些不妥,但却安全许多。
王俊借理由刁难方陵,方陵也不辩驳,便微微一笑道:“好,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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