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人正是六皇子。
夜晚，沙漠空旷寂静，冰寒入骨，三人一时之间都闭嘴不言。
第367章。367。虚元
三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半晌，还是‘齐云永’开了口，“汪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虚元，你可以叫我子元。”
汪峥点点头，虚元对齐云永说道：“你也不亏，不然以你旱体的资质一辈子别想修行，我借用了你的身体行走，同样也给了你报酬，你现在灵力境，资质算不上太好，但只要努力达到真人境也不是问题。”
齐云永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感激地神情，“多谢道祖！”
“我想我带着你，你一定不放心，那让汪峥带你吧。”
齐云永忙向汪峥道谢，汪峥无奈，拿出一张封印符，“你先呆在这里吧，等我们出去再放了你。”
齐云永苦涩，但也只能点头同意，汪峥便将其封印起来，笑对虚元道：“你怎么忽然大发善心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就是齐云永吧？”
“没错。”虚元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确实有了占据他身体的想法，不过后来了解了你，我又有了新的打算，仙府就是其一，我的新身体将出自这里，接下来全靠你了！”说完，人落入了画卷之中，飘向汪峥，“拿着它，带我进去，仙府归你。”
汪峥接住画卷，“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你现在只是个元神，而且这画卷看上去是个宝贝。”
“我相信你！”
一句话，让汪峥无言以对，问道：“你让我找，周围全是沙海，怎么找？”
“相信你自己！”
汪峥听了后槽牙疼，放眼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他觉得此时天地法则已经稳定下来，试了试沙丘确实是，沙丘不大范围流动了，“这还差不多！”如果法则流动，一切都白搭，掏出了一张追踪符，打入一缕仙灵之气，“去！”
追踪符飞出又回来了，落在了他手中的画卷上，汪峥呆住，听得里面的虚元在大笑，汪峥忍不住羞怒：“笑个屁啊！”
“你再好好看看四周！”
汪峥听了，放出神念天上地下探了一遍，脸色忍不住发白，这里居然限制神识，特别是地下，神识深入不到百米。
“你真没办法？什么大罗仙府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我只知道在这个大概范围，方圆误差不超过百里，但怎么找，我真没法，全靠你了。”
“说了半天，你把我当成佣人了！”
“所以仙府是你的了，我需求不多！”
事已至此，汪峥也不说什么了，将画卷收好，拿出一张土遁符拍在了身上，一下钻入沙土之中，他一钻入地下整个沙海如碧波一样在荡漾，不一会儿，汪峥从另一头钻出，手中拿着一张追踪符。
就算深入地下数百米，追踪符依旧没有反应。一夜未眠，不知钻了多少次，依旧一无所获，天都亮了，汪峥打坐调息，此时空间法则再次流动起来，沙海也跟着活了过来。
“大海捞针一般，你不是在消遣我，还是有什么阴谋？”汪峥调息完，没好气地说。
“唉，我都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汪峥一想也对，现在弄死虚元不难，口气变得柔和下来，“那你关于仙府的东西吗？气息、物品都可以。”
“没有。”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现在他只能用真言术来占卜了，占卜一个仙府反噬肯定不小，汪峥只能粗略进行占卜，净了手，拿出几枚钱币，这些钱币被其灌注了气运，占卜的是大概方位，又给自己先加了个福真言，抛出钱币，钱币翻滚落下，还未及地，变成了一堆粉末，汪峥脸皮抽了抽，大脑如同被驴踢过一样疼。
“思远，你没事吧？”画中的虚元问。
“没事，大概方位找到了，距离大概有上千里吧。”汪峥只是粗略感觉到了，无论占卜吉凶还是详细位置，那是不可能做到精准的。
“不可能吧，我记得就在这周围啊！”
“什么不可能，百万年来，沙子都在流动，它的位置能不改变吗？”
虚元不做声了。
汪峥按照感觉赶路，很快到了地点，还未到中午，汪峥再次一头扎进了沙堆里，这一次，尽管法则流动，追踪符也有了反应，汪峥一喜，接着心生警兆，神念感应到前方沙石翻滚，一个庞然大物向他冲来。
汪峥毫不犹豫冲出了沙海，飞入空中，那个庞然大物跟着冲上，汪峥回头一看，头皮发麻，是一头火红的龙。
汪峥上冲的速度飞快，那头龙也不慢，舌头如弹簧一样冲出，卷住了汪峥的腿，一扯就要将汪峥扯下。
“找死！”
飞剑飞出，一剑斩向舌头，那舌头却像一根皮筋一样充满了弹性，一剑并未建功，拉扯力道巨大，汪峥眼看就要跌落，太阴太阳二剑飞出，这才剪断了舌头。
那头龙闷哼一声，身子坠下落入沙中消失不见，汪峥回头飞剑对着沙子刺出数百剑，沙海翻滚，扬起漫天沙雨也没找到那头龙，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是什么鬼东西，龙？”汪峥好奇，腿上半截舌头也掉进了沙海之中，随着流沙消失了，龙他是见过的，敖乌就在戒指之中，可总感觉形似而神不似。
“看着不像！”虚元说。
“不是，不过有真龙血脉。这种也叫蜥蜴龙，属于龙族的一个偏远分支，你看不到它，是因为它善于伪装。”戒指中的敖乌说。
汪峥收剑道：“那好，敖乌前辈，它就交给你了。”
敖乌道：“这毕竟不在水中，我帮你找到它，还需你动手。”
“好！”汪峥决定先解决了这头蜥蜴龙，有它在地下捣乱，汪峥不能安心搜索。
敖乌如一道烟雾从戒指之中钻出，转眼化作一条数十丈的长龙，头颅狰狞，浑身油光发亮，张开嘴对着地上吐了口气。
吟——
天地响起一阵洪钟大吕声，地面沙海溅起百丈高的浪，沙海翻滚，滚滚奔流。敖乌巨大的龙爪一指，“找到它了，那里！”
顺着敖乌的方向，汪峥飞过去，放出神念感应，那里看上去是一片黄沙，缓缓流动着，和周围的沙子并没什么不同，若不是敖乌，汪峥根本难以分辨出来，“好高明的伪装术，称得上神通了！”
汪峥凝聚出一张大手去抓，有敖乌那声龙吼声，蜥蜴龙早已吓得不敢动弹，汪峥一把抓了出来，扔给了敖乌，“敖乌前辈，交给你了。”
就在这时，画卷中的虚元忽然道：“思远，有人来了！”
汪峥放眼看去，只见数个光点正向这里快速飞来。
第368章。368。可能的真相
见到来人了，黑龙抓着蜥蜴龙进入了戒指之中，那几个光点瞬间到了汪峥面前，两个老者带头，身后跟着三男两女，打眼一看都是真人境之上，迎面就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再看身上衣袍，暗紫色，隐世门派的人，汪峥在西昆仑曾见过这个门派的人上门拜会玉莲，好像是叫紫云门，一个非常古老的门派。
长着一头红发的老者看了汪峥一眼：“小子，刚刚我看到一条龙，可是你的？将它交出来，我适当补偿你一点。”
汪峥被气笑了，“哈。我这是遇上打劫的了，真稀奇！”
那名红发老者瞬间动怒，却被一旁的老者拦住，对汪峥说道：“黑龙既然是阁下的，我们也不强求，不过那条蜥蜴龙，可否交给我等，我等有大用，价格好说！”
汪峥看了几人一下，“滚吧，别怪我不客气！”
“我看你怎么不客气！”红发老者被汪峥平淡的态度激怒，抬手一条火龙扑向汪峥。火龙由法则凝聚，老者的境界是全法境，凝聚出的火龙，非常逼真，甚至可以说是真的。对方的领域跟随者火龙铺开，相对于一个保护壳，另外就是压制汪峥的领域。
汪峥没动，但无形的领域同样张开了，一个光点凭空飞出迎向了火龙，火龙张嘴就吞，想灭了光点。可惜光点势如破竹，火龙从头到尾不断溃散，老者又惊又怒，法则领域不断重新凝聚火龙的身体，誓要将光点灭了，同时又凝聚出一条火龙扑向汪峥。
“真是自大！”
火龙还没近身，碰在汪峥的领域上溃散了，汪峥的领域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没泛起。
“这怎么可能？”
在红发老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汪峥的领域一冲击，光点趁机飞起穿透了老者的领域，咔嚓一声，如玻璃碎裂，汪峥的领域一冲而至，老者喷出口血倒飞了出去。
刹那之间分出胜负，余下几人大吃一惊，飞剑戒备着将老者扶住，却不敢轻举妄动，红发老者盯着汪峥，“你到底是谁？”
汪峥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北海汪峥！”
“是你？”人的名树的影，红发老者怒气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笑容，“难怪。恕老朽无眼，原来是天师，不知天师不在北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汪峥扇着扇子，有点惊讶，还以为红发老头会老羞成怒了。他却不知道，他一剑灭上百魔王的事迹早已传开，有的修士甚至认为汪峥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端的修士，没有之一。
对方口气软了，汪峥也不想动手，说道：“随便走走罢了。你们不是隐世门派吗，怎么，出来了？”
汪峥语气之中带了点讽刺，令几人有点恼怒，他们向来以隐世门派自豪，可在汪峥眼中却半点尊敬也无。
红发老者干笑一声，“我们出来就是找一头蜥蜴龙来炼药，那就不打扰天师了，告辞！”红发老者异常果断，看到汪峥对他们没好感，就打算离开。
汪峥看着几人离开。画卷中的虚元有点生气地道：“你怎么能放他们离开，当中一男一女有着仙界的气息，十有八九是仙人，你应该打探一下信息。”
汪峥耸耸肩，“不用了，我活捉了一个真仙，已经知道了。”
“什么？”虚元呆住，又急切地问：“仙界怎么样了？”
汪峥大体告诉了他，至于紫云门那几人是来寻找仙府的，还是真的来找蜥蜴龙的，汪峥都不放在心上。
日头当空，沙石流火，汪峥在高空之中打坐，打算夜晚再行动。自从虚元得到仙界最新情况，一直沉默着没做声。这时，悠悠叹了声，“思远，别指望仙界了！”
“什么？”汪峥迷糊了一下，恍然道：“我压根儿没指望过谁，我现在的目标是成仙，至于北海，我一点不担心了。”
“思远，你我难道不能联合起来，将魔物赶出去吗？”
“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太累了。”汪峥道：“我不是有个推测吗？你要不要听？”
“你说！”虚元似乎豁出去了一般。
“你不是说魔物经常入侵是为了本源吗？那么，仙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恐怕同样如此，所以魔物能大规模入侵，很可能他们默许的，或者睁一眼闭一眼，不灭世，大战也能导致天地法则混乱，法则乱，本源现。”
噗——
画卷之中的虚元听了吐血，眼神茫然，喃喃着：“法则乱，本源现！”反复咀嚼，又喷出口血，双眼猩红，“我终于明白了！”
当然现在他是元神体，所谓的血，不过是元神溃散。
汪峥虽然看不见他，但能感觉到，有点无语地说：“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吐血？小心吐得元神不稳。是不是被当做棋子用过，所以听了真话被气得？”
“思远，你是旁观者，所以看得清。如果你被蒙蔽数百万年，你听了会不会气得吐血？”
“那是因为你太在乎。我还有个推测，你要不要听？”
“说吧，没有比刚才更让人振聋发聩了。”
“是吗？”汪峥戏谑地说：“那你准备好再吐血吧。这个更惊人，我觉得仙人也是魔人的后裔，或者说两者本来就一体的。”
虚元听了沉默。
“咦，你没吐血？那我再说，凡间有云‘神仙’，神仙神仙，先有神后有仙，而魔物自称神，和仙人合起来刚好凑成神仙，另外，魔物的语言、文字，你不觉得眼熟吗？所以，不光你说的人界是魔物的后花园，甚至包括整个仙界，原来可能同样是魔物的生存之地，只不过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他们离开罢了。他们入侵，只不过可能是回家！”
沉默。
沉默。
然后听得噗的一声，汪峥忍不住缩了缩头，“终于明白，想毁灭一个人，是给其残酷的真相，难怪有些人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信，因为一旦信了，整个人就会崩溃。虚元，你还好吧？”
“我——我还好，还有什么你看得清的真相都告诉我吧，我能沉得住。”
汪峥傻眼了，不用看虚元，刚听他的口气就感觉到其没了精气神，这打击也太大了，难以置信，打了个哈哈，“虚元啊，我只是推测，真相还未知。”
“不，你看得很明白，绝对是真的！”
汪峥听了更担忧，这个冷玩笑开得有点大，害怕他一蹶不振，劝道：“我们是修士，站在今天，想得是明天，而不是纠缠过去。探寻世界奥妙才是真理。”
第369章。369。仙府
也许是汪峥规劝的话起了作用，直到太阳落入地平线，虚元看上去好了很多，还出来和汪峥喝茶聊天。但汪峥还是清晰地看出，虚元少了那种雄心壮志，整个人变得有点萎靡。
眼看太阳落下山，法则稳定下来，虚元却没有急着进入画卷，而是神情激动地对汪峥说，“思远，今生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眼神明亮，真心实意。
汪峥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不敢看他的眼睛，脖子僵硬地将头扭开，冷笑说：“我始终不放心你这家伙，野心大过天！”
虚元哈哈笑了，“思远，进入仙府不那么容易，小心！”说完钻进了画卷之中。汪峥嘟哝道：“这家伙变的通人性了，神经病！”
汪峥将蜥蜴龙唤出，骑着蜥蜴龙跃入了沙海。
黑龙并没有吃蜥蜴龙，这个世界龙族近乎绝迹，不管怎么说蜥蜴龙也算是个旁支，黑龙放过了它，并且还传授了一些东西。
汪峥骑着蜥蜴龙乘风破浪在沙海中飞速前行，手拿追踪符，一路前行，汪峥得了数把含有仙灵之气的残破兵刃，仙府却不见踪迹，汪峥骑着蜥蜴龙跃出沙海，已经繁星满天。
“敖乌，你和蜥蜴龙沟通一下，看沙海之中这一带有没有仙府的踪迹！”
敖乌答应下来，和蜥蜴龙沟通。
汪峥打量周围环境，占卜就在这一带，可却找不到，肯定不在异空间，否则卜算不会有结果，只是具体在哪里，神念被影响，一点头绪也没有，对追踪符也失去了信心。
过了一会儿，敖乌道：“汪峥，我和它沟通过了，它说最下面有个庞然大物，不过散发着威严的气势，它不敢靠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仙府。”
“好好，应该是！”
十有八九！
汪峥骑着蜥蜴龙再次冲入沙海，一直向下，有数千米深，汪峥甚至感觉到来自沙子的压力，这个深度，一般真人境的人都吃不消，法力消耗非常严重。
蜥蜴龙改变方向向前飞窜了一段距离，猛然停住，嘶鸣起来，畏惧不敢向前，汪峥知道很可能到了，只是神念看不到，不过确实感觉到一股威压从前方传来。
汪峥真力罩子将蜥蜴龙包裹进来，蜥蜴龙这才安静下来，汪峥擦了擦冷汗，这里不光来自沙子的压力大，法则对法力也有压制作用，想要撑开真力罩并非易事。
汪峥暂时将蜥蜴龙收入空间之中，将真力罩缩小减轻压力，使用土遁术前行，那股威力越来越清晰，仿佛来自天威。
画卷中的虚元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