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度挣扎不脱不由得急道:“你干什么,刚刚你不是要走吗?现在怎么还帮着他们拦我了。”
“之前想走是因为他们不尊重我,把我当成他们可以随意指使的棋子。现在我不想走,是因为我想看见牧钟鱼这个传闻中的盗墓王到底什么模样。”
听余烽这么说,屠度怒道:“你留在这还有可能没事,我一个三阶的留在这是找死吗?”
余烽颜川月二人听到这话同时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张灵芸,余烽鄙夷的说道:“你们屠家的人果然都是胆小鬼,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屠度看了眼完全没有离开意思的张灵芸与颜川月,虽然感觉的确丢脸,不过小命要紧他还是梗着脖子道:“命最重要。”
余烽还是没放手的意思,但尘剑手却是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话就让她放开了手。
“让他去吧,反正也没什么。”
屠度脸色一僵,又看了眼依然淡定的张灵芸,虽然脸上烧得慌,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余烽看着屠度下山的背影摇头感慨道:“屠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年轻一辈居然全是这种怂货。”余烽看着屠度远去的方向突然感觉不对,定睛再瞧顿时无语道:“不仅怂,而且还连路都跑错了。”
尘剑手:“我先回去了,土兽来临时我们自会出现相助的。”言罢转身遁入地底,看着断剑漠然道:“我对于你们用屠度传假消息的事情……”
断剑:“还是看不惯?”
尘剑手转身,边走边道:“不赞同,也不反对。反正屠刀都没说什么了。”
“这对现在的你来说那便是认可了。对了,尘剑手,待会儿墓手派人到此后你便带着柔锋离去吧,他的伤势太重,在这里得不到完全的恢复。”
尘剑手止步,回头,深深看了断剑一眼,点头道:“行,不过我还要带走上面那一对男女。”
断剑没回应,默认了。
屠度看着前方的黑暗,心中一阵畏惧,对黑暗的畏惧冲散了他对牧钟鱼的害怕,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背后那个被善燕捅出的大窟窿正在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感,疼得让他无力坐到地上大口喘息。
此时他相当庆幸自己练的是屠家的血屠煞气,可以控制体内血液的流转,因此他是没有失血过多而死的可能。
不过疼痛还是会有的,就在他想着用什么方法止下疼痛时,一颗白色的药丸突然滚过他的眼前。
他诧异的伸手拿起转头看向药丸滚来的方向,只看到是一个身着普通粗布麻衣,腰间挂着一个药囊,面上满是刀刻般皱纹的老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与老人的目光对视,老人温和的笑道:“看你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想必是行路颇久累着了吧。那药是老汉我自己做了吃的,偶尔采药行路累着了就吃一颗,片刻气力就足了。”
屠度颇为的感激点头,然后将药丸一口服下,接着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走向老汉,老汉笑道:“你还是那样警惕。”
屠度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老汉,老汉原本慈祥的笑容收起,刀刻的皱纹随着他笑容的敛起也消失不见起来。屠度呸了一口,吐出那颗药丸,同时不屑道:“这路通往的是驭千城数千来所有与外族交战而死的军士,哪个普通采药人会他娘的跑来这里,不怕遇到战死者不甘离去的冤魂吗。就你这样我想不警惕都不行。”
已经变作中年模样的男人屈指一弹射出一道血箭将那粒药丸裹了起来,男人看着屠度有些不耐道:“你个臭小子怎么就是死活不听你哥的话呢?”
屠度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重又坐回地上,低头不看中年男子,自顾自的盯着自己的手不放。
屠刀看屠度这幅模样,无奈的直接一脚将他给踹翻,看着直接躺在地上不动的屠度嘴角动了动,最后摇头抬手,指尖一滴鲜血落下,随后他便化作一抹血色消失不见。
屠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感受着背后已经不疼的伤口,低声吼道:“我他娘的没有亲哥哥,没有,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那种看着弟弟被别人欺负却只会在一旁干看着,弟弟被打得半死不活后才出来救命的哥哥,从来,从来都没有。”
风吹过,吹落两滴涩水。屠度拍了拍脸,仰头不让眼眶中的东西流出,极速的呼吸两次平复心绪后,他看着前方昏暗的树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不就是他娘的做诱饵吗,做完这一票爷我就又能回去当屠家大少爷,继续吃喝玩乐看人斗煞,有人敢跟我抢屠家大少爷位置的我就杀,杀,杀!”
话说完,他边大笑边抬步走进了黑暗之中。地底,一直跟着屠度的四个墓手组织成员,其他三个成员听到屠度那些话都不由得看向了屠刀,屠刀面无表情,只是手紧握着,脸也是绷得紧紧。
黑暗的前方,正有着无数旧坟破棺,破棺之中还有着几只土兽。
第九十一章 死劫
三天后,正坐在俞夭海府中的魏谦毅颇感无趣的在纸上乱画,一只只墨色的不明飞禽在纸上翩翩着。
俞夭海走进来看着魏谦毅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
“无聊啊。”
“无聊那你就修炼啊,别整天没事就画画,画完就扔,合着不是用你的无象纸你就这么浪费?”
“我在等,等到今晚就离开这里了,到时就算你求我来我都不来了。”
俞夭海面上无语,心里对这个当年强悍人物现在这个性格也是很无奈,不过这个家伙今晚要去做什么倒是让他很好奇。
“你今晚是要去做什么?”
“俞兄就莫管了,小弟我的事情不好意思劳烦俞兄。”
俞夭海询问后得不到答案,也不再追问转而问了问魏谦毅需要什么,然后就离开魏谦毅所在的房间替他准备去了。
俞夭海心里对这个当年的韦千一现在想做什么还是很好奇,既然他不肯告诉那他就跟着去看看,反正这魏谦毅现在只是三阶,察觉不到他存在的。
魏谦毅对于俞夭海还是颇为敬服的,俞夭海当年之事自是无需多提,他敬服的是俞夭海如今七阶后对他这个从六阶跌落到三阶的人却还是以平辈相交。
而且完全不计较任何回报的对他有求必应,之前的三百张符纸,交给张灵芸暂用过的藏锋剑便都是俞夭海替他准备的,这让他深觉亏欠俞夭海。
他心里默默说:“唉,俞兄,想来你是不知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我不过是个占据韦千一肉身的魂魄,根本无法用他肉身修炼,你这样助我也是得不到多少回报的。”
想着他又转头看向了躺在一侧床上的王琦还有正瞪着他的离幼芯,冲着离幼芯笑道:“别急别急,今晚你就又能见到颜川月那小子了。说起颜川月,不知他那个被占据了身躯的兄长又如何了,是否逃脱了。”
正在打坐修炼的颜川月突然起身,让一旁同样在打坐修炼的张灵芸也豁然睁眼,一旁正在灌酒的余烽奇怪道:“怎么,你也想跑了?”
“我感受到了渊明,他就在这个方向。”颜川月指着与驭千城相反的方向说到。
余烽顺着颜川月手指一看顿时乐了,“这条路走下去就是下山,山脚附近可就是一个乱葬岗,你口中那个渊明莫不是死在那了。”
颜川月不悦的看了余烽一眼,看着张灵芸道:“张道友,我要去看看,你一起吗?”
张灵芸思索后道:“不了,我在这等魏谦毅他们,免得他们回来后找不到咱们。”
“也是,那我去去就回,你多加小心,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说罢颜川月便要离开此处,去往山下,不过尘剑手自然不可能让颜川月离开这里,她可是知道下方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绝对不是颜川月这个小辈能插手的。
有尘剑手的阻拦,颜川月自然是不可能离得开这里,而三天的等待已经让余烽极为不耐烦,如今见尘剑手出面了,余烽立刻上前质问。
尘剑手推诿数次都解释不清,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个勉强让余烽不闹腾的理由。
“可能是由于之前我们暴露的行踪,让牧钟鱼有了顾忌,但我们还没有收到消息称他放弃了这里,而且我们组织派来支援的人手今夜估计就到了,到那时你们就可以去留随意了。”
话虽如此,但颜川月还是想要现在就去寻找宋渊明,他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安,不过尘剑手的阻拦也是让他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山下宋渊明气息传来的地方期盼着宋渊明不要出事了。
此时占据了宋渊明原有身躯的朏朏正在与三人对峙,三人都是瘦到皮包骨的模样,并且都一身黑衣,这白毛妖与黑衣人的对比倒也是颇为强烈。
不过白毛妖的脚边还有一个身着血衣的人,此人便是屠度,他此前被他兄长屠刀派做诱饵孤身进入此乱葬岗,若不是朏朏正好路过这里,恐怕此时早已经是做了岗中野尸中的一员了。
但朏朏若不是仗着九金纸身的强悍恢复能力,怕早就护不住屠度了,虽说是因为九金纸身而可以与眼前三燕对峙,但也是因为这般才让一直跟着屠度的屠刀没有出手救援的打算。
牧钟燕在三番两次恶战朏朏不下后也对这从未见过,听说过的妖族颇感无奈,倒不是他跟善恶煞燕三人同时出手拿不下朏朏,而是他舍不得。
若不是他对朏朏能操控他人情绪的能力颇为看重,想着用屠度牵制住朏朏,不然就凭朏朏是根本护不住屠度那家伙的。
朏朏对于现在这个情况也是颇为无奈,他压根就不想管他脚下这个人族,但是白申这个天妖的话语他不能不听啊。
是的,屠度是白申让朏朏保下的,而且要不是躲在暗处的白申多次出手,不然屠度还没撑到朏朏到来就已经死了。
至于白申为什么要保这个屠度,那自然是因为屠度对于白申赢得与萧霄的赌局有重大作用了。
正躲在暗处的白申此时又动用了乾妖一脉的天赋妖术,窥天术。
一双灵动的猴眼变得银白一片,双目四周也是布满了妖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屠家这一代还真是不错,有一个天赋卓绝,百年便修至六阶血煞的屠刀,不过屠刀太过看重那个屠度,不然宋渊明那小子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能得到六阶的血煞气了。
看牧钟鱼的线路呢,这家伙人缘还真是好,这么多年没聚在一起的盗墓十王居然也因为他的话而来了四个。而且还都赶得这么快,大概今天就能杀到这里助他夺取屠家祖坟中那不存在正魂笛了。
说起来墓手这小子倒是真有魄力,居然一举调动了十几个六阶以上的成员赶来,也是今天赶到。到时候这护墓之手与盗墓之手的对决,想必会很精彩,有魏谦毅带来的俞夭海,想必,颜川月这小子应该能撑过今晚这个死劫吧。”
第九十二章 白狐
牧钟燕还在与朏朏对峙之时,牧钟鱼突然出现,看着前方那只从未见过的雪白狐狸疑惑道:“老燕,你他娘的在这逗狐狸?再过一会儿他们八个可就要到了。”
说完他冲着朏朏喝道:“不想死就快滚,不然我也出手的话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朏朏听到这话大喜,连忙叼起屠度就要跑。牧钟燕顿时急了,见朏朏要跑连忙就出手阻拦,全身煞气骤然涌起包裹住了整个乱葬岗的范围。
牧钟鱼见牧钟燕这阵仗顿时奇怪道:“老燕,这狐狸跟你有仇还是怎么的,我可警告你,别没事惹妖族。”
“老鱼,这狐狸可不是普通妖族,他能让我心生愉悦之感。”
牧钟鱼听到这话那当真是惊愕无比,目光中带着鄙夷和审视的看着牧钟燕,犹豫一下后还是说:“你丫思春就去找青楼的去,别那么重口味的找只狐狸。”
听得此话,牧钟燕的脸皮一僵,正在不断释放白色光华轰击煞气的朏朏差点破口大骂,但顾及嘴上叼着的屠度没敢张口,只能是回头狠狠的瞪了牧钟鱼一眼。
牧钟燕听到身后那两个手下憋不住发出的笑声,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一样,冲着牧钟鱼吼道:“别他娘的污辱我的名声,这妖族能控制心情。”
牧钟鱼终于明白牧钟燕为什么这么看重这只大白狐狸了,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朏朏道:“什么时候妖族有这一手了。”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快出手抓住他,不然待会儿我就困不住他了。”
“知道了知道了。善燕你护住老燕子,这家伙真是疯,居然将大部分煞气都用来困住那白狐。”
牧钟鱼不耐烦的说完,足下一跺体内泽妖煞气随着这一脚散入地底,顿时搅得地下土石一片泥泞。紧接着脚尖一碾,牧钟鱼脚下的地面骤然与乱葬岗内其他地面分割开来。
静默片刻后,牧钟鱼脚下土地骤然冲天而起,土石之下是一道道黑黄色的泽妖煞气在不断的扭动,仿佛无数触手一般向着企图轰开道路的朏朏冲去。
牧钟燕一声轻喝,一直站在他身后护着他的善恶煞燕中的恶燕立刻跟着牧钟鱼一起向朏朏冲去。
在这个情况下朏朏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轰击,争取在牧钟鱼靠近前轰开通道,二则是转身与牧钟鱼和牧钟燕以及善恶煞燕周旋。
不过第二条路明显是死路,虽然朏朏知道有白申在他的性命应该是无忧的,但他还是不想做需要依靠他妖才能活命的废物。
因此他选择继续轰击前方道路,至于身后逼近而来的牧钟鱼和恶燕他则是准备了十数个光色不同的涤华等着他们。
牧钟鱼看着那白狐狸只是身后出现无数不大的光点就敢继续轰击道路,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立时更加谨慎起来,泽妖煞气骤然探出想要循着光点间的缝隙刺入那白狐狸的身躯。
这煞气极快,而那光点更快,煞气还没到达光点的附近,其中一个白色光点就突然出现在牧钟鱼的身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连他足下泽妖煞气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便涌入他的身躯。
牧钟鱼失神了片刻,在朏朏的涤心静华涌入他体内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直缠绕在他心绪旁,那对杨长歌被控制的憋屈感,对有人敢无视他动他徒弟的愤怒感全部被消除了个一干二净。
牧钟鱼失神的这一瞬间,一直躲在地底的屠刀立刻趁着牧钟燕多数煞气都用在困住朏朏,牧钟鱼失神片刻的这个大好时机全力出手,誓要一举拿下牧钟燕。
无数血水瞬间从地底涌出,牧钟鱼回过神来发觉到时,血水已经化作无数柄血刀杀向了牧钟燕,轰轰轰轰之声不停响起,无数崩飞的血煞之气让只来得及回头的牧钟鱼惊吼道:“钟燕!”
牧钟鱼折返之时,无数血色屠刀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一个巨大的燕形血色方块还矗立在原地,牧钟鱼见此顿觉还有转机,但见四方包裹乱葬岗的煞气完全消散,刚刚升上云端的心又骤然回落到地面。
轰!
突然一声炸响从地底响起,牧钟鱼扭头看去,便见得三道敏捷的身影窜出,接着迅速的分为三个方向逃出了乱葬岗。
牧钟鱼与恶燕刚想去追,却又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轰炸声,一个血色的身影也从地底窜了出来,牧钟鱼见此双目瞬间充血,立刻就要去追杀屠刀。
但他身前的燕形血块突然哗啦崩溃,一大摊浓郁的血水落下溅起无数血水,牧钟燕干枯的手从血水中伸出按住了牧钟鱼。
牧钟鱼不解:“老燕,你拦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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