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台(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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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离人)-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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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血人伸手一番手中的枯木头,登时发出嗡的一声,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把很丑很旧的古琴。

    那最后的琉璃火宗弟子突然大叫一声,道:“我认得你,你就是琴老怪!你和剑老怪在一起讲法。怪不得在山上找不到你们,原来钻进地底下去了。”

    那琴老目光往每个人身上一转,喝道:“是……谁……谁谁……”

    那美妇不耐,虽然琴老来的古怪,但她性情高傲,哪里放在眼里,喝道:“什么谁谁谁,敢动我天火神宗的人,给我死来!”伸手一招,十二朵大红火莲一起开放,庞大的花盘遮天蔽日,天空陡然蒙上了一层血红色,无数火星如烟花一样缓缓落地,好似末日火雨,风中隐隐弥漫着阵阵焦糊味。

    只听铮的一声,一声琴音撕破压抑的血红色空间,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陡然上升,如金刚法相一般庄严无比。琴老端坐在天空下,手指按着琴弦,却不拨动,琴音声音从凹陷的琴弦上一个音一个音的徜徉而出,形态极是诡异。

    那黄衣中年从攻击中解放出来,神色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带了一丝恐惧,喃喃道:“元神……二元神对峙……我还道那人是真人,没想到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君……我怕刚刚竟然抵抗一位神君……真是……真是……”饶是他并不算胆小,修为也是个大真人,但境界天地的差距让他回忆起来汗流浃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指挥着弟子后退。

    那花孔雀中年虽然挨了一下,但毕竟不是正面攻击,竟也勉强起身,往后撤去,这一会他不敢再大肆飞奔,偷偷地弯下腰,顺着小路偷偷下山。可怜一个堂堂精魂真人,竟做出这般姿态,连脸面也不要了,更不必说徒弟。

    他刚刚下山,走了几步,就觉脚下一震,地面轰的裂开,他吃过一次亏,叫道:“又来了?”急忙一滚,滚出数丈。

    只见地缝里跳出一个俊秀青年,长剑前横,目光微凉,看着他道:“怎么走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未完待续。。

立锥之地 二八零 对峙

    花孔雀一怔,随即发现对方虽然来的古怪,但只是筑基修为,与刚才那老怪完全不同。且不管他的出现如何诡异,至少修为不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登时换了脸色,喝道:“小辈,给我滚开——”伸手一抓,一波七色火焰向前扫去。

    那青年双目一闪,手中长剑高举,刷的一声,一道剑光劈过,那火焰如同真琉璃做成,又脆又干,登时劈成两半,晃了一晃,便已熄灭。

    那青年脚步一动,剑光闪过,三尺青锋已经指向那花孔雀的鼻子。

    那花孔雀一阵胆寒,他平时颐指气使,也端着架子,但刚刚既然已经做出种种丢人现眼的事,这口气已经松了,就再也硬不起来,叫道:“且慢……我……我投降了。”

    那青年嘿了一声,道:“痛快。你是琉璃火宗的?”

    那花孔雀道:“正是,我是琉璃火宗的长老……花杨枝。”

    那青年嘴角一挑,道:“你好样的,做了真人长老还这般能屈能伸,你倒是看得开……”

    话音未落,就觉得天色一暗,原本如梅雨一般的火雨骤然大急,拳头大的火团如冰雹一样砸了下来,一砸便是一个小坑。天地间只见火团处处,焦风四溢,宛若无尽火狱。

    那奇门的黄衣中年伸手一张,地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光芒,登时将自己和两个弟子笼罩在其中,周围的火团纷纷避开。显然他虽然修为不足以正面挫起锋芒。勉强自保,也还使得。

    那花孔雀花杨枝顾不得自己还在旁人长剑威胁下,连忙身子一震。一缕七色琉璃火焰笼罩全身,火焰并不高,但火舌冒出。一股暖流四处散开,吹得周围火团摇摇晃晃,登时几丈之内,再无威胁。

    但中间还有一人,赤裸裸暴露在火雨之下,正是那琉璃火宗还活着的弟子。他一面开了甲术,一面疯狂逃窜。火球每次打中他身上甲术,甲术便摇晃一次。显然支持不久。那弟子也是慌了,也没看见自己师傅在哪里,找不到庇护之所,竟往反方向乱窜。花杨枝这时只要喊一声,就能将那弟子叫到自己羽翼之下,但他害怕一会儿逃窜起来受到拖累,竟硬生生一声招呼也没有。

    天上的火球越来越大。原本无形状的火焰已经渐渐地看出是莲花瓣的形状,这个世界飘扬着红莲散花,若非炽热无比,倒是如梦似幻的美景,显然这是那美妇布下自己的大势。出手在即。花瓣所到之处,不但引发火焰,更锋利如刀,一般花瓣下去,地下登时裂了一个缝隙。

    那琉璃火宗弟子形势越发危急,左躲右闪,依旧被花瓣不住砸下,突然嗤的一声,身上甲术破裂,一道火焰花瓣擦身而过,一股肉糊味陡然弥漫开来,鲜血四溅。

    在鲜血溅出的瞬间,周围本来凌乱散乱的花瓣陡然一震,仿佛味道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的卷了过来。

    那弟子见了如此情形,勉强用三色琉璃火焰稍微抵挡,火焰震了一震,登时熄灭,整个人暴露在花瓣雨中。铺天盖地的红色仿佛大浪,要将那弟子全身吞没。他惨叫一声:“啊——”万念俱灰。

    突然,剑光一闪,红色巨浪陡然从中分开,一只手伸进去,将一个浑身冒火的人形拽了出来,拖出几十丈,狠狠地扔了出去。

    那弟子砸在地下,正落在花杨枝身前,花杨枝本来不想管他,但此人是那持剑青年扔过来的,不管却也不行,只能伸手一挥,吹灭了他身上火焰,将他拉到自己的火焰庇护内。眼见天上的红莲火焰还在如雨飘洒,只怕终有无处藏身的时候,不由得心中恐惧。

    正在这时,几缕幽幽的琴声仿佛从天边响起,流入众人耳鼓。只听琴声细细,悠远而神秘,若有若无。众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耳朵去听,在火狱一般的地方,陡然出来这般清新的一缕琴音,便如污泥塘中陡然冒出一股清泉,如此引人向往。

    琴声婉转,若断若续,却也不绝如缕,众人听得心中安定,突然琴音一咧,只听“嘣”的一声,众人都觉得仿佛被狠狠地当胸一拳,哇的一声,齐齐吐出一口血来。

    一响之后,琴音转为凶戾,如铁骑突出,金铁征伐之声不绝于耳,黄衣中年和花杨枝顾不得火焰未灭,一起盘膝坐下,各出神通抵御琴声,他们的弟子却是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冷一时热,像发了大病一般。

    那持剑的青年见此情景,微微一叹,手中长剑平举,一道剑光划出,以自己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圈,道:“都进来吧。”剑光照耀下,那圈中自成一格体系,不受外界侵扰。

    花杨枝第一个站起身来抢进去,回头一看,见那黄衣中年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进来,脸色微微一红,伸手一招,一只无形大手把剩下的那弟子也拖了进来。

    众人进了圈中,除了觉得似乎被金铁之气迫身,微感难受之外,果然再也听不到任何琴声,更不必说红莲火焰了,登时都安下心来。

    那黄衣中年首先拱手道:“山人奇门赵鹏珠,多谢道友援手。”他修为甚高,看得出那青年修为不过筑基,却又这般本领,暗自称奇。

    那青年含笑道:“在下程钧。果然是奇门的前辈。在下和赵徽静赵道友也有一面之缘。”

    那赵鹏珠听到赵徽静的名字,脸色一黯,道:“小女……小女不幸遇害……”

    程钧道:“啊,赵道友青春年少,却遭遇不幸,真是遗憾之极,还请节哀顺变。”他微微皱眉,目光移向花杨枝,暗道:天火神宗早就觊觎琉璃火宗的琉璃火种,当时图谋高枫不成,这时再次出手,倒也不算意外。但据当时琉璃火宗的殷杞说道,蒋赵二人是死在高枫手中,奇门若是报仇,也该找琉璃火宗,怎么反而和他们一起与天火神宗为敌?

    不过话又说回来,蒋赵二人修为不弱,当时高枫只身一人,四个同门都没有跟着他出手,要他一己之力便杀了两个同辈的高手,似乎也很困难。莫非这姓赵的找到了什么线索,证明门下弟子果然是天火神宗杀的么?

    花杨枝惊魂甫定,定了定神,道:“天火神宗谋害令爱,罪大恶极,我们琉璃火宗与他们也是不共戴天,今日之日不能就这么算了。道友不妨和我回转宗门,请出老祖,定能将天火神宗杀个鸡犬不留。”

    赵鹏珠被他耍了一道,本来满心怒火,这时听他大谈报复,只觉得更加抑制不住,喝道:“姓花的,我奇门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今日遇敌,我与你们八竿子打不着。我和你一路,还嫌死得不够快么?你少在山人面前出现,不然将你一起杀了!”

    花杨枝大怒,喝道:“你竟敢对我无礼?琉璃火宗纵横离合山脉,也还没吃过谁的亏。奇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百无一用的阵法疯子。你要杀我?嘿嘿,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程钧不理会两人如何剑拔弩张,只是看着上面的情况,只见十二朵业火红莲下,那美妇脸色通红,身前花瓣飞舞。琴老却是盘膝坐着,手指扣住琴弦,琴音渺然。

    他自己也曾是大修,深知到了元神神君之后斗法时的奥妙。正如两人现在,虽然各处神通,闹得风雨大作,天花乱坠,却还在对峙之中。

    其实真正大修士战斗大部分时间都在对峙,也在对耗。从来不是如同筑基修士一般,上来法术法器一通对轰,毕竟大修士的修为神通已经到了贯通天地的地步,对耗之间,一是试探,二是调整自己的神通与天时地利契合的程度。对耗之时,双方不住的外放压力,在周围造势,甚至放出神通领域,等到真正出手,往往雷霆万钧,一下子便能分出胜败。

    如今看这对峙的局面,琴老并未落下风,气度也更加安闲,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其实只论修为,琴老要更胜一筹。只是那美妇修炼的十二朵红莲非同小可,乃是镇派级别的大法宝,琴老醉心音律,少与人争斗,在法宝和神通上面逊了颜色。

    程钧一面观察,一面与剑老商议,问道:“你看如何?”

    剑老道:“老琴磨磨唧唧,一点也不爽快。以前我们两个出手,对付一个人也是我们两个一起上,对付十个一百个,也是我们一起上,什么时候吃过亏?”

    程钧暗道:恐怕大部分时候都是你们两个单挑旁人一个吧,那自然是不吃亏了。

    剑老接着道:“我们要一起出手,那必然是我正面打,他掩护我,九成九的功劳都在我身上。其实他一个人打斗根本不行。老天不生眼睛,倘若今天留下的是我的肉身,哪怕不要他出手,我一个人对这个婆娘,也早就赢了。不行不行,还是得我来,你来助我。有我在,你也能发挥我巅峰时期七八成实力,绰绰有余。”

    程钧点头,道:“我一剑有你七八成的功力,但是只有一击之力。不然肉身坚持不了。若不是迫不得已,我还是不出手的好。”

    剑老道:“是了,可惜你的修为太弱。这样,你偷偷绕到后面,若是老琴打赢了,一切最好,若是不行,咱们俩从背后捅上一剑。”

    程钧点头,暗道:你们要一直是这样的战术,那赢面就更高了。道:“走吧。”

    赵鹏珠忙道:“你做什么?上面是两个元神神君,你可不要……”

    话音未落,就见程钧轻轻一跃,身子隐没在空中。未完待续。。

立锥之地 二八一 烟火散尽

    天空中的火气越发焦躁了。

    大片大片的红莲花瓣落在地上,燃起了簇簇火焰。又在琴音的安抚下,失去了爆裂的活力,静静的燃烧,直至熄灭。

    天地无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出哑剧。震撼的视觉冲击,加上沉默的气氛,变得分外诡异。

    那美妇目光凝重,心中暗自焦躁,面上也失去了以往的冷漠。她本是天火神宗一位长老,道号晏纾,在天火神宗众长老中虽不是修为最高的,但练成十二品业火红莲,法力之强,在同门之内却是少有对手。这一回离合山脉中撒下的真火种子没有回转,虽然与他们天火神宗的大计有碍,但本来也不用她亲自出手,只是自己钟爱的弟子火童儿因为任务失败,怕门中责罚,央磨自己出手,这才来此走一遭,本指望三下两下将事情解决,却不料再三遇到硬茬子,最后竟被逼到与另一个元神神君斗法。

    尽管她法力高强,但也不想随意出手,和元神神君斗法,一个不小心,几千年的修行毁于一旦,自己苦苦修行为的谁来?何况这老儿看来土头土脑,似乎只是个痴呆老儿,手中的琴却是跳动心念,直至元神,自己也几次三番心浮气躁,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修为。

    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老儿每弹一下,就觉得自己心头跳动一下,元神元婴几次都要主动跳出体外。这样对耗下去,那老儿专心弹琴。自己的红莲火不能打断他,自己却要分出精力时时刻刻与琴音相抗,最后失败的肯定是自己。

    要速战速决。

    晏纾一面催动法力。培植业火红莲遍地开花,一面酝酿即将出手的神通。

    火焰之力,乃是天下至强至烈的力量。天火神宗火焰神通数不胜数,她更擅长此道。她相信自己出手,必然雷霆万钧,无人可挡。

    谁也没注意到,漫天的火红色花瓣中,飘荡着几丝金光。

    万红飘洒中,有几片花瓣的边缘,燃烧着一丝金线。

    一片……两片……

    片片飞舞……

    晏纾微微眯了眯眼睛。藏在袖中的手不住的掐着法决,细若游丝的金光在她指尖不住的游动,如果有人能看见,就能发现,金光在不断地增多,外面的金边花瓣每多一片,她指尖的金光就多上一丝。

    渐渐地。指尖已经缠绕了十二丝金光。

    晏纾目光深处透露出一丝嘲讽般的笑意,仿佛看见了对方的下场。

    突然,那美妇娇笑一声,陡然大袖飘出,伸指点去。十二道金线如螺旋一般脱手飞出,金光大作,铺天盖地的火红色光芒都在这一刻黯淡下去。

    金——莲——业——火——

    十二道金光从晏纾脚下的火云中陡然抽出,追摄前面的的金光而去。金丝如活蛇一般飞舞,从十二个方向笼罩了过去。金丝所到之处,空气中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焦痕,可见那火焰何等炽热。

    琴老陡然抬起头,平静的老脸微微动摇,突然双手一按,横在身前的古琴陡然竖起,七道琴弦飞出,迎风便涨,如天罗地网一般横在周围。琴弦兀自嗡嗡颤动,发出琴音。

    那金线与琴弦横竖交叉,缠绕在一起,只听嗤的一声,焦糊味四溢。琴弦将十二道金线整整齐齐隔断成几十段光线,琴弦本身却无损失。

    强弱分明!

    突然,嗤嗤几声,六道琴弦同时起火,开始从交割点窜出几丝小火苗,紧接着,金色火焰如跗骨之蛆,一路燃烧而上,眨眼之间,将琴弦烧绝。

    瞬间,六弦尽毁!

    仅有幸存者,唯一一根冰蓝色琴弦兀自横在当中,发出熠熠的光芒。

    但这区区光芒不足以阻碍火焰的步伐,那丝丝金线丝毫不停,迎面继续向琴老扑去。

    晏纾目光中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嘴角也上钩出了一丝弧度。

    只听嗡的一声,一道剑鸣,声音清越,震人耳鼓。

    晏纾愕然,转过头去,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道剑光,不见人影。仿佛天地间无端降下一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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