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无奈,坐在地下,进入渡雷劫的状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立锥之地 三四六 幕后
唐世初躺在地上,双目圆睁,鲜血已经流干了。
秦越目光扫过,悲哀之色一闪而过,道:“这位就是飞幻剑么?”
瘦弱的孔师弟在一旁瑟瑟发抖,道:“是……飞幻剑师叔……他不是我杀的。”
秦越看着唐世初,心中只有叹息——在这片荒凉的山丘中间,只有他一具尸体。他正呈一个大字型,被人钉在山崖上,显然那两把剑不在他身上——因为他身上已经寸缕皆无。
史帆看了一眼,目光中冷光幽幽,随手一指,一道光幕飞了过去,勉强遮挡住了唐世初的身体,隔开了几人射到他身上的视线,转头对那孔师弟道:“我知道凭你的修为也杀不了他。谁杀了他?你几时发现的?”
那孔师弟道:“五天……六天前吧,我就发现了……我……”
秦越“哦”了一声,道:“谁让你告诉我们的?”
那孔师弟“啊?”了一声,秦越淡淡道:“这尸体如此摆放,这么多天不锈不烂,那不是故意在此示众吗?可是若故意示众,这个地方又如此偏僻,不是好地方,想来那杀了唐世初的人,也不是要他暴露在众人之前,只是想让某些人看见。或许就是专门针对宫主或者紫霄宫。既然如此,非要有人把我们引来,才能达到效果。那凶手选择的难道不是你吗?”
那孔师弟目光中闪过一丝敬畏,道:“是……是我。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就是从山下路过。好端端,忽然有人在我耳边说道:‘你是西岭剑派的人吗?’我吓了一跳,左看右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我问道:‘你是谁,认识我吗?’那人道:‘这么说你是了。上来。’我就感觉眼前一花。到了山顶上,睁开眼睛一看,啊哟,就是唐师叔!”
秦越道:“你看清叫人的那人的长相了吗?”
那孔师弟摇头,道:“我没见到他。当时看见唐师叔……他那个样子,我一下子就傻了,只想他老人家那么高的修为,都被杀了。我更逃不过去,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人道:‘你按照我的吩咐,我就不杀你。’我只好说:‘你老只管吩咐,只要饶我一命,怎么都行!’那人道:‘好,我要你给张清麓带句话……’前辈见谅。那人说话文绉绉的,我学不像,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越听到这里,和史帆对视一眼,心中同感烦恼——这是冲着张清麓来的。也并非西岭剑派的人,而是有第三方插手了。秦月更是头疼,暗骂道:张清麓这小子给我的差事总是这么麻烦,这回也不是结下了什么厉害仇家。我自己那边还弄不过来的,哪有功夫给他挡灾?
史帆出神一阵,道:“那人让你带什么话?”
那孔师弟道:“我当时道:‘等等,我从来没见过张宫主,更跟他说不上话。’那人道:‘没关系,他马上就要来西岭剑派了。’我说:‘那我也不一定能见到他。’那人道:‘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若能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你就能活,不然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
“我战战兢兢的问道:‘那您要说什么?’那人道:‘你跟他说,飞幻剑我拿走了。不是我要独占,是你太心急。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做你该干的事去。等到了时候,两把剑我一把都不少,一起还给你。’完了他就没声音了,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出面。”
秦越听了,却并不全明白,他只知道张清麓要找五把剑,但这五把剑做什么,他是不知道的,因此也不能揣测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但从这人的口气中,似乎有些——“莫非是上清宫的人?”
但这句话只能他自己心里想,断不能说出口,倘若说了他必然卷到另一个他避之不及的大麻烦里去。
再看了一样唐世初的尸身,转头看向史帆,只见他目光中火焰幽幽,显然压抑着怒火。秦越心知他可能知道什么,也不多问,问道:“师兄,你看唐师兄怎样处理?”
史帆收摄心神,叹道:“咱们在前线,还能怎样处理?那神秘人物留言给宫主真人,可没留言给我们。先处理眼前的事吧,总不能让唐师弟一直挂在这里吧?运回紫霄宫,等宫主处理吧。唐师弟对我们有功,应当是风光大葬的。”说着伸手一按,那道光幕卷住唐世初的尸体,缓缓落下。
秦越点点头,看着史帆用乾坤袋收好尸身,道:“西岭剑派打下来了。此间的事也该完了,其他的事不是我这个外人能插手的。班师回宫吧。”
这一趟出来找唐世初,虽然不算什么秘密行动,但是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有秦越和史帆两个人,说来就来,说走也就走了。此地离着西岭剑派不过百里,用飞剑即刻便到,也不怕有什么不测。
虽然西岭剑派按照计划打下来了,也没伤亡太大,但因为最后这一段尾声,显得整件事扑朔迷离,连前面的功劳也不算什么了。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情绪不高,一同飞过山头,眼见大营已经遥遥可见。
史帆突然道:“其实这一趟收获还是不小的,五把剑我们拿到了三把。虽然五剑齐聚才有用,我们这三把是废了的,但那人手中的两把同样也没用。除非那人什么图谋也没有,不然我们早晚又碰面的机会。”
秦越笑道:“碰面了是好事吗?”
史帆一笑,道:“要是老碰不上面,吊在那里不上不下,早晚憋出事来。”
秦越道:“管他呢。这等事情本来该宫主真人操心,我连其中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干嘛要先天下之忧而忧?愁秃了脑袋张真人管生发吗?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转头看向史帆,正色道:“依史师兄看来,回到紫霄宫之后,我能回去吗?还是必须等到真人回宫我才能走?”
史帆道:“到不一定是真人回宫,我看取决于……林通秀什么时候滚蛋。”
秦越道:“我去——那孙子干我屁事?”
史帆突然挑眉笑道:“这小子是个祸害,他若赖着不走,放哪里都是个麻烦。说不定真人会把他扔到你们九雁山去。”
秦越吓得脸都白了,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道:“你给我闭嘴,呸呸,说这么晦气的话,倘若果然成真,我一百八十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阵风刮过,只见远处一道光芒摇摇晃晃飞过来,似乎摇摇欲坠。
这里是紫霄宫在西岭剑派的大本营,西岭剑派覆灭后,这里就已经没了其他的势力,能大胆在空中飞行的,自然也是道宫的人。两人同时停住,史帆喝道:“什么人在此?可是道宫门下?”
只听光芒中一个女声道:“是……是斗星移海门下。请道友援手。”说完这句话,那光芒终于摇了两摇,彻底熄灭,向下坠去。
斗星移海?
这个名字出现的很是突兀,紫霄宫攻打西岭剑派时,也曾招呼过斗星移海。但斗星移海可不似九雁山这般顺服,虽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却也没有派人来亲自表示支持,更不用说到前线站脚助威了。现在西岭剑派已经评定,难道是她们后知后觉,派人来恭贺么?那可真是赶了晚集了。
虽然疑惑,但这毕竟也是北国修道界的同道,秦越催开法器,飞上前去查看,史帆却是一挥手,一道彩光冲天而起,这是放给紫霄宫行在的讯号,召唤人手。
那光芒中果然是一个斗星移海打扮的女子,秦越看了一眼,还略有印象,心中已经笃定,道:“这不是……嬴师姐?”
那少女脸圆圆,身材微胖,只是气色不好,身上虽然没染上血迹,却也衣衫凌乱,道:“我是斗星移海嬴玥,你是……九雁山的秦天机?”
秦越道:“果然是嬴师姐,后面可有追兵?”举目一望,却见后面一望无际的天空,并无其他痕迹,再往后看,紫霄宫群道已经赶了上来,将此地封锁住,料想安全无虞。
嬴玥惨笑道:“没有追兵,可也没用了。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师姐他们途中遇袭,已经殉道陨落了。”
秦越心头一沉,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从唐世初那回来,他很容易就把这件事和那件事联系在一起,再看史帆,脸色也极其难看,他自然也想到了:倘若那人杀了唐世初,是为了两把剑,那袭击斗星移海又是为什么?
此人的布局看来甚大,所图自然也小不了。
这个时候出现的黑手,要将本已变幻莫测的风云搅动更厉害些么?
浑水才能摸鱼?
秦越眼见周围已经有群道保护,当下召唤出自己的鸿雁,让嬴玥乘着,放开了她,道:“师姐随我来吧。行在中还是安全的。”
嬴玥虚弱道:“有劳天机师兄。”暗中传音道:“烦请禀报宫主真人,嬴玥不负所望,把东西安全带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立锥之地 三四七 风雨龙虎劫
老魔坐在化成兽形的云渊脑袋上,看着天上的劫云越压越低,预示着一个新的大真人的诞生,心中不免艳羡,暗道:这小子哪有这样逆天的运气?修炼跟喝水一样,想要就有。自我认得他以来,虽然偶有小厄,却逢凶化吉,红运缠身,也不知他当了几辈子倒霉鬼,才修得了今日这些好运。
云渊脚下不停的往胭脂坡飞奔,看着天上滚滚的天雷,无数霹雳如金蛇狂舞钻入钻出,壮观非常,突然赞叹道:“很好。你们人类渡劫的劫云很漂亮,比妖兽的风雷劫壮丽百倍。”
老魔暗道:怪不得程小子说他喜欢人,连这乌压压的劫云都看出哪个漂亮来,简直令人发指。口中却道:“好个屁。你知道他化气为精才多长时间?要知道,化气为精和成丹之间精气的积蓄是何等重要,往后精气纯不纯,打磨容易不容易,全看此时。他肯定不是自己想要成丹的,就算偶然得了天才地宝,修为往前了一大步,以他的性情,也会往下压住,等到全部炼化才能成丹,现在贸然成丹,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不会是已经神智失守,不受控制了?”
云渊闻言,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有些异色。
老魔眼前往旁边一斜,心中暗道:程钧这小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是有心无力,说不得还是他有些用处,且多说些程钧的危险,激他出手。不过也看他有没有心。那小子如此看重这妖兽。我可没看出来它有什么回报的表现。
奈何云渊表情万年不动,无论喜怒哀乐,只有眯眼这一个动作。老魔委实看不出他的心思,继续煽风点火道:“你以为修士渡劫比你们很容易?虽然龙虎雷劫不是很厉害,但架不住程钧没准备。修士准备起来可比你们妖兽麻烦多了。你们皮糙肉厚。可以硬抗,我们还要准备护身的法器,补气的丹药甚至旁边看护的道友,他现在身边缺东少西,能不能扛下来还是两说。他要一命呜呼,我就……”他要说:‘我就趁机把他的皮囊占了,重修去也’,不过好在及时收住。没说出来。
云渊听到这里,道:“过去。”说着加快了脚步,如飞一般往雷劫处赶过去。
老魔心中暗喜他上道,道:“怎么,你要过去?”
云渊道:“你不是说,妖兽皮糙肉厚,可以硬抗么?”说完身子一展。化为一只白狗,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老魔心道:“这还有点意思。”摸了摸云渊顶上的白毛,道:“不急,不急,还早着呢。”
正说着。只听喀拉拉一个焦雷,一道闪电横空劈下,远处的胭脂坡更见鲜红如血。
云渊速度更快,老魔反而悠闲下来,道:“不着急,开头几道雷劫是用来洗练精气的,你不等他洗练干净,他根本就没法成丹。要是出手太早,反而坏事,这样,到胭脂坡外百里停下——雷劫的范围,也就笼罩百里。在那看情况,我说上去,你就窜上去。反正你也不会法术,冲进去硬抗就行。对了,去之前记得把我放下来,我现在可是脆弱的紧,不能跟你一样去玩火。”
云渊道:“好。”头一甩,把老魔甩了下去,自己接着往前冲去。
老魔一跤摔倒,爬起来,用四条小短腿在后面紧追,骂道:“等等我!我说一会儿把我放下来,又不是现在,你这条傻乎乎的大笨狗!”
天空劫云密布,越压越低。
沉闷的雷声一声接一声炸响,胭脂坡中央,早已经形成一片雷火,热浪扑面,灼的人靠近不得。
老魔气喘呼呼的趴在云渊脑袋上,道:“看……看见没?那就是……他妈的炼身劫火,程钧就在里面淬炼精气。等到劫火灭了,雷劫才正式开始暴虐。”
云渊道:“那时候再出手?”
老魔道:“也不是,等你看到他的法宝出现,证明他开始主动抵御雷劫,那时再出手也来得及。”
劫火明亮,越升越高,半个山头都被卷在其中。胭脂坡的红色却没被火光淹没,在黑夜之中,反而越发红得耀眼,红黄二色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喀拉——喀拉——咔!
雷电落下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渐渐地响成一片。飞舞的雷蛇落在山坡上,立刻开山裂石,火光处处。滚滚雷声夹杂着山石火烤崩塌的轰鸣,震耳欲聋
天威浩荡至此!
突然,云渊便觉脸颊上一凉,抬起头来,只见一道道银色水线从天上落下,又绝眼前一阵迷乱,漫天沙尘被风吹的飞起。
风起,雨落!
哗啦啦——
暴雨在短短一瞬间倾盆而下,天就像漏了个大窟窿一般,不住的倾泻洪水,狂风将大雨刮得横向飘起,如利箭一般,狠狠地打在人脸上。
老魔见了此情此景,却是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云从龙,风从虎,若没有大风雨,怎么称作龙虎天雷劫?”声音沧桑,浸透着见惯风雨的从容。
瓢泼的大雨打在山头上,瞬间便将火势压了下去,眼见雷火越来越小,以至于奄奄一息,就知道程钧的锻体已经接近尾声。
过了一会儿,火势完全熄灭,雨确实下的越发大,以至于狂风都吹不动密集的水帘,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雷声虽然还隔三差五的响着,但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成威势。
云渊道:“完了?”
老魔道:“炼体完了,坏处来了。现在程钧体内精气开始正式凝集成丹,这一步不需要劫火外力,这些雷劫就是单纯的干扰,而且威力比之前大上十倍,你看——”
只听轰的一声,一条如虬龙般的雷电狠狠地钻了下来,击向胭脂坡。
胭脂坡上微微一动,雷龙钻入,却如石沉大海,但见雷蛇四窜,声势浩大,不见有什么实际伤害。
轰——
又是一条。
这一条一头扎下,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挡,昂起头来再扎,又是被挡了回来,如此三番两次,终于越来越小,消散开来。
一条有一条……
雷龙们此起彼伏,争先恐后的降世,然后或被阻挡,或被击碎,或被吞噬,总之徒劳无功,围观者并没发现在雷劫下的渡劫者有什么力不从心的地方。
云渊道:“似乎也不难。他抵挡得住。”
老魔道:“小渡劫么,也就是如此。不过还有最后一下大的,你准备下,说不定就用得上你。”
骤然,雷声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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