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弦
茶弦,80后,现居杭州,美院专业画师。后向影视编剧道路发展,单独编剧或与他人合作编剧多部。闲来创作小说,尤其善于悬疑推理类。《轩辕诀》系列为本人最新创作的百万字悬疑小说鸿篇巨制。
编辑推荐
1、本书称得上是一篇古代悬疑大作。以高妙的刑名之术以及复杂的断案过程作为本书的核心,类似于《大宋提刑官》,又融入了晚清历史风云、国仇家恨,以及朝野中外各种势力的权谋博弈、利益争斗;还有神奇玄妙的奇门异术以及地宫、迷宫的探险。既类似于《鬼吹灯》和《盗墓笔记》,又有徐克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狄仁杰之神都龙王》和电影《四大名捕》的影子。
2、作品跨度晚清和民国,各种清廷人物和军阀(如东北王张作霖)都在本书中以新的面目出现。作者脑洞大开,许多对历史的假设和猜测很有说服力。
3、作品越到后面越能体现出家国情怀,与日本势力的争斗是一大亮点,令年轻读者热血澎湃,有正能量。
内容简介
一位大清刑名圣手,在破获各种鬼案、妖案之后,终于找到了所有魑魅魍魉的后台,也找到了自己的惊天身世。
一部旷世奇书《轩辕诀》,跨越时空出现在晚清至民国这个动荡的时代,激起了清廷高手、地方军阀、江湖英雄、日本势力的激烈争斗。
帝都的妖氛,骇世的龙图,轩辕的传人……中日奇门异术的*高手决战于地宫之内、高山之巅。
历史,也许就在这一刻改写。
第一卷 帝都妖氛
楔子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正邪之分,仅存一念。业从心起,心为业用。曲直是非,司命有辨。报应无差,毫厘不爽。
夫积善者,天赐绵寿,寿终正寝。寝延余荫,泽被子孙;然累恶者,天夺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殃及后世。
康熙六十年 京郊门头沟
夜阑深宵,万籁俱寂。空荡荡的戒台寺中,却是灯火通明。佛堂大殿上,盘坐着一名清癯的老僧,僧袍褪至腰际,袒露出嶙峋的上身。
老僧背后,跪着个小沙弥。小沙弥手里攥一把利刀,浑身战栗,涕泪潸然。
老僧面色铁青,低声喝道:“还等什么?动手吧!”
“师父……”小沙弥声泪俱下,泣道,“寺里都空了……你……你跟我一同下山吧!师父!求你了……下山逃命吧!”
“阿弥陀佛。”老僧宣声佛号,慢慢合上双眼,“既入空门,便应将生死置之度外。为师少时,累犯杀孽,心魔已定,又能逃往何处?苦海无涯,恶业无穷,是非因果,终需偿还……就于今夜,了结这桩宿怨吧!”
“可是我……”小沙弥悲痛欲绝,“我下不去手啊!”
“慧存!”那老僧神情一凛,厉色道,“本门所传的《轩辕诀》,论透物理,参尽天机;为师背后所文的‘密图天书’,更是至关玄秘,此二物,实为一体,绝不能落入暴徒手中。一旦二物被夺,这世间定然再掀大乱。事不宜迟,速速动手!”
慧存伤绝无措,嘴中嗫嚅:“师父……逃吧……”
“我意已决,断不可改。”老僧一弓腰,后背豁然亮出。“割皮之后,你便从密道下山,从此隐姓埋名,将《轩辕诀》好生保管!”
“谨遵师父教谕……徒儿纵豁出性命,也不让歹人得逞!”慧存擦一把眼泪,将手中尖刀哆嗦着抵在老僧脊梁。
一抹殷红,沿刃渗出。老僧身子剧烈一颤,口中牙齿咯咯作响。
“师父!”
“不碍……接着割!”
慧存泪如泉涌,继续战战游切。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老僧额上淌下。而那件半褪的僧袍,已是血污尽染……
当剥下那块粘连的皮肉,老僧早已疼瘫在地,不省人事。
慧存大哭着,替老僧止住血,而后撬开老僧牙关,塞入一颗药丸。
一炷香工夫,老僧缓缓苏醒,面色惨白,无半点血色。慧存已替他包扎好创处,重披上一件洁净僧衣。
“师父……”慧存紧握老僧的枯臂,“经书已取下……一并放入褡裢中了……”
“好……”老僧点点头,气若游丝,“不知‘大还丹’的药力……能否撑到那刻……咳咳……扶我起来吧……”
慧存闻言,赶忙相搀。老僧借着力道艰难地爬起,重新盘坐在蒲团上。
待喘匀了气,老僧将手一抬:“你……去吧……”
慧存“扑通”跪地,泣不成声。半晌,才重重磕下三个响头,挥泪出了大殿。
与此同时,一乘藏青软轿,正在寺外崎岖的山道上蜿蜒前行。几名身着黑衣、怀揣利刃的精壮汉子,紧紧护在轿边。
轿中人面白无须,年约不惑。他眉头紧锁,不苟言笑,一双冷峻的寒眸中,透出几丝焦灼。
陡然间,一个轿夫踩上块碎石,脚底一个趔趄,就朝旁边摔去。
眼瞅着软轿便要侧翻,一名壮硕的黑衣人飞扑而至,稳稳托住轿杆,将轿子轻轻落于地上。
那轿夫吓傻了,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废物!”黑衣人右臂一甩,寒光划过。轿夫喉头喷出一道血花,身形晃了两晃,便一头栽倒路边。
黑衣人踢开死尸,赶紧朝轿而跪。“奴才该死!让主子受惊了!”
“罢了,”轿中人挑起轿帘,冲黑衣人道,“图伦,将尸首面目刮花,别留下痕迹!”
“嗻!”图伦答应一声,便去处理死尸。
须臾,尸首草掩停当。图伦又跟上软轿,继续护行。
眨眼光景,轿子抵至山门外。轿帘一掀,轿中人走将出来。随行的黑衣人,皆拔剑执刀,冲着寺内虎视眈眈。
“主子,”图伦一指大雄殿,“人在里面!”
“进去看看!”轿中人一挥手,众人便鱼贯而入。
金革击撞,殿中顿时杀气腾腾。而那老僧,却依旧闭目端坐,仿佛未曾听见周围动静。
“单九龄!”见老僧从容入定,图伦却按捺不住,“主子在此,还不速速跪拜?”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二目微睁,“贫僧方外之人,眼中只认得佛祖,不识什么主子。”
“你……”图伦脸色一变,当即扬刀。整个大殿内,剑拔弩张,杀机四起。
“不可妄动!”轿中人斥住图伦,踱至老僧面前,“单九龄,你我一别,应有十余载吧?可惜啊……当年‘尚虞备用处’的统领,却沦落成一个颓朽老僧!”
“善哉善哉,”老僧淡淡回道,“贫僧虽老,雍亲王却是暴戾如常……”
这轿中人,竟是康熙四子——雍亲王胤禛。
“放肆!”图伦挺然上前,举刀便砍。
雍亲王眉宇一冷,暗蕴风雷:“退下!”
图伦一惊,赶紧收住刀,讪讪地退避一旁。
“单九龄,”雍亲王扬起脸,言语间满是孤傲,“本王此番的来意,你应该清楚吧?”
老僧道:“王爷想必是听说了那‘得轩辕者得天下’的传闻。”
“不错!”雍亲王道,“世间风传:‘秘诀轩辕,得之可问鼎天下。’哼哼,本王虽不知那《轩辕诀》究竟为何物,不过却已打听到,它现在就存于你单九龄的身上!”
老僧颔首道:“事到如今,也无须隐瞒。贫僧守护那《轩辕诀》,已有数十年了。”
“果然在你身上!”雍亲王眼睛一亮,“这样吧单九龄,只要你把《轩辕诀》乖乖交出,辅佐本王登掌大宝,那过往之事,本王便一概不究了。你日后的富贵荣华,也自会不少!”
“王爷差矣,”老僧摇了摇头,叹道,“想我出家之人,青灯古佛,素斋寒衣,岂会希图那般浮名虚利?贫僧生平所疚,便是曾为‘粘杆处’鹰犬……唉……那《轩辕诀》业已毁去,劝王爷尽早收手,莫做下那等杀父弑君、谋朝篡位的不臣丑事……”
“笑话!”雍亲王嘴角一抽,面上有些挂不住,“本王天庇神佑,外有年羹尧,内有隆科多,何患社稷不掌?要取那《轩辕诀》,也不过是想瞧瞧,它是否有传闻中的那般神妙。况且,《轩辕诀》就文于你背上,焉有毁坏之理?!”
“不愧是雍亲王,刺风探秘,举世无匹。”老僧微然一笑,不置可否,“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否容贫僧多说几句?”
雍亲王怫然斜睨,齿间迸出一字:“讲!”
老僧咳嗽一阵,缓缓说道:“王爷此时,初具九五之相。可此相极浊,不似真龙之气。若是强求,必罹大祸,虽得虚华一时,却不得长久一世。恐将耗损大清基业,殆尽千秋祚运……到那时,外夷频欺,群豪蜂起,牝鸡司晨,江山转易……”
“满口疯话!一派胡言!”雍亲王勃然大怒,“快!将这逆贼拿了!剥皮取诀!锉骨鞭尸!”
图伦等黑衣人得令,“呼啦”一声全围上前来。图伦熟谙老僧根底,知他是“粘杆处”首任头领,极难对付。所以一出手,便绝不留情,抡起长刀,照着老僧顶门,就要劈头砍下。
金风飒飒,刀气纵横,那老僧却波澜未惊,只是垂头盘在原处,不闪不避。
图伦大惑,生生收招,将刀锋一偏,架在老僧颈上:“耍什么花招?有本事使出来!”
没想到连喝三声,那老僧依旧未动。图伦用刀背一格,那老僧身体,竟轰然倒地。
众人皆惊,忙近前察看。发觉那老僧,早已气绝身亡。
“割皮!”雍亲王暴跳如雷,“把《轩辕诀》全剥下来!”
众黑衣丝毫无滞,一拥而上,将尸身翻起,几下扯碎了僧衣。
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时,图伦目瞪口呆:“主子……《轩辕诀》被割走了!”
“什么?!”雍亲王一怔,继而咆哮道,“找!把这寺里寺外,翻个底朝天!找不着,就放火烧寺!绝不能让《轩辕诀》外泄!还有!火速召集所有‘粘杆拜唐’!将这方圆百里的光头,不分和尚秃子,统统抓来鞫审……”
熊熊烈火,映红了半个山头。望着山顶冲天的火光,慧存肝肠寸断。他紧紧身上的褡裢,血泪盈襟,含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次年十一月,康熙帝骤崩于畅春园。步军统领、理藩院尚书隆科多,随即颁布遗诏。雍亲王夤夜登基,克承大统,改年雍正。
雍正四年,廉亲王胤禩、固山贝子胤禟,因“结党妄行”数罪状,被削王夺爵,除宗圈禁,更名“阿其那”“塞斯黑”。
同年,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获罪九十二条,被赐自尽。
雍正五年,隆科多获罪四十一条,打入诏狱。次年,死于禁所。
十三年,雍正帝暴毙圆明园。垂危之时,雍正帝留下秘嘱,着后人继续寻访《轩辕诀》的下落。然此后历代皇帝千寻百访,却终无一获。
公元一八五一年,落魄秀才洪秀全率教众起义,展开了长达十余年的太平天国运动,对清廷之创颇巨。
公元一八六一年,西太后叶赫那拉氏伙同恭亲王奕䜣,发动辛酉政变,垂帘听政,女主临朝。
公元一九〇〇年,英、法、德、美、日、俄、意、奥联合远征军犯侵中土,由京津攻陆,一路破竹。紫禁城沦陷,帝后仓皇西逃。此后,清廷一蹶不振,积弱衰疲。列强割据,刀兵四起。哀鸿遍野,狼烟风滚……
第一章 诡胎暗结
光绪三十一年冬 京城 前门外大栅栏
漫天的雪,足足下了两日。直到掌灯时分,这才稀稀拉拉的停将下来。悦来客栈前,掌柜老王耷拉着脑壳,蜷蹲在门口石阶上,一袋接着一袋,咂着铜嘴旱烟锅。微翕的三角眼中,满是通红的血丝。
雪封了官道,阻了过往的商贾。偌大条街上,连个狗影都寻不到。愁云中一弯瘦月,洒下些许惨光,斑斑驳驳,落映在皑皑覆雪上。
栈内油灯如豆,瑟瑟颤抖,不时爆出几个灯花,将掌柜的身影拖得老长。
“啊……”
一声妇人哭啼,从内堂骤然传出。那动静听着无比诡异,挠肝钩心、凄凌揪腑,如同野猫闹春,又似濒死呻吟。
“咳咳咳!”一口浓烟呛在嗓里,王老掌柜顿时气短。额上青筋爆起,两只枯眼翻睁,皱纹堆垒的面皮,都憋成了酱猪肝。
费力半天,王老掌柜吐出一口黄痰。浓痰出喉,他便身子一软,瘫倒在台阶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缓了好阵子,王老掌柜这才撑爬起来。浓汁般的浊泪,顺着脸上沟壑“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脚底浮雪上,溶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洼。
突然,王老掌柜狠抹脸颊,冲着空荡的街头破口大骂:“进财,你个杂毛崽子还不回来啊……内当家的就要死了!找个接引顺产的婆子,你却从早找到黑!你个崽子……是不是让狼叼了啊……”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王老掌柜猛地站起,狂张二臂,呼天抢地,“这辈子我修过桥,补过路,并没做伤天害理的恶事啊!你已夺了我送终的儿,难道还要抢我传宗的孙吗?!老王家三代单传,就余下这点骨血了……求求你!求求你开开眼、发发慈悲!别让我们王家断了根、绝了香火啊……”
一番歇斯底里,激恼了本以为死绝了的狗。大的、小的、胖的、瘦的,皆是没命地狂吠。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撕破了重重夜幕。
街头牌坊外,影影绰绰透出一团黑影。离得近了,才发觉是一驴二人。那驴腿拐唇豁,背上还驮个婆子。老驴慢吞吞地挪着蹄子,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前头牵驴的,正是步履蹒跚的进财。
“狗崽子!可回来了!”王老掌柜抽疯一般,朝前奔窜迎上。
扑到近前,王老掌柜泪涕也顾不得擦,一把抢下婆子,就要往内堂里拉。
“别……别扯……”那婆子面无血色,嘴里含混不清,“歇口气……先歇口气……”
“老姐姐,先救人吧!儿媳妇就快撑不住了!”王老掌柜不由分说,死拽硬拖地,将婆子拉进内堂。
进财累脱了相,刚哆哆嗦嗦地拽住驴嚼子,没承想一个踉跄,一头撞上了驴腹。连人带驴,双双砸进了雪窝子里,半天动弹不得。
躺在雪上,进财大口喘着粗气。溻透的热汗融着雪水,连同呼出的热气,化成一袭白雾,笼罩得一片模糊。
内堂里,王老掌柜端过一个海碗。“老姐姐,喝口姜汤活活血脉,这就救命吧!”
婆子没二话,接过碗大灌一口。姜汤下肚,婆子脸上的霜色退淡些许。她打个嗝儿,又使劲搓搓手:“走……去看看吧……”
王老掌柜一听,赶紧引着婆子去里间,婆子颠着小脚跟在后边。
来到里间,王老掌柜将门帘子一挑,却迅速扭头,将脸别在一边。
那婆子见状,只当他避着儿媳临盆。可当她朝屋内一瞥,竟倒抽一口寒气!
里间内,炭火烧得滚旺,烘的人面皮生疼。可那婆子手脚冰凉,宛若在三九天跌进了冰窟窿里。只一会儿,那婆子便觉两膝发软,一个立不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炕上铺条褥子,一个浑身精赤的妇人,正仰在上面。只见她肚腹高高隆起,两条白花花的腿大分着,双臂耷拉在炕沿儿,无力地垂着。妇人脸上,神情十分古怪。她双眼半眯,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诡笑。黏稠的涎水从嘴边淌出,腥膻无比。鼻孔里、耳朵里、牝户里都汩汩冒着黑血,将褥单染得一片狼藉。
突然,那妇人上身一挺,腰肢开始如水蛇般曲扭,随着剧烈的抽搐,妇人手脚频频乱摆,好似与人交媾。
“啊!”
一声尖叫从那妇人喉里钻出。这尖声撕心裂肺,却又混着些浪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