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诀[四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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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诀[四部全]-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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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振挨了骂,恨恨的瞧了瞧肃王,耷拉下了脑袋不再吭声。
  前面受过盘查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城,转眼便轮到了冯慎与香瓜。
  一个亲兵在冯慎周身上摸了个遍,又翻了翻他背后的篓子。“干什么的?”
  冯慎忙把腰一弯,压着嗓音道:“我兄妹二人,是出城去打柴火的……”
  “打柴禾的?”那亲兵狐疑的打量着冯慎,“天天都去吗?”
  冯慎点头道:“是,天天都去,打回柴来,送到大户人家里换些散碎银两过活。”
  “老子怎么看着不像哪?”那亲兵说着,从冯慎背篓里摸出把柴刀,“这把柴刀都他娘钝成这样了,还砍得了柴吗?”
  冯慎一怔,忙道:“我们也带上了磨石,正打算出城后再磨呢……”
  “少他娘的废话!”那亲兵将冯慎一推,冲另外一名亲兵道,“快把那逆贼的画像拿过来!”
  画像拿来后,那亲兵便对着冯慎开始比量起来。好在绘制那像的画师从未见过冯慎,光凭借别人的口指而绘,画出来的模样难免与本人有所出入。再加上冯慎刻意乔装,极力露出一副贫苦之相,故而不认识他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辨清。
  那亲兵比对了半天,便收了画像,打算挥手放行。肃王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正暗喜着,奕劻突然探过头来。“善耆啊,嘿嘿,你小子那口气,先别急着松哪!”
  肃王顿觉不妙,“庆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你小子心知肚明!”奕劻说罢,猛的从椅子上立了起来,手指冯慎,大声向亲兵喊道,“那个背篓打柴的就是逆贼冯慎,快给我拿下了!”
  冯慎一听,立马将那亲兵手里的柴刀抢过,往他脖子上一架。其余亲兵回过神来,纷纷操刀拔剑,把冯慎与香瓜团团包围在中央。
  眼见要开打,百姓们都尖叫着避在一旁,香瓜将身上柴篓一扯,也摸出把柴刀来抵在那亲兵身上。“都别动!谁要敢上前,俺顺手就在他身子上戳一刀!”
  没有主子号令,众亲兵也都不轻举妄动,只是各将兵刃尖头,齐刷刷冲向了冯慎与香瓜。
  对区区一个小亲兵的死活,奕劻岂会放在心上?他见冯慎二人反正也跑不掉,便向肃王冷笑道:“善耆啊,方才你一在我眼目前转悠,我便疑心有猫腻儿,嘿嘿嘿……果不其然哪!若非你给‘提醒’,我还真是没怎么上心,此番能拿到逆贼,你小子也有一份大大的功劳哪!”
  “阿玛说的极是!”载振也直起了腰杆子,“肃王爷功不可没哪!哈哈,哈哈哈哈……”
  “奕劻,你这老狐狸!”肃王脸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奕劻不以为意,冲着载振说道:“走吧老大,咱们过去瞧瞧那逆贼去!”
  “得嘞!”载振答应一声,又朝肃王道,“肃王爷,您老也请?”
  肃王心悬着冯慎,哪有闲情再与载振置气?也不接言,阴沉着脸,同二人来在城门下。
  见三人过来,包围的亲兵忙让出一道空隙。
  香瓜看到肃王,不由得欣喜道:“冯大哥,肃王爷救咱们来啦!”
  冯慎眼望着奕劻,二目中似要眦出火来。“奕劻那老匹夫也来了!”
  “混账!”载振指着冯慎鼻子尖骂道,“大胆逆贼,死到临头了还敢口出狂言?”
  冯慎冷冷看了载振一眼,“你又是何人?”
  “我你都不认识么?”载振骄横道,“听好喽,我乃固山贝子,兼农工商部尚书,还兼着御前大臣……”
  奕劻忿道:“够了老大!你跟个逆贼瞎抖搂什么威风?”
  载振急急收嘴,“是,阿玛。”
  “阿玛?”冯慎顿时明白过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匹夫生的小匹夫!”
  “你这厮嘴里再敢不干不净试试……”
  载振正欲再骂,奕劻却挥手止住,他看了看冯慎,又瞧了瞧香瓜。“哼哼,自己都插翅难飞,还不忘带着个小相好……冯慎啊,你道你俩儿抹成个泥猴,就能从我眼皮子底下跑喽?哼,那孙猴子本事更大,也没见他能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啊!”
  冯慎怒道:“奕劻老匹夫,我知道你所有的阴谋!”
  奕劻不慌不忙地向载振道:“瞧见没有?都瞧见没有?这就叫狗急跳墙哪!我行得正、做得端,岂会怕你这逆贼反咬一口?”
  冯慎朗声道:“老匹夫,你若不心虚,咱们就去当堂对质吧!”
  “还当堂对质?谁有那个闲工夫儿?”奕劻哼道,“军机处的条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冯慎现如今是大奸大恶,一经拿住,就地格杀!行了,别费口舌了,有什么话,到地底下慢慢跟阎王爷说去吧!”
  众亲兵闻言,正要一涌而上,肃王赶紧跨前一步,大喝道:“且慢!”
  “善耆!”奕劻大声叫道,“看在宗室的分儿上,我对你一忍再忍!可你小子别不识抬举,你想包庇逆贼重犯,那就等同于对抗朝廷!”
  肃王尚未接腔,载振也假意劝道:“是呀肃王爷,我阿玛可全是替您老着想啊。朝廷重犯,那是包庇不得的,咱们还是走远些吧,待会别再溅上一身血……”
  载振话音方落,冯慎便怒喝道:“我冯某人就算要命丧于此,也要拉奕劻那老匹夫来垫背!”
  奕劻回骂道:“逆贼,还做什么春秋大梦?马上便让你们两个横尸街头……”
  冯慎早就暗运了劲力,瞧准个机会,一脚踢开所挟持的亲兵,又陡然将手中柴刀挥掷而出。
  那柴刀在空中疾转着,直直砍向奕劻面门。载振的反应也当真算迅速,仓皇中扯过身边一名亲兵,急急挡在了奕劻身前。
  “噗”的一声,柴刀的大半截,全然没入了亲兵的胸膛,那亲兵还没来得及惨叫,便扑地而死。
  奕劻死里逃生,直吓得魂飞魄散,一面与载振连滚带爬地逃出圈子,一面哇哇大叫道:“快……快动手啊!杀了逆贼!快些杀了那两个逆贼啊!”
  众亲兵硬起头皮正要上,突然被一声枪响震得愣在原地。只见肃王将举着的枪口缓缓垂下,环指着众亲兵。“哪个敢先动上一动,本王就头一个毙了他!”
  奕劻气极败坏地爬将起来,在一个亲兵身后一蹬。“还他娘的傻愣着做什么?别听他吓唬……”
  那亲兵被奕劻一蹬,身子便踉跄着往人圈里冲去。不曾想刚跨出没几步,脚底下就迸起了一溜子石屑火花。
  “啊呀!”
  那亲兵吓得一声怪叫,双腿哆嗦一阵,热尿喷流而出,顿时淋湿了裤裆。
  肃王把冒着白烟的枪口一扬,厉声喝道:“这一枪是警示!若再扣下扳机,本王便会直接射你脑袋!”
  奕劻不敢进人圈,只是躲在外面跳着脚叫道:“善耆!你小子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就是公然造反哪!”
  载振双手扶住自己的官帽,也不敢直腰。“肃王爷呀,您老是何等身份呀,为那一对逆贼,犯不着这样啊……”
  肃王不退不让,高声道:“奕劻!你们爷俩儿打的什么算盘,本王心里清楚得很!当着这合街众人的面上,要逼着本王把你们的老底揭出来吗!?”
  “你小子乱喊什么?”奕劻脸色一变,赶紧向四下瞧了瞧,见不远处的百姓都在指指戳戳,便又向肃王招呼道,“善耆,你先出来,咱俩儿私底下商量商量!”
  肃王哼道:“但凡想加害冯慎,那就没得商量!”
  “真是头犟驴!”奕劻低声骂了一句,又催促道,“我不让他们动手就是了!先出来!你这浑小子先出来成不成啊?”
  载振也向众亲兵道:“全听着了……没有我阿玛的号令……都先别乱动啊!肃王爷呀,这下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肃王看一眼冯慎和香瓜,提着短枪,走出了人圈。
  香瓜将手中另一把柴刀递给冯慎后,自己衣袖一卷,也亮出了甩手弩。二人背靠着背,如履如临,警惕的防范着周围一众虎视眈眈的亲兵。
  肃王刚走出来,奕劻和载振便一左一右的,将他架在僻静处。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少跟本王拉拉扯扯的!”肃王挣开两臂,甩了甩袖子。
  奕劻开门见山道:“善耆,事到如今,你待怎么样?”
  肃王道:“不是你们要商量的吗?怎么反而问起本王来了?”
  奕劻道:“实话告诉你小子吧,想让我放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肃王将短枪使劲一握,勃然怒道:“敢情你们是在消遣本王?”
  “你喊什么?谁消遣你了?”奕劻忙道,“我们只是想给你点明利害,让你这浑小子看清了局势!”
  “别装模作样了!”肃王道,“你这老狐狸除了想杀人灭口,能安什么好心?”
  “哎?”载振狡辩道,“肃王爷,我阿玛可全都是公事公办,杀什么人?灭什么口?那冯慎若非畏罪,为何要乔装潜逃?并且他方才要行刺我阿玛,您老也是眼睁睁瞧见的!任择其罪之一,他都是难逃一死!”
  肃王虎眼一瞪,直盯着奕劻父子。“就算冯慎真有罪,难道你们俩儿也是干净的么?!”
  “哼哼!”奕劻手掌一摊,摆出一副无赖相。“想诬赖我么?成啊,拿出证据来啊!”
  肃王道:“奕劻,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了!本王就不信,你耍的那些鬼把戏,真就能隐瞒得天衣无缝!”
  奕劻道:“善耆啊,就算到了最后,被你查出点儿蛛丝马迹来又能怎么样?捅到老佛爷那里,我们也可以说是逆贼冯慎怀恨在心,将我们倒打一耙!找不到真凭实据,谁能奈我何啊?”
  “哼!”肃王忿道:“你们既然这般有恃无恐,为何又要对冯慎赶尽杀绝?!”
  奕劻“嘿嘿”一笑,“因为他该死!”
  肃王骂道:“你这老狐狸才该死!”
  奕劻道:“先别急着开骂,我就把这其中的道道儿,说与你小子听听吧。”
  肃王道:“看你能编出什么鬼话来!”
  奕劻道:“我也不瞒你了,在宫里头,有我的耳目。嘿嘿……所以我才知道,那妖画流血一案的真凶,冯慎不是没查出来,而是隐而未报啊!”
  肃王道:“那定是你这老狐狸搞得鬼!”
  “哟哟,我可没那能耐!”奕劻赶紧撇清,“绘制那张珍妃画像的,可是当今的万岁爷呐!”
  肃王心里“咯噔”一下,没再做声。
  奕劻接着道:“并且昨晚万岁爷与那冯慎,还有过一番掏心掏肺的交谈。若是那番话,传到了老佛爷的耳朵里,嘿嘿嘿……未免会有些大逆不道吧?”
  肃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奕劻,你竟敢往皇上身上泼脏水!?”
  奕劻皮笑肉不笑,“是不是泼脏水,你我说的都不算哪……要不这样,咱们让老佛爷给评评理儿?”
  肃王恨道:“这全是你的一面之词!”
  “还真不是!”奕劻道,“我不像你这浑小子,我办事都讲究个有理有据。昨晚我那耳目还说呀,他在瀛台的漱芳润里,瞧见个暗室,那里头藏了不少宝刀……不过现在,那暗室里却好像少了一柄遏必隆玲珑刀,嘿嘿,也不知被万岁爷赏赐给什么人喽……”
  肃王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奕劻,你可别忘了,你也姓爱新觉罗!”
  奕劻道:“我正是因为姓爱新觉罗,这才要设法除去逆贼冯慎呀。善耆啊,你仔细想想吧,若冯慎活着,那万岁爷便会陷入险境,我们也少不了跟着担些干系……可他若是死了,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昨晚瀛台所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不知道了。我们不知道,老佛爷也就不知道;老佛爷要是不知道了,万岁爷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肃王沉吟良久,黯然道:“唉……如此说来,冯慎他……他是非死不可了?”
  “不错!”奕劻将头用力一点,“只要冯慎一死,那就是皆大欢喜!善耆啊,冯慎与万岁爷相比,究竟是孰轻孰重,你可得千万掂量清楚了!”
  载振也趁热打铁道:“肃王爷,单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您老也得顾全大局哪……”
  肃王的拳头攥了松、松了又攥,始终下不了狠心。奕劻见状,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善耆啊,你与那冯慎相交甚好,我也知道你不忍心……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唉……他为了万岁爷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行了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办,你先走吧,省得一会儿见了难受……”
  “你俩给本王滚一边去!”肃王双目血红,似下了很大决心。“冯慎他一腔侠义,岂能死在你们这干鼠辈的手中!?罢了罢了!本王与他相交一场,就亲手送他上路吧!”
  奕劻与载振相视一望,不由得心下窃喜。肃王长叹一声,在脸上狠狠一抹,提着短枪又回到了人圈之中。
  见肃王回来,冯慎问道:“王爷,奕劻那老匹夫认罪了吗?”
  肃王摇了摇头,指着崇文门道:“冯慎啊,你随着本王初登此城楼时的情形,还记得吗?”
  冯慎点点头,“王爷那日登城作赋,指点江山、胸怀天下,光是那份忧国忧民之心,就足以令卑职永世难忘!”
  “忧国忧民、胸怀天下……”肃王神驰了好一阵子,突然俯下身去,向着冯慎深鞠了一躬。
  冯慎一惊,忙道:“王爷,你这是何意?万不可如此!”
  “冯慎啊,这第一拜,本王是代表天下苍生百姓!”肃王说着,又连施两礼。“再拜,是为了我大清的社稷;这第三拜,是为了祖宗的基业不绝啊!冯慎,为了黎民苍生,为了江山社稷……本王……本王打算……打算向你讨要一样东西……”
  冯慎问道:“卑职对王爷素来景仰,只要是王爷开口,卑职无所不应!王爷想要什么,您老只管说吧!”
  肃王以袖掩面,已是泣不成声。“本王要的是……要的是你的那条性命……”
  “什么?”冯慎目瞪口呆,手里柴刀“咣当”坠地。“王爷……您老……您老也要卑职去死么?”
  香瓜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道:“肃王爷,这些年来……俺冯大哥跟着你出生入死,你不来救他,反而要杀他?你……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答应过,要救俺冯大哥出城的!”
  “唉,那些过往,还说它做什么?就当是本王无情无义,白白辜负了你们吧!”肃王说完,把心一横,对着冯慎胸口,“砰”的就是一枪。
  冯慎低头看着胸前喷出的鲜血,满脸的不可思议。“王爷……你……你居然真的……”
  “冯慎……你别怪本王……本王也是迫不得已啊!冯慎啊!你一路走好啊!”肃王泪流满面,咬牙又扣下了扳机。
  冯慎身子又是一震,左胸也“汩汩”的冒出了血水,只摇了几摇,便朝天仰倒。
  “啊!”香瓜呆了半天,发疯一般的扑向冯慎,“冯大哥!冯大哥啊……你说过要照顾俺一辈子的……你骗俺!你怎么能骗俺啊……”
  冯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犹未闭合。
  香瓜死死地抱着冯慎,哭得肝肠寸断,在场不少亲兵见状,也都不忍再看,纷纷别过头去。
  肃王哽咽着,失魂落魄的走上前。“香瓜丫头……”
  “你滚开!”香瓜哭着吼道,“肃王爷,你看到了吗?俺冯大哥死不瞑目啊!冯大哥肯定是没想到……他最最敬重的人,居然会亲手打死他……肃王爷,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肃王垂泪道:“丫头……那家国大事……你不懂啊……”
  “那些俺是不懂,俺也不想懂!”香瓜轻轻放下冯慎,慢慢站起身来。“俺冯大哥说了,就算是死,也得拉奕劻那老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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