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点点头：“可以理解，大帝纳须弥入芥子，不会拘泥于外部空间的大小。”
苏曼又道：“秦师兄，从这里往左拐，在一片黑松林的后面，便是祖师殿了。你想现在去，还是等两天再去？”
秦笛想了想，道：“等我斋戒三日，沐浴更衣之后，再去不迟。”
苏曼道：“那我领你去居住的仙宫。”
秦笛跟着她来到“离州”，找到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个小型的仙宫，院子外面生长着一圈铁树。院子里边是小桥流水，九曲回廊，还有一个六七丈大小的水池，池边生长着青苔，池子里竟然有一些锦鲤游来游去。
秦笛觉得很是奇怪，问道：“怎么弱水之中还有鱼呢？”
苏曼答道：“这些鱼是真武大帝培育的，他嫌黑帝宫太沉寂了，没有生气，所以培育了一些鱼，能在弱水中生存。”
“这鱼能吃吗？”
“能吃！味道很不错，而且能促进水系天道的领悟。可惜每个天仙院落里，都只有三十条锦鲤，吃完就没了。”
秦笛越发觉得有趣，问道：“这种鱼能不能在宗门内买到？”
苏曼答道：“很难买到，离州东南角有一个仙墟，师兄可以去看看，如果运气好，或许能买到几条。”
“这种鱼靠什么生存？”
“它们吃各种仙草、仙虫！有时候还吃仙石呢！”
第855章 又见黑帝
苏曼离去之后，秦笛开始通过身份令牌，查阅黑帝宫的有关信息。
黑帝宫五十万天仙，聚集在九州之上，靠什么修炼进阶呢？
这些人主要靠领悟弱水中蕴含的水系天道，再加上黑帝有一套独特的制符传承，很多弟子都是制符高手，靠着销售仙符，换回大量的仙石。
另外，黑帝宫的修士还需要完成宗门任务，有的任务要求出门探险，从别处星辰中牵引回仙脉，埋藏在九州仙岛的下面。如此一来，也保证了丰富了仙气供应。
整个都宿一都被汪洋大海覆盖，除了黑帝宫所在的九州之外，还有不少的岛屿，那些岛屿上定居着很多散修。浩瀚的大海之中，还有一些种类多样的仙水，给众多的修士提供修炼资源。
修真途径多多，并不是每个人都选择弱水之道。譬如真武大帝、共工神君，他们都有自己的大道。
修真之人太多了，并不是每个水修，都能加入黑帝宫。
黑帝宫已经有五十万天仙了，所以对招收新弟子兴趣没那么强烈。
每隔三百年，黑帝宫本部开一次山门，招收一百位低阶天仙。
但是像秦笛这样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原本就是黑帝宫弟子，只要通过验证，可以随时加入宗门。
黑帝宫有不少的高手，除了真武大帝之外，还有十二位仙王，分别是穷蝉，老童，卷章，重黎，修熙……
其中重黎是两个人，修熙也是两个人。
重兼修木系功法，黎兼修火系功法，修熙二人都是水修，被称为“玄冥二老”。
秦笛还了解到，共工神君的神殿并不在九州之上，而是位于北方很远的地方，而且已经封闭了。封闭的原因不可考。有人说是因为共工修炼的功法太过于凶悍，洪荒重水不容易控制，常常导致后辈弟子堕入魔道，所以才被真武大帝封闭起来了。也有人说，那是共工神君自己封闭的，不想让别人打扰他。
了解了黑帝宫的基本信息之后，秦笛开始斋戒，清心寡欲。
三天之后，他来到中宫祖师殿。
负责看守祖师殿的，是一位八阶祖仙，名叫“玄守”。玄守板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查看完身份令牌之后，他领秦笛来到祖师殿内。
殿内点燃了七十二根香烛，边上一个桌案，摆着一壶弱水。
距离桌案不远，有一个黑色石雕，高约丈许，头戴金冠，身穿皂袍，双目似睁似闭。
雕像前方有几个蒲团，供人跪拜之用。
玄守用淡漠的口气说道：“三拜九叩之后，取一滴弱水，就可以离去了。”
秦笛跪拜的速度很慢，一边拜，一边低声念念有词：“弟子秦水，拜见师尊。”
一般人三拜九叩，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完事了。
秦笛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完成八叩！
玄守等得不耐，在旁边催促道：“快点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秦笛也不睬他，依旧不紧不慢，诚心正意，进行第九次叩拜。
三拜九叩完毕，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石像忽然睁开了眼睛，面型变得柔和，胡须飘飘，似乎活了过来，变成一个黑面王者，浓眉大眼，不怒而威。
同时一个声音响在秦笛的耳边：“徒儿，我先前传你的云水大道，总共七篇：行云流水，裁云剪水，残山剩水，镜花水月，似水流年，山尽水穷……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秦笛躬身答道：“弟子基本上学会了。有了这些水系法术，弟子才有自保之力。”
黑帝悠悠的道：“云水大道并非只是法术，里面蕴含着水系法则，单是一个似水流年，就够你领悟许多万年，越琢磨意境越深，施展出来威力才更强。”
秦笛忙道：“是，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尊指点。”
忽然之间，黑帝伸出一指，隔空点在秦笛的脑门上，同时口中说道：“你既然来到仙界，功力晋升到八阶天仙，那就可以接受弱水心法的传承了。弱水三千，为师只掌握两千九百道。现如今，我将这些大道的种子，种在你的脑海里，你只要对着弱水，勤加揣摩，领悟天道，就可以不断进步，速度比普通的弟子快很多。”
秦笛脑海里一阵翻腾，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大喜说道：“多谢师尊赐法！”
黑帝又道：“为师正在天外探险，这里支离破碎，十分凶险，迷雾重重，找不到回去的路。然而，鸿蒙紫气却很丰富，为师在这里修炼一年，抵得上在黑帝宫修炼一百年！”
秦笛道：“恭喜师尊功力大进，希望您老早日回返。”
黑帝道：“天意难测，顺其自然，等到时机成熟，应该能找到回去的路。”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徒儿，你修炼时间短，有没有学过炼制仙符的方法？如果没学过的话，从现在开始，可以学习了。为师有两大核心传承，一个是弱水之道，一个是制符之法，你如果只学弱水三千，算是掌握一半的传承。”
秦笛忙道：“启禀师尊，弟子学习过符法，已经是六阶仙符师了！”
黑帝闻言，眼中显出异样的神情，面上露出欢喜的神色：“很好，仙符之道博大精深，为师距离太远，没法一次传你太多，只能先传你一些总纲。日后你若有不懂之处，可以登临‘弱水楼’寻找答案。弱水楼是为师收集多年的藏书阁，里面有我留下的弱水传承和符法传承，楼高九层，在第三、六、九层，各有一部分心法。”
说完这番话，他又是一指，隔空点在秦笛的眉心。
这一次，秦笛的脑海完完全全的被塞满了！
他心想：“幸亏师尊只传我总纲，要不然我的脑海也装不下呀，不被撑爆了才怪。”
黑帝说完这番话，抬头扫视祖师殿，然后抬手一挥，带起一股清风。
清风过后，旁边早已惊呆了的祖仙玄守，便陷入痴迷之中。
随后黑帝又道：“为师已经封印了他的记忆，没有人知道为师传法。徒儿，你要潜心修行，莫要声张出去。黑帝宫看似天仙众多，实力强悍，然而为师足不出祖师殿，却也知道，宗门被凌霄殿渗透了。那些人若知道你是为师的嫡传弟子，恐怕会对你不利。”
秦笛闻言心惊，道：“多谢师尊提醒。”
接着，黑帝手中托起一团核桃大的水液，递给秦笛：“为师留在此处的，只是一具化身，所以只能赐你六阶的弱水。你将弱水吞入腹中，炼化之后，以之位基础，便可以修炼弱水心法了。”
秦笛依言吞下弱水，心里十分感激。
传法完毕，黑帝便恢复石雕原样，不言不动。
玄守也像泥塑木雕一样，不言不动，过了好半天，忽然惊醒过来，定睛一看，先前慢慢叩拜的小子已经不见了。
第856章 换鱼
一般的天仙修士，刚入黑帝宫的时候，得到的都是三阶的弱水，只有秦笛直接从黑帝化身手里获得一团六阶弱水，这一下等于节省了数千年的光阴。
回到居住的仙宫之后，秦笛足不出户，花了三十年的功夫，才将这团六阶弱水彻底炼化，而他的功力也已经到了八阶天仙的巅峰，各方面积累完善，畅达无阻，圆润无比，该到进阶的时候了。
这一天，他来到离州东南角的仙墟，想要购买一个水系的祖仙洞天。
仙墟位于一个狭长的半岛上，正中一条长街，两边有不少的店铺。
整个离州，居住了八万天仙，这些人不时出没于仙墟，倒是让不大的仙墟显得十分热闹。
除了固定的店铺之外，还有人在街边摆摊。
有些弟子出门完成宗门任务，途中获得某种珍稀物品，便拿到仙墟上售卖。
因此之故，秦笛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一面走，一面看，不时的跟人交流几句，浮生偷得半日闲，感觉很是轻松。
正走着，他忽然看见前面聚集了一堆人。靠近前一瞧，原来是有人卖锦鲤。
那些锦鲤每一条都有尺许长，比秦笛院中的锦鲤大得多。在他的院子里的水池中，有三十条锦鲤，原来只有三寸长，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依旧还是三寸，根本没办法下嘴！
不少人纷纷问价：“马锦，你这鱼怎么卖？”
卖鱼的汉子答道：“不二价，两千块仙晶一条！总共只有十条！”
“姓马的，你要价也太贵了！怎么不去抢？”
“哼哼，不买请让开！我这些锦鲤都是用独家秘法精心培养的，每一条都是四阶仙鱼，吃了之后能顿悟弱水心法，你就算有钱，都很难买到！”
周围有人低声议论：“这家伙靠着卖鱼，积累了大量的仙晶，才过去十万年，就从天仙初期晋升七阶天仙了。”
“他养鱼有一套，据说是从一位仙王那里得到了传承。”
“我吃过他的鱼，让我一口气顿悟三天三夜，融合贯通了一道天条大法！”
“这么说，还真值这个价？”
“不一定，也有人吃了鱼没有太大的效果，只领悟了一些低阶法则。”
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叫道：“老马，给我来一条！”
然后又有人大声喊：“我要两条，给我挑两条大个的！”
卖鱼的汉子马锦大声道：“等等，让我先交代一声，今天这鱼不零卖！过几天我要出门做任务，手里缺少一件仙器，如果哪位兄弟手里，有用不着的五阶仙剑，我愿意以鱼换剑！”
听见这话，旁边的人纷纷摇头。
“瞎扯淡！五阶仙剑算是宝贝了，谁愿意拿出来跟你换？”
“一口五阶仙剑，如果拿出去拍卖的话，能卖到三百万仙石，你这些鱼可不值那个价！”
“马锦，我手里有一口四阶仙剑，你要不要，要的话我跟你换！”
马锦身材瘦长，瞪了那人一眼：“四阶不行！出门在外，有些凶险，我是八阶天仙，要有一口五阶仙剑，才能发挥出自身的功力。”
有人哈哈笑道：“那你先卖了这些鱼，再凑点儿仙石，去旁边店里，买一口仙剑，不就行了吗？”
马锦摇摇头：“我赚的仙石都拿来修炼了！此刻身上别无长物，哪里还有多余的仙石？我就指望这些个锦鲤了！”
“靠，你这明显不对等，哪个傻子愿意跟你换？”
马锦耸耸肩：“或许我运气好，老天保佑，说不定就换到了呢？”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都说这家伙痴心妄想。
过了一会儿，众人看他坚持不卖，便有很多人离开了。
秦笛靠近前去，神识传音道：“兄台，我有一口五阶仙剑，能不能私下里交易？”
马锦的目光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看清是秦笛在说话，于是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将鱼收了起来，转身往仙墟的外面走。
旁边有人想拦住他：“咦，你怎么就走了呢？”
马锦咧嘴一笑：“不卖了！我去问问几位相熟的祖仙师叔，看看能不能换到仙剑。”
“哈哈，祖仙可不会那么傻！”
马锦也不多说，转身扬长而去。
秦笛跟着对方，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锦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兄弟，你真有五阶仙剑，能不能取出来让我看看？”
秦笛便取出一口五阶仙剑递了过去。
这样的仙剑他还有不少呢，一部分来自于白帝种剑，他不会轻易拿出来，还有一部分是由他的本体亲手炼制的。
他有七大分身，凡是分身能做的，本体都可以做；但是反过来，本体能做的，分身未必能做到。
来到黑帝宫的，只是一具水系分身，虽然也懂得炼器、炼丹的原理，但是动手能力显然不如本体，也不如金系和火系分身。
马锦接剑在手，只看了一眼，便禁不住双目放光，赞道：“好一口仙剑！兄弟，你舍得拿这样的仙剑换鱼吗？要是觉得吃亏，回头找我算账，那可不行！”
秦笛面带微笑，道：“我可以跟老兄交换，但是有一个要求：想跟你请教养鱼的方法。”
马锦闻言色变，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可能！我以前跟祖师许诺过，绝不将养育秘笈外传！否则要天打雷劈的！”
秦笛道：“我只要最简单的方法，不需要核心机密。只要能让锦鲤顺利繁殖，长得稍微快一些就行。你放心，我养的鱼都留着自己吃，绝不会拿出来卖。”
马锦听了，面色变得好看了一些，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然后顺手摸出一张空白玉简，用神识在里面勾画了一会儿，道：“我将养殖锦鲤的基本方法刻在里面的，应该能满足老弟的要求。其实这些方法你也能在藏书阁找到，只不过要多花点儿功夫罢了。”
秦笛笑道：“那还得耗费光阴去找。多谢马兄，如此我俩的交易便算完成了。”
马锦点点头，将锦鲤和玉简递过来，然后转身离去。
秦笛将锦鲤收入洞天之内，然后又回到仙墟大街上。
第857章 月燕侍女
秦笛在街上走不多远，看见街边有一排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只鸟儿，仔细一看好像是燕子，体型硕大，足有两尺多长，翅膀呈蓝色，头低垂着，眼睛里没有神采。
他觉得有些好奇，便停下来观看。
很快的，便有人过来招呼：“这位师叔，您是否想要‘危月燕’侍女？”
秦笛为之一呆：“这样的燕子，能变成侍女？”
过来招呼的人是一位年轻的灵仙，腰间挂着黑帝宫杂役弟子的令牌，笑道：“师叔，这些危月燕都是地仙级的修士，被我们捉过来之后，为了防止她们逃走，或者挣扎自残，专门用特制的仙符，封住了她们的功力。师叔买两只回去，只要将仙符去除，就能化成侍女了。”
秦笛问道：“仙符在哪儿？这些燕子不会自己啄掉仙符？”
年轻的灵仙答道：“这种仙符是用冰晶炼制的，叫做‘生死符’，已经进入她们的体内，必须由天仙出手，才能去除仙符。”
“生死符？”秦笛瞬间想起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难道说逍遥派练的也是黑帝的水系功法？
他转念一想：“南华经第一章 便是逍遥游，开头讲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北冥嘛，就是北方的海。真武大帝别号玄武，玄武就是玄冥，玄冥就是北冥，所以说那逍遥派可能是真武大帝留在世俗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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