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本寺的金佛渡化之洗礼。”
傅千雪略有惊愕。“金佛渡化?七星佛像已不在七星佛塔之中,还可进行吗?”
在旁的法依解释道:“有先前傅施主的力助,七星佛像虽然被童观翰与谱尼达安抢夺走,但七星佛塔的仙启大阵已开启,后山禁地中的大乘佛像亦渡金身成功。所以金佛渡化之洗礼,没有七星佛塔,一样可行的。”
傅千雪还是有所不解道:“若是参加了金佛渡化,不是平白占用了贵寺的一个名额吗?”
法依首座道:“傅施主对本寺的恩义,本寺上下无人不晓。再,南湘寺的行痴大师与别尘庵的尘静师太,也在此次金佛渡化的名单中。”
傅千雪道:“但是我以剑入道,与佛学一道大相径庭,参加金佛渡化,恐怕对我实无受益。”
法依首座道:“本寺的金佛渡化之洗礼,虽然对傅施主的剑道修为没有好处,却对傅施主如今的伤势大有裨益。本寺的一番苦心,请傅施主万勿推却了。”
傅千雪还在思索中,禅房静室的门口幔布有了响动,却是在房外守候的闻人绾绾冲了进来,直接关心道:“既然金佛渡化对千哥的伤情有好处,我们一定会去的。”
看到闻人绾绾直闯了进来,法相禅师惊异道:“闻人施主,你这是……”
闻人绾绾道:“不关外面知行僧的事,是我点倒了他们,直接进来的。”
傅千雪刚问询道:“绾绾……”却被闻人绾绾按住了肩头,径自又对法相禅师问道:“法相,金佛渡化洗礼,在什么时间进行?”
法依首座先回道:“明日巳时。”
闻人绾绾道:“那好,明日,我会带着千哥再来。”然后不等傅千雪有所反应,就拉着傅千雪走出了禅房静室。
傅千雪与闻人绾绾刚离开,法相就道:“师兄,你刚才为何应下的那么快。星崖大法师曾经不是与神夕宫谢宫主有过……”
法依首座截住法相禅师的疑问,随后一叹息。“往事已零落,今朝亦是多事之秋。傅施主对本寺上下有大恩德,也有佛机仙道之异象。只要傅施主有所受益收获,本寺与神夕宫之间的不快,刚才神夕宫少宫主的无礼,又算的了什么呢。”
法相道:“师兄的是,但愿傅施主能早日康复,我佛慈悲。”
法相与法依在禅房静室中的对话,傅千雪与闻人绾绾自是不知。闻人绾绾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的心,早就寄托在傅千雪身上。
“绾绾,你怎么也来了。”与闻人绾绾走在禅房侧院竹林中的傅千雪问道。
闻人绾绾道:“我就是担心那帮和尚,又在跟你些什么大好话,将你套了进去,帮金峰寺做什么艰险的事。”
傅千雪微笑道:“怎么会,你刚才在门外不是都听到了。”
闻人绾绾道:“若不是如此,我早就冲进去了。”
“绾绾,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傅千雪知道闻人绾绾是在担心他,不由自主的将闻人绾绾搂在怀中,有感动相伴。
由于金佛渡化洗礼就在明日,所以傅千雪与闻人绾绾当晚并没有下山,当夜就在金峰寺的别院中住下。
第三百五十章 佛声
第二日,晨光熹微,傅千雪让闻人绾绾带上他,飞上了金峰寺的绝顶,百多年前,萧魔月与星崖大法师一场大战的地方。
傅千雪虽灵气枯竭,气息不畅,可是还是费劲力气在初寒的萧秋中,练完燎沉剑派的一套剑术。剑术收毕,傅千雪站在高岩之上远眺,观云海龙腾,远岫壮丽,心胸不禁为之一阔,气息大畅,伤势带来的疲惫也好上了许多。
能有这样的心情,也与傅千雪不断为之不忘的剑意之道有关。
心意若所行,剑意必所向;人可阻,剑不可阻。
在飞仙岭绝顶上观赏云景,临近巳时,傅千雪才与闻人绾绾下了峰顶,来到七星佛塔广场之上。
此时,金峰寺的僧人已来齐,情景与前几日的佛门金身大会无甚区别,但傅千雪此刻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等金峰寺的金佛钟在沉缓的节奏中,连敲了七下,金峰寺新接任的法相主持,才带着几位法字辈高僧分开人群而来。
然后,在法相主持的点头示意下,今日的金佛渡化洗礼才正式开始。不过金峰寺的法金方丈刚圆寂,是以今日的洗礼流程要简洁了许多。
一应流程走完,法依首座领着今日要金佛渡化的七人,来到七星佛塔之下。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傅千雪被安排在最后,七星佛塔的第七层。
但让傅千雪有所意外的是,本应在七人当中的尘静师太,并没在,而是将位置让给了其他寺庙的修士。
这样一来,除开傅千雪之外,金峰寺第一次的金佛渡化洗礼。六人当中,一半是金峰寺的僧人,一半是其他佛门中人。金峰寺这么安排的意思,估计是为前几日的毒元蛊之祸灾,来偿还欠下的人情,行痴大和尚与傅千雪就是因为如此。
傅千雪正思定的时候,前面的六人已经依次进入七星佛塔的下六层,唯有傅千雪在苦笑中,无法御气飞行,顺着佛塔的旋梯楼道,在轻竹杖木板声中,一步步踏上七星佛塔的最高层。
虽只隔了几日,但傅千雪现在心惊已苍凉,感慨良多。
傅千雪端坐在重新修葺整理后的佛塔中央蒲团上,面前正燃着一炉兽香,燃香已接近底端。代表着七星佛塔中金佛渡化,马上就要开始了。
等香炉中的兽烟袅袅燃尽,傅千雪所坐的七星佛塔,突然一阵轻轻晃动。
稳定之后,七星佛塔之外,自塔底到塔顶七层,忽有七道星光亮起。一如几日前,七星佛像开启飞仙岭仙启大阵那样,七星佛塔逐渐亮起赤青橙紫绿黄蓝七道星光,点点耀耀中,星亮无比,点亮浸染了整个七星佛塔。
傅千雪所在的第七层也是如此,被海蓝色的星光包围后,有一盏茶的时间,七道星光在佛塔塔尖上汇聚成一道星光,直射向后山禁地绝顶的大乘佛像。
而后,大乘佛像缓缓睁开金目,周身笼罩的深黄色佛光在不断流动。其后,在佛塔广场上金峰寺僧人与外来修士惊悸的目光中,大乘佛像突然手臂变长,佛掌变大,向前灵活伸展后,犹若远古时代的托塔李天王般,将漂浮在空中的七星佛塔,平托而起,转运平托到自己的胸前,使得七星佛塔塔尖与大乘佛像肩部一般高。
随后,大乘佛像的右掌在七星佛塔的塔尖上轻轻一点,七道星光散去,一道无比中平祥和的佛光,从大乘佛像身上朝七星佛塔上涌去,使七星佛塔整体处于一道金黄色的佛圈光罩中。
这样的奇景,使佛塔广场上的僧人与修士为之目眩神迷,却也看不透佛圈光罩中的情景,不知道七星佛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外面修士看不到的七星佛塔之中,大乘佛像涌来的佛光分为七道,分别射向七星佛塔的七层当中,傅千雪所在的第七层也是如此。
大乘佛像涌来的深浓佛光,厚重端凝,进入傅千雪的身体中,游走了一圈,发现佛光与傅千雪体内的道义剑力不相符合后,也没胡乱冲突。而是很有序的分散到傅千雪身体的伤处,事无巨细的仔细清理着伤势,还有血肉经脉的室滞处。
在一个时辰过后,大乘佛像的佛光才离去,傅千雪体内的伤势已完全康复,毒元蛊之毒,更是不在话下。虽依旧灵气空空,剑力细弱,但身体却为之清爽不少,好像重新脱胎换骨一般。
傅千雪站起神来,正准备执剑离开七星佛塔时,忽有一道深黄的佛光之桥,出现在傅千雪的脚下,挡住了原本的佛塔旋梯道。傅千雪正惊疑间,不远处,大乘佛像的方向,有一道清和的佛生传来。
“飞仙岭的大佛缘者,请过来一叙。”清和的佛生中,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傅千雪踏前几步,走到佛光之桥上,脚下的佛桥猛然一阵变幻,成了一个金光的佛掌,将傅千雪轻托到大乘佛像的体内。
这里一片佛光,有金色的佛像一樽,两面苍黄的墙壁,也有两条金龙鱼蛮荒凶兽在墙壁后游动,正中却有三个很陈旧的蒲团。
而有一个面态平和,与大乘佛像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僧人,正端坐在中间的陈旧蒲团上,微笑安详的注视着傅千雪。
“佛缘人,请坐。”佛相的中年僧人朝前一点,在傅千雪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张檀木椅。
傅千雪没有慌乱,拉着椅顺势坐下,看着神秘的中年僧人。“你是从前飞仙岭上的修士还是大佛?”
中年僧人含笑道:“也许都是。”
傅千雪道:“就如我在飞仙岭奇境中,所遇到的老樵夫一样?”
中年僧人道:“也是有一点不同的,他是飞仙岭上的原住民,而我是飞仙岭的一个过客。”
傅千雪道:“飞仙岭未没落前的神迹时代?那个筑基遍地走,金丹多如狗,元婴将就跑,凭虚也常有的年代。”
中年僧人道:“施主的话,虽然粗俗了点,却也很有道理。如你所,我那时已然凭虚,自家佛门所学,已不能让我再进一步,所以我才在天下各洲游历,来增进阅历修养佛义。”
傅千雪道:“这样来,飞仙岭就是你行走的一处?”
中年僧人道:“是啊。那时飞仙岭上的神乎其技,就算我曾经走过了不少修真福地,初见之下,也不禁为之震惊叹服。飞仙岭的神迹飞仙之处,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非常罕有的一处存在,可以是屈指可数。
所在我才飞仙岭上多留了七年,完工了这座金佛巨像,也巧构了七星佛塔,当作我的暂时栖身修真之地。”
傅千雪无不惊叹道:“原来金峰寺建造在此,竟然是大师你的手笔。可惜如今修真凋零,已不复上古时期的兴盛昌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飞仙岭旧事
中年僧人有点傲然道:“那是当然,就连我都花费了七年时间,游历天下中最长的一处,何况是如今。更可惜的是金峰寺星崖和尚,也是个蠢货,眼力低浅,放着现成的大乘佛像不去精研参悟,只会在七星佛塔中零零碎碎的捣鼓。
而且在西沙洲的白音沙漠,将七星佛像挖掘回来后,还一个人自鸣得意了很久,自以为很高明。哼,若是他能在大乘佛像下,多参透一些佛理,又怎么会多费那么多气力,才将飞仙岭仙启大阵布置出来,还在与虎木崖萧的比试中,大伤元气,丢了自己的性命。”
中年僧人竟然将摧仙洲遐迩闻名的星崖大法师与萧魔月,当作孩嬉闹一样,大加训斥,好不留情面。
不过,以中年僧人在佛门中极高的辈分,绝顶的佛法造诣,也不无道理。
于是傅千雪继续问道:“前辈,你能知道这些,是因为你存留在大乘佛像中的佛生意念吗?”
中年僧人道:“那是,不过你也别过分高看我了。我在大乘佛像中留此佛声意念,只是想将上古神迹时代,飞仙岭中的一处神绝之物,赠送给后来飞仙岭中的有大佛缘之人。等今日的金佛渡化洗礼过后,我留存在大乘佛像中的佛声意念就会散去。
以后金峰寺再举行金佛渡化时,所经受的佛光洗礼,就没有今日第一次的渊凝醇厚,洗礼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自然,我之‘存在’,也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傅千雪道:“既然前辈深知金峰寺的由来,想必也会知道已圆寂的法金方丈,所学的不完整的十八罗汉掌,也是星崖大法师所传授的吗?”
中年僧人道:“你能提起这茬,必定你曾经也跟千年风雨中的龙藏寺,有过什么不同凡俗的交集。可惜,我生来注定没有太多的佛缘,无法与龙藏寺有过佛义上的交叉。
至于法金所会的残缺版龙藏寺十八罗汉掌,的确由星崖所教授。不过,也并不是星崖吝啬,只是因为星崖中年初入道,从一名残存的龙藏寺俗家弟那里学到时,本就不全。”
傅千雪道:“那名龙藏寺俗家弟,未将龙藏寺十八罗汉掌,尽数传授给星崖大法师。那时,心中估计想的是,星崖大法师已与虎木崖有了一定的牵扯。所以才心生顾忌,藏了一手,生怕给已经残破不存的龙藏寺,再带来最后毁灭性的打击,不留下一丝火种。”
中年僧人道:“你推测的不错,是有这个道理在其中。看来老僧赏识看重的佛缘人,眼光主见都不错。今日过后,老僧留存的佛声意念消散后,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傅千雪道:“前辈,可你我毕竟佛道有别。我之剑道,我可以自己走,太过强求,反而不美。”
中年僧人胸有成竹笑道:“佛缘人,你不免有点太看老僧了。不管你是真豪气,还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老僧留下的仙宝,岂是你能所想象。飞仙岭奇境中,老樵夫都能给你一点特别的礼物,老僧又岂会自甘落于他后。”
傅千雪惑然道:“这跟飞仙岭奇境的老樵夫有关?后来,老樵夫不是消失了吗?”
中年僧人爽朗一笑道:“那不过是老樵夫的一点把戏而已,你真以为你在飞仙岭奇境中,所开启的两扇石门,没有讲究,那就可就错了。老樵夫你是飞仙岭奇境客人当中,天数之外的人,又与他投缘,他才会暗中调整了一下,将飞仙岭奇境中最好的仙宝都挑选了出来,让你来选择。
不外,你的仙缘也是逆天,飞仙岭奇境中,对于剑道修炼,最好最适当的两扇石门,都给你给选中了。唉,只能天意如此了。”
傅千雪微笑道:“这么来,我能来这里,只是因为前辈与老樵夫斗气的结果。并不是因为我一个道门剑修,就是前辈眼中真正的大佛缘之人。”
“好,不错,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中年僧人站起身来,右手随手在后面的佛光墙壁上一拂,一扇金门打开,中年僧人再回身的时候,手上已多了一个托盘。
托盘中,有一蓝绿相间的古井泉,泉口有灵气氤氲。古井壁上山石雄伟奇拔,耸入云霄,龙凤祥云。
云霄中有鲲鹏展翅,白泽越山,朱雀击水。端的气势恢弘,井相峥嵘。
“这是?”傅千雪疑惑着。
“上古神迹时代,飞仙岭上的一口灵泉,也是最后一口即将干涸的灵泉。”中年僧人不无感慨道:“飞仙岭的飞仙神迹之名,虽然造就了它天下无双的名头,却让它因此,让神山上的灵泉,过早的枯竭。这口灵泉,也是飞仙岭上,唯一存留的灵泉种了,现在我就将它馈送给你。
老樵夫一个原本奇经八脉全都不通的凡人,却因为在飞仙岭上久居的缘故,而自动被飞仙岭上的灵气伐脉洗髓,成为一代修真大家。老樵夫这个老顽固,都能对你那么大方,老僧一个堂堂的过客,更不能气,被老樵夫给比下去不是。”
“可这也太……”傅千雪正待相问,顿觉得腹部一凉,又一温。
面前的中年僧人,已屈指一弹,将托盘上的古井泉变后,送入了傅千雪的腹内丹田海面,漂浮于灵海上。
然后傅千雪的丹田之海上,立刻祥云缭绕,多了几分仙气。
傅千雪还在琢磨着遁入丹田灵海中的古井泉,有何种深意道法。中年僧人又转过身去,在后面的金门之后一掏,又拿出一个金盒来。
“老樵夫送了你两样,我怎么,也得比他多一样。”
“可这里只有一个金盒……”
中年僧人阻止了傅千雪的提问,强行将金盒扣在傅千雪的手中,神情窃喜之下,也有的落寞。
“金盒之内,有一颗仙蛋,你悉心孵化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大的惊喜。至于第三样仙宝,也在金盒中,就需要你好好揣摩一番了。”
傅千雪好奇之下,刚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