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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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剑仙-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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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狐的点头,走到门口,沉默着摘下大漠中前行,用来遮挡风沙的竹篾。
  傅千雪见此,呼吸更是几近于无,淡淡散华在风雪飘零中。
  对于自己风雪中的神通,傅千雪有着俾睨天下的雄心。
  傅千雪彻底放开心神,闭上眼睛,寄附在房间门口的数道雪花上。
  从另外一片苍茫洁白的视角里,傅千雪看到门后的烟斗,将摘下的竹帽挂在门栓上。
  烟斗的竹帽发出沙沙的潮汐声,宛如大漠之中狂沙漫天前的咆哮序曲。
  随后数道沙尘的青烟,从灵器竹帽内飘出,傅千雪顿时失去屋内所有的声音,连画面也消失在沙尘烟气中。
  没想到盛名北疆的“天静沙”,传闻当中能隔绝一切神识探视的术法,能在此见到。
  若是旁人,或是在其他天气,傅千雪绝对是束手无策,但偏偏在这样风雪夜里,根本拦不住傅千雪的神念。
  傅千雪左手一扬,化成九道繁杂的手势,三重合一无上左手衍气诀,顺手使来。
  手势之上,雪花的凝结成小雪人,随着傅千雪手势一点,顺风欢快的贴在外门上。
  傅千雪无声的笑了,之前屋内的一切景象声音,全都复原了。
  只见布置完“天静沙”术法的烟斗,又重新回到了灯光阴影下,戴上另一顶普通的竹帽。
  至于屋外的动静,烟斗连推门查看的功夫都欠奉,可想而知,烟壶、烟斗二人,对天静沙术法有着绝对的自信。
  苍白的视角下,但见烟壶在桌上一划,顿时从长袖中掉落出一副地图来。地图缓缓展开,花铜小镇的地势,随着地图展开,仿佛有了山川的灵气,一览无遗的出现在屋内四人面前。
  傅千雪剑眉一凝:居于地图正中的,却是承天陵的全貌。
  到了此刻,屋内的另外两人,悚然正起身来,又高看了漠狐的两眼。
  单凭这幅承天陵全貌的地图,傲绝北疆漠北双狐的盛名,果真不简单。
  烟壶不顾屋内其他人的惊奇之色,顾自对桌前的人说道:“韦庆枝,昔年名满京师的踏雀剑,只是今日我该称呼你一声韦驸马,还是隐藏花铜山寨十四年之久的五当家。”
  韦庆枝已经很久没被人,直面称呼韦驸马这个名号,十多年前名满京师的京城三剑之一,剑名直达宫内的踏雀剑,如今的结果,却沦为一山贼耳。
  何其讽刺呼!
  就算韦庆枝为了修真大业,更为了承天陵这个梗,放弃了太多。
  还有对他一往情深的九公主。
  韦庆枝被漠狐说了当年的丑事底细,蓦然心惊,怒急之下,拔尖而出,剑尖爆芒连击五道,一道快似一道。
  屋内三人围坐的桌子,顿化为齑粉,但漂浮之上的承天陵地图,一丝褶皱都未起。
  这份剑气的掌控力,连傅千雪也暗赞不已,虽然韦庆枝对于剑气的掌控能力,还不如自己。
  傅千雪接着往下瞧去,漠狐被韦庆枝用剑指着,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沙尘,淡淡说道:“韦当家踏雀剑的剑息,果然与众不同,不枉我踏出大漠,万里走来。”
  韦庆枝收剑而立,刚才的怒气全然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冲怒从没发生过一般,此种按捺脾性的养气功夫,真是让傅千雪大开眼界。
  “若是能完成承天陵的任务,烟壶先生再多上两天嘲讽,我踏雀剑也甘之如饴。”
  烟壶沉闷笑道:“韦兄多虑了,我刚才的冲动之语,只是想大家能坐下,好好畅谈一番。如果共商承天陵大事之前,各位连自己名字都不愿说出来的话,未免让我这只老沙狐,要多等等,多思量一番,参大官人,你说是也不是?”
  此刻坐着最里端,潜伏在灯光之后的人影,才若隐若现现于傅千雪苍白的视野下。
  在傅千雪看来,参大官人的粗犷面容,咋看起来倒像,常年行走在丝绸之路上的粟特商人。内衬窄袖紧身的深灰色织锦,外罩京洛一带常见的宽袖描紫金边的外衫,嵌满五色宝石的万钉宝钿金带,却怎么勒不住宽肥隆起的肚皮,而在肚皮之上蜷缩着一只最金贵玳瑁色的波斯猫。
  而波斯猫在比常人大上一倍的巨手抚摸下,不住发出慵懒舒服的猫叫。


第104章 花铜山寨的贼头
  参大官人初看起来,是那种让人有好感的阔商,但傅千雪心底明白,参大官人狭小精明的眼眸后,是多么的无情狠桀。
  就在参大官人坐着的轮椅,吱吱声中走到灯光下时。
  傅千雪虽有在雪夜中,可以破除“天静沙”术法的神通,但在苍白视角下的傅千雪,咋碰到参大官人微笑起来的小眼睛时,依然可以体会到那比毒蛇还阴寒的感觉,那是一种与生以来的性情,就与傅千雪一般。
  这是一种无法言会的意念,傅千雪立即避开了参大官人的目光,将视野停留在承天陵的地图上。
  可即便此间四人,各有奇通,只要傅千雪不犯错,没人可以发现傅千雪的窥视。
  这多幸亏老夫人送别傅千雪时,所送包裹里的几本书。
  其中一本专门记载了一些,傅千雪所要特别在意的修士,但唯一让傅千雪起疑的是,为何那本书里记录人物的手法,与黑坊那么相似。
  在那本书摘里,记载着参大官人小时,只是名最卑微粟特侍女的种,在他的五岁时,参大官人就在阴冷的墙角里,亲眼目视了他的母亲,被家族主母下令活生生打死。
  只是为了一块不见了踪影的下品灵石。
  从始至终,参大官人的父亲都未从他的书房出来过。
  这天夜里,参大官人就从这个高门大宅里消失了,直到二十年后,参大官人再回首时,已经是抱月洲赫赫有名的地下黑商了。
  至于参大官人的家族,从他回来后的没几天,在参大商人酷烈报复手段下,最后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黑火余烟。
  这只是傅千雪从老妇人那里,听到最为真切的一件,至于其他参大官人所做的阴狠之事,更是数不甚数。
  而在七筠楼最近一直流传着一则参大官人的消息,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参大官人想要将他的最小姨母和表姐,两个白润明媚的美人,进献给京师太子殿下,与那桂鱼千户大人不对劲的章长卿章大人。
  如今看来,那份小道消息,的确有**分的可能性。只是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放心,派平时互掐的两路人马来。
  是为了相互监视,还是各有目标,抑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傅千雪细细琢磨着,百思不得其解,更有些恐惧,还有热血沸腾的挑战。
  大漠猎手、京师剑客、黑市奸商,能使来“天静沙”术法的修士,如今借着修真界第一大镖局的幌子,风雪夜间围坐在此。
  还有在背后指使他们,霸道连横九连环的九大峰主之一的劭峰主,与傅千雪从没听说过的花雕酒。
  傅千雪一生叹息,花铜山脉中的承天陵,此陵究竟还有何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引各路修真群豪竞折腰!
  思考了一会,傅千雪听到,屋里又有了动静。
  “我们先要找到谢天师的本宗,没有他的指引,就算从花铜小镇的黑坊,花上重金买来承天陵入口的消息,强制破开承天陵的防御大阵,再以美人雾将大阵几百年余下的混乱不勘的灵气导引开,也无法在一炷香之内,走完入口后的冤魂迷宫。”
  参大商人笑眯眯道:“韦兄果然为此准备良多。”
  韦庆枝道:“再怎么说,我也在此地蹲守十多年,这根本是应有的准备,不然怎么好请三位兄弟前来,共商大事。”
  参大商人参师道:“韦兄说的是,不日为兄就要先去花铜小镇所在的黑坊,承天陵入口的消息,就包在我身上。”
  韦庆枝道:“到时就要麻烦参兄破费了。”
  “无妨,再怎么说黑坊也与我是同行,而且还是商人当中做的最成功的,我不去取经一番,实在白走了这一趟。”
  傅千雪虽见参师笑容不断,但心中分为警惕。
  若不是对修真界来说黑坊盛名不显,但包括傅千雪在内的知情人士,都明白黑坊是一个囊括黑白两道三教九流的庞然大物。
  没人知道黑坊的头领是谁,何时成立。
  黑坊自成立以来重无败绩,因为它从不与修真其他势力抗争。
  只凭自称在坊内,可以买到修真界所有及时消息,与天下间各类至宝与奇珍怪物。
  如果你有足够的灵石,或等价的宝物来交换,黑坊之内,定能满你所需。
  傅千雪对此,信了九分,余下了一分,只是一笑而过。
  或许黑坊内有着前身完备的信息,但自自己过来后,就根本超出黑坊所想。
  更或者,在黑坊眼底,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棋子。
  但不管怎么说,此趟去黑坊,定要将那株翠花白尾买到。
  提到黑坊这个梗,一直低头沉思的烟壶,直起身来。“我信参兄的口才了得,若在七国战乱之期,足以与苏张相论。但是此刻,我奉劝参兄一句,上品灵石虽贵重,但比起承天陵这样的大事来,还是忍耐一时,多散点钱财比较好。”
  参商不以为意道:“烟老兄不是我商道中人,自然不理解我辈的行事风格,鼻子好使的地方,试在行商走货上,往往会背道而行的。”
  烟壶丝毫不为参师的反讽而怒,好似烟壶对参商眦睚必报的小心眼,了解颇深。
  “参兄的口舌我虽没亲耳听过,但阁下奸事不断,我怎么也听说过几分。所有我虽相信参兄可以另辟他途,从别的人那里获得承天陵的消息,但总之一句话说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四天不到。”
  韦庆枝不由紧张道:“为何?”
  韦庆枝为了承天陵失去良多,这个月初才刚得德承天陵重现花铜山脉的讯息,为了不引各大势力的注意,也在前两天开始动手,但没想到留给韦庆枝的时间如此之短。
  毕竟承天陵里的情况,除了京师皇室,其他人根本连头绪都无。
  烟壶解释道:“景太宗一代绝顶雄杰,可以与三皇五帝相比肩的主,他的皇陵岂是险绝深邃可以评价的,若是东海深处的真陵景龙渊,我这次连来此的想法都不会有。”
  傅千雪自认烟壶是比北疆最奸猾的沙狐还要老辣,也想到他也会有此等退却的想法。
  烟壶接着对参师道:“找到承天陵的入口只是第一步,以美人雾强力破开外陵禁制也不难,但入了陵之后,那段冤魂迷宫,若无人指引,在一炷香内通过,只有被毒物毒死的份。”
  参商与韦庆枝不由同时怀疑道:“有那么烈毒性吗?”
  烟壶冷笑着:“若果你有金丹期的修为,自当无视。”
  傅千雪听后不由摇了摇头,这根本是一句废话。就算承天陵内有什么宝物,但也根本不值得金丹期的修士去冒险。


第105章 谢先生的身份
  抱月洲西南这一块,本就是修真势力较弱的区域,别说在其他地方,金丹期修士都是很少见,更别说在花铜小镇附近了。
  修真路途上的跋涉,修为提升之艰险,对于傅千雪与里间四人,处在筑基境修为上下的来说,更有无比心酸的体会。
  “那么烟壶兄的意思是?”参大商人道。
  漠狐道:“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谢先生。”
  韦庆枝道:“那个在景太宗初登大位时,为景太宗点指过龙脉,在景太宗稳固江山后,就急流勇退隐退江湖,去寻觅修真大道谢天师的后代?
  烟壶肯定道:“不错,修真界一直有人说谢天师法术奇绝,让景太宗所忌惮,便命谢天师为自己物色皇陵地点,在任务完成后,随意寻个由头将谢天师灭了口。所以谢天师的后人便引以为戒,自此绝不为皇家服务,修真行走江湖时,也绝不提自己的名号,一律用谢先生这个称呼。”
  站在背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烟斗,见此插了一句,道:“因为如此,我们才根据讯息,今晚才去了七筠楼,就是为去寻谢先生的下落,但是七筠楼当时的情势紧急,势力太多,根本没有下手探寻的空隙。”
  韦庆枝皱眉道:“看来情况不妙。”
  烟壶道:“正是。”
  烟斗疑问的目光凝向韦庆枝,韦庆枝在此地扎根多年,是地头蛇中的老油条。
  但让烟斗失望的是,韦庆枝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直在细柔把玩温润碧玉扳指的参商,低首淡淡道:“不用多费心思了,据我所知,谢先生的最后一年的行踪,却是在七筠楼隐藏。但如今看来,谢先生已经不存在,已经被别人先灭了口也说不定。”
  傅千雪不由得心神颤动,原来那桂鱼今夜七筠楼之行,还有复核谢先生行迹的深意。
  但临出千草谷时,半活老夫人的嘱托不会欺骗自己,那么现在看来,那桂鱼和烟壶还不仅没摸不到谢先生的踪影,就连谢先生的生死也模棱两可。
  只是景太宗时期谢天师如今的传人,谢先生又到底是何人?
  傅千雪继续向下听去,烟壶向参商问道:“既然谢先生这里走不通,那么黑坊中会有承天陵毒雾的解药吗?”
  韦庆枝干脆应道:“绝对不会有,就是有,也不会拿出来,这一向不符合黑坊的行事风格。黑坊在修真界消息灵通,寒烟亭虽也擅长此道,不过寒烟亭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刺杀的业务上,寒烟亭的讯息收集比起黑坊来,给黑坊提鞋都不配。为了这点,黑坊已经够让所有势力忌惮了,若是再掺和到别人的利益中来,恐怕就不是群起攻之这么简单。这也就是黑坊中货类繁多,修真界却很少有势力打它的主意,委实因为有太多的修士,离不开开黑坊中的稀世仙宝与信息来源。”
  “因而有关承天陵内的一切动静消息,黑坊连探求的念头都没有。”韦庆枝说到此处,望向参商,两人的目光一起聚在烟壶身上。
  烟壶伸手阻止了两人的话语。“两位不必多说了,现在看来,花铜山脉中的承天陵,老夫非走这一趟不可。我受恩于劭峰主,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就是。”
  烟壶收起承天陵的地图,又傲然道:“劭峰主要老夫万里走一遭,不就是冲着我兄弟两人寻路的本事,承天陵迷宫的事情,就包在老夫身上,接下来就要看二位的配合了……”
  一声说不上是感慨还是绝傲的叹息,却让韦庆枝与参大商人信心不断。
  一盏茶的功夫,屋内的密谈才结束,傅千雪收回屋里的苍茫视野,提心隐匿梁上甚久,今日积累下的疲惫困倦而来。
  已经不用再多呆下去,今夜已经收获良多,关键的信息都已到手。
  傅千雪翻身飘逸在回去的夜空中,越来越大风雪,更飘忽更寂凉。
  双十二的寅时,风歇雪停时,月漫皇陵,承天涯分。
  依旧是七筠楼。
  傅千雪穿窗而入,身上雨雪不沾。
  佳人沈依姑娘倚被床头,美眸视来,明媚动人,比暖阁更暖和。但让傅千雪发愁的是,床榻之上还多了另一女子,雨娘。
  “我只当傅少侠是男人中的例外,没想到舍了佳人香唇酥躯,还记得回来。”
  傅千雪好生尴尬,落了地,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怎么会,我以为雨娘姐这么晚,该忘了先前小小的请求,却不想来得这番巧。”这话说来,就连傅千雪自己也觉得是搪塞之词。
  但见雨娘笑容铺面,倚着楼阁窗幔,神情动人妖媚。
  傅千雪接下来的解释,怎么也续不下去,毕竟雨娘是为了自己,何况旁边还有对自己满是情愫的丽人。
  沈依姑娘虽不言,只用淡淡的目光凝住傅千雪,但沈依姑娘眼底的愁绪,百转千回,傅千雪纵有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
  索性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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