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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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全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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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蒋书豪的家门外时,我们看见蒋书杰正在探头探脑的往屋里观望,蒋赫地一把抓住蒋书杰的衣领子,吓得蒋书杰“娘啊”一声惨叫,扭头一看,才拍拍胸口:“叔,您想吓死您的侄儿啊!”
    “看啥呢看?”蒋赫地说:“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
    “那个,那个我嫂子生了没有?”蒋书杰紧张的问。
    “生了。”蒋赫地说瞎话不眨眼:“生下来就死了,神断先生特意找了个地方做了法事,然后埋了。”
    “那就好,那就好……”蒋书杰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你这**!”蒋赫地一巴掌打肿了蒋书杰的脸,骂道:“那就好?那是你亲侄女!你还巴望她死?!”
    “不是我巴望她死。”蒋书杰捂着脸,双目含泪,委屈的说:“这世上哪有死人生孩子的事儿?我嫂子都死了三天了,全村儿的老少爷们儿,人尽皆知!这要是抱出来个侄女,别人还不当鬼看啊。我娘都受了大惊,现在卧**养病呢。”
    “畜生!”蒋赫地瞪了他一眼,估计是想想蒋书杰说的也有道理,就没再打他。
    “叔,我嫂子已经生了,是不是可以下葬了?”蒋书杰说:“老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埋,埋!”蒋赫地说:“准备口好棺材,别拿草席一卷,就扔沟里了。”
    “放心,放心,棺材昨天都买回来了,上好的桐木棺材!”
    “滚你***腿去,桐木棺材还敢说上好?”蒋赫地又准备开打,蒋书杰一溜烟跑的跟兔子似的,边跑边说:“叔,我去叫人来抬棺材安葬我嫂子了。您随便溜达溜达,村里已经贴出来公告了,重新给您定了成分,算是中农,不用挨批了,也不用住牛棚了……”
    “这兔崽子!”蒋赫地还不高兴,说:“又不批斗老子了,还不叫住牛棚了,那以后睡在哪儿?”
    “可能是叫您回家睡去。”我说完之后,突然又一想,蒋家大院都被瓜分了,他哪里还有家?
    蒋赫地也触动了心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我赶紧转换话题,说:“蒋伯伯,他们就准备草草的把何氏给埋了吗?不办丧礼?”
    “她是怀着孕跳河自杀的,又连累了蒋书豪,还发生了尸合,是不祥之身。对于她这种,村里有很多忌讳,不办丧礼,也不叫入祖坟。悄无声息的一埋,就算了事了。”
    我想了想,这蒋书豪一家还真惨,不过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蒋书杰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这一会儿就已经带着四个村民大汉抬着口薄皮棺材往这边赶来了。
    等到门口,蒋书杰“嘿嘿”一笑,说:“叔,陈兄弟,你们两个站远一点,别沾上晦气。”
    蒋赫地“哼”了一声,让开了路,让他们把棺材给抬进了屋,我和蒋赫地也跟着进了去。
    也没有寿衣,就用**单裹着何氏的尸体,往棺材里一装,盖上棺材盖,钉上钉子,四个人便开始往外抬。
    四个大汉,前面两个,后面两个,把抬杠往肩膀上一扛,喊声:“一、二、三,起!”
    四人立马蹲裆,憋一口气,使劲起身,棺材缓缓抬起,眼看着四人站直了身子,准备迈步,突然间却“砰”的一声响,棺材轰然落地,连带着把四人全都压趴了下去,腰差点没闪断!
    整个棺材也四分五裂,何氏的尸体露了出来,她那原本闭合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又睁开了,瞪的大大的,满脸青气!
    蒋书杰惊叫一声,就往外蹿,我也吓了一跳,还是蒋赫地反应快,劈手抓住了蒋书杰,提溜回来:“鳖孙,准备往哪儿跑?”
    “诈,诈尸了!”四个抬棺的人也惊骇无比。
    “叔,快跑!”蒋书杰叫道。
    “跑你***腿!这是你嫂子不乐意了!”蒋赫地瞪着眼说:“怎么说,这都是你亲嫂子,死者为大!她做啥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儿了?你就这么糊弄着埋呢?去买口好点的棺材,让人给你嫂子穿上寿衣,擦擦脸,整整头发,再下葬!”
    

第23章 怨气压棺
    蒋书杰还在惊疑不定,蒋赫地说:“迟则生变,再不快去,真诈尸了!到时候,杀光你们全家,一个都别想活!还有你们几个抬棺材的,别想着开溜,她已经记着你们了,就是你们给她抬老房子(棺材俗称)的!”
    “去去去!”蒋书杰满头流汗,一边往外开溜,一边招呼四人:“走,去重新抬口棺材回来!我叫我堂嫂来给嫂子换寿衣,擦脸整头发。”
    “先把你嫂子放回**上去!”蒋赫地拽着蒋书杰的头发,狠命揪掉了一撮。
    蒋书杰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抱怨,把何氏的尸体抬上了**以后,跟着四人落荒而逃。
    我看了看瞪着大眼的何氏尸体,咽了口吐沫,问蒋赫地:“真是因为棺材不好,没穿寿衣?”
    蒋赫地眨了眨眼,说:“我猜的。”
    我顿时无语,这生死攸关的事情,也好开玩笑。
    “这眼睛睁得这么大,一定是死不瞑目啊。”蒋赫地一边叨叨,一边伸手去抹何氏的眼睛。
    不成想,蒋赫地用手抹过之后,何氏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给你买好棺材去了,寿衣也会送过来的,你就不要不开心了。”蒋赫地说:“快点闭上眼睛,别吓人了!”
    说着,又伸手抹了一遍,还是抹不平。
    蒋赫地摇摇头:“老蒋是玩不转了,要是老陈在,估计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弘道啊,你得多跟你爹学学本事,看你对相术一窍不通!”
    我讪讪的一笑:“我脑子笨,想先把六相全功学好了,再学相术。同时学两样东西,都学不好。”
    “你们家的相功和相术,都是相通的嘛。”蒋赫地说:“你在修炼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的时候,顺便把那《义山公录》上的东西给背会,不就成了?”
    “我爹说过,死记硬背是不成的,关键是要悟。”我说:“悟不透,悟错了,还不如不学。”
    “你倒是想得开。”蒋赫地说:“多少人想学那本书,学不来呢!据说那《义山公录》是一脉单传,只给嫡长子看,不传旁支,是不是?”
    “好像是。”我挠挠头。
    这时候,蒋书杰的堂嫂过来了。
    她捧着寿衣,寿衣上放着毛巾和梳子,表情很不乐意,嘴里嘟囔着:“这天杀的蒋书杰,就会欺负我这没男人的……”
    原来是个**。
    一进屋,堂嫂便看见何氏睁着大眼睛,登时吓了个半死,尖叫一声,转身就要走,蒋赫地冷冷的说:“你已经踏进这个屋门了,还拿着她穿的寿衣,要是不给她穿戴好就跑,她会以为你叫她光身下地府,会追你一辈子!”
    堂嫂面无人色,却只好又回来。
    她哆哆嗦嗦的,先拿毛巾给何氏擦了脸,然后把毛巾盖在何氏脸上,遮住了她睁着的眼睛,又拿梳子给何氏梳理了梳理头发,换寿衣的时候,我和蒋赫地外出等候,看见蒋书杰和一帮人抬着一口新棺材回来了。
    蒋赫地稍稍满意:“小鳖孙换了个松木的,看着挺厚实,这还算能说得过去。”
    蒋书杰的手里还捧着一堆黄纸,在屋门前烧了,装模作样跪着磕了几个头,念叨两句:“嫂子,您安歇,嫂子,您可别再吓您小叔子了,我还得跟咱蒋家留后呢……”
    众人忐忑不安的抬着棺材进屋,何氏已经被堂嫂换过了寿衣,整个身子,穿戴一新。
    蒋书杰伸头一看,然后又缩了回来,哆哆嗦嗦的问蒋赫地:“叔,我嫂子的眼睛为啥还睁着呢?”
    “那你去给她抹平。”蒋赫地没好气的说:“这么简单的问题,就你这蠢货能问出来,死不瞑目呗!”
    蒋书杰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嫂为啥死不瞑目?”
    “你自己问你嫂子去!”蒋赫地骂道:“信球货!”
    我听得心中暗笑,蒋赫地自己也不知道,还装的高深莫测。
    “叔你真会开玩笑。”蒋书杰干笑两声,一挥手,招呼众人,战战兢兢的把何氏又放入了棺材中,迅速的盖上,然后钉钉子。
    这次抬棺的时候,众人更加小心,也不喊一二三了,都慢慢的起身,结果四个人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棺材却纹丝不动!
    四个人都憋得满脸通红,吓得浑身是汗:“队长,棺材抬不动,死沉死沉!”
    “咋会抬不动?”蒋书杰说:“我嫂子那么瘦,棺材又不重,你们四个大男人能不能下点力?”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四人不满:“要不你来试试!”
    “给我!”蒋书杰不服气地抢过一个杠子,扛在肩膀上奋力起身,只听“噗”的一声,蒋书杰憋出了响屁,棺材仍旧是纹丝不动。
    众人笑不敢笑,哭不敢哭,各个脸都难看的吓人。
    “叔,咋弄?”蒋书杰无计可施,只好又向蒋赫地求救。
    蒋赫地摸摸胡子,骂了一声:“一群废物!滚出去,晚上六点之后再来!老子先做做法!”
    “好,好!”众人如蒙大赦,作鸟兽散。
    我问蒋赫地:“做法要做到晚上六点之后吗?”
    蒋赫地“扑哧”一笑:“你怎么这么老实?鬼晓得这是咋个回事啊,不过六点之后你爹不是回来了,你爹肯定能解决这问题。”
    我恍然大悟,这个老精怪。
    我也不回去了,准备等着老爹从桥头过,然后接着他。
    中午的时候,蒋赫地带着我大摇大摆地去蒋书杰家吃饭,人家做了一锅,他吃了多半锅,愁的蒋书杰一脸抬头纹。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我在桥头看见老爹骑着车回来,连忙拦住,老爹问:“咋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去?明瑶好了吗?”
    “明瑶好了,何氏出问题了。”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眼睛睁开了闭不上,入了棺材抬不动。”
    “哦。走,去看看。”
    我和老爹到蒋书豪家里的时候,蒋赫地正仰面躺在屋门口,睡得满嘴流涎,老爹踹了他一脚,他哼哼两声,然后跳起来,瞪着眼骂:“哪个龟孙——哦,老陈啊。”
    进了屋,老爹先看了看棺材,试着抬了一把,然后点点头:“怨气压棺,果然沉重。”
    我和蒋赫地都连忙问:“她还有什么怨气?”
    “生者恨,死者怨。”老爹说:“你们不是说她还睁着眼,死不瞑目吗?我要开馆相尸,瞧一瞧她双目不闭,到底在看什么。”
    我一惊:“她不闭眼是在看东西?”
    蒋赫地也问:“人都死了,还能看什么东西?”
    老爹一掌拍在棺材盖上,“啪”的一声轻响,如击败革,棺材盖分毫未损,钉入其中的铁钉却个个蹦了出来,老爹又伸手一抓,一把揭开了棺材盖。
    “好本事。”蒋赫地赞道:“江湖上都传你二弟的相功独步陈家,尚在你这当家族长之上,依我看,倒也未必啊。”
    老爹刚才拍棺材盖起钉的掌法乃是六相全功里的“悬空掌”,揭开棺材盖的爪法,又是六相全功里的“提千斤”。
    这两手相功,被老爹用的出神入化,举重若轻,看得我目弛神摇,向往不已。不由得暗暗思忖自己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老爹这样的境界。
    老爹淡然一笑,瞥了何氏两眼,点点头:“是有心结未了。”
    “她眼中有什么啊?”蒋赫地凑近了,把脑袋伸进了棺材里去看,看了半天,又伸出来说:“瞳孔都散了,屁都没有!你是咋看出来她心结未了的?”
    “你让开,不懂还好凑热闹。”老爹说:“不是你那个看法。”
    “老陈这个神棍啊,就在这儿喷!”蒋赫地说:“她有啥心结?”
    老爹把蒋赫地拽开,从中山装内里口袋摸出来一面小小的镜子,铜镜,老爹拿铜镜斜着凑到何氏额前,然后又仔仔细细地去看镜中的影像。
    我和蒋赫地都呆呆的看着,蒋赫地喃喃道:“原来是要从镜子里看啊。”
    “是鬼婴。”老爹站了起来,收回镜子,说:“她的眼中留有鬼婴的影子。”
    “鬼婴?”蒋赫地恍然大悟:“早该想到的!鬼婴被那贱人给抢走了,所以她死了也不瞑目。”
    “鬼婴出生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三天了。”我惊诧的说:“她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
    “为护鬼婴,她本来就没有死透。而且人死七日之内,残魂并未远去。”老爹说:“她确实是记挂鬼婴。”
    “那怎么办?”蒋赫地说:“总不能等咱们把鬼婴找回来以后,再葬她?”
    老爹默然无声,转过身走到门口,把蒋书杰烧过黄纸的灰烬抓了一把,握在手中,又走了回来。
    “蒋何氏,你之一死,冤孽已消,而今沉怨,不愿安葬,是有心愿,你这心愿,我也已经知道了。”老爹右手掌中捧着灰烬,左手食指伸出,在灰烬里轻轻转动,嘴里沉声念叨:“我以麻衣陈家起誓,你的孩子,我一定会找回来,保她平安,消她鬼性。你且安心去,莫要再行逗留,否则,将遗祸于你的女儿。”
    老爹的话音刚落,我便瞧见何氏的眼角淌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
    我心中那份惊诧,真是莫能名状。
    “老蒋,把她的眼睛合上。”老爹缓缓洒落纸灰,说:“这次,她应该能瞑目了。”
    

第24章 相形带杀
    蒋赫地走上前去,半信半疑的伸手去抹何氏的眼睛,起开以后,何氏的眼睛竟然真的合上了。
    蒋赫地敬佩的看着老爹:“老陈,行啊,果然还是你有一套!老蒋我没有看错你。”
    “少贫!”老爹说:“把棺材重新钉上,叫他们来下葬。”
    刚刚合上棺材板,还没等我们去叫,蒋书杰等人已经过来了,蒋赫地拍拍手,说:“你们这些鳖孙们倒是会挑时候,老子刚弄好,你们就来了。”
    “好了?”蒋书杰喜出望外。
    “废话!”蒋赫地说:“有我在,能不好吗?别扯淡,赶紧去埋人!”
    几个汉子又小心翼翼地抬棺,这一次,毫无异状,棺材不重也不落,蒋书杰等人大喜,抬着棺材健步如飞的去了。
    “弘道,走。”老爹说:“回去之后,收拾收拾,你就得出趟远门了。”
    “你叫弘道自己去太湖?”蒋赫地一下子就听出了老爹的意图:“让他自己去找鬼婴?”
    “不然呢?”老爹说:“我现在公职在身,不便外出,子娥在家照管族中事务,汉琪和汉昌又都出了远门,弘德是个废物,不叫他去叫谁去?再说了,他今年虚岁已经二十,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公职在身……”蒋赫地撇了撇嘴,说:“天天拿这几个字压人,说的冠冕堂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在以前叫什么?”
    “什么?”
    “朝廷的鹰犬!血滴子!”
    “老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老爹瞪眼说:“你晓不晓得什么叫身在庙堂,心系江湖!”
    蒋赫地屈服于老爹的淫威,只敢哼哼,不敢反驳,说:“走,走,我也不留你们了,赶紧找到鬼婴是正事,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故。我倒是想跟弘道一起去,弄死那个害我女儿的贱人,可惜这里又脱不开身。”
    “对啦。”老爹说:“叫明瑶跟弘道一起去。既然他们两个已经定——”
    “爹!”我赶紧打住老爹的话头:“明瑶妹子没相中我。”
    老爹先是一愣,随即恍悟,他是何等精明的人,也不多问,也不再提。
    倒是蒋赫地欣喜的拍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叫明瑶跟弘道去啊,明瑶正儿八经的应该去找她的仇人嘛!就这么定了,我回去跟明瑶说。弘道你可别急着走啊,等明瑶和你一起!”
    我和老爹面面相觑,蒋赫地已经欢天喜地的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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