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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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全功-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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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我道:“都是我不长眼,看错了人。”
    “怨不着你!”叔父道:“那曹步廊是个积年的老赖种了,他设局骗人的时候,这世上可还没你呢!”
    “咦?!”我和叔父正说话间,老爹突然诧异了一声,道:“你们快瞧这树上!”
    我们所在的是村北口的一棵老槐树,怕是有上百年了,极其粗壮,四五个大人都合抱不住。此时此刻,老爹伸手指着树内侧一人多高的地方让我们看,
    这时节夜色黑沉,我不是夜眼,看得并不清爽,只隐约瞧见那里似乎被扣掉了块树皮,模模糊糊的还刻了些什么东西……
    “老七的记号!”叔父一下子认了出来,道:“这是老七留的!老七干啥去了?咋在自己的村口留下这记号?”
    “是老七的记号,这是指向西南老郎庄的路……”三叔沉吟道:“老七什么意思?”
    “曹步廊!”老爹猛然一喜,道:“老七在跟着曹步廊!”
    叔父诧异道:“这是咋说的?”
    老爹道:“晌午的时候,曹步廊骗弘道说是后半晌要在村子里转转,但是怕老七不让,弘道为此还特意去了老七那里交待了一下,让老七不要拘束曹步廊。你们想想,以老七的作风……”
    “妙啊!”
    三叔笑了起来,道:“老七那个人,心眼儿又多又小,曹步廊既然是他抓的,他肯定是认定曹步廊不是好货,弘道让他不要拘束曹步廊,他表面上答应,背地里哪里愿意?肯定是留意着了。好家伙,老七眼瞅着那曹步廊溜出了村子,又发现曹步廊跟人打了起来,再后来又跑了,这还能不跟着?”
    叔父也喜道:“老七拧巴,他能干出来这事儿!”
    我先是欢喜,继而又担忧,道:“爹,万一七叔跟曹步廊动起手来怎么办?曹步廊会不会狗急跳墙,催动厌胜术,对您和娘不利?”
    “不会。”老爹道:“你七叔留下这个记号就说明他只是追踪,不打算动手。要不然的话,你七叔哪里还用等曹步廊出村?直接就逮回来叫咱们好瞧了。”
    我心中一凛,陈汉礼确实是这作风,吃过一次闷,下次就不见兔子不撒鹰了——他陈汉礼辛辛苦苦逮了曹步廊交给我爹,满以为是大功一件,结果老爹却不说曹步廊是坏人,我还嘱咐他不要拘束曹步廊,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憋闷,有多不服劲儿!
    以他陈汉礼的为人,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让我和老爹亲眼看看曹步廊的所作所为,你们不是说他不坏么?我陈汉礼偏偏叫你们亲口承认他是坏人!这也正是他陈汉礼留下记号的目的!
    陈汉礼这性格有时候挺招人烦,有时候倒也可取,就比如而今。
    正说话间,远处突然白影一晃,顷刻间猫王便到了眼前,朝我“喵呜”了一声,摇摇尾巴,示意跟他走。
    众人都是精神抖擞,叔父道:“走!”
    猫王在前面带路,直穿过几道沟子,又绕过一道林子,最后爬上岗去,在两间机井房处停了下来。
    老爹道:“怕是都藏在这个机井房里了,二弟,你和弘道守在前门口,三弟,你去房后门,我守窗户。”
    分派已定,我和叔父在前,眼见老爹和三叔都到了既定位置,叔父便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那机井房的铁门砸了上去,黑夜中只听“砰”的一声响!片刻后,那门猛的开了,里面蹿出来几个年轻人,挡住门口,冲四下里乱看,猫王跳在最前面,“喵呜”了一声,那些人都笑:“是个夜猫啊!”
    “瞎了你们的狗眼!”叔父跳将起来,喝道:“里面的鳖孙兔崽子,都给老子滚出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瞧着我和叔父,纷纷喝问道:
    “谁!?”
    “什么?!”
    “做什么的!?”
    “……”
    叔父早就忍耐不住要动手,听见对方发问,也不答话,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左冲右突、指东打西,好似狼入羊群,刹那间鬼哭狼嚎,对方倒下一大片来!
    余者惊悚,纷纷嚷嚷,片刻间机房里又蹿出来几个人,各持武器,有斧头、有锉子、有铁尺、有钢锯……发一声喊,都朝叔父聚拢过去。
    叔父“哈哈”大笑,公然无惧,向前把手一伸,直插入斧、锉、尺、锯等武器中,抓、拿、抢、夺!叔父笑声未绝,对方数人的手上已全都空空如也,又听得“啪”、“啪”、“啪”、“啪”……几声脆响,对方数人的脸上全都挨了巴掌,斧头、锉子、尺子、钢锯也丢了一地,虽然未受重伤,可各个狼狈不已,骇然异常!
    有人已叫道:“师父!来了硬茬子!”
    “好厉害!”机井房里应声走出来个五十多岁的矮胖老者,低眉耷拉眼,一副窝囊相,衣着也寒酸,但机井房外的那些个徒众见了他却都毕恭毕敬的让开了路。他回顾众徒道:“没用的东西,都滚回去!”
    那些个徒众纷纷拾起家伙事,全都又跑进了机井房里,只剩那矮胖老者一个在外。
    叔父“呵呵”冷笑,那矮胖老者先打量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瞥向叔父,道:“阁下好厉害的身手啊!佩服,佩服!”
    “少废话!”叔父道:“拍我马屁没用,该打照打!”
    那矮胖老者道:“阁下是麻衣陈家的?”
    “麻衣陈汉琪!”叔父道:“敢弄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偷偷摸摸往陈家村踅摸事儿,胆子不小啊!你们这些个厌胜门的余孽,异五行的邪徒,专一不干好事的赖种,今儿一个都跑不掉!都滚出来!”
    那矮胖老者“嘿嘿”笑道:“麻衣陈家家大业大,我们不敢招惹,可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你们相脉中人,拿我们命脉厌胜派的典籍,强占不还,是什么道理?”
    叔父翻眼道:“就欺你太甚咋着?!就强占不还,咋着?!”
    那矮胖老者脸色一变,道:“陈汉琪,我知道你的威名,也晓得你的手段,可我们现在归了五行教!五行教徒众何止千千万万!金、木、水、火、土,北五堂、南五堂,人才济济!教主更是……”
    那矮胖老者正说着话,叔父身影早动,朝那矮胖老者欺身而进,那矮胖老者吃了一惊,连忙闭嘴闪避,我却听得“啪”的一声响,那矮胖老者已捂着脸呆呆的站在机房门口了。
    “我大哥特意嘱咐我不能杀人,要不然刚才就拧下你的脑袋了!”叔父狞笑道:“实话对你说了,我本来就打算挑了你们异五行!今儿个黑,你们这干赖种,一个都逃不掉!”
    那矮胖老者闻声,转身便往机井房中进,叔父身法极快,手往前一探,早揪住了那矮胖老者的脖颈,喝道:“躺着!”提起来往后一摔,那矮胖老者闷哼一声,果真重重的躺倒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第193章 木堂圣兽(一)
    “道儿,走!”叔父招呼我了一声,便往机井房里进,我跟在他后面,刚入得门去,里面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来,我双目迸泪,急忙闭上,叔父在旁边也说了声:“不好!”
    慌乱中,一股墨臭味突然袭来,叔父叫道:“快出去!”我急往后折腰,一个腾挪,又倒纵了出去,身边风急,那是叔父的动静。
    “嗤嗤……”
    一阵焦响,机井房门口左右的荒草灌木荆棘丛蓦地腾起一股烟来,灼味扑鼻!
    “哈哈哈哈……”机井房里有人大声笑了起来:“进来啊,麻衣陈家不是厉害吗?!叫你们尝尝老子的墨汁!”
    我这才睁开了眼,影影绰绰中瞅见机井房里有人正端着墨斗,朝着房门处,原来那墨斗中暗藏的是剧毒的墨汁!
    我和叔父正觉气愤,突然瞥见白影一闪,猫王竟猛地蹿进了房中去!
    “猫王!”我连忙喊道:“快出来!”
    “刘师叔,快滋墨汁!”有人叫道:“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来啦!”
    “啊!”房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吓得我悚然一惊,立时便听到房中有人叫道:“叔父,刘师叔被割了喉了!”
    “嗷!”
    猫王恶吼一声,忽从房中跳将出来,我又惊又喜,连忙抱它入怀,验看周身,雪花似的毛皮,无一处伤痕,只猫脸上一片殷红,显是溅上了些血——却不是它的,自然是那个所谓“刘师叔”的。
    我拧着猫王的顶上毛皮,责道:“不听话的东西,又杀人命了!?”
    猫王呜咽一声,俯首不动。
    “这才是好猫!”叔父赞道:“小猫娃娃真厉害!咪咪咪,再进去兑一伙!”
    “大,你可别抽它!”我不满道:“老爹不叫你杀人,你倒好,怂恿个猫去做这勾当!”
    “我就是说说。”叔父道:“你叫它进去伤几个人也中啊。”
    我心中暗想:毒墨汁厉害,猫王刚才偷袭进去,打了对方个猝不及防,才得了手。而今里面的贼众已经有了防备,猫王此时再进去就有些不妙了。这猫王虽然凶戾,可我也不舍得它冒险,当即抱紧,只嘴里大声嚷道:“好乖乖,再进去伤他几个人出来!”
    “快扯线!”房中众贼听到我在外面乱嚷,以为我们真的又放什么厉害的东西进去了,纷纷叫嚣:“把墨斗线扯出来!”
    “封住房门啊!”
    “别叫对头进来!”
    “……”
    “大家伙不要慌!”房中突然有个苍老阴沉的声音低声道:“后门、窗户都打开了!大家伙逐次撤出,朱师弟、高师弟,墨斗线阵断后!”
    “是!”众贼纷纷响应。
    我耳中听得那机井房里乱哄哄的叫嚷,忽又传来机井房后门“砰”然打开的响声,以及侧窗木栏杆打碎的动静,显见是房中的众贼要夺路而逃!
    我和叔父对视了一眼,心中是同样的想法:还是我老爹高明,事先想到了要在后门和窗户那里守着……正想之际,突然听见房后、房侧几乎同时传出“啊”、“哎唷”两声惨叫,有人大喊道:
    “后门有人!”
    “啊呀!”
    “窗户底下也有人!”
    “呃……”
    守在后门的老爹和守在侧窗旁的三叔已经得手!
    如此一来,众贼不知道我们来了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前门被堵,后门被封,侧窗也有人把守,自己完全成了瓮中之鳖!一时间更加慌乱,惊叫声、叱责声、呐喊声、埋怨声响成一团:
    “我的祖师爷爷啊,快来保佑啊,咱们现在往哪儿撤啊!”
    “郑二拐子你个王八蛋的锉子戳着老子的屁股啦!”
    “小心点小心点,高师叔快收了墨斗线,别误伤了自己人!”
    “拿锛头啊,把这边的墙筑了!”
    “不好啦,朱师伯掉机井里啦!”
    “……”
    我和叔父在外面听得哑然失笑,叔父道:“这群鳖孙们,活脱脱的像唱戏!”
    我玩心上来,道:“咱们再吓吓他们!”说着便叫道:“神断先生来了!相脉阎罗在此!麻衣陈家汉字辈都杀进去啊!”
    机井房中果然更是惊呼连连,耳听得“砰砰”乱响,竟真的有人开始砸墙了。
    叔父笑了一回后,嘱咐我道:“你在门口守着,我先进去!”
    机井房中并无光亮,众贼又乱成一团,我进去施展不开不说,还很有可能被误伤,跟着叔父反成他的累赘,不如留在外面。
    眼瞧着叔父刚冲进房中,突然又听到“哗啦啦”一阵乱响,辨认下,却是自无窗的西面房壁传来,我绕了几步伸头一看,却是房中的贼众把西面房墙砸出了一个大洞,有人正从洞口里往外钻。
    我把猫王揣入怀中,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手在那刚从房中钻出来的贼徒顶上拍下,那人哼也未哼,当即晕死过去!我顺手一拉,将其丢在身后,眼瞧着又有一个贼徒露出脑袋来,我便也又是一掌拍晕,丢到身后……如此这般,一连打晕了四个才算告结,里面再无人钻将出来。
    回头看看四个贼徒摞成一摞,各自人事不省,倒也好笑。
    守了一会儿,耳听得房子里的喧闹声消失了,我不禁伸头往里面看去,只听叔父说道:“道儿,进来!”
    我掏出电筒,从墙洞伸进房中,四下里乱照,只见这两间大的机井房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来个人,有俩眼紧闭不知死活的,有嘴歪眼斜哼哼唧唧的,有鲜血淋漓**不止的……尺子、锉子、斧子、刨子、钳子、起子、钉子、榔头、锛头、锯条等家伙事也丢了满屋子,墨汁溅的到处都是,十分的触目惊心。
    我不禁走了进去,见只一个阴郁老者还算有些精神,歪着身子半靠在西北角落里,额头大淤,一脸的晦气。
    先前那个被叔父在干渠里抓住,后来经老爹审问一番,又被老爹放走的年轻贼徒就在那阴郁老者的身旁,鼻青脸肿,被打的不轻。那阴郁老者忽然看着他叹息道:“狗剩啊狗剩,师父平时待你并不坏!可你这个叛徒,居然把对头引到这里来……”
    这声音正是之前指挥众贼从后门、窗户撤离的那个苍老阴沉之声。
    只听那狗剩哭丧着脸道:“师父,我没当叛徒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来的。”
    老爹和三叔从后门、侧窗进了房中,老爹道:“当你们的叛徒好过当你们的帮凶。你们作奸犯科,为非作歹,迟早都得是这个下场!”
    那阴郁老者看着我们道:“原来就你们四个……”
    “四个就够拾掇你们一窝了!”叔父道:“瞅瞅你们的成色,就这鳖样还敢打陈家村的主意?!”
    阴郁老者愤愤道:“我们是怕误伤了自己人,否则在开阔地里,施展起术来,你们未必是对手!”
    叔父冷笑道:“要不给你点个灯照着亮,咱们再打一场?”
    阴郁老者无语。
    老爹道:“你们领头的人是谁?”
    那阴郁老者不吭声,叔父从地上捡起一把墨斗,嗅了嗅,皱着眉头道:“倒霉催的老货,我大哥问你话呢!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墨汁儿倒你脸上了!一、二——”
    那阴郁老者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领头的就是我。”
    老爹道:“你怎么称呼?”
    那阴郁老者沮丧道:“在下姓丁,名唤作藏阳。”
    老爹道:“我听说早先的厌胜门里是一辈儿两科,‘藏’、‘步’便属同一个辈分,当年有个极厉害的角色叫做马藏原,也是厌胜门的,对不对?”
    “对。”丁藏阳道:“他原是我们的大师兄。”
    老爹道:“他今儿来了没有?”
    丁藏阳摇了摇头。
    三叔笑道:“马大台柱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早听说当年的厌胜门里,台柱中’藏‘字科是以马藏原为首的,’步‘字科是以曹步廊为首的,他要是来了,我们就不一定能打的这么利汤利水啦。”
    “三弟你长人家志气干啥?”叔父不忿,问丁藏阳道:“马藏原在哪儿?”
    “不知道,他没跟我们一伙。”丁藏阳道:“我们也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叔父道:“就以你们这样的水平,你的大师兄也强不到哪里去!”
    丁藏阳不敢争辩。
    老爹问道:“你是曹步廊的师兄还是师弟?”
    丁藏阳答道:“师兄。”
    老爹又道:“你们现在全都是异五行的人?”
    丁藏阳惊惧交加,道:“你知道五行教?!是曹步廊告诉你的?!这个祸害!”
    “不用曹步廊说,我们也知道异五行!”叔父道:“说,你是哪个堂口的?!”
    “我是北木堂的。”丁藏阳道:“北木堂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叔父道:“你就是堂主?”
    丁藏阳面有惭色,道:“是。”
    我和老爹、叔父、三叔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一次误打误撞,竟然解决掉了五行教的一个完整的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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