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山海经(面包)- 第333部分

“这琉璃菩提果药效是什么？”

孔元大师这么一问，华莲一下子紧张起来。

虽然她肯定自己绝对不会输，但是梅雪炼制的到底是什么灵药？不知道那个答案她实在安静不下来。

“好吃。”梅雪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个答案一出来，整个药院都冷场了。

好吃，这什么时候可以当成灵药的药效了？灵药可不是山珍海味，而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药物，大多数灵药的味道都是非常的苦涩，甚至其中有一些偏门灵药的味道可以给人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但是，再难吃，那也得吃，因为这是救命的东西。

好吃的灵药，那是哄小孩子用的东西，甚至在药师一界有个不成文的传统，越是药效强大的灵药，味道就越不怎么样。

这一点，连九转天灵参都不能免俗，根据以前吃过九转天灵参的仙术士的记载，这位绝品灵药非常的苦，并且咬那尾龙鱼的时候有种滑腻粘稠的感觉，口感非常非常的糟糕。

所以，当梅雪说出来琉璃菩提果的效果就是“好吃”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好吃？只有这一种效果？”孔元大师哈哈一笑，看样子不是很相信梅雪的说法。

虽然没看懂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灵药，但是身为神药师的直觉告诉他，这味灵药不是用来哄小孩子的东西。

有自信接下神农一脉这一代最出色天才药师华莲的挑战，怎么可能只是炼制出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灵药。

年青人嘛，谦虚是件好事，但是太谦虚可没必要。

“除了好吃以外，还有什么效果？”

“没有了，这是用忘语花种子配置出来的灵药，很好吃的。”梅雪一本正经的告诉所有人，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琉璃菩提果，就是一种好吃的灵药，并不具备任何治病救人，惊天动地的效果。

“好吃，只是好吃而已，这琉璃菩提果？”

“刚才放进去的那些种子，原来是忘语花的种子，难怪我看着有些眼熟。”

“唉，看样子，尘埃已定，忘语花种子可是没办法炼制什么极品灵药的。”

得到了梅雪肯定的回答后，药院的长老们一个个的摇头。

刚才梅雪把忘语花种子洒进去的时候，他们一时没有认出这些种子是什么，还以为是梅雪的秘密手段。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就认不出忘语花种子，只是这些种子不但卖相不大好，而且忘语花本身作为灵药就是下品，那高昂的身价完全是因为那些痴迷于这种灵花的千金小姐们炒起来的。

这种娇贵又不好养活的灵花，不在任何一种极品灵药的炼制素材中。

所以，当梅雪说出自己洒进双翼四方鼎的种子是这一种后，连很看好梅雪的华老都不禁叹息一声，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华莲。

“原来……是忘语花种子炼制的灵药……”华莲挺起自己的小胸脯，一脸的骄傲。

因为，胜负已定！

虽然她不知道梅雪到底为什么会选忘语花种子这种不入流的下品灵药，但是胜利就是胜利。

她不需要用任何歪门邪道的手段，而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击败了梅雪。

在所有人中，只有孔元大师皱起了眉头。

即使梅雪亲口说出了琉璃菩提果的效果，但是身为老牌的神药师，他可不会只信梅雪的一面之词。

他更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多年炼制极品灵药的直觉告诉他，梅雪的这些琉璃菩提果不简单。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身为神药师的他居然连这些琉璃菩提果到底有什么药效都看不出来。

还好，身为神药师，他还有最后一种办法来鉴定这些琉璃菩提果真正的效果。

“那么，我来评鉴这两种灵药的级别。”

在药院所有人的注视下，孔元大师开始了这次药师比试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试药。

如果是一般的比试，身为神药师的他只用看，闻，摸三个步骤就可以鉴别出灵药的品级，但是这次遇到的却是从没见过的灵药，迫不得已只能用最后的手法—试药了。

身为青龙学院的药院院长，他的决定将直接主宰这次比试的胜负。

”首先，是九转天灵参。”

孔元大师拿起一把玉刀，轻巧的切去那尾龙鱼尾巴上的一小截，被断尾的龙鱼恨恨的看了孔元大师一眼，尾巴的切口迅速复原，但是整个身子也微微的变小了一点。

这就是绝品灵药的特征，这种栩栩如生的表现，已经触摸到了那大道的尾巴。

切下一片九转天灵参后，孔元大师把这片参片放到了口中，然后有些愁眉苦脸的咬了下去。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苦涩味道，混合着白浊滑腻的药液，大量的天地灵气散开来，滋润着孔元大师已经衰老的身躯，让他老脸一红。

这正是绝品灵药该有的效果，不过这一片灵参实在太少了，而且孔元大师的寿命已经剩余不多，即使把这一根九转天灵参全部吃了，也不会有多少作用。

九转天灵参，本来就不是他这种老人用的灵药，气血太旺，虚不受补，只是吃了一小片，孔元大师就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发热，再多吃恐怕就得流鼻血了。

这种提升修为的灵药，还是给那些急需提升修为的年青仙术士比较好。

不过，尽管九转天灵参并不适合自己，孔元大师还是给了华莲满分。

这一根九转天灵参找不到任何的瑕疵，是真正的完美品质，即使他自己也不一定炼制得出来。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尽管稍微借助了外物之力，但是毫无疑问这小女娃儿的潜力远在已经垂垂老矣的他之上。

可以想象，这次比试结束后，又一颗新星在诸海群山升起了，和他这种潜力已尽的老神药师不一样，华莲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

“九转天灵参，绝品，完美。”

这就是孔元给华莲的九转天灵参的评价，没有任何偏倚，是最公正，也最能证明华莲的评价。

“耶！”华莲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梅雪。

胜利了！华莲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绝品，完美的评价，正是她努力的结晶。

评鉴完华莲的九转天灵参后，孔元大师拿起了琉璃宝塔上的一颗琉璃菩提果，然后看着梅雪：

“不介意我老人家吃掉一颗吧？”

“嗯，没关系。”梅雪点了点头，炼制出十八颗琉璃菩提果本来就是用来吃的，其实他也很好奇这些琉璃菩提果的效果到底如何，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样。

看着翠绿欲滴的琉璃菩提果，孔元大师迟疑了半天后，才将这一颗以果实形状出现的灵药放进了口中。下一秒，他的全身骤然一震。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一朝悟道（上）

吃下了琉璃菩提果的孔元大师一动不动，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进入了冥思状态，看上去就如同被石化的雕像一样。

“孔元大师，怎么了？”

“老师，醒醒，这药有问题吗？”

“大师，快睁开眼睛。”

几位孔元大师的弟子拉着孔元大师的衣袖，试图唤醒这位在不适合场地进入冥思状态中的神药师。

但是，还没等他们发力，一股庞大的灵力就从孔元大师身上爆发出来，硬是将周围所有的人都轰飞了出去。

清白的美目中异彩连连，施展缩地成寸接住了这些身子骨可不经摔的古稀长老们。

“喂，你到底给孔元大师吃的是什么药！”

“这什么琉璃菩提果，该不会是毒药吧！”

“给我们一个交待，梅雪！”

无法靠近孔元大师的药院其他导师们一起气势汹汹的包围了梅雪，显然以为梅雪在琉璃菩提果上动了什么手脚。

梅雪摇了摇头，挥手收起了玉桌上剩余的十七颗琉璃菩提果，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恐怕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在沉寂了约半刻种后，一动不动的孔元大师突然睁开眼睛，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

“我悟了，我悟了！”

伴随着孔元大师狂放不羁的大笑声，他周围的天地灵气骤然开始变得狂暴起来，一道绿色的仙环从他身体中扩散而出，然后开始不断的变大。

最初，只有三米左右的仙环，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了十米，并且还在不断的加长。

“这……这个是……”

“难道……孔元大师是要……”

“不……不可能啊！”

知道这种现象代表着什么的青龙学院导师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只有清白轻轻一笑，施展仙术引发了青龙学院药院的守护仙阵。

大量的仙石被急速消耗着，将四周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吸收过来，然后融合进了孔元大师那饥渴无比的仙环中。

“百年时光，蹉跎至今，我错了啊。”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泪水，孔元大师居然哭了出来。

“那时候，我错过了你。”

“再回头，已经是百年身。”

“错了，都错了啊。”

一边嚎啕大哭着，孔元大师周围的天地灵气变得越发的凝聚，最终甚至变成了肉眼都可以看到的灵液。

与此同时，孔元大师的仙环已经扩散到了接近二十米的级别，同时一株模糊的树影开始出现在他身后。

这下子，即使是在水镜前的那些青龙学院学员也看出来了这代表着什么。

“那……那是……”不止一位仙术士激动无比的看着孔元大师身后出现的那颗树影。

仙术院的学员们，在这个时候几乎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清白第一堂课所教授的关于仙术士三阶的知识。

“自从白衣仙人降临诸海群山，开坛讲道，传授仙术，仙术的时代便从此来临。”

“自此，仙术士开始分为三大阶位。”

“脱去凡体肉胎，成就仙灵之身，得天地法则之力加身，便是第一阶位—仙环阶。”

“将仙环融入己身，汇成诸天法相，以身成法，无坚不摧，此为第二阶位—法身阶。”

“法身归位，成就天人合一之道，从此享寿千载以上，举手投之间风云变色，粉碎山河也易如反掌，这便是第三阶位—神意阶。”

而此刻，发生在孔元大师身上的，可不正是仙术士从仙环阶进阶到法身阶的那关键一幕。

“怎么可能，老师明明已经潜力已尽，大限将至。”

“难道，老师终于看穿了那道心魔？”

“不可能，百年之前，老师就已经心死，将一生都投入到药师大道上了啊！”

知道一些孔元大师过去的药院长老们一个个面面相窥，不敢相信自己面前所看到的一幕。

仙术士三阶中，从仙环阶到法身阶应该是最容易的，毕竟只要有仙环加身的仙术士，天赋就绝对差不到哪去。

但是，同样是法身阶，什么时候成就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通用的说法是百年之内能成就法身的仙术士，才有资格冲击神意阶，而如果过了一百年还迟迟没能领悟到自己的法身，那么几乎就失去了下一步的可能性。

身为老牌的神药师，孔元大师成就仙环的时间正好是一百多岁，但是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他所有冲击法身阶的努力都失败了。

无他，因为他心已死。

自从某个变故后，他就彻底的心灰意冷，在青龙学院过上了传道授业，为药师一脉开枝散叶的生活。

因为那一道心魔，本来早就到了仙环巅峰的孔元大师，可以说是彻底丧失了成为法身阶的机会，这在青龙学院中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然而，此刻，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却踏出了那一步，开始凝聚起了法身。

这，难道……已经有无数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梅雪，或者说他手心那些翠绿欲滴的琉璃菩提果。

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还不止如此，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

因为，在突破中的孔元大师身后，出现的不止一个树影的轮廓。

第一颗树影，是一株古老的松树，和孔元大师那神药师的身份再匹配不过，想必他如果没有遭遇心魔那一关，沿着神药师之路一路走下去的话，最终凝聚出的必然是这一法身。

第二颗树影，是让人感到无法相信的血色枫树，枫树上有无数把血剑倒插入树身，地面上满是鲜血。

这颗树影，真正的惊呆了所有人，没有人能够想到孔元大师那慈祥和气的内心中，居然还潜藏着如此恐怖的杀气。

那插满血剑的枫树，可是剑修中也鼎鼎大名的一种法身，寓意为血染天下的剑枫，诸海群山历史上觉醒了类似法身的剑修，无一不是那个时代的绝世强者。

可以说，这个法身，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身为神药师的孔元大师身上。

“呵呵，原来如此。”

“原来，我从来都不曾放下。”

“怎么能放下，你说过要看我成为剑圣的。”

“剑，这就是我的答案吗？”

站在翠绿色的仙环中，孔元大师露出了一种悲伤的表情，那是无法忘怀的仇恨，那是血海滔天的愤怒。

谁也不曾知道，在成为神药师前，他曾经是一位剑修，是一位纵横四海，快意恩仇的剑客。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以为天下大可去得，完全不顾自己家族的反对，孤身一人踏上了争夺某个古老传承的生死之战。

结果，他胜利了，但是却失去了一切。

他的家族，他的初恋，全部毁灭在那一战中，已经夺取了那一道传承的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站在那满是尸体的坟场前，他的剑，断了。

自此，诸海群山再也没有名为“孔元”的剑修，而是多了一位以治病救人的药师“孔元”。

这段回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视为己出的弟子们也只知道自己老师有一道心魔，让他无法凝聚出自身的法身。

而吃下那颗琉璃菩提果的时候，孔元心中的那道看不见的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伴随着带着夏日阳光味道的甘甜而来的是，他的过去，他的回忆，他走过的这一生。

他想起来了，自己最初开始舞剑的时候，那个总是关注着他的目光。

他想起来了，自己展现出剑修的天赋时，家族族长的父亲和长老们露出的欣慰目光。

他想起来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是踏上诸海群山之巅，如同那位剑道神话轩辕泓一样，成为最强，成为传说。

直到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自己的家族，自己的恋人，只剩下那把染血的剑。

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孤独一人。

原来，他的家族，他所喜欢的人，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他想要成为最强，只是因为想看到他们表扬的目光，想要所有人都为他而骄傲。

然而，他却错过了，错过了他所重视的一切。

在那清凉的大树下，等待着他回来的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折断了自己的剑，丢掉了自己所得到的秘卷，拿起了药锄，开始炼药，救人。

因为，他的家族，是一个药师的家族。

他以这样的方式，纪念着自己的家人，再也没有想起过拔剑而行的时光。

但是，吃下这一枚琉璃菩提果后，他却是知道了，自己不是坚强，而是在逃避，逃避那年少轻狂时的惨剧，逃避了自己曾经的人生。

所以，此刻在他面前出现了两条路，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告诉他这便是他可以选择的两种人生。

走上通往古树的那条路，他将继续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药院院长，过着与世无争，受人尊敬的生活，甚至有生之年可以窥视神意阶。

走上那染血剑枫之路，他将再也无法回头，必然拔剑而出，重新走一遍自己少时的剑修之路。这，便是琉璃菩提果为他揭示出来的未来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朝悟道（下）

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心中所向往的是什么。

都已经快两百岁了，还这么不安分，还得和那些青春年少的天才们一起争锋，这可真叫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