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子此语却是说错了,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秋公子此时赶在下走,怕是不合适吧。”
秋心早已见识过京墨厚颜,现在想躲也躲不开了,便开口道,“掌柜,便来一间双人客房。”
“楼上北边第三间。”
“还是秋公子心地善良,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便提起背篓向楼上走去,目光四下寻找,却早已不见两位女子。
付过房钱之后,秋心也回到了房中,看到小白浑身上下的污泥却已晾干,便带它洗过之后,下楼吃饭,一天赶路,秋心早已饥肠辘辘。
黄昏渐渐落下帷幕,黑夜降临。
等到秋心回到房中,京墨早已呼呼大睡,没有理会他,秋心便盘下身来准备练功。
“砰”“砰”,却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敲门声传来,只见还在沉睡的京墨连忙坐起身来,兴奋大叫道,“来了。”
推开房门,入眼正是适才与秋心二人分开不久的凌芷芩。
“还我。”不等秋心回过神来,不待京墨说半句话,门外女子冷声说道。
“姑娘可是在说什么,在下不甚明白。”京墨此时也是一脸茫然,如此问道。
“登徒子,快还我玉坠。”秋心这才明白,原来是京墨扶起她的时候趁机取了耳边玉坠,等待女子回到房中才发现耳坠早已不见,便猜到是京墨拿了,便寻到此处,难怪刚才京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想到此,秋心也负手站与一旁,似笑非笑看着京墨二人,不知他又该当如何处理。
京墨闻此也不加掩饰,说道,“却是在下拿了玉坠,不过姑娘若是想拿回去,便去城中石桥等在下半个时辰,在下便将玉坠还与你。”
凌芷瑜也见识过京墨的无耻,想到若是强要恐怕不会称心,便应道,“那好,若是阁下不来,本姑娘便让家丁打断你的腿。”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说罢便转身回去了。
“怎样,秋公子,这下可服了在下?抱得美人归,便是今日。”说完嘿嘿一笑,也跟出门去。
秋心对此事倒是没有多大心思,只是被人坏了修炼的兴致,心中颇为不喜,京墨走后,秋心又坐下身来,修习内力。
此时城中正举行香油法会,好不热闹,年轻男女各自带着心思赶向城中石桥。
而在客栈周围,一片肃杀之意,刀光引动。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第二十章 火蟾血祭
第二十章火蟾血祭
时间回到半月之前,梓州郊外一处建于秘洞内,火光通透,通道中每隔五步便有黑衣人把守,整个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还不时传来惨叫声,在静谧的洞内回荡,直透人心,黑衣人众对此仿佛毫无知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
而在秘洞中央的空间内,有一青衣人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惨叫声正是从此处传出。
“先生,这些鲜血应该够了吧?”说话之人声音阴沉,正是几日前在瀛州院落内被称为护法的男子,正向着身旁军师模样的人看去。
“应该够了,不过这火蟾对血液极为挑剔,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说着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洞中央。
只见入眼便是半亩大小的血池,不知是何材质做成,浓浓血浆在其中滚动,不凝不散,还散发出淡淡热气,飘向空中,想必洞内血腥气便是由此而来。
在血池一旁,两名黑衣人正提着一男子尸首向洞外走去,看了不禁让人心生寒意,这满池鲜血竟然都是鲜活人血,想要装满半亩大的池子,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生命,而血池旁两人对此竟然面无表情。
那护法紧接着说道,“这半月来抓了不少附近村民才集满一池鲜血,想必大荒已经发现不对,派人查看,还请先生快些开始,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其旁灰衣男子听闻,微微一惊,说道,“属下一定竭力,不让护法失望。”
“如此最好,若是像以前一样浪费时间,你们最好做好准备提头去见主上。”护法冷声说道,语罢便转身向洞外走去。洞内黑衣手下听了也暗自胆寒,护法此人说的到便做得出,心中祈祷这次千万成功,不然恐怕会因此丢了性命。
护发走后,青衣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火蟾拿上来。”
不多时黑衣手下呈上一墨玉色盒子与一卷羊皮纸,青衣人接过盒子,轻轻放在地上,双膝跪地,打开盒子,只见盒中之物全身剔透,体内繁复经络清晰可见,神似蟾蜍,正紧闭着双眼,趴在其中。
青衣人见此,满意地点点头,咬破手指,在羊皮纸上用手画下图案,正是大陆之上各州方位,画好之后便将其平铺在自己身前,尔后闭上双眼,口中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其声如歌,歌声如泣,苍茫悠远,一直飘向洞外,声音不大,却威力奇大,甚是刺耳,洞内黑衣人众闻此立即捂上耳朵。
随着咒语念动,青衣人跪在地上开始颤抖,整个地洞也仿佛随之晃动,土粒石屑不停地从洞顶掉落,时间一点点过去,青衣人睁开双眼紧盯着盒内火蟾,口中咒语越唱越快,颤抖越发剧烈,突然他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在盒子内火蟾身上。
随后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石壁上,口中吐出大口鲜血,不及顾及自身伤势,望了一眼盒中之物,毫无动静,心想这一次恐怕又要失败了,口中叹了一声。
就在此时,盒中火蟾猛然睁开双眼,整个身体浮在空中,鲜红的眼睛盯着池中鲜血,发出“呱呱”之音,接着张嘴朝着血池猛吸,只见本来缓缓流动的血浆凝成小股向火蟾飞去,不偏不倚被吞入口中。
青衣人见此大喜,挣扎着站起身来向洞外跑去,黑衣手下见了也一刻不敢停留跟着跑出洞外。
随着血液不断涌入体内,火蟾之体变得鲜红起来,一双血眸愈加兴奋。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伴随着最后一滴鲜血被吸入口中,火蟾本身颜色也与血浆一般无二,身体也由于血液涌入而胀大,浓浓的血液在其体内缓缓流转,饱餐一顿之后,火蟾身上也散发出强烈的火热气息,洞内温度骤然上升,火蟾口中又发出“呱呱”之音,而后缓缓落入盒中。
身体才一接触盒底,其身上竟透出淡淡火光,随后越燃越盛,紧接着砰然一声,一道金黄色柱光从其口中喷射而出,冲破洞顶,破土而出,冲天而去。
就在洞外众人等待多时,不耐烦地想要进洞中去,其中黑衣护法也向青衣人投去询问目光,青衣人此时满脸苍白之色,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看似十分痛苦,就在他欲要开口解释之时,突然看见光柱透射而出,燃亮整个夜空,如同白昼,眼中露出及欣喜又惧怕的表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众人注目,黑衣护法,也转身望去,脸色缓和许多,随后说道,“本座也是为主上做事,先生勿怪,如此景象怕是此事已成,寻得此物,先生之功,在下一定如实禀报主上。”
“护法不必客气,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说完目光微闪,脸色更加苍白,声咳不止,看来此事对其负荷极大。
柱光整整持续一炷香的功夫,才渐渐散去,地洞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
一众人等急忙冲入洞内,入眼一片狼籍,洞顶早已破开,石块落满一地,搬开废墟之后,才看见奄奄一息的火蟾正趴在羊皮纸上,全身血色褪去,又变回白色晶莹之色,身下地图被染成红色,而其一对血眸中正透出恶毒之光,看着洞中黑衣人。
看过羊皮纸之后,黑衣护法略显吃惊,指着被染红的地方,问道,“先生,这可是晖州境内?”
“启禀护法,正是晖州。”
“那可是密宗的地方,那东西怎会流落至此,血祭之事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可能,血祭之法乃是上古禁法,加上火蟾是世间少有的灵物,如此血祭之后,体内多年累积的煞火之精散去,不及时补充,不出半月便会死去,涉及生命,不可能会感应错。”此时那青衣人大声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黑衣护法闻此道,“若真在此地,那便麻烦了。”
“火蟾对火精之气感觉十分敏锐,不论多远,都不会错。如今在图上晖州地界留下痕迹,那便是了。”听到护法语气似乎还有怀疑,青衣人接着说道。
“本座倒不是对地点有什么怀疑,毕竟我们在此准备时日已多,先生也费尽心力,只是你可知那晖州是哪个宗派?”护法轻声叹气道。
“佛家密宗。不过那又能如何,纵然是三宗之一,只要那东西不在须弥山上,那便取得。”
“先生有所不知,密宗管理晖州多年,就连当年魔教气盛,却也未敢踏入晖州半步。”
青衣人闻言惊诧,问道,“这是为何?”
“因那大乘法杖。大乘法杖是佛家圣物,千年来一直供奉与大雄宝殿佛陀身旁,吸收世人信仰之力,早已通灵,若是再有深厚佛法驾驭,恐怕连主上也不是对手。”
提起黑衣护法口中的主上,一众手下眼中皆是惧怕之色,只是听闻,双腿就不自觉颤抖起来,如今连那实力通天的主上都不是对手,他们自然也无法匹敌,却要如何寻得那东西。
青衣人闻言也是诧异,又接着问道,“晖州大地方圆几百里,只要行事小心,不正面与密宗交手,还是有办法寻得此物。”
护法听此却是冷笑一声,道“早听闻主上提及先生,学识丰富,无所不知,如今提起密宗,先生却是什么也不知晓。”
青衣人面露尴尬之色,道,“还请护法明说。”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不是那大乘法杖,而是我们根本无法踏入晖州。”
此语一出,青衣人更加惊奇,道,“这又是为何?”
“菩提树,就是须弥山上菩提树。那东西是密宗高僧坐化所留,能分善恶,只要我们这些人踏入晖州地界,感应到我们的气息,便会示警,密宗那群秃驴也会下山查看,这也是魔教不敢踏入晖州的原因。”
既有大乘法杖护宗,又有菩提树示警,想要进入晖州只怕难如登天,更别说寻找东西了。
洞中沉默许久,黑衣护法又接着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带着火蟾先赶向晖州,赶在密宗发现赶来之前率先寻得那东西,再马上离开。”
“护法还须注意,火蟾只能存活十五日,只要那东西在其十丈之内,就会示警,还请护法时刻关注火蟾状态,千万要赶在其死亡之前找到,不然是功亏一篑。”青衣人轻咳两声,如此提醒道。
“那便如此,事不宜迟,本座这就带人出发,先生先回到宗内养伤,主上还有其他事要先生去做。”说完便招手带着一帮黑衣人离开此地。
其他人走后,那青衣人捂着胸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要开启那地方,有此物只怕还远远不够。”说完便顺着通道走出了秘洞。
一切又安静下来,重新归于黑暗,等得一股清风带走这荒野中浓郁的血腥气,只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堆积如山。
渐渐地,东方泛出晨光,重新照耀大地,想要净化了一切的黑暗与邪恶。
第二十一章 正是此人
第二十一章正是此人
而就在今日,黑衣护法一众人等,趁着城中香油法会之时,悄然潜入瓮城之中,来到这偏僻的客家客栈。
而此时,秋心正在房中打坐练功,心中烦闷而不能专心凝气,不知是因为京公子一路如影随形跟着他,还是今日在客栈前偶遇凌家姑娘,他的心一直定不下来,只想简单练习过后上床休息,而就在他如此想的时候,忽觉窗外人影晃动,便问了一句。
“可是京公子回来了吗?”一语落罢,他就感觉不对劲,京墨出门不到盏茶功夫,只怕还没到得断桥,以他的性格,断然没有去而复返的道理,而且窗外之人不止一个,听见他的问话也不见回答,他便又接着问道。
“是谁?”话音还未传出窗外,秋心便卷起小白飞身而上,顺带熄灭房内烛火,而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过个把呼吸,藏与房梁之上。
过了不多时,一人轻轻推开门走进来,来人一袭黑衣,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极不舒服的阴煞之气,而在秋心这个位置又恰好看不到他的脸,他只能抱紧小黑不然它发出声响,自己也按下呼吸,静静看着这人。
紧接着从屋外又走进几人,皆是黑衣蒙面,对着先走进屋内的黑衣人说道,“护法,是此地没错。”
“如此还愣着做什么,快找东西。”听到这句话,余下黑衣人众一拥而入,在房中四处翻动,床铺,柜子,桌椅都没放过。
期间那头领模样的人数次扫过秋心藏身之处,秋心也愈加小心,生怕被发现,而那黑衣人又问道,“先前进屋之时你们是否听到什么声响?”
“启禀护法,没有听到声响。”黑衣人又漫不经心的四处看去,突然其袖袍一翻,寒光乍现,露出三颗细针,向秋心藏身的房梁径直掷去。
秋心见此大惊,连忙起身,双脚悬于梁山,绕着横梁旋转一周,这才堪堪躲过三枚飞针,心中不觉大骇,问道,“阁下这是何意?来我房中翻乱东西,还向在下出手。”
而黑衣护法却丝毫不向他解释,欺身向前,右手成掌,向着秋心腋下袭来,带起呼呼破空之声,秋心见此不敢大意,连忙运气于双手,右手握拳,左手成爪,说时迟,那时快,来人掌风凌厉,秋心击拳向前,才一触碰,不及他握住那人手腕,别被一股大力击飞到窗边。
他只觉右臂疼痛欲断,想要再次用力,却已抬不起手来,此时那人不依不饶,向着秋心扑来。
刚才一招,已经让他右臂受伤,可见那人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不可力敌,于是他飞身向窗外逃去,顺手抛出小白,可是不及他全身飞离窗口,面前便迎来两柄刀,向着他迎头砍下,此时秋心正处于新力未生,旧力已断的状态,想要躲开却是不可能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脚腕被人狠狠抓住,接着被生生拖入房中,却是那黑衣护法出手。
不等秋心反应过来,便觉脖颈一凉,再也没有了知觉。
此时屋外埋伏的黑衣人也进到屋内,过了半晌,找完屋内每个角落,黑衣人向护法说道,“启禀护法,没有找到,会不会不是这里?”
黑衣护法转身看向身后黑衣人,那人打开墨玉色晶盒,盒中火蟾前一刻看似生命气息全无,此时却发出剧烈颤抖,一直闭着的眼睛此时也睁开,就要向盒外跳去。
此时那黑衣人盖上盒子,道,“护法,正是此地。”
“既然火蟾有此反应,想必那东西就在此地,接着找。”找不到就拆了此地。
听闻此语,一众人等又接着在房间中寻找起来,此时那黑衣护法对着身后之人道,“放出火蟾,让它自己来找。”那人应了一句,便打开盒子,放出火蟾。
火蟾才一接地,就向着秋心所在之地爬去,跳到秋心身上,接着竟然钻到秋心口中。
“护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等他说完,那黑衣护法便说道,“不用找了,正是此人,带上他,我们连夜出城。”
一众黑衣人闻言皆称是,尔后快步离开,黑衣护法扫过房内一眼,目光接连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后又从窗中飞身而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黑衣人像是没有来过一样,趁着夜色,快速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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