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之天之痕上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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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上下部-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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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上官震远已全然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想不通谁是内奸,给士兵的饮食中下毒的,无疑正是郡主!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仍然想不通,体内那股电流已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

  你到底是谁?

  这是上官震远的最后一个念头。无双郡主独孤宁珂,今上的表外甥女,年方十八。不论是谁,都觉得那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少女,金枝玉叶,平时也总使些小性子,他就算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少女竟然有这等闻所未闻的厉害秘术。

  小郡主此时才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她见上官震远口眼流血,仍是直立不倒,眼里还有惊愕之色,仿佛听到了他最后的心声,微微一笑道:“上官将军,西方女魔将妮可有礼了。”

  上官震远此时已无气息,自然也不会听到了,但他的尸体应声摔倒在地。这时郡主的侍女单小小道:“郡主,你把这尸身赏给我和嫣红吗?”

  小郡主摇了摇头,轻声道:“他的尸体还有用。你们跟我到车里来吧,陈公子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单小小见不能吃掉这尸首,似乎有点遗憾,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道:“郡主,我觉得您也太纵容宇文拓那小子了。其实,以您跟皇上的关系,要施巴别之路也不用靠他……”

  小郡主的眉头忽然一皱,喝道:“小小!”

  郡主平时总是笑语嫣然,这时的神情却显得如此阴森,单小小本来还在说什么要吃尸首,却一下吓得面如土色,跪下道:“是,奴婢知罪!”

  小郡主沉声道:“我已有计划,你们不许自行其是!回车里吧,等那个傻小子去。”

  单小小和尉迟嫣红跟着她进了车。她们见小郡主面沉似水,更是吓得一声不敢吭,心里却还在嘀咕:“主人如此本领,为什么对宇文拓总是手下留情?”她们其实都是被小郡主收服的妖物,道行不浅,当初茹毛饮血,杀人不眨眼,但对这个主人却是服服帖帖,畏不敢言,心里虽有疑问,还是不敢多说一句。

  陈靖仇一行人在军营中抓到了中军,审问得知神器竟被上官震远带走,急忙追来。远远望去,见前面山道上停着一辆大车。车子彩幕雕梁,很是华美,定是小郡主的座车,车前却躺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他生怕小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心下一急,一个箭步便直冲过去,一边叫道:“郡主!宁珂郡主!”拓跋玉儿见他急成这样,脸色变了变。但陈靖仇已经过去了,她怕陈靖仇有失,扭头对小雪道:“小雪,你陈大哥急坏了,我们快过去。”

  陈靖仇刚到车前,车门一下开了,小郡主出现在门口。一见陈靖仇如飞而来,小郡主扁了扁嘴,突然哭道:“陈公子,你终于来了!我好怕!”

  陈靖仇见小郡主颊有泪痕,直如梨花带雨,甚是心疼,忖道:“真难为小郡主,当时只怕真把她吓个半死。”他见地上躺着的是个隋将,口鼻流血,手中还拿着把兵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道:“小郡主,您没受伤吧?他是上官震远吗?”

  小郡主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他半路上毒性发作,我本想给他解药,谁知他说是我下了毒,竟要来杀我。”

  陈靖仇叹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小郡主,别害怕了,现在没事了。”

  他只顾软语安慰,一边的拓跋玉儿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冷冷道:“陈公子,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崆峒印吧。血肉模糊的,我还害怕呢。”

  陈靖仇心想你连杀人都不怕,还怕一具尸首不成?但也知道拓跋玉儿定是见自己安慰小郡主,又使上了小性子,忙道:“是,是,我来看。”毕竟此番最重要的是夺回崆峒印,若上官震远身上仍然没有,这一次劳而无功,人人都要大失所望。他走到上官震远尸身前,伸手在他怀中一探,摸出了一个木盒,喜道:“就在这儿!小雪,这是真的吗?”

  小雪其实早已有感应,点头道:“是的,陈大哥。”

  陈靖仇拿出崆峒印,喜不自胜,笑道:“好极了,现在琴鼎印镜石,我们已经拿到三样了。”

  小郡主道:“恭喜陈公子。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陈靖仇道:“还有两件神器,宇文拓既然亲自去取女娲石了,现在不能与他争锋,我想先去河西,抢先拿到伏羲琴,到时再想办法把女娲石夺来,这样五件神器便齐了。”

  小郡主笑道:“如此正好,去河西要经过大兴,你们就和我一同北上吧,路过大兴时,也好去我家里歇息休整。”

  大兴即是现在的西安,从西汉以来,一直是列朝国都。隋朝建立,改名为大兴。陈靖仇正待答应,拓跋玉儿抢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我们这位陈公子还有位师父在长沙城里,得接他一块儿走,只能请郡主先行一步了。”

  陈靖仇还真想和小郡主一块儿北上,但拓跋玉儿已抢着说了,而且师父的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这样马不停蹄地奔波只怕受不了,便附和道:“是啊是啊,郡主,我师父也要同去,只怕不甚方便。”

  小郡主道:“其实也不要紧,我的郡王府很大,老师父身体尚未痊愈,到时就请他来我家里歇息吧,不然远赴河西,老师父的身子可吃不消。”说着从身边取出一支令牌道,“去河西定要经过武关,现在关门都已封闭,你拿着这令牌便可通行无阻。”

  陈靖仇接过令牌,心中更是感激,心想若不是有小郡主帮忙,别说去抢神器,就算四处行走也要处处碰壁。他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郡主。”

  小郡主抿嘴一笑道:“谢什么呀。陈公子,别忘了,我们都是为了阻止宇文太师的野心。”她看了看天,道,“这样,我就先走了,到时可在郡王府等你们啊,别忘了,独孤郡王府在大兴的西北角,一打听就知。小小,你去赶车吧。”

  待小郡主的车渐渐远去,拓拔玉儿见陈靖仇仍是引颈颙望,和小郡主初次认识他们时分手的样子一般无二,心里更是没好气,冷冷道:“陈公子,你的小郡主回王府了,你不要师父的话就追上去。”

  陈靖仇被她说得有点下不来台,也不敢顶嘴,只是岔开话头道:“玉儿姐姐,陆兄算的卦可真准,这次可真是顺利。”

  拓跋玉儿一撇嘴道:“怪不得你跟苍蝇见血一样盯着人家看,是不是还想请陆仲恺算算你有没有做郡马的命。”

  陈靖仇见不管自己说什么,拓跋玉儿都要扯到小郡主身上去,索性连话都不敢多说了。他见小雪在一边看着上官震远的尸身,走过去道:“小雪,我们也走吧。”

  小雪“嗯”了一声,道:“陈大哥,我们把他埋了吧。”

  陈靖仇心想上官震远和自己无冤无仇,死在了这里,让他尸骸暴露,当真有点不忍,便点头道:“好。玉儿姐姐,你也来帮个忙吧。”拓跋玉儿正在犯性子,一扭头道:“我才不来。”

  话虽这么说,但拓跋玉儿还是过来帮着陈靖仇和小雪将上官震远草草地掩埋了。埋掉了上官震远,陈靖仇见小雪面色不乐,低声道:“小雪,你又怎么了?”

  小雪道:“陈大哥,小郡主说她会给这些隋军下些泻药,可这上官将军怎么会死了?”

  先前小郡主跟他们说的计划,便是给隋军的饮食中下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这样陈靖仇一行得以顺利杀进军营。可泻药并不致命,上官震远为何会死在这里?小雪方才就有点想不通,陈靖仇还没回答,拓跋玉儿在一边道:“我看哪,小郡主其实很残忍,她给这上官将军下的一定是剧毒。”

  陈靖仇道:“别这么说,上官震远是宇文拓手下勇将,小郡主准是怕我们斗不过他,才给他下了毒药。你没听她说,先前想给这人解药吗?是他自己不要,还想杀小郡主,那是自作自受。”

  拓跋玉儿听陈靖仇又为小郡主开脱,更是恼怒,喝道:“反正在你陈大公子眼里,小郡主做什么都是对的。”

  小雪怕他们又吵起来,忙道:“陈大哥,现在崆峒印已经得到了,我们还是快去和老师父会合,早点去大兴吧。”

  他们回到长沙城,陈辅还在客栈中。虽然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但休息了一日,陈辅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待陈靖仇说起他们居然已经拿到了崆峒印,陈辅喜出望外,要他把前后经过原原本本讲来。听得陈靖仇说,此次全靠小郡主之助,陈辅叹道:“没想到这位独孤郡主倒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女子,真是难得。”

  陈靖仇道:“是啊是啊,她也是胡人。”

  陈辅闻弦歌而知雅意,自是知道陈靖仇不绝口地说小郡主好话,其实是想为拓跋玉儿说好话。当初听得拓跋玉儿是胡人,他一心想着汉胡不两立,但这些日子相处,陈辅虽然对拓跋玉儿仍没多少好感,但恶感也已消除了大半。他也不想跟陈靖仇说什么胡人不胡人,问道:“琴鼎印镜石,还剩两样了,有伏羲琴和女娲石的下落吗?”

  陈靖仇道:“女娲石在南岭鬼窟,宇文拓已亲自去取了,只怕暂时没机会。但伏羲琴在河西,他只是派人去拿,我们还能抢在前面拿到手。”

  陈辅猛地站了起来,道:“既有下落,那还不快走?马上就出发!”

  陈靖仇见师父急成这样,心道:“师父您老看不惯玉儿姐姐,这急脾气其实跟她一般无二。”他道:“师父,您的身体撑得住吗?”

  陈辅双眉一竖,喝道:“你道师父是草扎的,泥捏的,这点都撑不住?事不宜迟,马上去河西!”

  虽然陈辅说他可以,但一路北上舟车劳顿,还是有点吃不消。前面坐船还好,等过了武关后弃舟登陆,陈辅就脸色苍白,发起烧来。亏得小雪一路端茶送水,小心服侍。陈靖仇知道师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在伏魔洞里失去了一身功力,体质已虚,加上这般奔波劳碌,难以承受。拓跋玉儿倒是不计前嫌,见小雪辛苦,便也帮着她照顾陈辅。陈辅虽然满心不愿拓跋玉儿在跟前出现,但到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总算不对拓跋玉儿恶声恶气了。只是这般一耽搁,路上便又多走了好几天。

  这一天,大兴城已遥遥在望。陈靖仇雇了辆大车,师父和小雪、拓跋玉儿三人坐在车中,他坐在前面赶车的边上。那赶车的老汉倒是个健谈之人,一路和陈靖仇说说笑笑,见陈靖仇若有所思,笑道:“公子,您是头一回来大兴城吧?”

  陈靖仇道:“是啊。老丈,您常在这路上走?”

  老汉道:“我打小就赶车,都几十年了。唉,小时候这路可不好走,路不平不说,一路上老有剪径的强人,不过现在倒不用怕,这十几年天下太平,没出过什么事了。”

  天下人,盼望的总是“太平无事”四个字。陈靖仇想到师父总说要举兵起义,复兴大陈,但一旦起兵,这老汉想走这一趟太平路都不成了。想到这儿,陈靖仇就又是闷闷不乐,实在有点怀疑师父说的复兴大陈到底有什么意义。老汉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前些年这条道上来往的人还多,这几年天下又不太平,过往的人越来越少,若不是正好碰上公子你们,老头子真不想干了。唉,赶车都快活不下去了。”

  虽然别处已烽烟渐起,但大兴一带仍太平无事,可是毕竟民生凋敝,这一路连人都碰不到几个。陈靖仇见都城附近都变得如此荒凉,更是感慨不已。这一天天色未暗,他们已抵达大兴城。

  小郡主说过独孤郡王府在大兴城西北方,大兴城是隋开皇二年始建,方方正正,南北十五里一百七十五步,东西十八里一百一十五步,共一百零六坊,巍峨壮丽,不愧是当时的天下第一名都,不要说小雪和拓跋玉儿,就算是陈辅,虽然对隋人恨之入骨,见到这座大城亦是颇为感慨。陈靖仇付了车钱,和师父一行又叫了辆车向西北而去,一路上见市面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心想:“大兴真不愧是国都。”他也知道若是这句赞叹说出来,师父只怕会着恼,偷眼看了看,见陈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子拐过十七八个弯,到了独孤郡王府。陈靖仇下了车,见府门紧闭,正待上前叫门,边上一扇小门“呀”一声开了,小郡主的贴身侍女单小小正迎出来。一见他们,单小小便眉开眼笑,上前招呼道:“陈公子,您总算来了。”

  虽然小郡主帮过不少忙,但拓跋玉儿对她一直不太看得惯,见单小小一副熟络的样子,她心里更不乐意,低低道:“好像一直等着一样。”小雪知道她心里又要别扭,微笑道:“玉儿姐姐,小郡主不是早就请我们过来吗?走吧。”

  单小小领着他们走进府中。在外面还看不出来,一进去,绕过一堵影壁,便见一个大院子。陈靖仇吃了一惊,道:“郡王府这么大!”

  当初你父亲的王子府更大。陈辅心里想着,嘴上什么也不说。单小小领着他们进了正厅,刚要走进去,便听得小郡主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陈公子,你们真的来了啊。”

  陈靖仇心想小郡主的耳朵可真灵,还没出来就知道自己来了。他正要迎上去,发觉身边拓跋玉儿的脸色又有些不对,忙道:“玉儿姐姐,我们进去吧。”

  他们还没进去,小郡主已带着尉迟嫣红出来了。一见她出来,众人便觉眼前一亮。小郡主身上穿着一领葱绿色长裙,冰纨雾縠,和拓跋玉儿、小雪的朴素衣着一比,更显得冶艳华贵,几乎让人一见便有自惭形秽之心。陈靖仇见小郡主先出来了,顾不得拓跋玉儿再闹别扭,忙上前道:“小郡主,陈靖仇有礼。”

  小郡主倒是没半分架子,微笑道:“陈公子,我一直等着您呢。这位便是老师父吧?老师父,我叫独孤宁珂,一直听陈公子说起您,果然德高望重,仙风道骨。”

  小郡主满嘴好话,陈辅也似乎忘了自己对陈靖仇说过的那些“华夷大防”之类的说法了,行了一礼道:“久闻郡主深明大义,劣徒又深受关照,老朽实不敢言谢。”拓跋玉儿见陈辅明明知道小郡主一样是鲜卑人,偏生对她如此客气,心里更不舒服。小雪也已猜到她的心思,拉了拉她的手道:“玉儿姐姐,我们也去打个招呼吧。”

  她们还没上前,小郡主已主动迎上前招呼道:“玉儿姐姐,小雪姐姐。”叫得极是亲热。一和小郡主嘀嘀咕咕说上了,什么大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拓跋玉儿哪里还有半分芥蒂。说得熟络了,说起三人的年纪,原来小郡主十八,拓跋玉儿十七,小雪最小,今年才十五。小郡主笑道:“原来你们全是我妹妹啊,玉儿妹妹。”

  虽然拓跋玉儿对小郡主一直有点看不惯,但那只是因为陈靖仇的缘故,此时小郡主这般说,她也笑道:“是啊,宁珂姐姐。”

  陈靖仇一直担心到了独孤郡王府,拓跋玉儿会闹别扭,见她和小郡主真见了面,谈得倒是甚好,便在一边道:“小郡主,我先去利人市找家客栈,将我师父安顿好了,再来商议。”

  小郡主此时正在和拓跋玉儿跟小雪两人说着新近大兴城里时兴的衣服样式,听得陈靖仇这么说,她转头道:“陈公子何必如此见外?父王跟表舅下江南去了,王府里空屋有的是,早就在偏院打扫了几间闲屋,大家都住这儿吧。”

  陈靖仇还想推辞,陈辅却道:“如此便多谢小郡主美意。”陈辅心想在外面人多嘴杂,加上这是隋朝国都,来往的人往往一口“大隋”,听着亦是惹气,不如在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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