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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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三部)-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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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一转,有了主意,忽然使了个假身撤出圈外,淩空扑向农冰衣。阿牛一惊,不假思索的撤去剑式,使出“时”字诀,纵剑跟进。



红袍老妖见计谋得逞,心底暗喜,立刻改弦易辙,反避开阿牛不攻,专盯着农冰衣、顾智、辽锋三人下手。他身形诡异,掌法如神,殊难把握,阿牛转眼陷入被动,只能见招拆招全力救助三人。




难分难解间,顾智、辽锋先后一声闷哼,手捂伤口飞跌出圈外。两人均已被红袍老妖指力淩空飞弹击中身体,虽非要害之处,但魔气破体而入令人难受无比,顷刻委顿在地失去再战之力。




这下阿牛更加难以应付,他既要护着农冰衣,又不得不时刻防范红袍老妖对自己神出鬼没的袭击,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红袍老妖越打越顺手,绕到农冰衣身侧探爪抓落。阿牛急忙横身遮拦,沉金古剑一式“投鞭断流”切向对方胳膊。



岂知红袍老妖早算定阿牛会有此举,沉金古剑方自一动,他的左爪虚空里画了小半个圈避开剑势,并立如刀劈向阿牛脖子。阿牛右手剑招用老,不及回防,左手惟有施展出“生生不息”掌封架。




红袍老妖哈哈一笑,右掌中宫直入,荡开重重关山,轰向阿牛胸膛。



阿牛此刻掌剑齐出,惟一的办法,便是利用十三虚无的绝世身法趋避。但他身后的农冰衣尚来不及移转,自己一旦让开,小姑娘立时就会形销魂散,丧命当场。



危急关头,他的脑海中反倒一片空明,诸般星图奥义纷沓而来。阿牛深吸一口气,身躯努力右侧,全身肌肉松弛到极致,更将丹田真气尽数散去。此刻他体内就如同一座空城,全不设防。




“砰”的一声,红袍老妖的右掌结结实实击在阿牛左肩膀上,却惊骇的发现,自己浑厚无伦的掌力,就似泥牛入海,全不见了踪影。



假如说他这一掌宛如洪水决堤,阿牛的身体便仿佛干涸无垠的河床,稳稳当当的容纳下了席卷而来的汹涌波涛。



其中的奥妙玄机,非局内之外亲身体验,万难以言语道之。



阿牛右臂揽住农冰衣,顺着掌势翩飞出五六丈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闷哼道:“好掌力!”



他尽管用天道星图第六幅画卷中的“有容乃大”,硬吃下红袍老妖一掌,将对方刚猛阴狠的掌劲,尽数纳入体内溶解,但毕竟对手非同等闲,破入体内的魔气奔腾窜跃,仍旧震得他眼前发黑。




红袍老妖的眼光何等毒辣,一见阿牛已受了内伤,更不给他半刻喘息机会,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波高过一波,直将阿牛吞没。



偏偏阿牛放心不下农冰衣,左手环抱着她仅凭沉金古剑苦苦周旋,身形已渐显迟缓之势。



顾智、辽锋坐在地上,浑身酸软欲振乏力,两人心头就像被火点着似的焦灼无比。情知若非阿牛为了维护自己与农冰衣,莫说不会有眼下的被动难堪,尽早抽身而退也非痴人说梦。




但现在阿牛身负内伤,气势已被对方全盘压制,再想脱身谈何容易!



顾智睚眦欲裂,狠狠一捶地道:“红袍老妖,老子与你拼了!”说着话便想祭出元神,舍命救出阿牛。



红袍老妖脸上厉色更浓,左掌斩开沉金古剑,右手五指戟张抓向阿牛肩头。



阿牛猛一咬牙,奋起全身真气将农冰衣抛飞到十数丈外,高声叫道:“快走!”肩头一疼已被红袍老妖掐住。



红袍老妖一喜,运起“吸精吮髓大法”破入阿牛体内,就想攫夺对方一身浑厚的真元精血据为己有。阿牛明知就里,却将计就计,借此纠缠住红袍老妖,好争取时间教农冰衣等人逃脱。




农冰衣人在空中,热泪盈眶,悲声叫道:“羽大哥——”



“轰隆”一道电光劈开浓黑的夜幕,刹那闪光里一束红色的剑华横空出世,掠过风雨无数,幻化作长虹贯日直刺红袍老妖背心。



红袍老妖虽没有回头,但已能清晰感应到身后破空而来的淩厉剑势恢弘浩瀚,气势磅礴。



他心中一凛道:“莫非是丁原那小子来了?”



可旋即红袍老妖就明白自己猜错了,若换作丁原的雪原仙剑,只怕要再淩厉沉稳上半分。



可毋庸遑论,背后来人的修为已臻顶尖。



他不敢怠慢,只得不甘心的松开右爪,翻飞而起腾在空中俯身下望。



红色剑华收敛之处,一位明眸皓齿、雪肤红衣的妙龄少女蹁跹俏立,肩膀上还稳当当的停着一只七彩鹦鹉。



阿牛绝处逢生,愕然相望,待看清楚来人时情不自禁的惊喜道:“雪儿姑娘!”



姬雪雁手抚雪朱仙剑,红衣翩翩,娇姿嫣态,比之往昔更增添一份出尘飘逸之姿。闻听阿牛招呼,她浅浅展颜微笑,譬如风中牡丹,欲笑还颦。



农冰衣初见姬雪雁,更是升起一种艳羡仰慕的感觉,暗自惊叹道:“这位姐姐生得好美,不知是哪里的仙子谪落尘间?”



红袍老妖功败垂成,又怒又惊,低喝道:“女娃儿,你是哪家门下弟子,竟敢与老夫做对,莫非嫌小命活得太长了?”



姬雪雁玉手合十,躬身一礼道:“晚辈东海飘渺峰灵空庵门下弟子静斋,适才急于救人,背后出剑多有唐突,请施主见谅。”



红袍老妖哪有心思管灵空庵何时出了如此厉害的一个年轻弟子,只是灵空庵门下皆是出了家的尼姑,这小妮子虽自称法号静斋,但一身装束却与俗世女子无异,也不晓得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他嘿嘿干笑道:“你既是出家之人,就该青灯古佛,跳出尘世,却为何多管闲事,跟老夫作对?惹恼了老夫,即便是九真师太亲至,也一样救不了你的小命!”



姬雪雁尚未开口作答,彩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拍着翅膀叫道:“羞啊,羞啊,老怪物大言不惭。”



红袍老妖眼睛乍然一睁,凶光毕现。



阿牛赶紧挡在姬雪雁身前低声道:“雪儿姑娘,千万不要大意,这老怪是魔道十大高手中的红袍老妖!”



姬雪雁久居东海,又因仙灵朱果火毒沉睡半载多,于世事颇多隔膜,忍不住暗自惊讶道:“这红袍老妖向来僻居天南,怎么又和阿牛结仇相向了?”



她也无暇细想,抱剑说道:“原来是红袍前辈,恕静斋眼拙了。只是这位阿牛小哥,乃静斋故旧,还望前辈高抬贵手,网开一面。不然静斋虽自知修为远不如前辈,也惟有勉力一战,以全故旧之谊。”




红袍老妖心中暗恨,奈何一个阿牛已经棘手,倘若再加上一个修为不弱的姬雪雁,二人联手之下,自己短时间内未必有制胜之机。刚才阿牛纵声长啸,万一啸声又引来其他帮手,到时候倒楣的可就变成了自己。




一通权衡思量后,他强自按捺下怨毒之情,故作无事的哈哈一笑,道:“也罢,今晚老夫便看在灵空庵的面上,姑且饶过你们几个小辈。但下次若再撞在老夫手中,可休怪我翻脸无情。”




话音落罢,人如鬼魅飘忽百丈,弹指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阿牛大松了口气,直有精疲力竭之感,假如姬雪雁晚到片刻,自己多半就成了红袍老妖的盘中盛宴。



他收起沉金古剑,先望向顾智、辽锋问道:“两位元身上的伤势要紧吗,可需要在下渡气医治?”



顾智、辽锋明白阿牛此时本身已在强力支撑,哪里还肯耗费他的真元,急忙摇头道:“多谢少教主关怀,属下这点小伤并不碍事。”



农冰衣总算等到了大显身手的机会,焉肯错过?她兴高采烈的奔到顾辽身前,说道:“让本姑娘来替你们诊治,保管药到病除!”



顾智犹疑道:“冰儿姑娘,你当真学过医?”



农冰衣骄傲抬头挺胸道:“我爷爷便是天陆第一神医农百草,你们这点小伤对本姑娘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边农冰衣开始大吹她的神医手段,听得顾智和辽锋两人又是佩服又是怀疑,那边阿牛欣喜问道:“雪儿姑娘,你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



姬雪雁的玉容上忽然蒙上一层怅怅之色,幽然道:“我是为找他而来。”



数日之前,姬雪雁经丁原换血驱毒后终于苏醒,九真师太恪守对丁原的承诺,守口如瓶,只叮嘱她好生调养,恢复元气。



事实上姬雪雁也因祸得福,体内仙灵朱果的神效融入经脉骨髓,以致有脱胎换骨之功,她的功力由此突飞猛进,较之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此刻的姬雪雁,犹蒙在鼓中,丝毫不知这一切的变化与幸运,其实都是丁原以性命为她换来的。



只觉得乍一苏醒,恍如隔世,过往种种譬如云烟。



要是就这么一直毫不知情的下去,她自可如丁原所愿的那样平淡度日,潜修佛法,来日蓬莱仙会上大放异彩,也可预期。



但偏偏身旁还有一个多嘴多舌,什么事也藏不住的彩儿,尽管受过丁原告诫苦苦隐忍,然而整日低头“唉声叹气”,举止神态不免大为反常。



起初姬雪雁尚不察觉,可毕竟彩儿与她相处多年,这点异常如何能瞒得过去。



诧异之下,姬雪雁连逼带骗,彩儿哪里还强撑得过去,惟有将丁原渡血换命之事合盘托出。



姬雪雁听闻之下,心神激荡几欲昏厥,强压了数年的清泪此刻顿如江河决堤,潸潸洒落。



爱郎情深若斯,纵然铁石心肠也化作绕指柔情,何况是两人鸳盟如昨,情根深种。



以往种种柔情蜜意,海誓山盟,瞬间又一起涌上了姬雪雁的心扉,一点一滴汇成滔滔洪流,令她情难自已。



她颤声问道:“彩儿,你是说,丁原只剩下三五日的性命?”



彩儿苦着脸道:“九真师太是这么说的,可眼下早过了三五天,也不知丁原是死是活。”



姬雪雁柔肠寸断,失神半晌,终于咬牙低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山去找他!”



彩儿急忙道:“小姐,你大病初愈,可不能再奔波万里,到处折腾啦。”



姬雪雁惨然一笑,说道:“彩儿,你还不明白?假如丁原真的死了,我还能活么?”



彩儿摇摇头,毕竟男女之情对于一只鸟儿来说,实在有些复杂。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低低叹息道:“痴儿,情何以苦,奈何难忘?你只管去吧!”



姬雪雁一惊,盈盈拜倒,轻声唤道:“师父——”



九真师太缓步走入屋中,伸手扶起心爱的弟子,微笑道:“静斋,还记得为师在收你为徒时说过的话么?你非佛门之人,来了终究也会回去。这也是为师始终不肯为你剃度的缘由。”




姬雪雁哽咽道:“师父,勿怪弟子难守佛心,实因丁原他——”



九真师太含笑道:“为师虽是化外之人,却怎会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你放心去吧,丁原虽说只有三五日的性命,可观其面相福缘深厚,绝非早夭之格。说不定,他会另有际遇,起死回生也未可知。”




姬雪雁芳心剧颤,欣喜若狂道:“多谢师父,弟子纵是千生万世,也绝不会忘记您老人家的恩情。”



九真师太哑然失笑道:“傻孩子,你我相聚是缘,暂别也是缘。如同天上浮云聚散无由,却也总有幻灭的一日。你又何必耿耿在怀?”



她从袖口里取出一支细长碧绿的竹枝,交付在姬雪雁手中说道:“临别之时,为师也无珍宝可赠,这支”碧竹天心“聊作纪念吧。说起来,它与丁原手中的雪原仙剑颇有几分渊源,为师早就打算将它赠送于你,只是你修为不到驱动不得。




“而今你功德初满,这碧竹天心也该赠与有缘之人啦。”



姬雪雁心情激动无以言表,深深跪倒叩首道:“师父,您多珍重。弟子去了!”



九真师太淡然一笑,一挥广袖慢声吟道:“去休,去休,缘起缘灭,凡尘一梦——”身形一闪,已渺然无踪,只留下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姬雪雁收拾情怀,与同门尊长师姐妹珍重道别,携了彩儿御剑离开生活了将近三年的缥缈峰,遥望万里波涛起伏跌宕,只觉得世事竟也如是。冥冥中的天意里,早已将自己与丁原今生锁定,万难分割。




她甫一回到天陆,就听说丁原被困云林襌寺的消息,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师父所言无差,丁原果然还在人世;忧的是丁原本就来日无多,脾性却依旧不改,祸事越闯越大,如今居然身负杀害一愚大师的重罪,眼看便要受罚。




她此刻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丁原一面,从此以后死也好,活也罢,再不分离!



当下姬雪雁御动雪朱仙剑,一路赶往云林襌寺。



半路上天公不肯作美,下起瓢泼大雨,但她心急如焚,断不肯停歇,漏夜冒雨继续前行,这才在落马驿郊外巧遇阿牛,仗剑相助迫退了红袍老妖。







第四章筹谋



阿牛再细一打量姬雪雁,知她毒伤已愈,喜道:“这么说,雪儿姑娘的伤好啦?这可太好了,丁小哥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



见姬雪雁低头不答,眼中隐泛泪光,阿牛怎知其中缘由,只当是姬雪雁担心丁原身处险境之故。



阿牛挠挠脑袋道:“雪儿姑娘,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打算去见盛师兄,一同商议如何救出丁小哥。你先不要担心,大家伙儿总会有办法的。莫不如你也随咱们一块去吧?”




姬雪雁心下犹豫,按她原意,本想悄然潜入云林襌寺内设法救出丁原,不去惊动任何人。



尤其往事不堪回首,面对故旧亲朋总不免会生出些尴尬。



这时,农冰衣往顾智和辽锋嘴里一人塞下一颗药丸后,像小兔子般蹦了过来,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很是开心的望着彩儿,突然拍手叫道:“这只鹦鹉好可爱啊,雪儿姐姐,好姐姐,你把它给我玩一会儿好么?”




彩儿吓了一大跳,小脑袋凑近姬雪雁耳朵道:“小姐,你不要把彩儿给她玩,会死人的!”



姬雪雁本在迟疑不决,听此不禁噗哧一笑,农冰衣忽闪着眼睛上前拉着姬雪雁的手说道:“雪儿姐姐,你的鹦鹉叫彩儿么,真的好漂亮,冰儿真的好想和它玩。雪儿姐姐,你就答应羽大哥,和咱们一起去吧。




“我告诉你哦,除了盛大哥外,还有桑土公、毕虎和晏姐姐许多人也都到了,大伙儿齐心协力准能救出丁大哥。”



姬雪雁见农冰衣聪颖可人,率真诚挚,违拗不过便点点头道:“如此就烦劳冰儿妹子带路了。”



农冰衣心中大喜,她目睹姬雪雁一剑飞来,硬生生迫退不可一世的红袍老妖,修为比自己高出实在太多,偏偏人又生得如花似玉,娇艳绝伦,早升起亲近之心。



更何况姬雪雁身边还带着一只会讲人言的七彩鹦鹉,可比那些一本正经的人好玩多了。听得姬雪雁答应下来,立时喜孜孜的叫道:“好啊好啊,有雪儿姐姐相助,咱们救丁大哥的把握可就更大了!”




姬雪雁心中一动,从少女的潜意识里感觉到农冰衣对于丁原也甚是关心,于是微笑着问道:“冰儿妹子,你也认识丁原么?”



农冰衣天性浪漫,这两天一拨拨往落马驿来的人,不管天南海北尽都自称是丁原的朋友。



如此说来,做丁原的朋友还真是件挺多人喜欢的事,挺有面子的。



因此见有人问,小姑娘随口就答:“我当然认识丁大哥啦,他身上的火毒还是我费尽心机救治的呢。”



这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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