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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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再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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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藏锋显然还没有玩够,左顾右盼抓耳挠腮,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哎呀,吾一向从不显化与人前,该给你些什么了断这段尘缘呢?”

    “您老若是不逗我的话,带我下山借给我一身衣服就行。”岑青觉得仅靠自己双脚的话,走出这片山峦不知道需要多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绕的藤蔓与蛇皮,又看了看李藏锋的野人装,小声嘀咕道,“不过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你这懒蛇果然惫懒,衣服,哼,自己不会用罢了。”李藏锋哼了一声,岑青只觉得身上一凉,裹体的蛇皮就已经到了李藏锋的手上,“这世上什么衣服能比你的原蜕更好?”

    口中说着,这位元婴老祖冲岑青虚空抓了一把,再往蛇皮上一按,那条蛇皮顿时变成了一套华美的霓裳,他又弹了一下指头,岑青只觉得眼一花,整套霓裳就已经套在自己身上,原本缠绕在胸部和大腿上的藤蔓则不知何时掉落一地。

    我去!太帅了!岑青立刻觉得自己变成了星星眼,这招十步之外脱人衣服简直帅爆了,简直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法术,他抹了一把流出的口水:“这招法术能教我么?”

    “可以,不过只能脱你自己的衣服。”李藏锋早已是老人精,哪能看不出岑青的龌蹉心思,不过他也是大为头疼,这懒蛇本是妖类,言语行事却跟人类别无二样,模样看起来是个少女,可心思……算了不提也罢。

    岑青的猥琐想法被人看穿,丝毫不觉得羞耻,只是有点失望:“那你能把我的衣裳变成男装吗?这太花哨了,看着别扭。”

    李藏锋察言观色之间早已猜透他的想法,无奈地摇摇头,凌空又是一点,把一串法诀打入了岑青的识海:“这是幻衣诀,更罗裳和净衣咒,衣服上有你的本源气息,自能随心变化。”

    咦,岑青一怔,只觉得脑海里多了三段法诀,文字晦涩不能识别,言语玄奥却能诵读。脑海里回想着前世的衣着默念第一段咒语,只见一阵氤氲,他的霓裳变成了挺括的正装皮鞋。

    “嗯?”一直关注着岑青的李藏锋愣了一下,随后便被面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岑青把那咒语越念越熟,一时玩得开心,于是乎数不清的奇形怪状的衣服样式出现在李藏锋的面前,体恤衫休闲裤,背心沙滩裤拖鞋,风衣墨镜,燕尾小礼服,中山装,唐装……直到最后岑青脑袋脱线开始大玩SPLAY的时候,眼花缭乱的李藏锋才大喝一声道:“停!”

    岑青愕然抬头,随后被眼前的情况吓的吞了口口水,只见对面的李藏锋头戴黄色草帽,脚下大头拖鞋,背上背着阔剑,身披黑色长披风,上身白衬衫只系了一半扣子,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下身则是松垮垮的淡紫色七分裤,裤子上几个碗口大小的刺绣牡丹散发着无尽骚情,这尼玛画面竟如此熟悉……海贼王里的香克斯?

    二次元到三次元毁画风啊,岑青只想赶紧找盆清水来洗洗眼睛。

    “这衣服式样……很怪……”大约自己也觉得抄袭有些不好意思,李藏锋干咳了一声掩饰去自己的尴尬,“不过我觉得此身装扮与我甚为契合,当然,我不会白占你的便宜,下山后我再送你一道防身剑符。”

    ——大爷,我求着你赶紧来占我便宜吧,越多越好。

    李藏锋越大方,岑青就越后悔。

    可惜这位元婴大爷根本没有理会岑青心中的哀嚎,说完这句话未见他如何动作,那口阔剑却噌地弹出飞到岑青脚底,架起吓得哇哇乱叫的岑青向山下飞去。

    数不尽的山峦从脚下一闪即逝,大约飞出去上百里路,岑青的心情才算平复下来。回头望望负手跟在身后闲庭信步一般的李藏锋,岑青忍不住地又摇了摇头。

    真没逼格啊。

    这位元婴老祖的那个朋友玄阳子,虽然修为不怎么高绝,但人家又是吟诗又是浑身闪电又是弄一道光华飞天的,一看上去就逼格满满。而这位,不管怎么弄都是一土鳖,还背着手跟在后面飘,您老这是在放风筝啊还是放风筝啊还是放风筝。

    可惜这位香克斯?李听不见懒蛇的腹诽,他一边飞行一边掐指沉思,偶尔把目光投向岑青,立刻又转到一边去。

    夜幕完全降临下来之后,岑青和李藏锋降落在一座丘陵下的小茅屋旁边,这小屋孤零零地坐落在溪边,周围用竹篱笆围成一个小院落,院后种着几畦蔬菜,几乎被疯长的野草吞噬,院内也是许久没有清扫的模样,落叶堆积荒草茂盛。

    “这所房子,是我的旧居,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李藏锋笑了笑,忽然呵斥了一声,“净!”

    他一声口令,顿时平地风起烟尘弥漫,片刻之后烟尘散去,只见小院之内再无一丝杂草枯叶,不知哪里运来的黄土把原来的坑洼之处也垫的平平整整。

    “只是粗浅的五鬼搬运术而已,这个法术,一般的江湖术士也能施展,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察觉到岑青望过来的佩服与羡慕交织的眼神,李藏锋微笑了一下,“你今夜暂时住在这里,此地向东五里便是洞庭湖渡口,至于明日你东去巴陵还是沿江北上都随你。”

    这人情送得过度了。

    即便是刚重生不久,岑青也本能地察觉到不太正常,这已经超出了陌生人的界限,甚至许多熟人也不可能这样无私啊,仅仅因为没有收成徒弟所以就给补偿?骗鬼去吧!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莫非是妙一真人与齐金蝉的梗?

    因此岑青堆起一脸的纯洁,天真无邪地问:“前辈,我们上上辈子是不是亲戚?或者我曾经是你未成道的儿子?”

    “嗯?为何不是上辈子?”

    “呃……”岑青心道我才不告诉我是穿越的,上辈子记得清清楚楚,“您老年纪在这放着嘛,您都修成元婴百年了,我就算是你儿子也只能是上上辈子,或者上上上辈子的事儿吧。”

    “不是,我李藏锋一心修道终生未娶,哪里会有儿子。你想多了,我为何如此,你日后自然知晓。”

    原来是位老处男,还让我日后……正在大开脑洞的岑青忽然间打了个冷战,觉得不能继续联想下去了,那情形简直太污太可怕了。

    李藏锋哪能猜到岑青的龌蹉想法,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然后取出一张草纸,随手画了几下,叠起来递给他:“这是我的防身剑符,日后游历人间,可以护你一次不死。”

    接着又叮嘱道:“这剑符虽然能够救命,但也不是随意动用的,你若是遇到斩妖除魔的高深修士,就把这剑符拿出来提到我的名字,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与你。”

    “这是五鬼搬运术的法诀和收藏五鬼的灵镯,以你的灵力恰好可以唤动它们。这是五位鬼仆……福禄寿喜财,你们日后便以岑为姓,侍奉这位青蛇姑娘。”

    李藏锋又是一指将五鬼搬运术的法诀打入岑青的脑海,唤出方才打扫院子的五位鬼仆,只见氤氲白雾中,五个家仆装扮的小鬼笑嘻嘻朝着岑青施礼。

    “岑福、岑禄与岑寿、岑喜、岑财,拜见青姑娘。”

    五鬼搬运术?青姑娘?岑福?白福?岑青接过那随随便便的草纸剑符和灵镯,忽然听到这几个名字,心头顿时便是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耶?

    耶?

    我嚓?

    这画面,怎会如此熟悉?

    。。。


第三章 江湖伊始



    行走江湖,穿书生装还是侠客装?这是一个问题。

    “青姑娘,你无论怎么装扮都是一样,小人就算眼睛是瞎的也能嗅出你是女儿身。”双手举着半人高铜镜的小鬼呲着一口烂牙笑道。

    眼睛瞎,这个是岑禄。

    不知道李藏锋从哪里寻来这五个天残地缺的宝贝,岑福是个驼背偏偏能力最强,还能在日光下行走;岑禄是个瞎子,耳朵和鼻子特别的灵;岑寿是聋哑鬼视力却好得一塌糊涂;岑喜和岑财是孪生兄弟,有点呆头呆脑的,但不管距离多远都有心灵感应。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五个活宝让岑青想起了前世所看的一部电视剧。

    青姑娘?哪个青姑娘?

    那个放着自由身不要,非要去给人家当婢女的小青?

    岑青又打了个冷战,一个圣母心,一个窝囊废,还有一个大反派……这三个无论哪一个,岑青哪都不想接近,这几个家伙前世今生各种因果牵连,沾上了就是麻烦。

    所以,去他么的白蛇,去他么的许仙,去他么的法海,珍爱生命,远离杭州。

    岑青下定决心,移动咽喉肌肉变成低沉的男声,啪地一拍手中的折扇:“从今天起,你们全部改口叫我青公子。”

    这世道若真是大宋,那就是文人雅士的天堂,自己模样俏,又有钞,乘船沿湖北上,再凭着记忆里的诗词,怎么不得勾搭几个漂亮妹子啊。

    说起钱钞,这李藏锋也是个闷**,不知何年何月在床底下埋了一瓮赤沙金,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亏得岑禄提醒了一句,不然岑青都要为那瓮金子感到悲哀。

    钱,只有花出去才叫钱,首饰只有戴上才叫首饰,不是么?

    灵镯也是一件宝贝,还是个空间宝贝,能装得下五鬼,也能装得下一瓮赤沙金。岑青发现自己之前完全看走眼了,什么“只身单剑足以,余者皆为外物”,全是放屁,这元婴老怪那野人一样的造型才是真正的装比,而且装了一个大比。他重新发誓,若以后走上杀人夺宝之路的话,见了剑修也照劫不误。

    岑禄鼻子虽然灵敏,但眼睛毕竟是瞎的,岑青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化妆术早已让另外四鬼惊呆了。就连做鬼时间最长最稳重的岑福也有种上前细看的冲动:“青公子,这就是江湖传说里的易容术么?”

    岑青挑了挑浓眉:“少见多怪,以后有机会让你们看看本公子的整容术。”

    天亮之后,其它四鬼藏身灵镯,余下岑福侍奉身前,岑青从渡口乘船半日渡过了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只是最后付账的时候把那船家吓了一大跳,放在嘴里咬了咬验证真伪后捧着手中那粒黄豆大小的赤沙金既惊且喜,寻常公子少爷乘船打赏,最阔绰也不过几钱碎银,而眼前这位俊俏公子看打扮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出手便是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赤金。

    见到船家的表情,岑青这才明白自己豪阔的有些过头了,打个船的而已,用得着给几千块的小费么?

    不过,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以至于他在岳阳城钱庄里把数粒金沙兑换成几十两碎银和两串铜币之后许久还沉浸在自己突然变成土豪的感觉里。

    铜币沉甸甸的,全是用瘦金体书写着绍兴通宝的“折十”大钱,也正是这些铜钱让岑青打听到如今已是南宋绍兴三十二年。

    “抄诗词莫要抄错了,钱还是要省着点花。”岑青晃荡着手中的钱袋子,言不由衷地嘀咕着,想板起脸装严肃但依然抑制不住地眉开眼笑,笑得岑福莫名其妙,主人只进了一趟钱庄怎么就跟患了失心疯一样。

    这老鬼怎么能体会一个银行存款从来不足五位数的人忽然间坐拥几个亿的幸福。

    “老福啊,你说若是本公子将这半座岳阳城买下来不知该怎么样?”

    “不怎么样青公子,想买下半座岳阳城,您那点儿钱远远不够。”岑福这人忠诚能干,就是有一点儿不好,总是毫无情趣地说实话,远远没有岑禄伶俐又会拍马屁,“而且您没发现钱袋的绳子已经被人割断了吗?”

    “谁,哪个偷本公子的钱!”岑青看着手腕上只剩下半截的绳子怒火冲天,这种感觉就像上辈子刚拿第一份工资买了个新手机还没把玩却在公交车上丢失了一般,简直让人痛苦得心如刀割、坐立不安。

    关键之时还是老鬼能干,只见他身体一扭,晃过几丈的距离,单手一提便从人群中拎出一个黄病寡瘦的小孩子,举到头顶倒着晃荡两下,一个钱袋就从那孩子的怀里掉了出来,岑福另一只手轻轻接住,递给快步走过来的岑青。

    “艾玛、哦森、阿西吧!”岑青气的语无伦次,眼见岑福把那偷儿放到地上,啪地朝那孩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东西。”

    那孩子用力地挣扎两下,哪里又能抗拒过百年老鬼的力量,眼见无法走脱,顿时两手朝眼上一揉,哇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让人顿生同情。可惜他遇上的是岑青——一个早已被无数假哭荼毒成一副铁石心肠的人。

    “啊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演技派!”他不哭还好,哭起来的噪音让岑青更是烦躁,照着他后脑勺上噼里啪啦又是几巴掌。

    这孩子偷东西以来何时遇到过这样不依不饶的苦主,四五巴掌下去他完全被打蒙了,而且明智地发现声音越大巴掌越用力,声音小反而打得轻一些,于是立即知趣地停住哭声。

    “哎,这才对嘛。来,笑一个,哥哥给你一文钱买糖吃。”岑青发泄了火气,从钱串子上抠下来一枚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孩子畏惧地看着岑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分辨不出是哭是笑:“那是十文。”

    岑青在这里逗熊孩子玩,路边偏偏有人看不惯了,只见一位长衫书生举步而出,冲着岑青道:“我看你衣着,也是读圣贤书之人,为何行事如此暴戾?”

    那孩子刚接过岑青递来的铜钱,眼见有人路见不平,便又要撇嘴装哭,岑青顿时把脸一虎:“哭?再哭我还抽你!”

    转过脸来,岑青瞪着那书生道:“你谁呀?”

    “吾乃孔孟门生,一介白衣,见你对一小小孩儿当街施暴,便要仗义执言。”那书生梗起脖子,一脸正气。

    “唔,你只看到我打他了,看到他偷我钱没有?”

    “他一小小孩童,即便一时行窃,也是情有可原,或许他家中贫困,或许亲人患疾急需用钱,再说即便他行为不端,也自有父母师长教导,只看他年幼,你也不该如此追究。”书生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呵呵……”岑青抱起臂膀,斜睨着那书生道,“那我就活该任他偷,我就不家贫,我就没疾病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看你有手有足,更有家仆陪伴,哪里贫了,哪里有疾病了?”

    “啊呸!我原以为你只是个白莲花圣母婊,没想到你还仇富。”岑青怒了,“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多抽他一耳光。”

    “你敢再多打他一下,我便报官。”那书生说的兴起,口沫乱溅,“亏你还是读圣贤书之人,居然口出污言秽语,真是辱我孔孟门风。”

    这就是所谓的骂人不带脏字了,不过岑青根本不在乎什么孔孟门风,见那书生借口如林转进如风,他倒反而不生气了,呵呵一笑道:“若我大宋全是你这样的读书人,被金国所灭也真是毫不奇怪。”

    他只是模仿那书生转进了一下,却不知这些年来宋金之战一直是这些文人心上最深刻的伤疤,书生听得这话,顿时面红耳赤瞋目切齿,望着岑青宛如杀父弑母的仇人,卷起袖口作势欲扑:“你居然……居然拿北事来说浑话,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今天我便是血溅三尺也饶不了你。”

    岑青被他鼻孔喷火的样子吓了一跳,没料到这家伙这么爱国,反应竟然这么亢奋剧烈,示意岑福放开那偷钱的小家伙后,转向书生深吸一口气道:“以你的理论,我不应该追究这孩子,他年幼我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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