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绝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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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绝壁-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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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汶低头看着他。“当然可以。”

“你不会丢下我不管,是吗?”

得汶微笑。“不会的,伙计,”他向这孩子保证。“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这样又过了四天,一切还是那样的安宁和平和,亚历山大也越来越高兴。“是不是我判断错了,”得汶开始怀疑。也许,事实上,离开了电视机,那疯子的行动就被阻止了,整个的噩梦也结束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得汶的理由是:杰克森不必总是需要一架笨重的旧电视荧屏才能出现。得汶想,也许有是夜晚飞行的力量阻止了他控制亚历山大的行动,并且他退却了。

“进入梦乡吧。”那声音告诉他。

得汶拉过被子,钻到里面,告诉自己真的应该为明天的历史测验记住那些英国国王,不再试图想明白杰克森·穆尔的动机和阴谋。他闭上眼睛。“威廉一世,”他小声对自己说。“威廉二世,亨利一世,史蒂芬……”

在他说到金雀花王朝(1154-1458年)之前,他睡熟了。在梦中,他坐在壁炉前,东跨院的书高高地堆在他的身边。

“在掌握魔法的人中,”得汶大声朗读,“最高贵,最强大,最令人畏惧的夜晚飞行力量的控制者,只有夜晚飞行的力量,才能发现如何打开在这个世界和下界之间入口的秘密。近三千年来,夜晚飞行的力量忠实地守卫着入口的秘密,通俗地说,就是通向众所周知的地狱入口。”

“得汶,”有个声音传来。他从书中抬起头来,向上看,模模糊糊地看到那是一个女人。她是谁,他不能肯定,但是她是那么的熟悉....

“得汶,”她又呼道。

“你是谁?”他问。

但是她没有回答,只是对他招招手。

她是艾米丽·穆尔吗?

“得汶,”她又叫。或许在在墓地中见过她……是在那神秘的墓穴前哭泣的那个女人?

“得汶。”

“你是谁?”

“我是你的母亲,得汶。”

他一下子被惊醒了。他的心“砰”的一声沉下去。

我的母亲。

甚至在清醒的时候,在夜色中,他仍能听到一个女人在叫他的名字——是一种温柔的悦耳的声音,外面起风了,呼啸着掠过屋檐。在风中,那个梦中的女人轻快的声音继续叫着他的名字。

“得汶……得汶……”

他坐起来,是的,就在那里,确实存在。这不是他的想像。

“得汶……”

他把毛毯丢到一边,站在地板上。

“得汶……”

像音乐一样。

它正从外面传来。

他跑过地板,扑到窗前,透过窗纱,他看到塔楼上的灯又亮起来了,他拔掉插销,推开窗户。

在那里,在塔楼上开着的窗户前,有人在向这边看,是一个女人——并且她确实在喊他的名字。

第十二章魔鬼的墓穴

得汶从这边注视着她,突然她后面的灯光熄灭了,她也消失了。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谁?”他问。

“塞西莉。”

他打开门,看见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我听到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她告诉他。

“你也听到了?”他问。

她点点头。“我只是不想再假装在这栋房子中看不到和听不到什么了。我睡不着觉——自从在汽车上发生了那件事后,我总是睡不好,我确实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你的名字。”

得汶点头同意,回过头看窗户,“它是从塔楼那边传来的,并且我看见了她。”

“那是谁?”

“不知道”。

“她看起来像什么?”

“很难说,是一个女人。我想,穿的是白衣服,金色的头发,也许是黑色的。”

“那一定是艾米丽·穆尔,”塞西莉分析,“她试图警告你小心杰克森。”

“有可能。”这可能是个不错的结论,但是得汶不能肯定。“以前我去那里的时候,我在塔楼中看见过一个人,我肯定那是一个女人。”他叹了口气。“但是到塔楼里去查证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什么益处,它有可能被锁着,或是被西蒙从里面弄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等到我了解了更多的有关夜晚飞行的力量的事情,我就会彻底调查清楚,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塞西莉,一旦我有了这些知识,就没有人能再对我隐瞒任何事。”

她眼睛放着光说:“如果我吻你,并祝你晚安,你介意吗,男巫先生?”

他看着她,尽管其他的任何事都没有改变,拥抱着某个人你仍然觉得激动并渴望能长久如此。他露齿而笑,塞西莉投进他的怀抱,他们开始亲吻,长达几分钟,直到风把一扇百叶窗吹一开,惊动了他们。

“你最好回去你的房间,”得汶告诉她。

她像是做梦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那样,得汶?”

他笑得很难看,“我认为我们的荷尔蒙会对我们有一定的伤害的,而且我正在努力控制它产生的副作用。”

塞西莉吃吃地笑了。“你是不是曾经坠入过情网,得汶?”

他摇摇头。“没有过。你呢?”

“哦,确实有过。”她试图显得比得汶老练些。“不经世事的我曾爱慕过一个年长的家伙。”

“谁?乔伊·波特?”

塞西莉笑了。“哦,得汶。真的,你仍然嫉妒他吗?”

他感觉到自己开始热血沸腾。“告诉我,塞西莉。你暗恋他吗?”她耸耸肩。“那有什么关系吗?他比我大得多,因而无法和他约会。他是十九岁了。”

“是的。而且他是一个警官。”得汶伸开双臂把她抱在胸前。“他应该不会傻到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卖弄风情的程度。”

塞西莉反驳他。“但是你,得汶,从某方面讲,也正是我这个年龄。”

他看着她想,“也许我还是你的哥哥,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很温和地让她离开这里。”那肯定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声音能不警告他不要骗塞西莉吗?他们是哥哥和妹妹的想法可能是瞎猜,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塞西莉吻了他一下,说完晚安,就转身回她的房间了。得汶很长时间没有睡着,头脑中反反复复地出现这个念头,“瞎想,”他喃喃自语,渐渐地睡意蒙胧了,“不可能。”

那天晚上他梦到乔伊·波特被捉到了专门为他设计的个人地狱中。事实上,近几周内这个晚上他休息得最好。

第二天,他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历史测验,并且这是第一次,在学校中有了真正愉快的一天。他感觉他已不再落后,已经适应了,甚至高年级的同学也存在走廊中向他点头示意。在自助餐厅,杰西卡·米拉多,拉拉队队长之一,邀请他在几周后参加在她家举行的万圣节晚会。D·J同意开车去,他正准备在今天下午给他的车换天窗玻璃。

“你想穿什么衣服去?”艾娜问塞西莉。

“不知道,但是肯定和你们穿的不一样。”

“我想穿得像个淑女一样,”艾娜嗤之以鼻。“我想不出那有多讨厌。”

塞西莉嘻嘻笑。“淑女?拉拉队长?他们之间的不同是……?”

马库斯哼了一声,“你应该穿得让大家吓一大跳。”

“你只要穿现在穿的就行。”D·J俏皮地说。

马库斯逗D·J,“最让人害怕的是坐你驾驶的汽车去那里。”

“哦,不,”得汶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比那更让人害怕得多的事。”“你穿什么去,得汶?”塞西莉问。

“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得汶说。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们想出主意。”她告诉他。

当他们回到乌鸦绝壁的时候,他们一直走到阁楼里——那是一个得汶从未去过的地方。走廊尽头的小门里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向那里,里面又热又有味,迎面飞来的尘土让他喘不过气来,分开蜘蛛网,塞西莉带他到对面墙边的一对旧的大衣箱边。“穆尔家总是如此的小气,”她说。“他们从不丢弃任何东西,我们肯定在这里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装束。”

他们打开其中的一个,一股浓烈的樟脑球味扑面而来,在里面看到的都是女人的衣服:是十九个世纪末的服装,软帽、束腹、手套,在紧挨着的一个箱子中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军装。

“我可以扮成新港的美女,而你是她的当陆军上尉的未婚夫。”塞西莉忽闪着睫毛,滔滔不绝地说。

得汶扮了个鬼脸,他从不喜欢玩战争游戏。他从小就憎恨那些战争狂,他怀疑这和他身体中流有夜晚飞行力量的血有一定的关系:也许夜晚飞行力量的控制者,只为自卫而战,只为正义而战。

在塞西莉取出衣服,穿上它们的同时,得汶在阁楼上转了转,在对面的墙边,他找到一个快顶到屋顶的大型衣橱。

“看看里面。”那声音告诉他。

他走近它。他预想那拉手一定是热的,上前一摸却不是。他转动它,把门打开,往里看。

有几件黑衣服挂在里面,稍微有点发霉。他摸着其中的一件,猜想到那一定是个斗篷。

他抓住衣架把它取了出来,和它挂在一起的还有一条黑羊毛料的、带有蓝边的裤子,在斗篷上装饰有红色的丝线。他回头又往里看,那儿还有一双黑色的长筒皮靴,虽然上面有霉点,但依然很亮。“那是什么?”塞西莉问,她已来到他身后。

“我的装束。”他告诉她。

“但是,那是什么?”

他举起斗篷,用手细细地摸它,感觉它。

“这是夜晚飞行力量正式的服装,”他说,虽然不太懂,但是确定这是真的。“这正是我要穿的衣服。”

这个晚上其余的时间,他们都花在清洁他们的衣服上了。得汶把长靴擦得锃亮,塞西莉的衣服必须用别针别住,才穿着合适。但是,得汶的衣服好像是量身订做的一样。他的裤子和白色的衬衫都很合身,长靴轻而易举地就穿进去了。谁的衣服能这么合适?爱德华·穆尔的?或是它属于孩子时期的格兰德欧夫人的父亲?或是——想到这,得汶的手有点抖——杰克森·穆尔自己穿的?

这个斗篷很有点儿与众不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得汶有些敬畏感。

“那是你吗?”塞西莉问。

“是的,”得汶想。“一定是。”

第二天,放学后,他告诉塞西莉,他要去拜访罗夫。对他来说,发现了那衣服,他就应该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必须了解我的继承权,”他说,“现在是时候了,我需要了解夜晚飞行力量的真相。”

“但是,得汶,危险已经过去了,亚历山大现在很好。”

他有力地摇摇头。“塞西莉,我没有一分钟相信杰克森已离开了。他只是在等机会。”她叹了口气。“我过去总是怀疑你的观点,得汶。”

“为我打个掩护怎么样?”他问。塞西莉点头。他偷偷地溜下悬崖的台阶,匆匆地进入小镇内。

他认出站在菲波—麦吉店的柜台前的人是罗克珊娜。“午安,马驰先生,”她说,她的声音热情甜美。

“嗨,”他说。她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得汶很想知道她的经历,罗夫已经暗示她是很特别的,而且,不仅仅因为她的有令人敬畏的外表,她现在穿着金色的笔挺的缎子服。得汶的嘴有点儿干。“罗夫在这里,是吗?”

“他在家里。”她告诉他。

得汶叹了口气,想:“那里走着去太远了。”

“没关系,对你来说并不算回事。”罗克珊娜说。

他奇怪地看着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没关系?”

她微笑。她的眼睛放着光,“走着去太远。”

得汶惊呆了,“你——你如何知道我正在想什么的?”

罗克珊娜轻轻地笑了,“只要你抬脚走,得汶·马驰,”她抑扬顿挫地说。“你不是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吗?只要你咔咔地跺三次你的脚后跟,就能想去哪就去哪里。”

他不知道该想什么,但是知道他能做到。他知道他有能力。他记得是如何追上D·J汽车中的魔鬼的。罗夫的家可能稍远一点,也就是三四里的样子,除此之外没什么关系。

“对你来说没什么,得汶·马驰。”罗克珊娜重复地说。

他抬头看着她,她露出微笑。然后他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睛时,已到了罗夫家。午后的日光透过玻璃斜照进来,罗夫坐在一个有扶手的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他抬头看着得汶进来,一点儿也没有惊奇的样子。

“又有有关巫术的新发现了?”

得汶眨眨眼。“我是这样猜测的。”他说,然后低头看自己,脸上失去了笑容,“那是非常令人敬畏的!”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突然自己来这里,”罗夫说着合上了书。“我想迟早你会来的。”

“我能始终像刚才那样吗?”得汶兴奋地问。“嘿,那样,我就不必领驾驶执照了!”

罗夫微笑着说:“我要是你的话,仍然会积极参加新港的驾校。和姑娘约会的时候,采用跨越时空的跳跃的方法可不太好。”

“哦,我倒不知道,”得汶露齿而笑。“我认为塞西莉会留下很深的印象的。”

罗夫扬起眉毛,“不应该那样,得汶。那可不是为了给任何人留下印象的。”

得汶还记得他想向苏炫耀他的能力时是多么的尴尬,他叹了口气,靠近罗夫。“我想,我知道了。”

罗夫点点头。“那就是我为什么总在一遍遍地看我父亲的书的原因,但是纸上的字不能把每件事都告诉你。”

得汶坐在罗夫对面的椅子上。“但是,它们能告诉我有关我的什么吗?我意思是,夜晚飞行的力量是什么?比如,我的血和什么人的相同?我的骨头呢?”

“你和其他的人一样,得汶。除了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之外。”

“但它是怎么来的?通过基因?”

罗夫笑了。“这个问题提的好,我不敢肯定用科学可以解释它。但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几乎有三千年了。”

得汶坐在他对面,全神贯注地听着。“夜晚飞行的力量存在这那么长的时间了?”

“哦,是的。这些历史可以追溯到古罗马,古埃及,凯尔特人时代的英国,十字军东征,甚至日本,夜晚飞行的力量到处都存在。”“而且没有其他的男巫和夜晚飞行的力量一样强大?”

“对,夜晚飞行的力量是独特的,虽然一个人具有了,他们可能与配偶或一个亲近志同道合的人分享他们的能力。有时这是暂时的;有时,通过一个盛大的仪式,这种力量可以永久地分享。通常,当具有夜晚飞行力量的人结婚时,他或她会把这种力量也传给他或她的配偶。”

“但是,杰克森没给艾米丽任何力量。”得汶说。

“哦,是的。他太自私了,所以无法那样做。但是他的兄弟把这些力量给了他的妻子。”

“老穆尔夫人?她有力量?”

罗夫叹了口气,“是的。你应该记得,巫术和魔术在乌鸦绝壁被禁止的。”

“是的。现在我是唯一个具有这种能力的人。我想,这样情况就太糟了,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能靠自己的力量阻止杰克森的所作所为。”

罗夫抬一下眉毛。“我也不认为他已经离去,得汶。”

“如果我要与他对抗,就需要知道有关我是什么的每件事。”他停了一会,“有关夜晚飞行的力量的每件事。”

罗夫站起来,走到他的书架前。此时,下面泛着白沫的海浪上开始电闪雷鸣。“真有意思,每当我来这里就会有暴风雨,”得汶想。

“这有些书书你应该读一读,”他说。“它们会告诉你比我讲的更多的东西。”他抽出和其他的书不同的一本,上面有金膜。得汶在东跨院见过它。

“这本,”罗夫说,“是夜晚飞行力量神圣课本。它的名字是《教化之书》。它已经传了几个世纪,是从萨根开始的。”

“萨根大师?”罗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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