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给我了，你自己小心。”
莫凌泉一挥手，九枚机关傀儡珠成一个玄妙的阵势将燕于归罩入其中。
“嗡…”
一声轻响，光华过后，九名机关铜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机关铜人…”
燕于归面露讥讽之色，众所周知墨门机关傀儡分别为机关木人，机关铜人，和机关金人。
其实力分别对应半步天境，半步虚空和半步归真。而服用了婆娑神油的燕于归现在的实力无限接近于半步归真境的高手。
莫凌泉并没有理会燕于归，手上捏着玄妙的印决，配合着九名机关铜人的走动。
“你休想…”
燕于归虽然对于自己此刻的实力极为有信心，可不知为何，莫凌泉的举动让他心中不安起来。
只见燕于归一刀劈出，风雷阵阵。
“咔嚓…”
莫凌泉刚才所站之处，被这一刀劈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婆娑神油虽说让燕于归的实力无限于逼近半步归真，可他却驾驭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
反而让莫凌泉可以轻易抓住他出招的破绽躲过他的攻击，身形偏偏，穿梭于九名机关铜人之间。
“九宫八卦阵…成。”
莫凌泉蓦然顿住身形，对于燕于归攻击过来的长刀不闪不避，嘴角反而微微向上翘起。
“轰…”
一名机关铜人傀儡突然出现在莫凌泉面前，不偏不倚，对着燕于归劈来的长刀一拳轰去。
九宫八卦阵终于布置完成，莫凌泉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利用机关铜人布阵，要使用特殊的手印沟通天地，在这期间不能被打断。
好在对方虽然服用了婆娑神油实力大增，身体的灵活性反而降低。这才给了莫凌泉布置九宫八卦阵的机会。
两人交战的数十丈之内，一片狼藉。这都是刚才莫凌泉躲闪之时被燕于归的刀罡所造成的。
好在巫冰月已经提前将昏睡过去的两名侍女带离。
“不用白费力气了，人力岂能撼天。”
退出九宫八卦阵的莫凌泉一脸冷漠的看着阵法之中的燕于归。九名机关铜功防一体。
看似每次都是一名机关铜人抗下燕于归的进攻，实则不然。
燕于归的每一击之力，都会一分为九，共同承担。而机关铜人的每一次进攻，都和九为一。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提升九倍这么简单。而是同时面对九名实力提升九倍的机关铜人。
阵法的的奇妙之处便在于此。
“卑鄙…”
燕于归一脸愤然，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一分分流逝，他的攻击更加的疯狂了。
第八十三章 一剑东来皓月隐
“江湖，从来都只会让胜者名扬天下，失败之人沦落为踏脚石。”
莫凌泉一脸平静，燕于归的话他并不在意。况且，对方若不是喝下婆娑神油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好！好！”
燕于归冷静了下来，一脸冰冷的看着阵法外的莫凌泉。
“还不笨！”
莫凌泉一脸笑意的看着燕于归。
“不得不承认，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之人。”
燕于归一脸认真的看向莫凌泉。
“我不知你经历过什么？这么做值么？”
莫凌泉的身形蓦然出现在阵法之中，目光灼灼的看着燕于归。
“你不怕我杀你？”
燕于归手中长刀动了，最后停在了莫凌泉的眉心处。
“怕…又有谁能真正的无视生死。”
莫凌泉静静地看着燕于归。
“你赢了！”
燕于归冰冷的面容之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
“为何？”
莫凌泉一脸平静的看着燕于归。
“报仇…”
燕于归一脸坦然的看着莫凌泉。
“值么？哪怕你真的因此付出生命，他们就会兑现对你的诺言么？”
莫凌泉一脸无奈的看着燕于归。
“我别无选择！”
燕于归一脸苦涩。
“哎…”
莫凌泉一声叹息。
“你是怎么发现的！”
燕于归目光灼灼的的看着莫凌泉，手中长刀掉落在地。
“狂刀燕狂徒的《同归刀法》。虽然你极力掩饰。”
莫凌泉一脸平静的看着燕于归。
“当年狂刀燕狂徒一夜之间满门被杀，唯一的孙子却不知所终。”
莫凌泉一声叹息，若不是月轮赋予他过人的感知力，他也不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不错！我就是他的孙子，燕十三。当年我母亲把我塞进米缸里让我逃过一劫，”
燕于归的双目之中泪光闪烁。
“对手是谁？”
莫凌泉目光灼灼的看着燕于归。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燕于归一脸平静的。
“为了什么？”
莫凌泉目光之中闪烁着精芒。
“无可奉告…”
燕于归笑了，笑得很洒脱。
“来吧！与我一战！”
不等莫凌泉开口，燕于归突然道。
“有必要么？”
莫凌泉一脸苦涩的看着燕于归。
“我命不久矣了，放手一战吧！”
长刀凌空飞起，落入燕于归手中。
“何苦呢？”
莫凌泉一脸无奈的看着燕于归。至始至终，他从对方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丝毫杀意。
“战！”
燕于归手中长刀划出一个玄妙的轨迹，《同归刀法》里的起手式同归殊途直指莫凌泉。
“好！”
莫凌泉一挥手，围住燕于归的九名机关铜人撤了下来，将不远处的巫冰月和她的侍女团团护住。
“嗡…”
莫凌泉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嗡鸣，剑锋与燕于归刀尖遥遥相对。
剑随心动，身随剑走。
“铮…”
刀剑相交，两人错身而过，莫凌泉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折回，又是一剑刺出。
两人手中兵刃快速交击，莫凌泉周身的气势越来越强盛，每一次交击，他的气势就强上一分。
“铮…”
以两人为中心的参天大树早已拦腰截断，地上一片狼藉。
又一次刀剑相交之后，莫凌泉周身的气势蓦然一收，身形腾空而起。
天际那一轮明月的银辉撒在莫凌泉的身上，此时的他仿佛和这片夜空融为一体。
雪白的白袍，在夜色之中是那么的显眼。
一道剑意由莫凌泉身上升腾而起，此时，正是他身上的气势涨到极致的时刻。
“嗡…”
莫凌泉手中长剑发出嘹亮的剑鸣之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被九名机关铜人以九宫八卦阵牢牢护住的巫冰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痴了。
蓦然，她心中生出一股臣服之感，莫凌泉在她眼中仿佛化身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巫族巫祖。
莫凌泉心中一片宁静，刚才他偶有所感，便使出了当日素幽寒赠予他的《剑二十四式》秘籍里的剑二十四式。
传说中，这并不是一套完整的剑法。而是一套基础的剑式，从后面第二十五式开始，每一招，每一式都需要习练之人自己去创。
这和当初秦怀远传给莫凌泉的心剑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莫凌泉发现，以心剑之法和这套剑法结合，使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一式…两式…三式…剑二十四式。他身上的气势攀升到极致。
下意识的，身形腾空而起，阴阳领域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月光洒下，心境澄明。
俯视着身下的大地，古井无波的心境泛起涟漪，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孤寂之情。
月青黛楚楚动人的身影在脑海之中回荡。因为种种的原因，两人又不得不分离。
他心中蓦然生出强烈的不甘。
脑海之中的场景忽然一变，那一夜，自己被迫离开无双城之时回头所见的景象历历在目。
高耸的城楼，在一轮圆月的照耀下，让靠近他的人只能仰望，而不可逾越。
“不！我不要这样…”
莫凌泉在心底嘶吼着。身上升腾起的剑意与阴阳领域交相呼应。
“青黛…”
莫凌泉紧闭的双目，两行清泪滴落。
“我若归来之时，城若阻我，我便毁了这城。官若拦我，我便宰了这官。”
离开之时的誓言在莫凌泉脑海之中回荡。他的目光坚定下来，身上的剑意越发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但凭此生，与你执手江湖。世人冷眼何须顾，天下不容，不过改朝换代，而已…”
江湖是孤独的，剑客更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理解这种孤独，因为这种武道的领悟没有人能理解。
高处不胜寒，所以剑客的人生才会寂寞如雪。而江湖中的人虽然不能理解这种境界，或许是习惯了仰望这样的存在，所以便将这样的存在称之为剑仙。
正如昔年名动江湖的青莲剑仙李慕白一般。
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轮圆月。月凉如水，心亦静如水，没有什么能打扰他此刻的心境。
一剑凌空，以心御剑，身随剑动。
莫凌泉的精气神都集中在这一剑之中，整个天地都为之暗淡。
白衣飘飘，一剑东来。
第八十四章 侠之大者为国民
燕于归脸上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手中长刀刀芒吞吐。瞬间劈出九刀，九刀又归为一刀。
霎时间，天地只有这一刀，一剑。天际的皓月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铮…”
刀剑相交，长刀寸寸断裂，被打散的刀罡四下散去。刀罡过处，断面如镜。
“噗…”
莫凌泉想要收招已然来不及，剑锋偏了少许，错开心脏，刺入燕于归胸膛之中。
“为什么？”
莫凌泉一脸苦涩的看着燕于归。
“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心，眼睁睁的看着生灵涂炭。”
燕于归双手搭在莫凌泉握剑的右手之上，向胸口一带，长剑刺得更深了。
“你可以走，没有人能拦你。”
莫凌泉一脸复杂的看着燕于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燕于归低着头，自语道。
“刀柄之中有《同归刀法》的口诀…”
燕于归一把将莫凌泉推开。
天空之中，一直盘旋不止的苍鹰振翅远去。
哎…
莫凌泉一声叹息，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一心求死。
“莫大哥！你没事吧。”
巫冰月越过九名机关铜人的守护，一脸关切的看向莫凌泉。
“我没事…只是…”
莫凌泉一伸手，掉落在地的断刀刀柄落入他的手中。
“断刀？”
巫冰月一脸奇怪的看着莫凌泉。
“可惜了一柄好刀。”
莫凌泉一挥手，断成数截的刀身腾空而起，连同刀柄被他收入墨戒之中。至于他说的话到底是何意，只有他自己才懂。
“莫大哥要是喜欢，等回了南疆，巫族所藏冰刃任你挑选。”
巫冰月莞尔一笑，低声道。
“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莫凌泉让机关铜人带上那两名昏迷的侍女转身离开。
一路上，月轮的感知力让莫凌泉得以提前发现异域武者的踪迹，从而避免与他们交手。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一行人出现在交手的战场。
入目一片狼藉，饶是四人见多了各种场面，也不免心惊胆寒。
“巫族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恐怖。”
其中一人沉默片刻过后，缓缓开口道。
“不！有一名剑道高手出现，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就是那名剑道高手和燕于归。”
一名人四下察看完战场留下的痕迹之后，突然开口道。
“不错！现场的确残留着极为霸道的剑意，想来就是隐剑阁的高手。”
为首之人仔细感悟一番之后，缓缓开口道。
“会不会是主上所说的那个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那名黑衣人忽然开口道。
“奇怪！按主上给我们的消息来看，那人的实力当时不过是天境，这才多久？那一剑之威即便虚空境巅峰也得避其锋芒。”
为首之人蹲下身，仔细的查看了燕于归的伤口，面色凝重道。
“那四下散乱的机关又该如何解释？能随身携带如此之多墨门机关，又是剑道高手的，当今江湖只有一人。”
那人一指四周散乱的机关残骸，若有所指道。
“好了…不要说了！此事主上自有定夺，我们只需如实禀报。”
为首之人站了起来，打断了几人的争论。
一切又重归平静，只有这一片狼藉的战场，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莫凌泉不知，他和燕于归的一战，通过各种渠道传到各方势力掌权人的案几上。
“为什么？”
巫冰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想问什么？”
莫凌泉忽然停下步伐，转过身，让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巫冰月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要是突然对你动手怎么办？”
巫冰月面色微红，随后一脸责怪的看着莫凌泉。
“他不会！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的动过杀机。”
莫凌泉一脸平静。
“你就那么确定？”
巫冰月一脸愠怒的看着莫凌泉。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莫凌泉笑了笑，一脸淡然。
“你…”
巫冰月一声长叹，目光闪烁不定，不敢去看莫凌泉的眼睛。
“这件事就此为止！”
莫凌泉转过身，一脸坦然的看向眼前幽静的山林，若有所思。
“我不懂你的想法，可我知道，任何威胁到我，威胁到巫族的，都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不会手软。”
巫冰月向前两步，与莫凌泉并肩而立。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这样的人，也是这么做的。可就在刚才，我的心被触动了。”
莫凌泉苦笑道。
“进入阵法之中时，只是一时好奇。可刺出那一剑之后，我后悔了。”
莫凌泉缓缓抬起握剑的右手，一脸迷茫。
“你这是自毁前程，若是连自己的武道之心都不够坚定，如何踏上武道的巅峰？”
巫冰月情绪激动的看着莫凌泉。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初，我一直不懂，可在我手中长剑刺入他胸膛那一刻，我懂了。”
莫凌泉一脸复杂。
“你…”
巫冰月一脸愤怒。
莫凌泉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脑海中浮现出与燕于归对决之时那一幕。
那一招看似是《同归刀法》之中的绝杀招式同归九泉，可和前面的招式结合起来，就是燕于归在告诉莫凌泉，昔日天下一分为九，而今合九为一，最后江山破碎，血染山河。
为此，燕于归付出的代价却是他的生命。
“怎么？生气了…”
莫凌泉笑了，笑得很坦然。
“没有！”
巫冰月转过身，不想去和莫凌泉争论。
“她们醒了…”
莫凌泉看着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不需要你操心。”
巫冰月一跺脚，不再理会莫凌泉。
莫凌泉并不以为意，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落入他的感知之中。
“嗡…”
一枚小巧的短刃悬空在他的身前缓缓旋转。这是莫凌泉学会《惊鸿一剑》之后，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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