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欲·逆天劫(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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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欲·逆天劫(笑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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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老王还是没什么反应,只道:“原来是曾大爷,我叫老王,是‘春满园’的一名做杂事的奴仆,你别客气。”

那曾老爷子瞧老王并不表露身份,自己又认他不出,不由在马花娇面前丢脸,便道:“朋友,不管你是谁,但也应该知道江湖上的规矩,那袁宝琴是‘聚艳坊’马老板花大价钱买下的,却被白老板叫人拐走了,这实在于理不合,马老板要进去搜人,还请朋友袖手旁观,不要伤了江湖兄弟间的义气。”

那老王仍然淡淡地道:“这里没有什么袁宝琴,大家还是请回吧。”

曾老爷子还没有说话,他后面就走出一名三十来岁,虎背熊腰的壮年汉子,喝道:“你这厮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来会会你。”

曾老爷子见说话的这人是自己的三弟子张之栋,心想让他来试试这老王的身手也好,只要他一出手,自己就能瞧出他的门派了,当下道:“之栋,千万不可伤人,知不知道?”说着便退开了身子。

那张之栋虽然并没有得到这曾老爷子的真传,但向来在合州城横行霸道惯了,见师父对这个外表普通的龟公客客气气的,早就心有不满,只说了声“得罪”,便当胸一拳向着老王胸口击来,倒也是虎虎生风。

谁知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也不见那老王如何作势,张之栋近八尺长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纸鹞一般飞了出去,落在了人群之中,也不知砸着了谁,传来数声“哎哟”的痛叫。

此刻那曾老爷子也变了脸色,道:“朋友好厉害的武功,那就由曾某来请你赐教。”

他知道此人并非普通的武林人士,右臂陡伸,就是平生的绝技“碎山拳”,要知道少林武功虽然繁多,但最讲究的便是循序渐进,稳健踏实,这“碎山拳”其实虽然简单,只是要求练功者照着岩壁击拳,初练每日千次,拳头出血后就用少林特制的秘药裹伤,而后随着拳伤愈多,那老茧就越厚,到了后来变得其硬如铁,刀剑不伤,这才教习拳招变化,曾老爷子十岁入得师门,到三十五岁才下山,每日练的便只是这“碎山拳”,到现在已经浸淫五十年,端的有碎石裂碑之功。

那老王当然是武学中的行家,一瞧曾老爷子的出手,顿时不敢轻觎,叫了声:“好拳。”并不去硬接,侧身一避,右手挥掌就向他的手腕斩去,要知“打蛇打七寸”这腕脉处是练拳者最软弱的地方,一旦劈实,这只拳头就算废了。

曾老爷子瞧他一出手就攻向自己的必救,也是暗惧,连忙将右拳向后一收,左拳却向他的掌背击去。

掌展拳挥之间,两人已交手了十数招,一时不分胜负,而那曾老爷子拳势越来越急,隐有风雷之声,将老王的鬓须、衣袂全都带得乱舞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那老王身形骤然一变,双掌迭动,虚中有实,实中套虚,掌影顿时漫天而起,时有阴寒之气逼来,曾老爷子便如忽然坠入梅花盛开的冰园一般。

曾老爷子见多识广,见到这样的掌招,想起一人来,顿时骇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连忙高声道:“这是河北冯家的‘千梅手’,阁下可是冯氏三杰中的冯云海冯大侠,兄弟多有得罪,还请瞧在家师的面上手下留情。”

他话音刚出,那漫天的掌影与逼人的寒气顿时消失了,老王双手已经垂下,但并不说话。

曾老爷子望着那老王,眼中却露出了无比惊异之情,原来那河北冯家乃是中原极有名的武学世家,而家传的“千梅手”变化多端,以阴寒之功伤人,是第一流的武林绝学,而冯氏三杰少年时便游走江湖,闯下了极大的名声,但没想到的是,十年前冯家庄忽然在一夜之间遭到大劫,男女老少三百人全都离奇死亡,而且大庄主冯云山与冯云峰死状极为凄惨,全身的皮肤竟像是被人活活的剥了下来,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肉团,只有老三冯云海下落不明,这件事不仅惊动了朝廷,更是震动了整个武林,被称为百年间秘案之一,而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系在那不知所终的冯云海的身上,武林各大门派都曾经遣人寻找过他,但都无功而返,却万万想不到堂堂冯家庄三庄主居然会屈身在这么一个小妓院里做下贱的龟公,这里面的曲折真相,只怕是匪夷所思,非人所能猜。

第28章 灭门秘闻(3)

不过这曾老爷子倒真是老江湖,见到冯云海如此一付模样,自然是要隐姓埋名,躲避仇家了,自己若是多嘴多舌的去问,只怕就要将一场大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来,这种事还是少沾为妙,当下再不多说,一拱手,便带着弟子们转身走了。

那马花娇不是武林中人,对什么“冯氏三杰”什么“千梅手”的并没听过,但瞧见曾老爷子打着打着的就灰溜溜的走了,心中一阵臭骂,不过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王是惹不起的,只好上前一步,跺着脚道:“好,好,白芳芳,算你请了个好帮手,不过咱们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也带着人走了。

白芳芳望着马花娇气急败坏的溜走,这可是大出所料,又大解其气的事情,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对老王真是须仰视才见了,说道:“老王,真想不到连曾老爷子都怕了你,这合州城那还不是咱们的天下,这样罢,我出钱你出力,咱们合伙再弄个象样儿点的园子重新开个‘春满园’,马花娇那贱货敢抢老娘的生意,难道老娘不会抢她的么,有你在,她也不敢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这时,却见那老王向着自己一揖道:“老板娘,多蒙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我要告辞了。”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却有三个人“啊”的叫出声来,大声的是白芳芳与任天弃,小声的却是那范丽娟了。

老王瞧了范丽娟一眼,一脸的黯然神伤,望着天空,闭着眼长长的一叹,转身向着屋子里行去,似乎是想收拾包袱。

任天弃见到老王与曾老爷子动手时的威风,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要是拜他为师,学习学习那个什么“千霉手”,把别人霉得流泪喘气,自己当然可以大吉大利,连忙跟到了他的屋里,纳头便跪。

冯云海果然在收拾行李,见到任天弃跪下,那里会不懂他的意思,坐了下来道:“天弃,你想拜我为师。”

任天弃听那曾老爷子叫他什么冯云海,便道:“冯大侠,过去虽然我和你赌钱常常作弊,但你是大人,我是小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那就一笔抹过,现在我是真心实意的来拜你为师,不会再和你赌钱了,就是赌钱也全凭咱们手上过,绝不会再作弊。”

冯云海望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天弃,其实你身世很是可怜,我也曾想过要收你为徒,但你心性狡黠,邪多于正,若做一个普通人倒没什么关系,但要是学会了武功,日后只怕会走上邪路,为祸一方,我实在不敢收你。”

任天弃连忙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走上邪路,只睁大眼睛朝着正路上走,你就放心好啦。”

冯云海道:“你年纪还小,又处于偏远之地,自然不会懂得江湖上的诡诈,你自己就是不想学坏,但武功一高,名头一响,江湖上的奸邪之徒便会如蚁附膻的到你身边来,或诱之以钱财,或诱之以美色,别的好人家的弟子或许能够抵御,可这两样东西却是你的最爱,只需在你面前一放,只怕你就肯跟他们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任天弃知道这冯云海甚是了解自己,便要设法如何打动他,但冯云海是瞧着他长大的,一瞥见他眼珠子在滴溜溜的乱转,但知道他又要想什么花样儿了,当下道:“天弃,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别说我不能收你为徒,就是能收,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无法传授你任何技艺。”

任天弃听着冯云海口口声声的说不收自己为徒,顿时也是火冒三丈,站了起来道:“好,不收就不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老冯,有件事你可做得大大不对,也算不得什么正道,什么侠客。”对方既然不收自己为徒,大家还是一般齐,这“冯大侠”自然要变成“老冯”了。

冯云海素来知他,也不以为忤,道:“哦,什么事?”

任天弃道:“就是二娘,你明明喜欢她,为什么不肯表白,又为什么不给她赎身,你可不要说没银子,你本事那么好,随随便便就可以飞到那些大富人家去劫富济……自己。”

冯云海听他提起范丽娟,脸色又黯然起来,道:“天弃,你年纪还小,还并不了解感情的事,你二娘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子,也是个重情重义,心地善良的好女子,但正因为这样,我不能对她表白,也不能对她好,否则反而会害了她的一身,还不如现在这么来得平静习惯。”

任天弃有些气呼呼的道:“老冯,那些大道理我是不懂的,你只一句话,二娘你到底要不要?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说假话。”

冯云海沉默了好久,似乎在考虑是不是给他说自己的事,良久才道:“天弃,这话我本来不想给你说的,但如果我身遭不测,冯家的惨案就再没人知道了,就讲给你听罢,你日后也好有些警戒。”

他顿了顿,脸上又现出了痛苦之色,好半天才道:“我冯家三兄弟过去的确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然而十几年前行侠之时,无意中杀死了一名取孕妇腹中胎儿练紫河车的邪人,当时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两年之后,忽然有三个人找上门来,说是那人的同门师弟……”

任天弃接口道:“那有什么,你们三兄弟武功高强,师兄都能杀死,还怕师弟么?”

这时冯云海回忆起了当日之情,忽然失去了刚才的镇定,透出了无比恐怖的眼神,双手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道:“那……那些邪人武功并不高强,根本就没有和我们交手,只是每一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人来,嘴里不知念着什么,我只觉胸口奇痛,大叫着倒在地上,浑身忽然变得酸软无力,而大哥二哥也是一般。那三人见一下子就制住了我们,都得意的大笑起来,跟着嘴中再念,我们三兄弟都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这时他们露出了残忍狰狞的笑容,忽的用手向那小布人撕去,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大哥和二哥身上的皮忽然一片一片的掉了下来,浑身都是血,开始还能嘶叫几声,但后来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就像……就像两条血虫在地上蠕动……蠕动……”

他说到这里,瞳孔瞪大,鼻息变粗,微张着嘴,全然说不下去了,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任天弃听他说得恐怖,也觉得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但还是好奇的道:“那你怎么没事?又怎么逃出来的?”

第29章 灭门秘闻(4)

冯云海强自平静了好久,才继续道:“我本来胆子也算不小,然而当时见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惨事,也被骇傻了,见到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其中一人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铃铛,这才醒过神,知道他们又要对我下手,一时也不知从哪里聚起了些力气,尽施展轻功冲出了屋去,一下子跃进了我家的一个水池,跟着从水池下的甬道游出了庄外。等过些时候,我又鼓足勇气潜回冯家庄,那三个邪人已经走了,庄内已再没有活口,大哥和二哥的死状最惨,而庄里其他的人却死得更是离奇,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伤痕,脸上也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忽然间失去了魂魄一身,而在大哥和二哥的尸体旁边,我发现了那三个小布人,仔细一瞧,才见到上面帖着我们三兄弟的生辰八字,这才明白为什么我逃过这次大难。”

任天弃对这事一直好奇,追问道:“为什么?”

冯云海道:“我出生的时候,我娘碰巧正在郊外,根本就记不清具体生的时辰,因此只是估计了一个大概,却想不到会救了我一命,而我大哥和二哥的生辰八字却是清清楚楚,半点儿也没错。”

任天弃这才明白,道:“所以你就逃到这里来了。”

冯云海眼中露出一种仇恨之色,道:“不错,那些妖人的底细我虽然不知道,但一定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一定要活着为两位兄长报仇,所以就到这西南之地来做了一名不会引人注意的龟公,就是要让别人认不出我。”

任天弃道:“堂堂的大侠在咱们这个小妓院做了龟公,这当然不会有人留意,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那些妖人那么厉害,你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怎么能替你的大哥二哥报仇?”

冯云海道:“这些妖人会邪法,武林中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向那些剑仙法师一类的求救了。”

要是在过去,任天弃对神仙的之类的传说必然是要嗤之以鼻,但天罗仙子他却是亲眼瞧着,亲口聊着,亲手摸着,自然不得不信,当下道:“这些人可难碰到,你找到没有?”

冯云海忽然露出了一种非常神往的眼神,点着头道:“我花了三年时间费心艰辛的去求神拜佛,走遍了天下的道观寺庙,才知道那些什么高僧什么仙长全是骗人的,正非常失望的时候,却碰上了一个曾与我爷爷有八拜之交的前辈,他听了我讲的遭遇,也非常气愤,要我十二年后到昆仑山紫气峰去,那里会有斩妖出魔的剑仙出现,要我好好的去求他们,这仇说不定还能报,这位前辈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极高,他的话我自然信得过,因此便那里都不去了,一心要等到那十二年后到昆仑山去,无论如何,也要求得那些剑仙替我冯家三百多口报这血海深仇。”

任天弃忙道:“那还有多少年?”

冯云海道:“快了,我是九年前来到这里的,算起来还只剩下三年了。”

任天弃道:“好,你要报仇,又为什么不能对二娘表白感情?也不能对她好?”

冯云海叹道:“你年纪还小,自然不明白,丽娟虽然陷身妓院,但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若是我对她有所表露,或者对她好,她必定会倾心于我,而我却是亡命天涯,自身难保,若是被那些妖人发现行踪,更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所以这段感情还是不要开始为好,要知道用情越深,人就会活得越痛苦,天弃,你今后就会知道了。”

任天弃听到“要知道用情越深,人就会活得越痛苦。”一句,想起那日天罗仙子忽然说不能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时,自己那种失落与惆怅,倒是略有些明白这话的含意,点点头道:“这事就算了,老冯,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冯云海道:“曾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江湖,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过那袁姑娘和你,必须随我一起出这合州城,然后大家再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任天弃也知道这冯云海一走,那马花娇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尽快出得合州城,的确是明智之举,但他有一千条理由可以走,但一个理由却让他不得不留下来,天罗仙子说过一段时间就要带着蛛儿回来,她虽是仙女,但也曾说过自己的法术是近的还灵远的就算不到了,他要是离开了合州,茫茫人海,天罗仙子又怎么能够找到自己。

当下道:“好,你和袁姑娘就从水路上走,晚上江边虽然罢了渡,但还有可以载人到恭州的渔船,只要多给银子,就没有问题。”

冯云海一愣,道:“天弃,那你呢?”

任天弃道:“我在这里还有些事,你别管我,我不会让马花娇抓住的。”

冯云海知道他向来古灵精怪,绝不会傻乎乎的等到马花娇来对付自己,点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我和袁姑娘先走,她跟着我自然不怎么方便,但河南观玉庵的主持是我的姑母,等我修书一封,袁姑娘可以到她那里去栖身,如果机缘到了,当可终身受益。”

任天弃听冯云海口气,便知道他这个姑母必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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