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什么不好的状况,大概是那独特的功法对灵气的需求太大,所以至今未完成筑基,如今看来是服尽了所携丹药,不得不引天地灵气为之所用。
可惜,他自己这大半年时间也并未放松修炼,凌展留给他的丹药已经被全部用完,否则还能将丹药送入洞中供凌展所需,此时他却只好继续在洞外等待。
渐渐的,一年时间过去,凌展仍未出洞,只有天地间源源不断的灵气让人知道他还在修炼。
然后,第二年过去了,一切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仍是那安静封闭的石洞,与天地间汹涌汇聚的灵气。
凌白心中渐渐也生出些烦躁之意,但他知道自己只能继续等待,为了不让日子太过枯燥,他也开始吸纳起周围的灵气来修炼,因他是以野兽之身修炼,直接以呼吸和皮肤吸纳灵气的速度极慢,因此也大会影响到凌展。
渐渐地,又是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一天,凌白忽然于这丛林之中迎来了一个访客。
第四十二章 你敢伤他!
这一日,凌白跑出数里之外抓了头黄羊回来,打算自己烤来吃。他独自在洞外守护三年,平日无事便练习烤制食物,渐渐也摸到些门道,如今烤出来的肉虽然未必有凌展烤得那般恰到火候,但也算是外焦里嫩,于他自己来说已然是足以欣喜之事了。
他将黄羊置于洞外,然后变作人形到周围寻了些干枯的树枝准备拿回去生火,就在他走到距离洞口尚有五十丈的时候,忽的从草木的缝隙中看见洞口似乎隐约有个人影。
凌白本以为是凌展终于出关了,不禁欣喜的想要叫着跑过去,但他刚一张开小嘴声音还未出口,忽然又猛得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那人似乎穿着与凌展有些不同,身形也略矮一些,似乎并不是凌展本人。而且周围空中地表那熟悉的灵气流动仍未停下,并不像是凌展已然出关的情形。
凌白出于本能的将手中的枯枝轻轻放下,他如今维持着人形,气息倒是微弱的很,也不必刻意隐藏,只是尽量放缓脚步轻轻的向洞口靠近,想看清那站在洞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就在他距离那人还有十几丈距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小东西,不要躲躲藏藏了,我知你便是那人的灵宠。只是没想到一个练气修士的灵宠居然会变化人形,虽然只能维持个小孩的样子,不过也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凌白心知已然被对方发现,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化形之术收了,恢复成本体的样子,只是因身处林中空间狭窄,因此不便将身形变大。虽知对方已然发现了他,但凌白仍是小心翼翼的逐步靠近,他一时看不出这人是敌是友,总归是谨慎些的好。
那人已然对于他的诸般动作全不理会,仍是站在那里盯着被封闭的石洞,脸上露出好奇和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知道凌白已然来到身后,开口说道:“你这灵兽有些古怪,明明依然可以化形,但是法力似乎不高,只在练气与筑基之间。你的主人就更是奇怪了,看情形他似是功法上正处于某个突破阶段,而三年前我见他时法力也是介乎练气与筑基之间,难不成他筑基要用三年时光?”
凌白闻言心下一沉,迟疑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仍是背对着他,说道:“难道你想不出来么?三年前你和你的主人合力在一个小镇上杀掉一名修士,那修士叫周贤,而我则是他的师兄。”
凌白心下暗叫一声“坏了”,这多半是那次凌展在武阳城梅府之中遇到过的孙姓修士了,这次赶在凌展尚未出关时到来,肯定是来报仇的。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三年前尚且需要他和凌展两人合力才杀得掉周贤,这几年他自己虽然修炼之上有些进步,但也不可能独自一个打得过周贤的师兄。此时若是凌展已然出关,兄弟两个联手或许还能有些希望。
可惜凌展已于洞中闭关三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关,不过抱着拖得一时是一时的心思,凌白还是说道:“原来你便是那孙师兄了,不过你说错了,凌展并不是我的主人,我们两个是结拜的兄弟,他是兄,我是弟。我知你是来向我们寻仇的,但你们师兄弟保护梅春生那狗官,也不是什么好人。修道的人虽是看破凡俗,只求长生,但也应明辨善恶,对恶人不出手除之也就罢了,反而还为虎作伥,就算你杀了我们,也是失了修道人的本分的。”
他虽性子单纯,却并不傻,否则也修不出一身修为来,此时急智之下说出的一番话居然甚有道理。
孙姓修士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这梅春生我也不甚喜之,不过这世上有很多复杂的事是你们想象不出来的。至于你们一个人一只兽居然也能结拜,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你放心,我不会趁你哥哥修行到紧要关头的时候打搅他,我就在这里等他出关,他练三年也罢,练五年也罢,我便在这里等着便是。”
凌白听了有些不信,说道:“你怎会如此好心?莫是故意骗我放弃抵抗,想将我轻易杀死或是擒获吧。”
孙姓修士这次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小老虎,你莫以为我会将你放在眼里,我只是奇怪,明明以三年前你两个人的实力,即便是联手之下也多半打不赢我师弟,而且我师弟手中还有本门秘传的卷轴一支,危难之时以四象阵旗护身,将卷轴使出,便是我也要退避三舍,容他逃走。可是你两个居然让他卷轴也为用出便就此身死,今日我又见到你那哥哥修炼的功法有些怪,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练了什么大神通。不过我也不会就这样让你们两个联手的,你还是乖乖让我拿了,我暂时还不会伤你,只是以禁制将你制住。若是你哥哥出关之时可以凭一己之力胜我,我便放了你,等修炼有成再来报仇。若是你哥哥敌不过我,那说不得只好将你两个拿回我师门发落了。”
说着,他身形不动,忽的袖中飞出一丝火星来,直奔凌白顶心而去。这一丝火星与当初镇上周贤仓促实战的甚为相似,只是飞行甚为迅速,凌白向要躲闪时已然不及,只得以硬化皮肤之术硬接,想来这孙姓修士虽然法力高出师弟甚多,但同门所使的法术大同小异,应该也勉强挡得下来。
可是就当这枚火星在他额心炸开之时,凌白猛然觉得头脑一晕,一股热力自顶心直冲下来,瞬间直达尾稍,浑身雪白的皮毛也不禁红了起来。他心知这是被对方火系法力侵入全身,赶忙运转自身法力将之驱逐。
孙姓修士见此情景仍是站定不动,神色间似有戏耍之意,抬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圈,口中飞速的低声念了几句,随后便见空气之中生出一个直径约一尺的火焰圆环来,直向凌白颈项上套去。
凌白此时刚刚驱除侵入身体的法力,见状知不可抵挡,忙将身形一缩,缩成个小猫大小,借此躲过了火圈一套,然后转身纵跃而逃。
孙姓修士似乎却无杀他之意,只是想将他止住,见状仍是丝毫不动,只以手指点向他逃跑的方向。只见随着他手指点出,凌白逃跑的路途之上便会平地生出一堵火焰墙来,挡住去路。
凌白见状只得转了方向,可是他跑出不远,便又被新的火墙挡住去路,只得不断变换方向。
如此一逃一挡斗了一阵,凌白渐渐被逼回了洞前来。此时他心知如此下去斗不过孙姓修士,索性将心一横,猛的身形胀大起来,渐渐化作了本体原形的十倍大小,然后以两条后腿直立,两只前爪抱住旁边一棵大树,运起浑身力气将这树连根推倒,直向着孙姓修士砸去。
他这却是借着地势的无赖打法了,不过却是很有效,那孙姓修士虽然早已经历过练体改变肉身,但也未必挡得住这大树一砸,而他所习道术最精的是火系法术,这样大一棵树用火烧也要烧上一阵,用法术也不好抵挡。所以他只好唤出飞剑,御剑飞身而起,躲过这一下大树猛砸。
不过凌白这一下也将他打出些火气,出手也不再保留,双手五指箕张在空中划了几划,便有一个半球形火罩向着凌白当头罩去。这火罩比之当初他用来罩凌展的还要大上几倍,而且他不像当初那样需要担心误伤梅春生,所以可以自由控制火罩落下的方位。
凌白躲闪不及之下便被当头罩住,怒吼着被困在里面忍受周围火焰的热力。
不过孙姓修士也不敢将他罩得太久,一来是想生擒他怕他烧死,二来因这里出于丛林之中,他自己控火之术还没到细微之境,难免引燃周围树木形成大火,到时候烧尽了这一片树林可就不好了。
所以当凌白的吼声渐渐低下去的时候,孙姓修士先是招出几杆阵旗来将四周布置下一个法阵,然后便将挥手将火罩收了。
凌白忽见围在周围的火罩消失,低吼一声便窜了出去,可是随即便撞上了法阵的光墙,被一下弹了回来。
孙姓修真的这个法阵与周贤当初所用又有不同,周贤的那一个法阵纯以坚固困敌阻敌,可是他这一座法阵生出的光墙,却如同一块皮革,坚固之中又带着极大韧性。凌白一头撞上去先是将光墙挤出个脑袋的形状,然后便被随之而来的反震之力弹回,而且这一下力气不小,将他撞得头脑发昏,躺在地上喘息数下才爬起身来。
孙姓修士此时已然收了飞剑站于法阵外,见状道:“小东西,你想凭借蛮力传出我的法阵,这却是痴心妄想了。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直接在肉体上下了禁制,我便收了法阵任你行动,不必受这围困之苦。”
凌白闻言冷哼道:“你在我身上直接下了禁制,岂不是更加为所欲为,到时候我想反抗都有所不能,多半被你用来要挟哥哥。我被困在法阵中,可是你也要不是以法力加固法阵,等我哥出关之时,你分心应付,我自然就能出阵了。”
孙姓修士也是一声冷笑,说道:“小家伙想得忒多,你以为这样我便不能奈何你了?”
说着,他向几面阵旗一指,将法阵法阵范围渐渐缩小,最后变得与凌白的身形一般大小,然后双手结了几个印决,凭空生出个闪烁着的古怪符号来,挥手将这枚符号隔着法阵光墙向凌白额心印去。
凌白试图缩小身形来躲避他的手指,但孙姓修士指挥着阵旗随着他身形变化而变化,最后凌白以小猫的样子被困在一座极小的阵中无法动弹,甚至也无法再次变大。
就在那枚怪异符号即将印在凌白额心之时,原本在两人争斗过程中从未停止向洞中汇聚的天地灵气忽的静了下来,然后渐渐的从这林中飘散开去。凌白原本布满惊惧与不甘的小脸先是一怔,随即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这不禁让孙姓修士停下手来,转过身望着那封闭的山洞。突然间,他只听封在洞口的大石后忽然传来一声猛烈撞击的大响,然后便见那些石块轰然炸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散。待得石块落尽,烟尘消散,便隐隐见得一个身影自洞中走出,并随之传出一声大喝:“你敢伤他!”
第四十三章 五脏五行
听到这一声大喝,孙姓修士怔在了原地,他倒不是被这一声吓住了,而是凌展此时的修为让他看不透。三年前他于夜中见凌展的那一次,便觉出对方的修为十分诡异,明明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但法力浑厚程度却超过了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
而如今三年筑基初成的凌展,一身法力波动却显然比之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还要高上一些。而且,他一身法力浑融如一、绵绵密密,不需丝毫意念驱使便可自行周流于全身。孙姓修士暗暗以师门秘法探查他,只觉此人浑身似不会散发半分热量,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可测度。
原来,百日筑基本就是一个为身体堵漏修补的过程,一般的修士于炼气期之时,只知有三百六十五个大穴窍,却不知另外那些小的穴窍,因此对自身的了解不足,在筑基之时无法体察全身所有存在遗漏之处,虽然将一些明显的疏漏补足,但于细微之处却有欠缺。只有修到结出元婴之时,因孕育元婴也是认识自身的一个过程,而此时法力已然足够浑厚,才会渐渐发现身体中仍存在的疏漏,于此时才能再行补漏之法。
而凌展修炼的功法于一开始便书明全身所有大小*穴窍位置的测算之法,因此完成炼气期之后,对于自身的了解要比寻常人透彻许多,此时寻找自身遗漏做修补也要完整的多。此时的他可称无漏之身,自然是不会散出半分热量于体外。
另外,凌展于补漏之后,渐渐也明悟了《纹身经》上特别提到的人身五行修炼之法,这三年时光之中,实则疏通全身拾遗补漏只用去了不到两年时间,后面的一年则是通五脏五行,孕育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于周身之中。
原本,在通五脏五行之后,尚有一重功法可破人之五蕴,但凌展只破了色蕴之中的内五色眼、耳、舌、鼻、身,即人之五根,与外色五境色、声、香、味、触尚处于与内五色相互印证之中,至于另外的受、想、行、识四蕴尚未开始参悟,更谈不上破除。
而此时他已得知洞外发生之事,不得不停下修炼破洞而出。
孙姓修士发现探查不出凌展的真实修为,只得开口道:“凌道友,我不过是想制住你这结义兄弟,倒无伤他之意。你们于三年前杀我师弟,虽然事出有因,但也毕竟是一桩仇怨,我知你身份有些特殊之处,此来是想请你们两位去见见本门师长,论个短长来。若非必要,我也是不想动手的。”
凌展冷哼一身,他心知这孙姓修士必是原以为胜券在握,此时见了自己出关却又有些拿不准情况,因此才说了些看似软弱的话语来,但实则话中暗含强硬之意,似乎自己如果不答应随他去,便要用强拿人了。不过他此时修为大进,又悟通五脏五行之力,虽然仍是筑基初期,但自忖单打独斗也不会输给这孙姓修士,因此他沉声说道:“姓孙的,你也不必矫饰,你们师兄弟同来保那狗官,想来你们的师门只怕都是做此等勾当,什么请我们去论长论短,只怕是想合力杀我兄弟二人。其实也不必如此,你先将凌白放了,我与你一个对一个打上一场,我若是输了我便任你宰割,可我若是赢了,说不得就只好留下你的性命了。”
其实他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孙姓修士一门确实都是为官府做事,但对于是否杀他,其实尚未有定论,孙姓修士方才的行为并无恶意,如果他想杀凌白早就杀了,而且在不知道凌展如此修为的时候,完全可以在制住凌白之后直接冲入洞中。比之为周贤报仇,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凌展的来历以及他修炼的功法,活捉凌展回去也是师门的意思,要看看这个以炼气期修为就可以杀死有秘宝护身的筑基修士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这些事,凌展心里也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完全是要僵住孙姓修士,先将凌白救出来再说,至于能否打赢,他也并非有十成把握,总要先打过才知道。
孙姓修士思索了一阵,并未完全按照他的话做,仍是将那怪异符号打上了凌白额心,随即一边收起阵旗,一边说道:“放了他是不可能的,与你打上一场却是不妨,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你也要放我离开。如果你输了,那便是你们兄弟一起随我走一趟了。”
凌展刚才见他终于还是以禁制制住了凌白,本想扑上解救,但显然时间来不及,脚下只是微微一动便收住了,此时听了孙姓修士的话,心知暂时也只好答应下来,至于真的打赢之后到底要不要放孙姓修士离去,还要视情况而定。
凌白被下了禁制之后,其实行动并无影响,但若是孙姓修士此时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