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和一只讨厌的鸟条件交换而已。”给出了明显的回答之后,岳松便直接转向依旧遵守礼节,没有在刚才发动攻击的锻神锋道:
“锻失态,玄狐又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你我双方不过是手快者得而已。若是现在开战,你绝无胜算!”
一开口便是挑衅,不过对方并没有像预料之中那样丧失理智,而是冷笑着向俏如来道:“俏如来,请立刻下令,让周围的尚同会众围杀面前的奸贼,只要你下令,锻神锋保证安全送你回归正气山庄!”
脸色稍稍一变,岳松正准备转身离开,数十道剑气瞬间连接成网挡在了他的面前,更是隐隐形成了一幅画卷要将他包括在内,正是锻神锋的剑绘之剑!
“想走?太晚了!”冷笑的锻神锋已然挥剑杀上,而身后的俏如来更是立刻做出了决定:“尚同会群侠,请上前擒住那夺取王骨之人!”
早就有人发现了岳松的身份,那些老资格的人物早就摩拳擦掌想要杀上来了,毕竟当时岳松可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更是让他们丢了无数面子,现在有了正式的命令,自然毫不犹豫的挥舞着刀枪呐喊着冲了上来。
身边是困锁着自己行动空间的剑气,周围是带着无数杀气的喊杀声,而岳松的脸上,却总算是露出了一丝自得的微笑。
“记住你的承诺,锻失态!”清楚的声音传入对面两人的耳中,岳松身后的剑匣弹开,那柄冒着寒气的黑色夜刀落入他的手中。
只是轻轻地一划,剑气罗网便仿佛镜花水月一般彻底消散,而原本瑰丽的山水画卷更是仿佛有一把剪刀毫不留情的由外而内将其剪断,旋即便是山川崩塌,大河断流,剑意营造的山水意境瞬间崩塌,岳松的面前顿时再无阻拦。
“记住你的承诺,锻失态!”岳松把刚才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只要你将俏如来安全带回正气山庄,我就把风华绝代还给你,如何?”
不等对方给出回答,岳松便在’哈哈‘的笑声中直接离去了,那些尚同会群侠本来是有机会能拦得住他的,毕竟四方山就只有四个出口,只要堵好位置,岳松想要杀出去确实有点麻烦。
奈何现在的尚同会内部可有着完全不同的意见,想要借机一雪前耻的人自然不少,但同样有不少人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俏如来已经伤到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
而在东面出口出,还在僵持中的雁王和赤羽信之介清楚的看到了整个过程,而对于岳松的做法,他们两人给出的还是截然不同的评语。
“这就是为何俏如来能为默苍离所接受的原因。纵然普罗大众们会被一时误导,但在整个中原武林各处,史家人的支持者永远都不会少。”
“赤羽先生,何必说这些无用之言呢?他的这一举动确实给了我一瞬间的惊讶,但从头到尾,他依旧只是分不清形式的蠢人而已!”
“哈,或许雁王你是如此认为的吧。将话题转回来吧,现在锻神锋会护卫在俏如来身旁,你,还能拿出其他的高手来吗?”
“可能有吧。神田京一,剑无极他们两人,或许可以抵消我埋下的暗棋。”
“那,就让我们在这里安心等待吧!”
两人之间的言语交锋不会对战局造成什么影响,而凰后在尚同会中埋下的暗子还是照常发动了,混乱的群侠们开始分不清彼此是敌是友大肆砍杀,而有着一脸铁青的锻神锋的保护,俏如来安稳的脱离了包围圈,来到了东面出口和赤羽信之介直接汇合。
在这种僵持的局面下,赤羽信之介能拖住雁王便是最大的胜利,而俏如来在离开的时候,还专门补充了一句:
“雁王,你要夺取玄狐的尸体,又是为何呢?”
这个问题自然不会有答案,他们一门一向提倡用思考代替发问,只不过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便不是用来提问的,而是用来告诫身旁之人的。
“雁王是吗?锻神锋定有所报!”
这样的言语对雁王来说毫无力量,他的脸上永远都是那种淡漠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向锻神锋多看一眼。
“如何?被自己的目标反过来利用的感觉如何?”
“趣味。而且,我期待着他有更好的表现。”
凭借过人的身法与术法加持,岳松在一个时辰之内便直接狂奔300里,一口气冲到了一处荒山野岭的小河边方才停步,将身上的玄狐尸体直接扔到了地上,坐在河边准备休息一阵。
之前他的动作算是对雁王的小小警告,自己虽然替他办事,带回了玄狐的尸体,但并不是他的手下,而只是一个平等的交易对象。而交易所能达成的基础便是双方都要遵守约定。
这一次俏如来明显伤的比原来的故事中更加严重,玄狐在最后时刻可当真是一点也没留情,只差了半寸,就会直接贯穿俏如来的要害,到时候双方必然会同归于尽。不,这依旧不能称之为同归于尽,纵然面对的是对魔族有极强克制效果的止戈流,只要他心里还有着对剑法的渴望,他还是不会就这样死去!
只是在检查他尸体的时候,岳松都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无论从哪种标准来看,眼前的玄狐都是确切无疑的死去了,而且从伤口处更是不断有魔气向外散发,无论怎么看都是功力即将散尽,开始返还天地的模样。
尝试着向他体内输入自己转化而来的魔气,但仍是泥牛入海不知去向,不过岳松这个时候反倒不再担心了。
“保险起见,还是先做好准备吧!雁王!唉,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啊!”一边自言自语着,手上的动作同样不停,将后背剑匣里的文帝双剑取出,同时掐动灵诀,将隐藏起来的天师云杖也拿了出来。
在四方山,经过一场混乱的交战之后,那些隐藏在尚同会众之中的墨家弟子终于被全部肃清了,而其他普通的尚同会群侠也赶到了外围和重伤难支的俏如来会合。此时剑无极和神田京一也同时赶到,还有史家人的老朋友燕驼龙在一旁护卫,俏如来的安全已经得到了彻底的确保。
“雁王,你的杀局就只有如此吗?若是如此的话,可就当真让人轻看了。”眼见俏如来安然无恙,赤羽信之介总算是松了口气,趁机出言挑衅,以及试探对方。
“是啊,我失败了,在尚同会内部制造的混乱虽然让俏如来一时失去了帮助,但锻神锋的动作确实打乱了我的布置,连我暗中埋下的断云石也被他挡下,会俏如来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此次杀不了俏如来,我确实只能承认失败了。”
“真正失败了?”
“承认失败,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听到雁王似乎没有任何情感变化的回答,赤羽信之介脸上微微变色,他同样想到了此次布局中最为关键的那一点。
束手而立,雁王继续用冷酷的声音道:“杀俏如来失败?赤羽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吾承认失败的,是吾要杀的人,没杀成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在此局之中全无收获,事实上,今天,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眼露异色,赤羽信之介不得不赞叹道:“好一招瞒天过海,这一次,却是赤羽疏漏了!”
“并非是赤羽先生大意了,而是你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俏如来身上,结果忽视了其他次要的事物。但所谓的次要和主要,不过是人们的主观感受罢了。赤羽先生,现在,我们该告别了。”
“和先生一谈,赤羽获益众多。可惜,你我之间却是没有对局之时了。”
“那么,再会了!”
随着雁王的离去,站在另一处高峰上的紫黑色倩影也随之离去,今日这一战,他们拿到了想要的收获。
俏如来在众人的保护之下返回尚同会总部养伤,这一次,他确实伤得太重,就算有名医和珍贵药材如同流水一般的送过来,这次伤势没有数以月计的疗养都决计无法康复。
因为实在是伤得太重,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去海边送别赤羽信之介,这位西剑流的军师在来到中原为解决魔祸作出贡献之后,现在就必须要返回东瀛为溪剑流过去的所作所为填补漏洞,防止东瀛的局势再度发生什么糟糕的变化。
当然,在不同的人心里,对于什么样的局势才是糟糕的,恐怕也会有不同的定义。
对于赤羽信之介的离去确实感到有些遗憾,不过在伤势恢复到可以自由行动之后,他便开始思索着新的问题:自己的师兄在暗中会筹谋怎样的阴谋,到现在还未曾谋面的五师叔又会有怎样的动作,以及佛国之中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他现在已经强撑着身体开始批阅尚同会内部的报告,自然知晓在佛国出入口附近的村落出现了一些异状。
千头万绪的繁杂事务都要一肩来扛,俏如来对此早就有所觉悟,自然不会叫苦叫累。只是当他刚刚拿起一份报告准备仔细看的时候,却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悠扬的笛声。
当他离开屋子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放下手中的天人笛,白衣胜雪,端庄文雅之人微笑道:“在下,缺舟一帆渡。”
一场初次见面的辩论即将开始,理念之争便是从此拉开了序幕。
不像无水汪洋那样风景秀丽,而在另一个昏暗的隐蔽之所内,另一场不同形式的交锋同样正在进行着。
将玄狐的尸体直接扔到了脚下,岳松直视着依旧端坐在正中心矩子所有的椅子上的雁王道:“条件我已经达成,尸体现在替你拿回来了,那么,魔之甲呢?”
神色仿佛永远没有变化,雁王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做的很好,魔之甲,现在是你的了。”手一挥,银白色的沉重箱子便直接扔到了岳松的脚下,岳松则是从袖中飞出一串白绸,以真气牵引将其完全包裹,更是直接用灵力拍下封印之后,方才将其收起。
“怎样,是担心我在那上面下毒吗?”
“这确实是可能之一,毕竟我非常怀疑你,或者是帘幕之后的那一位的下一句话就是‘现在魔之甲是你的了,但你能带得走它吗?’。”
“哈!”用着嘲讽的语气一笑,雁王直接站起身来,面向岳松道:“你说的很对,想要带走魔之甲,确实不是这么轻易的事啊!”
“哦,想动手?我确实无法胜过你们两个人联手,但想在这里杀我,又哪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会觉得,今天会在这里对你动手的,会只有我们两人呢?”
第三十九章 莫名失败的围杀
现在就是最危险的状况,岳松他虽然如愿拿到了三件王骨兵器,但毫无疑问的同样落入到了最危险的境地里。
如果只是雁王和凰后两人的话,他虽然无法胜出,但想要走的话对方也拦不住他。但问题是,现在岳松所面对的已经不是两名高手,而是四名。
“狂涛风险掀波澜,战骑扬幡兵道寒。御韬号令万军势,雄镇百川跃狼关!”雄沉的诗号声从外面传入,一道威严的黄色身影从外面走入,直接挡住了岳松离开的路线。
“忏悔几时,拎剑挥沉,不省风波染一身。玩物丧志,无地埋根,人生何处不留恨。”紧接着就又是悠闲自在而淡雅的诗号声,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同样自外面走入,手中依旧把玩着象征着地位的玉如意,茶色的双眼紧盯着岳松的一举一动。
“哦?!难道我出现了幻觉不成?你们这些墨家九算,居然能联合起来?!”用相当震惊的语调对着所有人同时发言,岳松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惊人的杀气现在就笼罩在他的周身方圆,只要有任何异动,立刻便要面对狂涛巨浪般的攻势。
“这不是合作,只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才站在这里!”硬邦邦的说了一句,铁啸求衣直接对着岳松道:“交出你身上的王骨兵器,并且坦白你的来历!若想反抗,我不介意将你带回铁军卫慢慢审讯!”
压力一波波袭来,接着欲星移又道:“王骨兵器,从来便不该归属一人所有,现在你已经齐集三件于一身,还是把负担卸下来吧,如此,你才能走得更远。”
面对着威胁和劝告,岳松默不作声,眼珠却是转向本来就在这里的那两人的方向,准备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只不过,他只看到了两个黑色的球体在雁王的指尖旋转,说得难听一点,简直就像是本来只应该存在于微观世界的病毒来到了宏观世界,一看就知道那东西只会带来灾厄。
眼皮抽动了一下,岳松还打算做最后的努力:“你们四个人,打算如何去分我身上的三件王骨?”
“这就无需你操心了,我,雁王,不需要王骨。”冰冷的发言便是战斗开始的发令枪,首开攻势的,便是九算之中武力称雄的铁骕求衣,毫不迟疑,一套开山破碑掌的气势雄浑的向着岳松胸口打来,扑面而来的气劲直接让他那一身黑色武士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面上并无慌乱之色,岳松同样翻掌以对,双方之间以快打快,单论短距离内的寸劲爆发,他并不会逊色于对方。但岳松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只是一人,几乎是悄无声息的,金色的花瓣形气劲自帘幕之后浮空飞射而来,虽然造型看起来高贵典雅,但每一片花瓣都足以洞穿万斤巨石。
身形急速旋转之中,岳松以身后的剑匣挡住了没能躲开的几片花瓣气劲,幸而他他在来这里之前便提前在上面加持了防御用的术法,总算是勉强挡住了这一击。然后,蓝色的光点便犹如雨打芭蕉一般笼罩住了岳松的周身,虽然看起来相当美丽,但每一团都是高度浓缩的阴寒属性真气,轻轻松松就能洞穿人体,并将周围的一大部分全部冻成冰渣。
面对多方夹击,岳松只能左支右绌的进行抵抗,尽力避开会造成严重伤害的攻击,至于被广域攻击所造成的擦伤,那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了。幸好,这些九算之间缺乏配合,一个人的动作往往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攻势,而且还会有意无意的向着其他人身上招呼,相互之间勾心斗角的程度几乎和攻击岳松所用的精力一致。
但即使如此,岳松也不可能支撑太久了,这个新建成的尚贤宫明显是专门改造过的,建筑本身足以承受得住天王级别高手的攻击而不会轻易动摇,在内部更是设下了禁制,禁绝术法的运用,在这个精心设计的囚牢之内,不会为岳松留下多少闪避的空间。
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围伺机而动,雁王一双冷眼静观着这方寸之间的战局,出手的机会确实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手中的断云石瞬间化为尖利的锥体,犹如子弹一般飞射而出,在一个眨眼之后便贯穿了岳松的肩头!
血花飞溅而出,正在回到抵抗的岳松动作有了一刹那的变形,而这就意味着更多破绽的产生:等到他落地,隐藏在一个角落里争取那刹那的喘息之时,身上便已经多出了更多的伤口,身后的剑匣更是早已崩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伤还不至于影响他的活动。
“现在投降,你仍可活命!”全身上下真气翻涌,铁骕求衣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九算之中,他以武力称雄,虽然被上一代矩子称为这是他唯一的长处,但现实就是九算之中以他武力最高,在刚才更是冲到了最前面作为主攻。
并没有给他考虑和疗养的时间,九算们便直接再度杀上,而就在这危急时刻,岳松总算是松出了那口气。
“时间终于到了……”这低声的叹息,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还不来不及细想这句话究竟是何意,在肉身的本能动作下,原本是攻向岳松的招式竟是不由自主地轰向了刚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