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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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浪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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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义信怒得哼哼喷气,好像忽然醒悟似的,叫道:“戏楼!小和尚!快,召集群雄,一定要拿住他们!”

    众人明白过来,郭达却有些犹豫,上午耍了许多无赖,但还是被小和尚打怕了。

    周义信道:“大家快追,出了这事,青云剑派追究起来,我们谁也不好过!”

    众人心里一凉,说得是啊,大伙将淫贼困在小镇,结果青云剑派两个女侠却惨死在淫贼手上,说与大家无关也可,说有关也有关。

    众人都喊:“快追!”

    “大胆淫贼,该千刀万剐!”

    “快去召集大家!”

    消息迅速传开,淫贼花蛇背约毁誓,再犯淫行,而且受害的竟是青云剑派两位女侠。

    大队人马迅速集合,周义信带头,他痛恨地说:“我还道那淫贼是真心改过,想不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在我们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人害命。各位,这次不是一对一的公平决斗,是惩奸除恶,是替天行道!出发,将淫蛇砍成肉泥,给青云剑派一个交代,让两位女侠安息!”

    群情激越,每个人都火烧心头,对花笛的恨意比火把的烈焰还要炙热。

    群雄的反应都在周义信意料中,谁也没有怀疑,光头、红斑白衣,郭达等人亲眼见到淫贼从窗户逃走,凶器象牙白笛还在张芬桦胸口,花笛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辩不清。

    黑虎几个兄弟,还有常书,也都在人群大队中,心中却有些怀疑,隐隐觉得这事蹊跷。

    黑虎感觉林清之死对花笛有着重大影响,他应该改错了,但证据确凿,却如何解释。他暗暗担心,小和尚这次恐怕被花笛坑惨了,现在大伙这么激动,可能连对质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乱棍打死。

    常书更疑惑的是花笛怎么敢对青云剑派的女弟子下手,从他以往的下手对象来看,他应该非常小心谨慎,不惹强敌,何以这次如此不理智?

    大队人马拿着火把赶往戏楼,火龙移动迅速,到戏楼时却一个人影也无,那只小船也不见了踪影,群雄立时大哗。

    这时“咵啦”一声巨响,一道闪电破空而至,天地一片煞白。

    有人道:“这淫贼天怒人怨,罪不可恕!”

    “淫贼畏罪潜逃了。”

    “大伙快去弄船,赶紧追!”

    “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不然青云剑派发起怒来,谁都要倒霉。”

    “快想办法!快想办法!”

    “骑马的快沿河追!”

    骑马的果然沿河岸迅速追去,有人去上游,有人去下游,但都没多久就遇上大片密林。林中高大的树木交织错落,马匹无法奔跑,比人还慢,而众人还是没发现小船,也没发现小和尚和花笛的踪影。

 026 暴雨掩杀机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黑暗的野外三条人影快速奔跑,全身泥泞,衣衫头发尽湿,却显得十分着急,不管不顾,一味前进。

    最前头那人抹一把满脸的雨水,气急败坏地回头道:“喂,姓何的,你那个四师弟出发多久了?”

    落在最后的那人喊道:“大概比我们早半个时辰,但他骑马去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到山谷了。”

    最前头那人转头狂奔,不忘骂道:“你怎么不懂带两匹马来。”

    这时“咵啦”一声巨响,天空被一道苍白的闪电撕裂,白光中那三人露出面目。最前头那人赫然是花笛,中间那人是溪云,最后那人却是何冲锐。

    何冲锐心中冷笑,带马来帮你节省体力?

    离山谷越来越近,山路湿滑,花笛赶得急,武功虽强,也摔了好几下,又回头道:“姓何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那四师弟当真撅了我妻子的坟,我一定要杀他报仇!”

    何冲锐道:“姓花的,我已经跟你说了,主谋是周义信大师兄,我四师弟为人憨实,唯他之命是从,分不清好歹,但罪不至死。这事你找周义信,我两不相帮,你非要动我四师弟,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哼!”花笛怒道:“你要是带马来,我们早追上你四师弟,那就什么事也没了。”

    何冲锐也是怒火沸腾,冷冷地说:“我好心给你通风报信,你反而对我怨声载道,真有你的!”

    花笛道:“你好心?你要是好心当时怎么不拦住你四师弟!?”

    “我要是拦他,周义信事后能放过我?你也说了,他是人前君子,人后小人,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下场?”

    “那你现在就不该跟来,你跟来被你四师弟看到,回去给周义信一说,你还不是没好下场,所以我杀了你四师弟是帮你!”

    “去你大爷的,你要是答应不动我四师弟,我现在就该在客栈里喝好酒吃好菜,何苦在这烂泥巴里奔波!”

    溪云道:“都别说了,到了。”

    两人斗口间,溪云赶超了花笛,第一个来到谷口。这时一道闪电劈下,整个山谷为之一白。花笛看到山谷深处草皮被翻起,一个黄色身影在暴雨中挥动锄头,旁边已堆起一个土坡,不由怒吼一声,“喂,混蛋,给我住手!”

    那人陡然在闪电中听到人声,吓得把锄头一丢,抱头蹲下,哇哇叫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大师兄叫我挖我才挖的。”

    花笛飞奔过去,见他如此惊慌,明白过来,喊道:“你把我挖出来,我就跟定你啦!”

    那人身体剧烈颤抖,呜呜哭叫,“没有啊,没有啊,还没挖出来,你回去吧,你快回去吧,我不挖了。”

    花笛已到三丈之内,闻言大喜,叫道:“还不滚开!”

    何冲锐喊道:“四师弟,别怕,二师兄在此。那鬼只会找大师兄,不会找你。”也飞快跑过去。

    溪云一踏入谷中,心底就产生一种紧迫感,这种感觉玄乎其玄,不知何来,毫无根据,以前也从没有过,所以他跟在花笛后面,眼神却四处张望。

    花笛离土坑仅有半丈了,这时蹲在地上那人忽然回头,面对花笛,发出一声凄厉惊叫。

    花笛先是吓他,现在反被他吓一跳,全身都是一颤。

    就在此时,隆起的土堆后面突然飙出一道黑影,一柄毫无反光的黑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花笛心口。

    花笛双眼瞬间瞪到最大,脑袋似乎空白一片,又似乎察觉危险,正命令身体赶快执行闪躲动作,但身体却不同步似的,毫无反应,而全身肌肉绷得紧紧,停住了脚步,也不知往旁边闪过。

    “小心!”

    花笛空荡荡的脑里突然传来溪云的喊声,意识忽然回归,身体重回掌握,但为时已晚,剑尖离他已不到两尺。

    溪云脸色前所未有的肃穆,当土坑后突然爆发猛烈杀机时,他才明白自己心底那种紧迫感原来是因为危险。他瞬间提速,身形化作一缕轻烟,但那柄黑剑太快了,他发现自己来不及拦住黑剑。

    就在黑剑就要刺入花笛心口时,“啪”一声,紫影一闪,紫竹打在花笛左肩,将他打得往右歪去。

    黑剑主人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况,剑尖错过了花笛的心脏,但他武功高绝,剑锋猛一颤,在花笛肩头往下部位留下一道近一尺的伤口,鲜血飙出。

    花笛痛呼一声,却知道自己一条命保住了,不由对小和尚大为感激。

    溪云脚下继续前冲,手腕一抖,紫竹一折,往前挥扫,瞬间出现两道幻影,点向黑剑主人闪闪发亮的双眼。

    那双眼睛毫无惧意,一剑划伤花笛,反手一撩,格向紫竹右侧,顺势往下划,直削溪云手腕。

    溪云还待用粘劲阻他,岂料那人内径雄浑无比,黑剑与紫竹一碰,他手臂就是一震,粘它不住,见长剑划来,他脚下立即一点,前进的身形不可思议地倒纵而出。

    黑剑主人眼中闪过惊叹之意,这般轻功堪比飞鸟。

    “嗤”劲风破空,溪云还道已脱离了危险,这下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直线倒纵的身形立即往右一倒,背后一疼,衣衫破裂,鲜血涌出,他脚下立即一蹬,往右蹿去。

    另一边花笛情形同样危急,溪云一棒令他身形歪到右边,左臂中了一剑,但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岂料蹲地上那黄衫人突然前滚而来,身下一道寒光迅疾飞出,他只来得及竖起绿竹格挡,却给一剑削断,剑锋朝他腹部横挥而至。

    花笛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道这一剑要将自己腰斩了,忽然后颈一紧,被溪云提着纵出,左大腿还是一凉,裂开一道血口。

    这番交手不过瞬息之间,溪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离死亡如此接近,也因为死亡的催逼,使他更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澎湃。

    花笛两次险死还生,额头冷汗直冒,环目一扫,狠狠地瞪着何冲锐,说了一声“好!”

    暴雨中何冲锐依然能感受到他眼中刻苦的恨意,心底不由一凉——今夜必须除掉他,否则日后寝食难安。

    花笛看向黑剑主人,道:“诸位与我有何恩怨?”三人中以此人武功最高,第一剑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他还不知道镇中发生的事,不知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这条毒计环环相扣,周义信一步一步将害死张芬桦和朱丽珍的事嫁祸到花笛身上。他与王进配合进行陷害工作,何冲锐将花笛从戏楼引走,使花笛失去最后一个辩白机会。再合钟横岭三人之力,将花笛和小和尚绝杀此地,来个死无对证。

    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现在只剩下杀死花笛和小和尚这最后一步。

    黑剑主人全身黄泥,正是钟横岭。这同样是个完美的埋伏,掘墓行为使花笛失去冷静,钟横岭以掌门之尊陷身黄泥以偷袭,何冲锐背后夹击,可谓完美无缺。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如此完美的伏击竟然只伤了两人,却没能将两人立即击杀。

    伏击计划中本来还包括白影儿这样一个成名高手,因为白影儿的关系,钟横岭才如此小心布置,没想到白影儿没来,战果还是差强人意。

    钟横岭道:“白影儿呢?”

    何冲锐道:“他已经走了。”

    花笛听何冲锐语气恭顺,暗猜他莫非是旗山剑派掌门人不成?见他们形成包围,却并不急着攻击,不由暗奇,忽然想到一点,立即瞥向手臂和大腿,变色道:“剑上有毒!”伤口被暴雨冲得发白,血水看不清颜色,但伤口一点不疼,毫无疑问是中毒了。

    钟横岭笑道:“不错,你倒不傻。”却看向溪云。相比花笛,他更忌讳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和尚,如此绝境下竟然能两次挽救花笛的小命,这份应变、冷静、审时度势的素质尤为令人骇然。

    如果钟横岭知道小和尚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要吐不少血。

    溪云在想,原来比武决斗与立意杀人全然不是一回事,与郭达、张芬桦交手那么多招,打得那番精彩,双方都没受伤,而此时,不过交手一两招,却差点把命丢了。

    花笛与溪云背靠背,低声道:“动手,我们要尽快杀出去,逼毒疗伤。”

    溪云道:“我想杀了他们,他们身上有解药。”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在暴雨声又稳又缓地送入钟横岭三人耳中,他好像只是说“我要喝水”这样简单的事一般,但语音一入耳,钟横岭三人脑海里都出现自己被小和尚杀死的恐怖景象,不由心生寒意,全身发冷。

    而就在这时,溪云出手了。

    “嗤”一声锐响,紫竹破空,倏忽而去,疏忽而回,紫影过处,雨幕一滞,紫影消散,雨幕再度覆盖。

    五人静立原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花笛也甚至没感觉背后的人移动过,但是那声尖锐异响却还在谷中萦绕未消。

    钟横岭看一眼右边的何冲锐,再看向左边,那黄衫人忽然直直往后倒去,身躯一着地,心口突然连续飙起三道血箭,第一道三尺高,第二道两尺高,第三道一尺高。

 027 威势破敌胆

    何冲锐惊声叫道:“四师弟!”看他胸口咕咕冒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钟横岭也是双目一圆,骇然变色,这到底——有多快?

    曾经有一位了不起的剑客说过,如果出招够快的话,伤口是不会出血的,而一旦受到外力,鲜血就会像箭一声喷射出来。

    花笛也是愣了,这……喷得有点高。

    溪云一脸淡然,好像出手的并不是他一样。他看着钟横岭,缓缓地说:“解药在你身上。”又瞥了何冲锐一眼,“不过我要先杀了你,免得我取解药时,你又在背后偷袭我。”

    何冲锐大惊失色,叫道:“师父!”他之前已经偷袭过一次,本以为必杀,却只在小和尚背上带了一剑。

    花笛听到“师父”两字,心中一凛,这人果然是旗山剑派掌门!可是旗山剑派为何要对付我和小和尚?

    钟横岭示意何冲锐退后,自己也退了两步,强自镇定道:“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们等他毒发。”其实心中也毫无把握,小和尚的的确确是要杀人吧?若他有心突围,为何不选择击杀守谷口方向的何冲锐呢?

    溪云转头看了何冲锐一眼,将他的惊惧之情尽收眼底,“你很害怕。”声音还是淡淡的,又看向钟横岭,“先杀你的话,我可以少杀一人,这样也好。”

    钟横岭脸色立时一变。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小和尚选择先杀钟横岭的话,已经丧失胆气的何冲锐必定转身就逃。何冲锐也十分明白这个意思,见师父一眼扫来,不由冷汗直冒。

    两人都丝毫没有怀疑小和尚有将他们一击必杀的能力,草地上那具越来越冷的尸体就是证据。

    现在是二对二,所以花笛站到了溪云身边。偷偷看一眼他的脸色,花笛心底发寒,明显感觉到小和尚跟平时不一样,但他的表情、言语、口吻,都还是像平时一样平淡,可是花笛还是连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时暴雨忽收,溪云抬头看天,面带浅笑,轻声说:“月亮一会儿就要出来了。”

    黑云正逐渐散去,夜空不少地方露出深沉的蓝色,众人听他这话漫不经心,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溪云收回目光,紫竹缓缓抬起,指向钟横岭,“可惜你看不到。”

    钟横岭心思电转,当机立断,袖口一抖,手中多了一个白瓷瓶,“解药,落地即碎。”手一扬,将瓶子高高扔飞而起。

    溪云似乎反应不过来,抬头看了白瓷瓶一眼,回过神来时钟横岭已经朝谷口飞奔而去。

    何冲锐同样机警,几乎比钟横岭更先一步转身就跑。

    花笛喝道:“站住,堂堂旗山剑派掌门形如丧家之犬,岂不让人笑话?”身形一展,当真要追。他心想旗山剑派连掌门都出动要杀自己了,那现在小和尚大发神威,机会正好,绝对应该先下手为强,以免以后遭殃。

    花笛奔出两丈,没料到小和尚竟然没有跟上,回头一瞧,小和尚身体摇摇晃晃,忽然往后倒去。

    花笛大惊,倏忽转回。小和尚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竟已晕了过去。

    花笛心里直骂自己蠢,以为小和尚是神仙不成,又不得不服,小和尚这家伙演戏也有两下子,都快要晕倒的人,却还将旗山剑派掌门唬得落荒而逃。也玩弄于指掌之间。

    花笛俯身抱起小和尚,也不找摔地上的解药,不从谷口走,直接翻山而去。敌人给的解药,谁知道真假,而且自己中毒自己了解,这毒不算剧烈,可以凭内功逼出来。当务之急是先把小和尚弄醒,小和尚刚才应该是发动了某种功法,这种功法助他掌控了全局,甚至不分敌友,以至于自己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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