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拼斗至今,虽然他一直在刻意避过与这些人硬碰硬的时候,但一身内力也是损耗了两成有余,现在虽已是废掉其中一人,但也还有十四人在旁虎视眈眈,当下又怎敢掉以轻心。
他心知战局实在不宜再拖延下去,若是待会儿嵩山派、剑宗等高手齐至,那才真是万劫不复了。
当下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尽量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霎时间,“独孤九剑”中的所有招式在脑中一闪即逝,随即又有许多思过崖石壁上的武功在脑中闪现而出。
耳边雷声、雨声、呼喝声、兵刃的破空声交织成一片,然而便在此时,他心中忽然一阵悸动,只觉有什么东西便要破壳而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战意。
当下忽然如风一般,一剑急刺而出,那剑身飘忽不定,便如风扬柳絮,随意之极,一道剑光顿时便将五个人同时笼罩在内。
那五个蒙面人自然也看出了此招的凶险,但是转念又想,这一剑虽然精妙,但也不可能同时刺中我们所有人,我便吃你一剑,到时总有同伴能将你重伤。
这些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不仅对敌人狠辣,对自己亦是毫不顾惜,当下更是心中发狠,奋力一击。
凌靖一剑划破雨幕,对来人的攻势却是视而不见,心中所念,眼中所见,也不过手中之剑罢了。
这时,只听他飞快的念道:“‘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
只听他每念出一个穴位,便闪电般刺出一剑,一句话说完,已是疾风骤雨般连续刺出五剑。
“嗤嗤嗤嗤嗤”五声连响,他这一招竟是神乎其技的把“七星落长空”和“独孤九剑”融合到了一起,一剑封杀身前两丈范围的来敌,五剑齐出,登时刺中身前五人胸口的不同大穴。
惨呼声咋起,五道黑影相继跌出,然而凌靖却死死盯着其中一人,一招使完之后,忽然又一跃而且,凌空虚踏数步,又是一招“破鞭式”使出。
方才他乃是忽然间福至心灵,竟将“无招”境又往前推进了一个层次,如今对于“无招”境的领悟已经达到七成,这才能将泰山派的上乘绝招“七星落长空”和“独孤九剑”融合到一起,这番一记“破鞭式”使出,配合这七成的“无招”境,威力自然又是更甚几分。
他先前便说过要取这人的双手和姓命,这时抓住机会,又岂能放过这人。
宁中则一直都是他尤为钦佩的一个剧情人物,对自己亦是极好,但是这使鞭的蒙面人却险些污了宁中则的清白,他见了此幕,自然心中怒极,所以早就对此人动了必杀的决心。
银光蓦地划破长空,便如漆黑的雨夜中,一道霹雳骤然出现。
那使鞭之人眼见这一剑径直往自己刺来,自然是大惊失色,然而此时他们五人都是落在半空,无从借力,这时只能勉力将钢鞭往前奋力一拍,期望能破了来敌的攻势。
凌靖连续使出几记绝杀,不仅这使鞭之人吃了一惊,便连在场的旁人亦是惊诧异常,那领头的蒙面人见他使出这神乎其技的一剑,登时便坐不住了,眼见兄弟遇险,连忙疾呼:“手下留情!”
与旁边八道黑影一起扑出。
对面的宁中则瞧着凌靖的身影,眼中露出无与伦比的感动之色,凌靖方才一招破了来敌的招式,却只挑了这使鞭的人追杀,她自然知道凌靖为的是什么。
岳灵珊的目光已经有些痴了,但是岳不群却在不停皱眉苦思,看着凌靖的身形,似乎有什么委实难以想通的事情。
便在此时,忽听东南方的官道上传来一阵阵密集的马蹄声,总共三十余骑一路纵马往“药王庙”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忽然纵声疾呼:“且慢动手!”
第二十四章 群敌汇聚
身后劲风袭来,直把凌靖的衣衫吹得飘动不已,恰在此时他又听到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心知只怕便是嵩山派和剑宗的人已经赶到,当下心中忽然一沉,随即又看着眼前的几个蒙面人,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便在此时,只见他在空中忽然猛地一踏,脚下劲力所致,雨花飞溅,便如踏在了一朵朵晶莹的白花之上。
而他手中的长剑这时也紧跟着刺出,霎时间,剑光化作一条细线,那使鞭之人手中钢鞭方才挥至胸口右前方,那白线却已经连接至他的咽喉,只听“噗”的一声之后,鲜血飞洒而出,这一剑已是深入他喉咙数寸。
这人的身体瞬间僵硬,手中武器一松,直挺挺的向地面落去,便在此时只听身后一声暴喝:“小子,我要你的命!”
凌靖这时双脚一错,蓦地转身,只见那蒙面人头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长刀一转,刀光霍霍,带着八道黑影,径直往自己扑来。
这时,他却忽然冷笑一声,大声道:“那就看我们谁要谁的命!”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又怎能不拼命,若是等官道上的嵩山派和剑宗等高手一拥而上,以他现在对“独孤九剑”的造诣,那是绝难幸存下去的。
便在此时,只见他反手使出一剑,长剑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一道剑光带着晶莹的雨水扩散出去。
他这一剑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接着便听四声轻响,那空中的另外四个蒙面人足踝处尽皆中了一剑,只听“噗通”之声不绝,几道人影相继跌落地面。
那蒙面人头领眼见自己两个兄弟一折一废过后,又有四人被刺中脚上要害,心知如此的话,他们四人的武功定然会大打折扣,只怕再也派不上用场,当即心中一怒,眼中血色上涌,接着便将手中长刀一举,悍然向凌靖劈来。
另外八道黑影自然也是随着这人一起攻了过去,雨幕中只见数道银光不停闪烁,便如一张银色大网,瞬间封住了凌靖的所有退路。
凌靖这时已经落到地面,眼见身前九人尽皆指着自己要害攻来,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凛然之色。
适才他连续使出几记绝杀,内力又损耗了不少,但是眼见这众多敌手马上就要聚到一块儿,心中已是有了拼命的打算。
这时只见他猛地一纵身,身子一跃向前,眼中光华闪烁,凝目注视着身前的九道身影,显然正在竭力寻找他们招式中的破绽。
华山派众人眼见他忽然大发神威,将围攻他的六名高手杀一废五,自然是心中大感振奋,似乎已是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就连林平之这时也不由心中庆幸,还好这个仇人及时赶到。
只是众人见他此时又要力拼九大高手,心中不免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那领头的蒙面人可是厉害之极,他们先前早就有所领教,心知本派之中,除了师父师娘外,便再没有一人能是他的一合之敌,地上的许多同门尸首,便是这人的杰作。
然而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霹雳,接着便听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从上空传来,众人不禁抬头张望,借着空中乍现的闪电,却见一把冷光巨剑骤然从空中落下,看那方位,竟是径直往凌靖和那九个蒙面人中间落去。
凌靖这时也注意到了空中的动静,只是他此时已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九个敌人身上,这时只来得及稍稍抬眼一瞥,却见一道银光径直落下,当即吃了一惊,连忙在空中一顿,双足往前一踏,折身往后纵去。
前面那九人这时也不禁有些色变,只见半空中这银光以极快的速度落下,不敢轻掠其锋,纷纷停住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便在此时,那银光已经落到地上,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巨剑已是直直的插入地面,这剑上劲力之强,长剑落地之后,竟深入地面尺余,以那长剑为中心,周围的地面更是一片龟裂。
凌靖看着地上那巨剑,心中闪过一丝骇然,以这剑上的力道来看,那抛剑之人的内力定是十分深厚的,若非如此,绝不至于让这把剑深落地之后,还能深入地下一尺有余。
他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这时,又见一道人影忽然跃至他和那几个蒙面人中间,朗声道:“诸位朋友且慢动手。”
听其声音,竟是前些天曾经上过华山派的“仙鹤手”陆柏。
凌靖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忽然一沉,心知自己还是没能及时杀掉这些蒙面人,居然让他们真的汇合了。
那蒙面人头领这时将兵刃一收,抱拳道:“原来是嵩山派陆三侠,久仰、久仰。”
陆柏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客气了。”转身又往凌靖这边看来,旋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脱口道,“怎么又是你?”
凌靖心中冷笑,心知这几拨人皆是一丘之貉,都是领了左冷禅的命令,前来截杀华山派的,这一番双簧便是演给岳不群等人看的。
他既知这些人的真面目,这时便淡淡道:“陆师伯何必如此吃惊,我本就是华山派的弟子,如今出现在这里,力保同门安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陆柏闻言干笑两声,但脸上却不由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凌靖的武功,心知这小子剑术古怪之极,实乃是大敌,只是心中却又有些奇怪,这小子当初明明吃了鲁连荣一掌,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的站在了这里?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贤侄误会了。”
这时又见岳不群等人皆是瘫坐在破庙前,当即露出一抹隐晦的笑意,随即作出讶色,奇道:“前面可是华山派岳掌门?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岳不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因为就在陆柏发问的同时,官道上的三十余骑人马已经来到了陆柏身后,当先一人高大魁伟,他认得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
而站在他左首的,赫然便是华山派弃徒剑宗封不平。
至于那曰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诸多好手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上山的又多了不少人。
这时,又听陆柏道:“岳兄,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可真是料不到了。”
原来这次嵩山派不止派出了他和丁勉,便连十三太保中的第七太保汤英颚也派了出来,看来对这华山派掌门之位已是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岳不群默默不答,但凌靖看着这些高手,难免心中便很是沉重了。
第二十五章 罪名
凌靖落在华山派众人身前,身姿孑然,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孤立于群峰之巅,隐隐透露出一丝孤傲之气。
他的双目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群人,深知这些人早就联合到了一起,若非顾忌着江湖正道的颜面,只怕早就一拥而上了,而如今自己能利用的,无非也就是“道义”二字。
这时,他便看了看对面人群中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等高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蒙面人头领见这三十余骑人马赶了过来,瞧了瞧领头的几人,又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凌靖,忽然间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
这时,他又冲着马上之人抱拳笑道:“原来嵩山丁二侠、汤七侠也到了,真是失敬、失敬。”
汤英颚笑道:“不敢,还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却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蒙面人头领哈哈一笑,道:“些许匪名,说出来没的污了各位英雄的耳朵,只是今曰尚有一事,还需各位做主。”
汤英颚皱眉思忖片刻,又与丁勉相视一眼,接着便点头道:“有什么事,还请这位兄弟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那蒙面人头领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岳不群,不屑道:“这位君子剑岳先生想必各位肯定是不会陌生的。”
人群中应声不绝,显然都是知道这位华山派掌门的。
这时,那蒙面人头领忽然又冷笑一声,道:“没错,这位岳先生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满口仁义道德的五岳剑派华山派当代掌门,只是各位有所不知,其实此人却是个卑鄙无耻之人,假借收徒之名,骗得一个少年死心塌地的入了华山门墙,但是贪图的却是别人家的祖传宝物。”
华山派的众人听他如此诋毁自家掌门,自是怒不可遏,但凌靖立于一旁却始终冷眼看着他们演双簧,心中冷笑不止。
汤英颚道:“这位兄弟的话未免有些说的太过了,岳掌门的为人如何,江湖上人尽皆知,又怎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那蒙面人头领闻言大笑一声,又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岳先生收的那位弟子可非是常人。这少年本是福州福威镖局的少主,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天下无敌,早年林远图大侠便是凭此剑法纵横江湖。只是有人贪图别人家的家谱,害死了林镖头夫妇,这姓岳的明里瞧不上别人家的剑谱,但私下里却又暗使诡计,骗了这少年为徒,这番作为,难道还不是冲着这剑谱去的吗?”
华山派那边的人听他如此胡言乱语,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便是岳不群养气功夫无比高明,这时也忍不住脸上冒起了青筋。
汤英颚皱眉道:“这倒不见得吧,华山派武功博大精深,岳掌门的“紫霞神功”更是名震江湖,又何须去贪图那剑谱?”
那蒙面人头领“嘿嘿”冷笑两声,抬手一指岳不群,哂道:“这华山派的武功嘛,当真是平庸幼稚之极,诸位眼见为实,我们兄弟几个不过是些无名小卒,但是我们一不使诡计,二不使毒药,乃是明刀明枪的拿下了华山派所有人。”
“所以这华山气宗的武功,当真是不值一提。不过这岳老儿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是急欲得到“辟邪剑谱”之后,精研剑法,以免徒负虚名,一到要紧关头,就此出丑露乖。”
“这少年既是入了华山派,那这“辟邪剑谱”自然也是跟着落入了岳老儿手中,我们兄弟因此不忿,所以才来寻他们的麻烦。”
他哂笑两声之后,忽然又杀意毕露的看着凌靖,道:“只是这小子助纣为虐,居然杀伤了我好几个兄弟,这个仇说什么我也必须要报的。”
他盯着凌靖,一字一顿道:“小子,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凌靖冷眼看他们演了这出双簧,心知他们如此做作,无非是想当着泰山、衡山等派高手的面,给岳不群网罗一个罪名,这才好名正言顺的将他除掉,等剑宗掌控了华山派之后,那左冷禅的五岳并派野望便又更近了一步。
不过这出戏倒也是精彩的紧。
他冷笑一声,忽然将手中长剑一转,剑指那蒙面人头领,道:“谁死谁生可不是光靠嘴皮子说了算的。”
那蒙面人头领闻言一怒,便要拔刀,这时陆柏连忙走到两人中间,摆摆手道:“两位稍安勿躁。”
说罢,又冲丁勉、汤英颚以及封不平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时会意,这时丁勉便跃马上前两步,朗声道:“这位兄弟说的着实在理,这岳不群不尊左盟主号令在先,今曰又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咱们江湖侠义道中又岂能容忍这等小人猖狂。”
他转头看了看封不平,又道:“封先生,左盟主早有命令,这华山一派本该由你执掌,那你便自行去清理门户吧。”
马上众人齐声说道:“丁二侠说的好,这华山派之事,本该由华山派掌门人自行处理,也免得江湖上朋友说咱们多管闲事。”
封不平一跃下马,向众人团团一揖,说道:“封不平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左盟主以及诸位朋友的青睐,当真是感激不尽。只是这岳不群实在不肖之极,今曰竟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实在是丢尽了华山派列祖列宗的脸面,封某虽然武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