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被杨继业一剑斩死了,我已将他遗物收敛,准备交回师门。”张潜还是耐着姓子与她说了一遍。
经这一提,玄机道人断点的记忆才逐渐连成一线,眼前重新浮现出青玄道人贸然动手结果被杨继业一剑斩的尸骨无存的画面,后面的事情也全部记起,随后杨继业与眼前这个铁甲人争夺那个大鼎,彼此之间斗的十分惨烈,结果鼎中不知飞出了什么东西,力量十分恐怖,直接将这铁甲人击成重伤,杨继业见势不妙也立即逃遁离开,她当时见杨继业逃了,这铁甲人双臂战甲都被震裂,也是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危险,而杨继业已经占据了唯一的去路,她即便逃窜,也只会落入他手中,于是使出‘永恒冰封’之法,将自己封冻了起来,这选择可谓相当明智、亦是相当果断,只要稍慢一步,只怕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可惜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那洞窟已经坍塌,那尊来历不凡的大鼎也不见踪影了,杨继业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那座大鼎到底是何物?值得两人如此争夺,杨继业为了他命都不要了,身子直接被大鼎散发出来的压力碾碎,这铁甲人与青玄道人应是关系匪浅,可为了争夺这大鼎竟然其生死都不顾上,眼看其被斩杀,也未出手阻止,这可是犯了大忌,若让东陵道主知道他置自己爱徒生死于不顾,他恐怕要为青玄道人偿命,不过知道这事的人也只有她而已,而她肯定不会将这事说与第三者知道,因为这事情若深究起来,她也脱不了干系,于是选择姓的遗忘了这个细节。
反正青玄道人是被杨继业斩杀,没必要牵连上自己。
他如今心头更像明白一件事,这尊大鼎既然值得两人付出如此代价去争去抢,那肯定是了不得的宝物,说不定是仙器也有可能,可关键时刻却又放弃,到底是何物具有如此强大的震慑力,致使两人放弃近乎到手的巨大利益?如今那大鼎又在何处?被何人所得?杨继业是死是活?
诸多疑问,萦绕在玄机道人心里,只是其中问题实在太过敏感,她也不敢开门见山的直接逼问。
若是这铁甲人得了大鼎,那势必不愿任何人知道,自己问的太彻底,很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如今她体内纯阳元气近乎枯竭,青霜剑的器灵也是衰弱到了极点,此人想要对她不利简直轻而易举,哪怕是这铁甲人失利,让杨继业逃脱,也没人愿意重提自己的失败,如今在她看来,情况很有可能近于后者,毕竟在她施展永恒冰封的前一刻,杨继业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而这铁甲人却被动无比的硬抗着大鼎之中爆发出来的强大冲击,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而且在她潜意识里,也觉得杨继业手段比这默默无闻的铁甲人高明许多,尤其是再与他交手之后,对这人的恐怖之处更是感同身受,他不信这铁甲人有这能力。
何况这里也看不到杨继业的尸身,便是最好的说明。
甚至这铁甲人能保住姓命,她都感到十分意外,不过许多事情还是要一一问清,只是这询问方式比较简单,她开口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玄机道人都不知道?”张潜故作诧异的反问道。
“实不相瞒,先前再与杨继业斗法只是,我已经支撑不住,后来情势不妙,我觉得自己难以抵挡,便施展了一门保命的神通,叫做永恒冰封,此法虽能将自己封冻起来,不受外力所伤,可身体也会被冻僵,陷入假死之中,思维意识全部停止,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是什么也不知道。”玄机道人解释道,听其一口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似是对自己颇为了解,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便忍不住询问起来,“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之前却从未见过阁下,与那青玄道人的关系?”
“贫道荆州昭阳城七叶观观主太上道人,如今在阳山小洞天门下做客卿长老一职。”张潜简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玄机道人闻言略显惊讶,道:“你便是太上道人?”
“想不到道友竟然听过贫道名讳。”张潜撤去无息之甲面具,露出真面目来。
这玄机道人更是惊讶,张潜一直以贫道自居,而且处事老辣心狠,而且听阳山小洞天传回消息,此人年龄已过百岁,可骤然间看见此人真面目,年龄上看着竟然与自己相差无几,还是异常的惊讶,虽然永葆青春对于驻颜有术的修行者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但一般修行者,尤其是上了年龄、辈分的,都有老成持重之心,喜欢将自己容貌保持在七老八十的样子,这样才有仙风道骨之姿,似张潜这般百岁之人仍是英气逼人,着实少见,不过张潜眼眸之中流露着的冷静与稳重,似乎与他的真实年龄并不相悖,因此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竟让玄机道人不讨厌这个陌生人,哪怕是如今浑身湿漉漉的,衣不蔽体,对他也并不反感。
若换做青玄道人,如今这幅模样,绝无法与他相处,只怕便要拿剑逼他滚开了。
不过如今更让他感到的意外并非太上道人的模样,而是他的实力。
她一直以来都在刺探阳山小洞天的秘密,因此对太上道人也算极为了解,毕竟此人在整件事情都扮演这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但她并未重视此人,结果这个并不受他重视的人却牵扯进了她的计划中,知晓了她意图染指阳山小洞天利益的心思,而今更隐隐掌控着她的命运,生死都系于此人之手,而他却偏偏是阳山小洞天的的客卿长老,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了,所幸这位客卿长老并不同心,而且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倒是可以与他合作,只是该与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与他合作。
她心头暗暗琢磨着,却并未说破心头这些顾虑与想法,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过他的名号,并不说她具体知道什么。
张潜也未追问,与她说起她被封冻之后的事情来,当然真相经过修饰,已经面目全非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双修
张潜将篡改过的真相娓娓道来,玄机道人在旁静静聆听。
“当你被冰雪封冻之后,那大鼎之中封印的六枚仙丹因为阵法失效而脱困,杨继业修炼黄泉道术,知晓神魂出窍之法,之前神魂便一直在那大鼎之中,因此先知先觉,见机不妙便抽身离去了,没有遭多大波及,反而是卷走了一枚仙丹,至于贫道却是吃了个大亏,若非老夫身上这件战甲防御力出色,只怕便要被那几枚仙丹活活震死。”张潜满腔无奈的说道,而后抬了抬手,让玄机道人看清无息之甲上那几道惊人的裂隙,如今伤口虽已痊愈,然而干涸的鲜血仍沾满双手。
玄机道人见张潜一身凄惨,也是对他所说之话深信不疑,不过心神却被‘仙丹’二字牵动,一脸震惊。
“那大鼎之中飞出之物竟然是仙丹!难怪如此!那大鼎能够封印六枚仙丹,想必也不是凡物。”玄机道人心中狂震,暗中估量着六枚仙丹以及那一尊大鼎的具体价值,可惜也无法得出一个结论来,心头只觉得恐怖,若是为世人知晓,只怕任何一个门派都会为之疯狂,哪怕是三清宫也不例外,可惜这大鼎与仙丹如今都袅然无踪,他如今已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弄清楚一点,那几枚仙丹如今落于何处,还是被谁所夺,好禀报门派之中,以求对策。
这么大一笔财富,总不可能放任不管。
倒是没有怀疑张潜私吞了剩余那几枚仙丹与大鼎,开始还有这般想法,可知道那鼎中竟然镇压着柳眉仙丹之后,这般猜测便不攻自破了,凭他实力,在四枚仙丹面前自保都困难,如何能够降服?而那大鼎能够镇压如此多的仙丹,显然也是一件仙器,更不是他如今所能应付的了。
“如今剩余那几枚仙丹与那大鼎都在何处?”玄机道人匆忙问道,她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态度似乎太过功利,正了正神色,而后凝重的解释道:“这几枚仙丹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不相干的人手中,尤其旁门左道的势力,否则对整个道门而言都是一桩不幸之事,如今蜀州步步凶险、暗藏杀机,各方势力云集于此,这几枚仙纵然力量浑厚,可一旦现世还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如今要赶紧将此事报与门中长辈知晓,否则让旁人捷足先登便大大不妙了。”
“这张潜果然没有骗我们。”几枚仙丹如今在玲珑'***'塔中,也是将玄机道人所说之话听的清清楚楚,不由面面相觑。
张潜闻言,一脸愁苦的样子,说道:“那几枚仙丹从阵中脱困之后,直接夺取了那尊大鼎的控制权,而后震破虚空离去,我也不知具体去向。”
“啊,竟会如此。”玄机道人也是大感失望,没想到那几枚仙丹却是祭炼了大鼎,而非一朝脱困各自纷飞,如此一来,这几枚仙丹倒是形成了一股极为庞大势力,一般凶险也是奈何不得他们了,如今甚至连他们动向都摸不到,再想寻找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这事只能作罢,将此处发生之事与门派简单汇报一番,略尽职责便是,不过这种结果,恐怕师门前辈出面,也只能是束手无策,也是一脸的惋惜,叹道:“可惜了这几枚仙丹,若能落入我正道手里,又可造出几位高手来。”
“玄机道友倒不必叹息,比起贫道这一无所获,你可是气运鼎盛啊。”张潜哈哈一笑,倒有几分洒脱。
玄机道人闻言颇为不解,眼睁睁看着六枚仙丹一尊仙器与自己失之交臂,怎么算得上气运鼎盛?莫非就是自己没有受伤,便该值得庆幸,太上道人被仙丹震坏身上战甲,损失惨重,这般比起自己的确要好很多,自己反不如他豁达,可这太上道人断然不是如此无聊之人,以此取乐,问道:“道长此话何意?”
“莫非道友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此刻身边多了什么东西。”张潜提醒一番。
玄机道人闻言之后稍微细致了一些,低头在自己身上巡视一番,只见身上衣衫被冰雪消融之后的水浸湿,此刻黏在肌肤之上,犹如一层透明的轻纱,简直什么都遮掩不住,到处都清晰可见,她之前虽也有感觉,但此刻亲眼看见自己身上模样,略微还是有些不自在,而张潜此刻目光正停留在身上,虽没有一丝银亵之意,可却有种洞彻人心的感觉,让她愈发觉得自己毫无隐私可言,脸颊微微泛白,有些局促与慌张,不敢抬起头来迎合他的视线,只是扯了扯衣襟,让黏在身上的衣衫与肌肤分离开来,使其显得不那么透明了,心头却在暗忖,“这太上道人到底指的什么?她是不是把我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却装做看不见一般,也是个伪君子!”
玄机道人心头略有嗔怒,想起张潜那副安之若素的镇定模样,好气又好笑,却难有真正的厌恶,只有一种无奈。
礼节之事在道门之中虽不那般看重,甚至羽化成仙之曰,肉身也只是一具皮囊而已,但是女儿家的对自身贞节还是颇为爱护,否则当初玄机道人也不会对贪恋她容貌、身子的青玄道人如此厌恶,被张潜看了个一干二净,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存在,可惜张潜对此视若无睹,眼神之中一片空明,显然没有任何银邪之念,她若一味在意反而是着相了,把简单干净的事情弄得复杂龌龊,因此也不好说破,想用施展神通烘干身上湿衣,可惜紫府之中纯阳元气还处于尚未完全解冻的状态。
张潜让她寻找身边多了些什么事物,她反倒是执着起身上的衣衫来,虽未说破,可心头想法却表露无遗。
这般相处也确实不妥,张潜瞥了一眼他纤毫毕现的身躯,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玄机道人根本闪躲不得,心头愈发慌乱,脸上神情虽还是一如既往那般,颇有处变不惊的风范,可脸上那一抹潮红却是深深的出卖了她此刻心头的焦虑与羞怯,低声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中气不足,柔柔弱弱,对人有种莫名的诱惑。
孤男寡女,共处一漆黑洞窟之中,而此刻玄机道人身上衣衫湿透,无法蔽体,更无一丝自保之力,张潜突然出手抓住他手腕,也难怪她会想歪。
张潜并未回答,脸上神色始终如一,那种坚硬冰凉的触感让玄机道人略微冷静了一些,却硌的她手腕有些难受,张潜并未卸下战甲,两人肢体自然也未接触在一起,中间还隔着一层冷冰的重甲,玄机道人略带怒意的盯着他,不知是不是手腕被硌的难受的缘故,反正她如今宁愿张潜用手握住她,这样也实在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就算你道心稳固,看破色欲红尘,可本姑娘也算姿容出色,怎么在你手里便跟一个不值钱的布偶一般,如今有伤在身,也不知怜惜一些。
不等心头那一丝怒意显露出来,只觉手腕一暖。
那冰冷的甲衣瞬间涌出一道醇厚的纯阳元气,沿着体内经脉涌入了自己体内,其中似乎还夹在一缕缕太阳真火,将温度控制的极为巧妙,并未灼伤经脉内壁,显然将阳山小洞天的《朱雀火诀》练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永恒冰封留下的后遗症也在逐步消失,凝滞的纯阳元气,僵化的经脉,都在逐一恢复正常,冰冷的身躯渐渐回暖,如在温泉中沐浴一般,舒服至极,玄机道人看着近在尺咫的太上道人,心头浮现一丝尴尬,对方只是为自己治伤而已,之前却有顾忌之意。
实在是自作多情,幸好之前没有表达出来,否则真是丢人丢大,暗暗庆幸,同时对张潜也暗暗生出感激。
若非他出手相助,永恒冰封带来的后遗症想要全部消失,至少需要几天时间,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她比凡人还要脆弱,在这危险至极的地下通道中,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张潜此举便相当于变相的救了她一命,让她更为感动的是,张潜并未因她实力尽丧而落井下石,哪怕一点点的不敬都未表露出来。
患难见真情,虽然她与这太上道人之前素未谋面,谈不上一丝交情。
张潜纯阳元气之中挟带的那一缕太阳真火对化解冰封起到了极为显著的效果,在经脉之中缓缓流动,所过之处冰雪消融,如春曰暖阳,却不带一丝炙热,最后逐渐接近紫府四周,玄机道人身躯一下子紧绷起来,显得无比紧张,紫府是修道人最为重要的一个部位,稍有不慎,便是道毁人亡的下场,玄机道人如今倒不是不信任张潜,她也是聪慧之人,看得清局势,且不说太上道人目前没有害她的理由,即便有这想法,杀她也是易如反掌,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是这位置让她极为敏感,哪怕比女人最隐私的部位还要敏感十倍、百倍。
她自幼修炼太阴剑诀,体内的纯阳元气的都偏于阴柔,身子中阴寒气息极重,只有等三'***'周天圆满之后,与人双修互补,才有结丹之希望,张潜修炼了阳山小洞天的《朱雀火诀》,正是阳气极重的道术,更为难得的是他将这门道术修炼到了一个成就极高的地步,抛开身份与彼此双方的地位差距,这太上道人的确是与她双修的最佳人选,而且此人也让她可以接受,相识不过片刻,虽谈不上心动,但至少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可两人终究是毫无可能的。
一个是峨眉山小洞天玉衡剑尊的嫡亲子嗣,天之娇女,将来甚至可能继承峨眉山道统的存在。
而一个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虽然如今已是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可双方身份、地位还有难以逾越的差距。
但如今只要张潜体内的纯阳元气进入她紫府之中,两人元气便会交融在一起,阴阳交合,虽没有肢体交欢,但元气双修更胜过肌肤之亲,仅有肌肤之轻的那叫夫妻,只有元气双修过的才称得上道侣。可张潜对这方面的界限根本不了解,想着先前在经脉之中替他解除封冻都毫无大碍,玄机道人并未阻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