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不听话,又不乖的老头,但琪琪永远听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婆婆说男人都一个样,但我的哥哥始终是独一无二的,我说哥哥再怎么变也还是哥哥,哪怕他有一天不爱我了,我还要跟在你身边,我是琪琪,琪琪不会忘记哥哥的,琪琪不会不辞而别……
李世昵早已经笑着哭了出来,似乎能看到琪琪匆匆写下这封信的情景,因为信到最后话不成章,他实在费了很多劲才看明白,大意是:
哥哥,你要保重,你不会照顾自己,我已经吩咐熏儿妹妹帮忙看着你了,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不可不保重自己,我还叫小桃、豆丁,许多妹妹要经常去看你,你总是一个人发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那是在怀念清风师兄和长门长老,我好害怕你以后想起我又是发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想不离开你了,但婆婆说不可以的,会害死你的,我哭了,说什么也不听她的话,又害怕会害死了你。
哥哥,琪琪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你觉得熏儿妹妹好看吗?她说小时候就想长大了嫁给你,又说你眼里只有姐姐们,是看不上她的,如果我不回来了,你娶了她做新娘好吗?她今年也十六岁,再过几年也可以成亲了。
哥哥,我很想念赵姨,也跟她说了,她叫我保重,还叫我不如嫁了给你,你说她厉害不厉害,你不说我也没说,她就猜到你要娶我了,我真的很欢喜。
泯叔有时候是脾气大些,但他爱你一点也不比赵姨少,哥哥你就答应他学一下起房子吧,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担心你。
……
李世昵把宋琪琪留下来的几页书信整整看了一个晚上,也不知看了几遍了,始终抵受不住心中的悲伤,心中赌气般说道:“好,都走吧,你们会走,难道我就会留下来,傻傻地等你们吗?很好!等你以后回来,再也找我不着!”
他此时已是地人仙修为,体内运转玄鸟图,体外的玄鸟却没有了那时高大威舞的模样,只二个成年人般高,模样极为真实,可见翅膀上似乎有火焰跳动,和那朱雀竟是极为相似,玄鸟低鸣一声,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能飞力气疯狂释放,一下子便没了影了。
议事大殿的欧阳冲最近也是烦恼,因为一些杰出的新弟子不知何缘故都失了踪,隐隐和千年来筑仙的失踪事件相似,这时似有所觉地抬头,隔着屋顶就向上看去,似乎能看到屋顶之外的天空,于是又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在第二天来到李世昵的住所,想要问他地宫的起建之事,没想在石屋内外转了一圈,除了四个石像之外就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就纳闷了:“这群孩子在玩哪出戏呢?他回身看了看四个石像,对林芝瓶的石像说:“师弟,该不会是你叫他们去了哪里吧。”
过了许久,石像始终没有回应,李世昵如何狡猾地想方设法在他身上偷走雕刻玄气图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他无声叹息一声,他如何不知李世昵十年来都放不下清风失踪之事呢?接着长门嫣一去便是九年,后来不知又如何学得林芝瓶的剑法,林芝瓶六年前又是不辞而别,如今刚好十年一过,好友们又一个个离去,甚至连严密守护的宋琪琪竟也是下落不明。他突然觉得上天不公,心中却仍然存了一丝侥幸:这小子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非等到他们回来不可,可能是去看地宫的起建了。
不久之后他来到了枯石岭上空,这时齐小齐和王勇两人虽然已经叫上了许多仙人和筑地的凡人,此刻仙人们正各使神通,要先挖出一条地下通道,他们一群数百人就如何挖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王勇早已经加了进去,看他激动的样子,简直就像在吵架,齐小齐不谙版筑之事,只好在旁边微笑相伴,这时突然发现身边有人,一看是地主,便恭身说道:“见过地主!”跟着便有许多仙人都恭身叫了出来,但一些争得面红耳赤的仙人却恍若不闻,其中便有王勇。
欧阳冲微笑摇头:“你们忙!小齐你跟我来一下。”
齐小齐跟他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他才问:“你可见过李世昵?”
“哥哥说还要到处找一下琪琪仙女,自昨天到现在都没见过。”
“那他说要去哪里吗?”
齐小齐想了想说:“没有,就说到处再找找。”
欧阳冲沉默了好一会。
齐小齐问:“哥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欧阳冲也不清楚,摇头:“不知道,你去忙吧,我回去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千方百计地收集真肤石的李世昵,仍然觉得自己心中的猜想不太可能,但一连过了几天,石像所在的石屋除了一些小仙女不住得往那边飞之外,却哪里还有李世昵的影子,他突然苦笑出声:“没想到真的是坚持不住了,也是,毕竟只是个孩子而已,只是这些石像无人照料却又该怎么办?”欧阳冲十分苦恼,心中无奈之极,只是筑仙失踪之事极容易发生,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
陈熏儿担忧地问:“琪琪姐姐要我照顾好哥哥的,现在哥哥去了哪里?”
一群十来个姑娘,其中又有一个姑娘说道:“琪琪姐姐说要我们一定要看好哥哥,哥哥不会也不见了吧。”
“不会的,哥哥还要等清风师兄、长门长老他们回来呢。”
……
欧阳冲心中的无奈又多了一分,心道:偏有这许多姑娘对他这么挂念。
“仙女们,你们再到别处找找看,可能他还在外面找你们的琪琪姐姐,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了。”欧阳冲安慰道。
陈熏儿一听觉得是,说:“姐姐们,我们走吧,反正哥哥不在,修炼也修不快,我们找他来带我们修炼。”
十来个姑娘,互相含糊地说了几句,便纷纷飞走了,十几位仙女在天空之中飞翔也称得上是筑仙之地一道亮丽的风景了,欧阳冲却是不住叹气,心知李世昵这四个雕像得来不易,便全部收走,拿到了藏书阁的暗室藏了起来,他想:不知什么时候他会回来找这些石像。心中苦闷,吹熄了油灯,便打开石门离去了。
不久之后石门闭上,暗室之中漆黑无比,门口的角落里突然有一道橙光闪烁,一闪而过!
藏在黑泥之下的名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句话:
弟子李世昵永不回来,以上除了长门长老的师傅之外,如果无人寻我,弟子永不回来!故在此刻下自己的名字:李世昵!
第一章 泥哥
灰色与枯黄之色交加在一起的船仓之内,一道人影坐靠船板上,他一手放在膝盖上,随着海浪而左右荡漾,脚下的船板之上,早有干枯的青苔染生,木板之中黑色与灰色的划痕十分之多,可见木船已经有些年份了。
烈日之下,湿润的海风阵阵,木船使过了一道暗瞧之后,继续向远海使去,不知要到何方,这时从船舱的另一侧传出一道极为清幽的琴音,琴音若有若无,弹奏的正是鱼盐之曲,音色中正平和,若有若无之中又如同海浪来袭一般,变得十分激昂,一浪接着一浪,让所听之人心中澎湃,过了许多,海浪退去,声音又变得若有若无,就好像海浪正在远去一般,最后琴音随着浪音而止,给人予荡气回肠之感。
木船的船仓占据了整艘木船一半的地方,供渔民在海风与日晒之下做休息之用,此时船仓有两人,一年轻灰袍男子和一个挽着古琴的姑娘,姑娘十五六岁左右,抚琴之间时而看向那男子,只敢抚琴却不敢出声,因为对面的男子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她心里面一直很奇怪:平时爹爹娘亲最喜欢自己抚琴了,一曲便能消除忧愁,抚完之后,娘亲总会疼爱地搂着自己说:“好女儿,乖女儿。”爹爹虽然比较沉默,但也很是宠爱自己,哥哥一般是不喜欢我抚琴的,但出来打鱼也不希望我受苦,总是把我藏在船仓里面。好朋友阿时姐姐也不讨厌我,总是和我聊天,一起洗衣服,还偷偷到江里洗澡。好兄弟阿力哥说很喜欢我,说很快就要向爹娘提亲娶我,我说不要,但他也不生气,说等到我说要为止。我没做什么坏事啊,也没得罪他,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教哥哥修仙却不愿意直接教我,我很害怕他,可是又有些伤心。
“泥哥,我抓到一条大鱼!”这时船舱之外正在撒网捕鱼的鱼小鱼跑了进来,兴奋地对那灰袍男子说。
那叫泥哥的立刻来了精神:“是吗?我去瞧瞧。”他朝着船仓外的鱼小鱼走去,鱼小鱼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稚气,就一大男孩,一指船头跳动的一条灰色鳞甲海鱼,说:“看!”
泥哥见海鱼能有两只成年人巴掌大小,点点头:“是挺大的。”
“妹妹,你也来看看啊,今晚我们有大鱼吃啦,不用吃小鱼了。”鱼小鱼又冲着船内大喊。
妹妹鱼小丸应了一声,脆生生地走了出来,却是含羞地问了一声:“泥哥好。”
那泥哥向船行驶的方向看去,竟是毫不理会。
鱼小丸黯然低头,鱼小鱼拉着她的手臂:“妹妹,你看大不大。”
鱼小丸笑着点头:“大,爹爹一定要赞你了。”
鱼小鱼嘘了一口气:“爹爹才不会赞我呢,等再捉几条,今晚娘亲就有得忙了,好久没有一顿吃这么多鱼了,回去我们再从地里摘些辣椒和青菜,叫娘亲和鱼一起煮了,肯定好吃。”
鱼小丸说:“幸好泥哥教会了我们鱼盐法诀,才长大了力气,要不你也不能帮爹爹做好船,也没有力气划桨出来的。”
鱼小鱼哈哈一笑:“泥哥早说了不要我们谢他,他就是我亲哥,泥哥,是不是?”
泥哥点头:“以后用功修习鱼盐法诀就好,不必有许多杂念,过几天我再传授你们鱼盐功法,到时别说抓鱼了,你们要到林子去找些兔子来吃也行。”
鱼小丸觉得很残忍:“泥哥,我们不抓兔子好不好,只抓些野鸡,可以给爹爹煲鸡汤来喝,那他的病也就可以好得快点,哥哥喝了鸡汤也就更有力气了。”
泥哥只淡淡点头,自始至终也没看鱼小丸一眼,只看着大大咧咧的鱼小鱼发笑,看起来十分偏心。鱼盐之地和筑仙之地十分类似,鱼盐凡人天生具有捕鱼晒盐之能,而且鱼盐孩子比之寻常成年人还要强壮有力,只是海边渔民聚居地带却十分复杂,不仅有原本鱼盐之地的凡人聚居在此,还有很多从外地来的凡人,由于海滩十分辽阔,鱼盐凡人也就没有抵触,千年来,相处得极为融洽,往往有些鱼盐凡人会帮助寻常凡人的家庭,送些捕来的鱼来帮补家中的温饱。由于凡人主要以捕鱼晒盐为生,渐渐地,寻常凡间的渔民因为能力过于低下,地位日益减低,得到如今不是成为了鱼盐凡人工人,便是家奴,日子过得可谓十分清苦,近年来,海鱼越来越不好捕捉了,而且出海风险极大,一些独立的寻常家庭只能以晒盐为生,吃的还是要用劳动去向鱼盐凡人来换。
鱼小丸的家父长得牛高马大,本来还能独立或者随着鱼盐凡人出海捕鱼,吃鱼或者用鱼到凡间换其他吃的,勉强养活了一家人,但好景不长,一日病重不起,家中光景便日益趋微,到得后来,家母不得不带领十三岁的儿子出海碰下运气,却没想遇到了台风,幸好他们没有使出多远,只可惜被海风吹回岸边之后,木船已经用不了,如此家母只能靠着晒盐维持日子,但换来的钱帮家父买药已经不足,所以她不得不放弃休闲的生活,从此在一待遇还算好的鱼盐之家当起了丫环,才含辛茹苦地带大了一儿一女,还能帮相公买药,只是相公之病却难以痊愈,近来更是有恶化的迹象,家中日日沉浸在忧伤之中,一天长子鱼小鱼流着泪偷偷撑着木排要出海捕鱼,心想捕了鱼换许多钱要给父亲请最好的大夫,然而大浪之中就要葬身大海之中,他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大声喊救命。
那时泥哥恰逢经过,便顺手救了他,本想就此离开,所救之人却长跪不起:“你是仙人,仙人!请你救救我的爹爹,我愿意一生为你做牛做马。”
泥哥也是有父有母之人,心中侧隐,关心地问:“你爹爹怎么啦?”
鱼小鱼便拉着泥哥回到了自家的小木屋之中,泥哥见木屋只有二十来平方米大小,用破木板隔出了三个房子,眼见鱼小鱼径直走各向屋中最小的一个房间,屋中过道甚小,刚刚能容一个成年人经过,泥哥心中叹息着走进了房间,不由十分愕然,原来这个小房间竟和他小时候那“蚂蚁”房间有点相似,房中就一床而已,而且密不透风,他见床中睡有一名高大汉子,几乎已经占据了整张床,男子的长发被打理得很好,却早已经花白,昨一看就像一老头一般,但从鱼小鱼的年龄来看,这个老头般的人物并不是自然老去的。
“仙人,这就是家父。”鱼小鱼含泪地拉着泥哥,目光十分急切。
泥哥对他微笑道:“我定会尽力而为的。”他的心睛立刻开始仔细查看病者的全身血肉,但房中过于昏暗,什么也没能看到,他转头问:“小鱼,你家中是否有明亮的油灯?”
鱼小鱼想了很久:“我可以到娘亲打工的地方去借的。”
泥哥摇头:“你看着爹爹,我一会便回来。”于是闪身离开了房子,不久之后,果然回来,手中还拿着许多造型古朴,雕功精细的油灯,他一盏盏挂在了房中的木板墙壁上,十来盏油灯一经点着,屋中变得通明,他立刻用心眼看去,终于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病者的身体状况,病者全身血液流转缓慢,而且多有淤血,他想应该是长期卧床不起的缘故,并不是什么大病,于是看到了内脏,从大脑至胸口,他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心脏的左心房竟有大块的硬块,影响了人体的血液流通,难怪病者的气息会变得若有若无,硬块十分之大,他苦想许久,才想到以原始玄气将硬块磨成粉末,再由血液运出心脏。
不久之后鱼小鱼看到父亲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不由大喜,眼见父亲睁开了眼睛,却是吐出了一口黑血,又是大吃一惊。
泥哥向他摆手:“说道,没事的,这是毒血,吐了出来的好。”
鱼长流一醒就看到了泥哥,微弱地问:“先生是谁?可是你救了我?”
“爹爹,他是仙人,是仙人救了你。”
这时鱼长流又咳了出来,血液呈鲜红之色,泥哥不由心惊:这是鲜血,据晴儿所说的医书记载,鲜血为内伤所致,病者体内必定还有隐患。于是吩咐鱼长流躺下休息,心睛立刻观察,很快就发现他右腹的肝状较常人的肿大,却是不知如何医治,苦思良久不得其果,只得带着鱼小鱼到凡间寻了几位名医来,其中一位名医把脉之后说道:“病人眼神涣散,所谓肝与目连,病根定是在肝脏,我又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右腹,发现右腹红肿,而且按下会产生剧痛,再也没有疑问了,只是时日已久,病根深种,我只能先开药给他疗理,等过段时日再来看看,你们切记把药熬了之后,喂他日服三餐,如此我三天后再来。”
……
鱼小丸一想到泥哥对自己一家的恩惠,就又敬又畏,也不敢打扰他,回到船仓之中后又再抚琴,这琴是泥哥来了之后送给她的,所以十分爱惜,以前的却是坏得不能拿出来了,只能在家中小心摆弄。
第二章 有位师兄
鱼盐法诀和筑仙法诀极为不同,起手的时候恰似那些捕鱼人撒网捕鱼一般,看上去十分滑稽,泥哥从来没有捕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