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心中有逆,强然抬头,挺胸,却丝毫不敢迎视老者的目光,好似,那目光便是天劫之雷,便是天威。
“不是鬼修,却炼制了一具鬼修分身!”
在这寂静之中,老者忽而说道,声音清晰的传遍了整座山谷之中。
杜浚一口气还未叹出,忽见祭台上的十数玄祖分出三人,眨眼而来,探手将他禁锢,抓上祭台,一玄祖抬手一挥,祭台轰隆一声,便生出了一根丈许的石柱,续而,将杜浚禁锢在其上!
杜浚面色阴沉,一扫祭台上的众人,心中哪里不知他们欲要做什么,只是那分身对他至关重要,怎能被这些人毁去,当即沉声道:“诸位,我只是个过客而已,找到出口,便要离去了,诸位犯不上毁去我苦苦炼制的分身吧!”
“可是,我们却不能容忍任何一个鬼修!”老者蓦然沉声道,周身之上缭绕其一股轰轰威压,让杜浚宛如胸中一闷,宛如大山压身,一时间,竟然呼吸困难!
此刻,一个玄祖一步上前,抬手对着杜浚一抓,登时一股大力涌现,但见杜浚身躯一震,那鬼修分身竟然被生生吸出了身躯,被那玄祖抓在了手中!
杜浚心中大怒,此时此刻,纵然没有这老者在,十数个玄祖也容不得他放抗,愤慨之下,张口怒道:“你们若敢毁我分身,来日我定当百倍还报!”
老者闻言,面色一肃,怒道:“我们这是在救你,这等阴晦之物炼制的分身,难道你就不怕来日毁了你的道心!”
“我的事,还无需你过问!”杜浚此刻也是红了双眼,这分身一毁,他拿什么与青城丈人一战,有了分身便同等有了两个杜浚,两个神通,更是代表着两条性命!
“混账!”老者大怒,斥道。
“你娘的才是混账,有本事你把我一块杀了!”杜浚此刻但觉报仇无望,那青城丈人的修为与虞山在伯仲之间,若是分身一毁,纵然杜浚苦苦修为,却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难道青城丈人的修为便不会提升么?
老者被杜浚骂的一怔,万年寿命之中,端是没有听闻过如此粗鄙的话语,其目光忽而一凝,阴怒道:“好,我便杀了你!”
“想杀我!?”杜浚怒然而笑,周身轰然宣泄出一股邪杀之气,张口喷出邪魔,百丈,虽然不能破除玄祖禁锢,却是一掌砸烂了那石柱,将杜浚抓在手中。
“这是?”老者身躯一震,仰望邪魔,失声道:“邪魔,竟然是一尊邪魔,你到底是什么人 ?'…3uww'”
此一刻,祭台之上的十数玄祖惊愕,众人静默,在众人之中的柳卉更是一脸的吃惊,呆滞的仰望那百丈邪魔,心中失声暗道:“竟然有两个分身,不对,这邪魔显然还未炼化!这……今日绝对要除去他,不然纵然我天诛鞭,想要一己之力诛杀他,胜负未知!”
她到现在方才知晓,先前杜浚一路逃遁,不是害怕她手中的天诛鞭,而是一心寻找出处,不愿节外生枝,若不然,便是以杜浚两个分身,便有与她一战之力,更不用说,杜浚还身怀众多异宝!
一念到此,柳卉不再迟疑,忽而腾升虚空,朗声道:“诸位道友,此子乃是我中原一代魔头,手段毒辣,城府极深,不可姑息!”
“别在来惹我!”杜浚蓦然望着柳卉,眼中杀机迸射,阴声道:“真的别在来惹我,不然……”
说罢,他怒然望着那禁锢他分身的玄祖,怒气滔天,道:“把分身还给我!”
不待玄祖发话,那老者蓦然怒哼一声,抬手一抓,惊入虚空,轰然一声,邪魔身躯砰然溃散,化为漫天邪杀之气,融入杜浚的身躯中,同时杜浚但觉大力涌来,身躯便不由自主的被老者抓在了手中!
“祭祖!”老者冷哼一声,冷然说道。
一众玄祖登时将杜浚与那鬼修分身再次禁锢在了雕像之前,杀牲畜,取鲜血,由九个处子少女上前,赤裸/身躯,涂满鲜血,跳起怪异的舞蹈。
少顷,九个处子齐齐贴身在雕像之上,以身躯将雕像染红!
立刻,雕像之上散发出一股轰天气势,九个少女闷哼一声,却混了过去,雕像气势骇人攀升,不多时,便达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
“请先祖意愿!”老者冷然看了杜浚一眼,张口说道。
雕像气势轰然在杜浚身上一扫,一窒,旋即漫天气势一凝,化为一股,宛如利剑一般,轰然斩向杜浚的鬼修分身!
(求安慰!深夜四点,我还在奋战啊啊啊啊啊!)
第十五章 客祖
夜色凄凉,长空漫漫,大地寂静,苍穹无声。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都是那么的寂寞,只是,谁又知道,在这安详之后,一名男子正在苦苦挣扎,苦苦挣扎!
祭台之上,长剑撕破长空,不可见,唯有那惊天骇人的气势轰隆作响,宛如浩荡之水,只是这水,却带来了男子的绝望!
杜浚挣扎了,只是这挣扎,在老者手中,显的如此微不足道,如此的无力苍白。
他仰望长空,望着那寂静的苍弯,那隐藏在双眸中的悲伤、那无奈、那不甘、宛如刺破了寂寥的夜色,刺入天道之中!
天道、不仁!
这四个道家话语,此刻,断章取义的出现在了杜浚的脑海之中,带着几分的狰狞与痛楚。
眼中无泪,只是那心却在抖动,为这多年的努力即将付之东流、而颤动,为那隐约可见的希望,即将泯灭而抖动!
“分身一灭,我如何报仇!”杜浚悲声大吼,声音悲凉,却不哀伤,哀而败,在男子心中永远没有败这一个字!
纵然,纵然分身毁去,他还会一步步、一步步的重头再来,此刻,在他心中,有的只是悲凉,多年的努力,即将为眼前这些人莫名其妙的仇怨而毁去!
在那长剑轰然而出之时,他凝望那老者,怒声喝道:“你们仇怨,与我何干,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你们的仇怨,你们的思想,生硬的宣泄在我的身上!”
“若我们有仇,纵然一死,杜某也丝毫不怨,只是,我们无冤无仇,我只是一个挣扎于天地之间,苦苦寻求报仇之道的卑微之人,何必?何必?何必毁了我多年的经营!?”
“何必!?”
最后二字,男子仰天怒啸,悲壮之中,透着几分的无奈!
祭台之上,众人面色冷淡,丝毫不为所动,令杜浚心中绝望!
说话之间,长剑已然轰隆临近鬼修半丈,此一刻,杜浚闭上了双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分身一毁,他一身修为定然跌落!
长夜无声,漆黑的虚空中忽而一震激荡,紧接着,一道流光刺破长空,化为一块怪异的石头,青光闪动,挡在了鬼修分身之上,生生承受了长剑一斩!
一斩之后,长剑砰然散溃,雕像寂静,唯有众人惊诧,玄祖错愕,老者蹙眉,他眺望夜空,恭敬道:“不知客祖为何如此?”
此一刻,杜浚蓦然睁开双眼,强然的稳住心神,只要事情出现了变故,不管这变故是好是坏,他都要抓住这一丝际遇!
在众人惊错的目光中,几道人影由虚空而来,杜浚看去,不禁一怔,旋即面色狂喜,心中大定!
这几人皆是女子,面色淡然,身躯更是一丝不挂!
犹记得,居梦当那说过,早些年,仙天族好奇那不归路,几个族人踏上,自此不归,即便他进入这忘哀崖,多半的目的便是寻觅这几个仙天族人!
七个仙天族人落在祭台之上,其修为竟然具是元婴十二重天!
几名女子面容姣好,当首的女子更是有着不落于居梦的身躯与面容,面色淡然之间,此女目光落在杜浚身上,淡然道:“在此子身上,我察觉到我族的一丝气息!”
老者楞,玄祖大惊,台下,柳卉更是傻傻的看这一切,如此一个峰回路转,当着是让人短时难以接受!
“杜浚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柳卉心中暗道。
……
一处较小的山谷中,一处洞府,一间石室中,杜浚盘膝而坐,在其面前,正是仙天族几名玄祖,纷自蹙眉望着他,久久,当首的玄祖淡然道:“便是如此了?我那后辈,也因为你而死去?”
杜浚徐徐起身,躬身,道:“还请前辈告知仙天族复活之法!”
“哦?居梦没有告诉你?”这玄祖问道,眼见杜浚点点头,她不禁叹息一声:“如此想来,我那晚辈定是极为在乎你,便是一死,也不愿你冒险半分!”
“纵然一死,我也要给她寻一丝生机!”杜浚沉声道。
“好!”玄祖冷哼一声,道:“不枉她为你一死,只是这复活之法极难无比,别说你此刻的修为,便是我等,都不一定能做到!”
一顿,道:“说起来,也很简单,据传说,我仙天族不过是被主族抛弃的一脉而已,你只需在神州之上,寻到我族先祖所在之地,将居梦尸首葬在祖山之中,每日以精血灌入石碑中,百年之后,她便可恢复生机,转生之下,不忘前生!”
“只是,传说中,我们仙天一脉不知做错了何时,主族既然抛弃了我们,又怎会让居梦安葬在崇高的祖山之上?”
所有的玄祖闻言都是叹息一声,望着杜浚,有人道:“我们也不瞒你,你若能将居梦安葬在祖山之上,不止是复活了居梦,更是让我等重回主族!”
“待到晚辈一雪家仇,纵然拼死,也要一试!”杜浚心中暗叹一声:“百年守碑,居梦轮回,不忘前生,也要等上十数载,我才方可与她重聚!”
“你和居梦同房了吧?”
忽而,那老祖就这么笑盈盈的问了这么一句,令杜浚一怔,旋即面色潮红,一扫面前数个一丝不挂的女子,立刻垂下头去。
“唉,我仙天族功法之中,有别其他功法,其贞操失落,必定会让男子收获颇丰!”这玄祖叹息一声。
杜浚心中一动,他忽而想到了昔日,与居梦之后,修为暴涨,那时,他还以为乃是阴阳调和之道,此刻想来,不过是仙天族功法怪异所致。
随后,杜浚问起了此地出处,顿然让几个玄祖叹息一声,一人道:“我们这些年何尝不想离去,只是苦于不可探入酆都城!”
“酆都城?”杜浚眉头一蹙。
“不错,经过这几万年的找寻,我等由先前十数人,到现在几人,倒也查询到了离去之道,只是却隐藏在酆都城中!”
玄祖叹息一声,道:“昔日,乌州之中居住的乃是土著,大荒之中,并无妖异之物,也无浓雾,只是随着后来鬼修涌进,才变成这般摸样!”
“在那酆都城中甚有可能存在一个封印,将此地彻底封印了!”
“鬼修为何要这般?”杜浚忍不住问道。
玄祖摇头道:“不知道,只是隐隐之间,在乌州土著古籍中,仿若稍有提及,当年鬼修涌入乌州中,仿若是在躲避什么!”
杜浚目露沉思,心念急转:“封印?躲避?鬼修……邪魔,玫瑰大阵,这其间可有关联?”
“昔日,据花匠说,在远古之时,人类曾经一度与邪魔分享神州,后来邪魔为何会突然消失在了神州之中,还有那阴魔,既然邪魔消失,他又是如何接触到邪魔的?”
“阴魔欲要接触邪魔,导致正邪大战,他又被正道镇压在何处?”
“还有,虞山口中的天机子又什么人 ?'…3uww'天山又是何等的存在,其门下三人便可被荒州、中原玄祖称为上使?”
“他们又为何追杀我?亵渎封印?此事定与那鬼州玫瑰大阵有关!”杜浚眉头紧蹙,暗道:“如此倒也解释的过去,毕竟那大阵乃是镇压邪魔所用,这天山乃人族,定然不愿封印打开!”
“只是,为何中原、荒州几个玄祖却仿佛是在暗中助我呢?”
杜浚越想,越觉得惑然越多,更是想到了那阵道大旗,那虚幻人影到底是何等存在?其一条从未抬起的左臂,又是代表着什么?
还有那邪阵中的妖人,又是从何而来?
更是想到了昔日在情冢之中,那源于虚无深处的一丝光亮,更是代表什么?
“一切与我无关,想他作甚!”
杜浚忽而发现洞府中一片静默,他不语,七个倾城丽人便不语,只是看着他,不禁洒然失笑,旋即问道:“晚辈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各位玄祖修为通天,更是因帮助此地土著获得客祖之名,为何不一路杀往酆都城,难道以诸位之力,没有一拼之力么?”
杜浚说话之间,双眼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七个玄祖,从先前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七人其实是想让他以分身去往酆都城一探,在此之前,杜浚却要弄清其中曲折,莫要落入陷阱中!
为首的玄祖叹息一声,静默半晌,许久悠悠道:“当年,我们一共一十三名客祖,这些年寿绝五人,剩余的一个性子执拗,几千年间,将修为提升至元婴巅峰,便那耐不住,贸然探入酆都城中,从此了无音讯了!”
“死……羽化了?”杜浚失声道。
玄祖点点头,叹道:“那时,我们修为尚低,便等在此地,只是听闻一声冷哼,天地色变……”
“玄祖的意思是说,在那前辈探入酆都城中,一声冷哼,便毁了其一身生机?”杜浚目光一凝,失声问道。
几个玄祖静默。杜浚等了半晌,却沉声问道:“在那元婴之上,到底是何存在?还有在那第六重为何会出现至虚大境?至虚又是什么境界?”
“圣魂又是什么魂修?”
第十六章 酆都城
洞穴中,玄祖静默,少顷,为首的玄祖略作沉思,道:“我等千年之前便达到了元婴巅峰,却终究难以突破,便是不知元婴之上,到底是什么境界,或许主族之中有记载,怎奈,我族留下的书册不全,多有残缺!”
“至于第六重的至虚,却还需你步入元婴第六重天巅峰,即将破入第七重之时,便能感悟到,只是,纵观天下,能舍弃第七重元婴,步入至虚的修士,少之又少,堪比逆修!”
一顿,接道:“在外之后神鬼,世人却不知,在这忘哀崖中,神鬼不过是鬼修中的最低资格的存在,你大抵也看到了,在荒野中,多是仙鬼等,便是因为,一旦步入神鬼,开启神智,便可获得鬼修腰牌,划入忘哀崖正式的魂修之中!”
“而神鬼之上,便是圣魂,这一境界与元婴一般,有一十二个小境,相差极大,过了圣魂具体境界,我等也不甚知晓!”
玄祖连连说道,忽而眉头一蹙,道:“只是,在那酆都城中,身有可能便存在一只超越神魂的魂修,也即是说,他超越了我等!”
“根祖!”杜浚沉声说道:“先前,我还听闻,鬼修有洞府之说,不知具体。”
“在忘哀崖中,有二十三个洞府,每一座洞府中,都统领万里疆域,更会有一个圣魂巅峰的魂修存在,这些洞府同归于酆都城管辖!”
圣祖悠然的声音,飘荡出了洞府之外。
此地的饮食极差,每日吃食皆是一些怪异苦涩的果子,杜浚曾经在几个玄祖的陪同下,寻找柳卉,也好揭开心中迷惑,却发现此女已然不见了踪影。
三日之后,在先前祭祖的山谷中,残存的土著莫不是围绕其间,依旧的篝火,依旧的祭台,只是祭台之上,却没有了牲畜。
十数个土著玄祖端坐在祭台边缘,围成一圈,内测,由仙天族七个玄祖和那老者再成一圈,中间便是盘膝而坐的杜浚了!
杜浚冷漠的望了那老者一眼,冷哼一声,旋即闭上了双眼。
七个仙天族先祖佯装未见、老者脸上的阴霾,为首的玄祖忽道:“你可准备好了?”
杜浚闭眼,点头。
八个元婴巅峰的玄祖对视一眼,不再迟疑,伸出双手搭在一起,身后,十数个土著玄祖也是如同,旋即,一股浩荡之气从祭台上的一众玄祖身上轰然宣泄而出,将杜浚笼罩其中!
杜浚身躯一颤,身躯上蓦然鬼气凝现,少顷,鬼气一凝,凝现出了另一个杜浚,鬼眼一扫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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